席演出了事一般就得停止拍摄至少一个星期,他立即把嫌疑锁定在邱深夏身上,怒气冲冲地去找他算账:“邱深夏!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你这些幼稚的把戏!很好玩吗?”
邱深夏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出租屋里喝着一杯苦涩的黑咖啡。
其实邱深夏并不喜欢喝咖啡,但因为席演爱喝,他总是幼稚地模仿对方的生活习惯。
他嬉皮笑脸道:“演哥,这样你才会注意到我不是么?至少让我见了你一面啊。”
席演气到浑身都在发抖,却没办法拿邱深夏怎么样,唯有口头上的压制:“你要是再这样不知悔改,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邱深夏,我连死都敢了,我不介意拉你一起陪葬!”
但邱深夏丝毫没有被他震慑住,脸上的笑容始终挂着,他挑了挑眉道:“演哥,要是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是我的荣幸,我死也瞑目了。”
席演压根没办法和这种他认为蛮不讲理的人抗衡,最后只能又添了一股火气离开。
不过,席演不敢动粗,有人可敢为席演出头。
这些风吹草动轻易就会传入席演背后的资本谢时度耳中。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距离谢时度得知此事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谢时度始终保持这样的状态,没有人猜得到他打算做什么。
再过了五分钟,他才轻轻笑出了声,语调里带上嘲讽的味道:“好不容易让对他姓黎的这个绊脚石死心,专心拍戏,没想到又来个姓邱的!”
谢时度把玩着手上的怀表,顿了顿道:“他对姓黎的一往情深,所以我可以不动他,但这个姓邱的,我可以帮他直接解决!”
接着,他吩咐助手卢劲把邱深夏给带回来。
卢劲知道,只要是被谢时度盯上的人,下场一定惨不忍睹。
卢劲跟了邱深夏三天,发现这个人的生活轨迹十分简单。
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到处走走逛逛,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卢劲也留意到,邱深夏在饮食方面也十分随意,早餐包子馒头,中午快餐,晚上粉面。
住的位置也是偏远破旧。
卢劲因为不了解来龙去脉,所以完全没办法理解这种层次的人是怎么被自家上司锁定为动手目标的。
向来会得罪谢时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邱深夏过了最后三天的正常生活,三天后,他被卢劲带到了谢时度的面前。
谢时度的住所比席演的要金碧辉煌,一踏进来,邱深夏就感觉满屋子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邱深夏知道谢时度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为什么把自己抓来,但他一点都没有产生惧怕的感觉。
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谢时度的住宅。
谢时度没有亲自出面,他已经交代好了一切,直接就在客厅对邱深夏进行处置。
邱深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时度的打手一脚踢成重伤。
邱深夏虽是贫困家庭出生,受冻挨饿的事情常有,也经常被后妈打骂,但并不代表他麻木就不怕疼痛。
一阵疼痛钻心而来,当下对于打手这一脚他完全招架不住,跪趴在了地上。
可这一脚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提示而已,接下来,他将面临更加惨烈的折辱。
席演收到风声找过来的时候,邱深夏几乎失去了知觉,血流得满地都是,他的下肢已经被折断了,失去了行走能力,也因为痛苦嘶吼的时间太长,喉咙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被折断了傲骨,疼痛让他的眼泪不停地流下。
这还是席演第一次看到邱深夏这副模样。
从前这个人总是随性且烦人,任人怎么怒骂他也总是笑嘻嘻的,轻易不会把他激怒。
这让席演完全忽略了他脆弱的一面,其实他也怕疼,会哭……
想要有人疼,想要有人依靠。
席演讨厌邱深夏,但从未想过伤害他。
下场过于惨重,以至于席演都忍不住流下热泪,他蹲了下来,颤声地轻唤着邱深夏的小名:“小夏,小夏……”
邱深夏浑身是血,席演生怕弄疼他甚至不敢去触碰他,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等脑子清晰点后,才想起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谁敢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时,谢时度突然进来了,带着一身的威压走了过来。
席演看到他的时候都要敬畏三分。
“谢先生。”
谢时度面对席演时,态度勉强还缓和一些:“谁让你救他的?我帮你出气,你这不是打我脸么?!”
席演慌张地请求道:“小夏只是一时贪玩,对我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恳请谢先生放过他这一次!”
