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玉尽丹看着仇煞的眼神欲言又止,“魔尊,你可知这世间有人与你长得十分相似,就像是你的同胞兄弟。”
这话一出,仇煞落在玉尽丹身上的视线如同千斤重。
玉尽丹也敛下面容,身体比方才更加紧绷了一些,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更强,“我曾告诉过你的夫人,我找来的那位试药人长得与你十分相似,我不知他是否与你有关系,但无论曾经如何,现在他是我的试药人,而如今带你们去找他也许是在帮忙。”
言外之意便是,他也是好心帮忙,若是仇煞因为试药人的真实身份,有过激的反应,那这个忙他就不会帮了。
仇煞逐渐收敛自己的气势,“届时我不会进去。”
霁川看着仇煞,又看了看玉尽丹,他倒是不知道仇煞是否还有其他的兄弟,至少他看过的那一部分,原文里没有提及,而他后续看的剧透内容,只涉及了主线剧透,一些支线并未提及。
众人到了丹宗玉尽丹洞府,仇煞在正厅坐下,看了一眼霁川。
霁川牵着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知道了,有危险一定叫你。”
随后霁川放开仇煞的手,跟着玉尽丹向洞府深处的炼丹房走去。
他走了两步,回头再看,仇煞的身影在偌大的正堂中显得那么单薄。
看起来一直都是一副随时要病倒的样子,可却又倔强的从不将自己的脆弱展示出来。
霁川抬手覆盖住小腹的位置,等她带着孩子离开等待着仇煞的,就只有死亡吧。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他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抽痛。
霁川深吸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紧。
他们跟随着玉尽丹来到炼丹房,炼丹房后院修了一个小院。
玉尽丹推开小院的门,“那试药人自从被我找回来后,就不愿意再离开这里。”
说着玉尽丹带着两人穿过小院,来到小院堂屋。
推开门,光线落入屋内,仍旧无法将整间屋子完全照亮,因为其他的窗户全都死死关着。
堂屋的主位上缩着一个人,骨架看起来倒是倾长,却瘦的很,身形格外单薄。
他抬起眉眼向门外看来,那与仇煞如出一辙的五官轮廓,让霁川甚至有一瞬间的恍然。
玉尽丹上前两步,说起霁川和都沥前来的目的。
“你不是说若有人认识这玉佩,就让我带过来找你,这玉佩之主有话转告他们。”
仇弃看向霁川和都沥,目光却在落在霁川身上的一瞬间,眼眸深处染上一片猩红。
“是你!”他像是突然发狂了一般,面色狰狞就向着霁川冲过来!
玉尽丹连忙上前拦住他,“你要做什么!不是你让我带他们过来的吗!他们认识那个玉佩!”
仇弃脸上露出诡异的笑,“那你们就跟她一起去死吧,她应该要死了,你们正好跟她一块去死,他肯定喜欢你们的很!”
这个男人要冲上来时,霁川就已经后退了一步。
如今再次看着这个男人,霁川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
他的表情急剧扭曲,这是在仇煞身上看不到的,球赛更加的冷漠,就像是这世间万物都无法在他身上投射任何情绪。
但霁川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下意识感觉这个男人和仇煞一定有某种联系。
或许他真的是仇煞的兄弟?
但为何从未在魔界听说过他的存在。
不过这都不是现在最重要的,霁川看着那个男人,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的她是谁?”
“是这个玉佩的主人吗?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她现在怎么样了?让你带什么话给我们?我们可以去救她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在仇弃身上,竟然让仇弃的情绪得到了一些安抚,他将身体靠在玉尽丹的身上,眼神诡异看着霁川,“你需要我回答你的问题?”
霁川有些不明所以,“当然。”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这些问题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如果你能如实回答,将会给我们带来莫大的帮助。”
却不想这句话让仇弃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
他站直了身体,单薄的衣服挂在身上,甚至可以看出他肩膀骨骼的形状,腰带已经将他的腰肢勒得足够纤细,衣服却仍旧是空荡荡的。
或许是因为刚才大声吼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很是无力,“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我是被你带过去的……”
说到这里他又歪了歪头,“好像不是你。”
“啊,是你,你是他的夫人。”
“那不是你带我去的,是别人。”
霁川从他混乱的话语中得到了重要信息,“一个与我长得有些相似的人,将你带走了是吗?”
仇弃点头。
霁川看向身边已经摇摇欲坠的都沥,伸手扶住都沥,再次向仇弃提问,“这块玉佩就是在你被带走之后,所在的地方找到的?”
仇弃点头,“是……给我的。”
“她给了我吃的,给我缝衣服,给我梳头,帮我离开,离开时,她说需要我找到认识这个玉佩的人,告诉这个人她已经死了,让他强大,保护自己。”
都沥双腿一软,霁川立刻将他捞进自己怀里,连忙对仇煞说,也是对都沥说:“其实她没有死对吧?不然她给你玉佩,怎么对你说那些话呢。”
仇弃点头。
霁川府的都沥来到旁边的座椅坐下,否则都沥不一定撑得住。
他一边轻轻拍着都沥的肩膀,一边猜测整个事件的原委,“也就是说,你母亲其实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去了山海剑派。”
“但我们在山海剑派这么多年,竟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我想她应当是被藏起来了。”
“究竟是谁把她藏起来的?”
仇弃开口了,“是一个很讨厌的人,老头子,他欺负她。”
霁川心底一沉,“那就应当是掌门或者门派中的长老,也有可能是某些核心弟子,一些核心弟子进入门派的时间也足够久,他们虽然看起来年轻,但称他们为老头子也不为过。”
都沥抬头看着霁川,眼泪疯狂下坠,即使不用开口,霁川也知道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都沥将都沥抱进自己怀中,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腹处,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这不都是好消息吗,虽然伯母如今的日子可能过得不好,但她活着就是好消息,不是吗?只要我们能将她救出来,你就还能对她尽孝,是不是?”
都沥在他怀里点头。
原本此时,气氛应当安静下来,将时间和空间留给霁川,让他安慰都沥。
旁边的仇弃却好似看不懂,看着霁川说:“我有用吗?”
霁川被他问得微微一怔,片刻点头,“当然,你帮了我们大忙,等我们将伯母救出来之后,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
仇弃却对谢礼没有半分兴趣,“不用谢礼。”
正说着,燕归北来了。
他看到都沥哭的如此伤心,立刻走上前来,走到都沥另一边,牵着他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再转头看向玉尽丹。
玉尽丹拿出腰间的玉佩递给燕归北。
燕归北接过一看,神色一凛,“确实是嘟嘟母亲曾经所戴之物,嘟嘟小时候很喜欢这个玉佩,也戴过两日。”
“不过后来,嘟嘟和他母亲日子过得艰难,伯母将这玉佩给我,希望可以抵换一些生活物资,我没收下,却对这玉佩印象深刻。”
霁川每次听到这些内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个王朝的王族们有问题吧,作为这么大的修仙王朝,连妻儿都养不起吗?还需要王子和妃子拿自己的玉佩出来换食物?”
燕归北嘴角也挑起一抹嘲讽,“都安王朝之所以在仙界的地位与一些世家或门派相同,甚至排不进前几,与这些糟糠的思想脱不了干系。”
“只是我那时太过年幼,没有护好嘟嘟和伯母。”
霁川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基本确定,就早上去山海剑派将人救出来,若是去晚了,不知会有什么意外。”
都沥从霁川的怀里抬头看着燕归北,一双眼眸不再像之前那样单纯清澈,“归北哥哥,你知道我娘为什么会在山海剑派吗?他不是很早之前就死了吗?”
燕归北:“我也不知,都氏有许多事情,如今都不愿意告知我们,更何况如今都氏王朝的都安王,也只不过是把我们燕家当作奴才一般使唤。”
“但我小时候见过他们与山海剑派的掌门建交,送了不少礼物给山海剑派的掌门。”
燕归北没有再说,大家心中却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或许,都丽的母亲也是礼物之一?