邱深夏的血流得越来越多,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却在即将完全昏迷之际,捕捉到了谢时度戴在脖子上的怀表。
重伤的邱深夏突然激动了起来,鲜血随着他的情绪越流越凶,眸中的眼泪也是。
“唔……唔……”邱深夏费力地想把手抬起来,他的视线从谢时度的怀表挪到了这个男人的脸上,又重新放在了怀表上,他好像想跟谢时度说什么,却因为口中的鲜血和身上的伤势,导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呜呜”的声音。
席演注意到了邱深夏的目光,顺势看了过去,待看清后,他安抚邱深夏:“小夏,这不是你的怀表,这是谢先生自己的,你那块怀表在我那里收着呢,你忘记了么?”
席演所说的那块怀表,当初是邱深夏非要说席演那块不见了,他把自己的送给席演。
席演一直认为邱深夏说话和做事都莫名其妙的,但他非要塞给自己,他便随手收藏了。
他自己从来没有一块丢失的怀表,也曾在谢时度这里听到过同样奇怪的说法,看到一块一模一样的怀表,席演那会儿一门心思扎在黎昭身上,压根不在意旁人的胡言乱语,所以也没有正式地澄清过。
邱深夏一直在哭,眼泪和血水流得一样多,但这会儿不只是因为伤痛,也因为脑中深处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卷土重来。
邱深夏在六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哥哥,哥哥家里有钱,经常会因为心疼瘦小的邱深夏而给他带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等到成年后,邱深夏知道这个哥哥生病了,需要一个合适的肾,邱深夏毫不犹豫地捐赠了。
但这个哥哥后来去了国外,临走前给了邱深夏一块怀表作为纪念,承诺等他靠自己双手拼搏出一番事业后一定会回来找他,给他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邱深夏一直牢牢记着的,只是因为母亲早早离世,父亲再娶,后妈从小就对他非打即骂,后来有一次故意把他关在屋外,淋了雨受了冻,发了一场高烧之后把很多事情忘记了。
只是隐约记得有个对自己很好的哥哥,两人有过约定。
邱深夏在电视上第一次注意到席演,是因为他手上的疤痕,印象中那个哥哥也有,因此便从此对席演死缠烂打。
尽管席演解释过,他身为演员,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但邱深夏就偏偏不信,执意把他当成心悦已久的人。
过了太多苦日子,他着急想尝点甜头。
然而,就在刚刚被打的刹那间,他想起了那个哥哥的脸和名字。
——我叫谢时度。
——时度哥哥。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刚刚席演的说法清晰地落在谢时度的耳中,他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理解了席演的意思,只是他完全没办法接受。
谢时度扯起席演,要他对自己解释清楚。
席演红着眼睛,对谢时度认真道:“小夏也有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怀表,就是当初你看过的那块,那怀表真正的主人是他!”
谢时度的神经高度紧绷,手上青筋暴起,完全没办法接受席演这个说法。
他再忍痛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邱深夏,和记忆中那个总是甜甜地喊自己“哥哥”的小身影重叠。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
谢时度没办法面对自己伤害了青梅竹马的事实,那才是他真正的爱人。
邱深夏被送去了医院,但被告知因为原本身体底子差的缘故,再加上这次重创,这具身体几乎是废了的,就算抢救回来,本人也要承受一些无法预测的病痛折磨。
巨大的痛苦在谢时度的胸腔里横冲直撞,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崩溃。
作者有话说:
这对cp只有3章
第100章 『谢时度邱深夏』浓烈的占有欲
曾经信誓旦旦的约定当下看起来是多么讽刺可笑。
谢时度紧握着手中的怀表,这个唯一让他和邱深夏关联起来的信物。
谢时度患有轻度面孔遗忘症,本来去到国外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特殊治疗,谢时度以为有所改善,没想到回国之后,还是认错了人。
治疗期间服用太多药物,连爱人的名字都忘记了。
还把他伤得鲜血淋漓。
邱深夏醒来的时候,情绪极度不稳定,叫喊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度裂开。
谢时度好像在一刹那间憔悴了很多,他两眼泛红,近乎失神。
邱深夏第二次醒来是第二天了,谢时度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里,没有合过眼。
庆幸的是,这次,邱深夏的情绪没有那么激烈,谢时度进来的时候,他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哭了。
谢时度手足无措,这么些年穿梭在尔虞我诈的利益关系中,他早就失去了年少时那份待人的温柔。
他蹲下来帮邱深夏擦拭眼泪,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邱深夏暂时说不出话,双手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得起来。
谢时度本以为自己把人伤成这样,邱深夏应该会对他恨之入骨,不料,邱深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再靠近些。
谢时度走得更近,邱深夏对他伸出双手,谢时度还没有明白时,邱深夏便用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原来,邱深夏想拥抱他。
眼泪瞬间从谢时度无神发灰的眼里渗出,谢时度已不再是从前那个阳光的少年了,他满手血污,害人无数,他从不敢奢望,这个世上还有人愿意给他一个纯粹的拥抱。
这个拥抱没有利害等量、没有其它杂质,只有浓烈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邱深夏出院后,被谢时度接去了自己住处照顾。
邱深夏整整休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和开口说话。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时度哥哥。”
谢时度生命里的这束光重新照亮了他。
底下的人都感到惊奇:“谢先生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一看到邱先生就会笑。”
“是啊,我以前还以为谢先生会和席影帝走到一起。”
“不一样的,谢先生虽然对席影帝的事上心,但他们更像合作伙伴,对邱先生就像宝贝一样。”
这些谈论在不经意间传入了谢时度的耳中,这会儿他才恍然大悟,他曾经把席演认错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一直没办法对他敞开心扉,唯一对他好的方式就是帮他铲除娱乐圈的障碍,给他上好的资源,再无其它。
可是当下不同,他看到邱深夏就会想疼他,爱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
想给他的东西,不止是物质上的,还有那一颗赤城的真心。
不过,底下的人也渐渐发现,邱深夏的占有欲极强,恨不得时刻粘在谢时度身边。
因为邱深夏的身体缘故暂时不方便外出,谢时度为了他,把应酬都转到家里来了。
这天,有个合作人只是和谢时度握了手,刚好被邱深夏撞见这一幕,他便激动地跑过去打了那个人的手,让他和谢时度拉开距离。
合作人被冒犯之后恼怒地抬手想要教训邱深夏,却看到这人被谢时度护在了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谢时度正在耐心安抚这个刚刚冒犯别人的人。
让众人更没想到的是,等安抚好邱深夏的情绪后,谢时度竟然厉声地吩咐底下的人:“送客!”
合作人愤然地甩手离去了。
谢时度不但没有半点责怪邱深夏的意思,还笑着关心他:“怎么不在房间休息跑下来了?是不是太闷了?”
邱深夏紧紧拽住谢时度的袖子,似乎总怕他被别人抢走,这个在他一生当中唯一对他好的人。
邱深夏摇了摇头:“不闷,可是我想你。”
谢时度的心动了一下,抽出一只手摸了摸邱深夏的头发,承诺道:“我会腾出时间多陪陪你。”
可是,他已经把自己三分之二的时间都用在陪伴邱深夏上面了。
等到邱深夏身体好些了之后,被允许出门了,谢时度便带他去片场看人拍戏。
其实邱深夏从前也是片场的常客,时常来探席演的班,这会儿有工作人员认出了他,笑着调侃道:“邱先生,又来探席老师的班啊,”工作人员看到邱深夏这次两手空空,又不禁问道,“怎么今天没有煲冰糖雪梨水呢?”
邱深夏保持沉默,这些话谢时度也听见了,心中难免生出了醋意:“原来你还亲手煲糖水给席演喝?经常么?我以前怎么没在片场遇见过?”
邱深夏没有否认:“经常,但他一次都没有喝过。”
席演从来不接受邱深夏的好意,那时候,他的眼里只看得到黎昭,对邱深夏的纠缠更是厌烦不已。
谢时度内心百感交集,更多的是对邱深夏的心疼,他温柔道:“那你煲给我喝,我一定会喝完的。”
邱深夏的眼里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好。”
谢时度带着邱深夏来到离拍摄机位最近的位置,导演看到谢时度,连忙把椅子让了出来。
谢时度示意邱深夏:“你坐在这里看,想喝什么?”
邱深夏如实道:“想喝苹果汁。”
接着,谢时度便掏钱让工作人员去买来了果汁请全剧组的人员喝,只有邱深夏的是苹果汁。
邱深夏坐在机位旁边一边看他们拍戏一边喝果汁,这部剧的第二大投资商不一会儿也过来了,看到邱深夏在谢时度旁边,不禁把谢时度叫到一旁:“谢先生,麻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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