这个想法让霁川不寒而栗。
不过也坚定了霁川的想法,“此事不宜迟疑,我去与仇煞商量之后,再看如何去山海剑派救人。”
霁川将都沥交给燕归北,转身离开。
他向回走的步伐稍微有些着急,当他回到玉尽丹洞府正堂,看见那个单薄的身影与走之前没有任何变化,竟觉得心脏发软发酸。
他走过去坐在仇煞身边,十分自然的握住仇煞放在大腿上的手,看着仇煞,语气格外温柔,将他们的猜测与接下来想要去做的事情都告诉仇煞。
“其实现在与山海剑派撕破脸,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能够将人偷出来是最好的。”
仇煞神情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可以找黑,让他们派黑侍去偷。
霁川之前倒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也对,如今我不缺钱,找这些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最好不过。”
无论是偷是抢,只要能够将人带出来,又查不到黑侍的背后是他们,便也算得上是万事大吉了。
说完正事,霁川心中始终记着那个与仇煞分外相似的人。
但他却又不敢询问,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揭到了仇煞的伤疤。
仇煞将视线落在霁川与自己相握的手上,不等霁川问,自己便说了。
他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就好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他是我哥哥,是我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没有任何天赋,无法修炼,被母亲抛弃。”
“我几乎没有见过他,甚至已经快忘了有他的存在。”
霁川心里真的有一万句脏话不得不说,“我还以为你母亲至少是个称职的母亲,至少他对你的性命很是在意,可是,你那个哥哥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仇煞抬眸看向霁川,“你觉得她好吗?”
霁川张了张嘴,最后摇头,“我觉得他不好。”
他将仇煞往旁边推了推,这椅子足够大,将仇煞推过去之后,他便和仇煞挤在一张座椅上。
然后他伸手抱住仇煞的腰,将头搭在仇煞的肩膀上。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和原主的家庭。
“我……现在的父母也是混账,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我也知道做子女的,没有资格要求父母一定要对子女付出,但父母不付出,也没有资格要求子女付出。”
“别说什么生养之恩,生我的时候又没问我愿不愿意出来,也没告诉我,生了我之后要让我过这样的日子。”
他想起自己现代的父母,他也无法告诉仇煞,自己是穿越而来,于是只能说:“我想象中的父母,应当是对子女负有责任,充满爱意的,这样教养出来的孩子在爱中长大,才会懂得什么是爱,懂得什么是付出和回报,才会幸福,会心理健康,会乐观开朗。”
他蹭了蹭仇煞的肩窝,“你的母亲,好像更在意的是魔界。”
仇煞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生来极具修魔天赋,在短时间内修炼成为魔尊,一人可敌仙界千万人,让仙界不敢来犯。”
“我若是死了,这魔界便无人守护,将任由仙界踏平。”
“她,她毕生的宿命就是守护魔界。”
霁川抬头看着仇煞极近完美的侧脸,“守护魔界和疼爱孩子是相斥的吗?”
并不是的。
仇煞无动于衷的表情,让霁川看出了答案。
霁川再次将头埋在仇煞的肩膀,紧紧的抱住仇煞的腰,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
所以对于仇煞的母亲来说,她生孩子并不是因为她喜爱孩子,并不是因为孩子是她和侍魔的结晶,而是她需要一个孩子,一个天赋极佳的孩子守候魔界。
所以她放弃了第一个没有修炼天赋的孩子,生下第二个孩子,也就是仇煞。
一个在出生时就被赋予了重任的孩子,他的成长是不会有快乐的,而一个在出生时就被抛弃的孩子,也不可能健康成长。
所以仇从寒的两个孩子,一个仇煞冰冷无情,甚至对活下去没有欲望;一个敏感暴戾,时时刻刻都关心自己对别人是否有用。
霁川的手紧紧的抓住仇煞腰间的衣服,咬牙切齿对仇煞说:“你还记得我刚嫁给你那两天,到我们小院门口矫揉造作,被你打飞的那个人吗?”
仇煞沉思了许久,“想起来了。”
霁川被他这模样逗笑了,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腰,“就是要这样的态度,你对他最好一辈子都是这样的态度,不要因为他给了你一些垃圾玩意儿,哄骗你那是好东西,你就感动到痛哭流涕,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
他又伸手戳了戳仇煞的心脏,“长长心吧,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仇煞抬手抓住霁川作乱的手,垂眸看着霁川被养得细嫩白皙的手指,“我为何会被他感动?”
霁川在他肩窝翻了个白眼,语气酸溜溜的,“我怎么知道。”
反正原著中仇煞就是被岑远耍的团团转,岑远给他一点好东西,他当宝一样藏起来,为了岑远甚至荡平魔界,最后还被岑远嫌弃不是处,不干净!
这原书剧情想一次气一次。
还好当初没看完,否则高血压都会被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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