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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宋塔司刚说出两个字，程乾就将那张签好的欠条递还给他。
“谢谢你。”程乾说。
宋塔司不自然的冷笑。
“呵，才不用你谢。我只不过……刚好路过，才不是故意想要救你。还有啊，我还没有原谅你破坏我复仇计划的事呢，就算你将来还完这些资源量了，但是，你也还欠着我很多很多别的东西没还！你最好自己想清楚。总有一天，这笔账我会跟你算明白的！”
听到宋塔司这么说，程乾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记住了。”
他说着，顿了顿。
“之前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的确有错。因为我当时想不出别的办法，才会选择破坏那些东西来阻止你的。但是，如果你还是要去复仇的话——”
“别说了。”
宋塔司站起身，脸色臭臭的，他盯着程乾的眼睛，语气是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冷漠和强硬。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我就立刻出门去干你最不希望我干的事！”
——这个傲娇鬼。
程乾想着，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记咳嗽让宋塔司神色又慌张起来。
“不说了！你该休息了。总之，等你好了，你就要给我变出食物还债，知不知道？”
宋塔司一边急急说着，一边自发的帮程乾弄了一下被子，仔细确认被子都将程乾盖住了，不会让程乾感受到寒冷才停下来。
然后他离开了房间。
程乾闭上眼睛，在他彻底睡着之前，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系统关于他获得新的宝石的提示。
那个声音所代表的宋塔司的真实心意，让他终于能够安眠。
第二十六章
“……距离大考还剩下76天，我们现在三个人，总共还剩14个单位的资源量，食物还有2颗土豆，1块黑面包。程乾是个傻子，不适合去找资源——”
“你不要说我救命恩人是个傻子，要不然我涨你租金了！”艾奇打断宋塔司的话，义正辞严的说。
宋塔司冷笑一声说：
“那我提醒‘房东先生’，我跟你签了书面合约，合约也在“垃圾管理站”房管所做了登记备案，所以你不能随便涨价，否则，就算你违约，我还可以要求你赔偿我的损失。租金的三倍哦！”
艾奇：“……”
“还有，昨天我们已经‘说’定了，现在这间屋子里，我是老大，你是小弟。你如果不想听我的话，那我只能行使我作为老大的权力了。怎么样，你是想试一试那是什么滋味吗？”
宋塔司盯着艾奇的眼睛，问。
昨晚在艾奇自己发起的“老大”争夺战中，不管是智力还是武力都彻底败给了宋塔司的家伙，此时在宋塔司明显想要借机“开战”的目光中，十分憋屈的低下了本来想要高昂的头颅。
没能成功激怒大傻子艾奇，就没法打一架立威的宋塔司，只好把视线转向另一个当事人。
“虽然我说你是一个傻子，但是……嗯……毕竟我现在是老大了，所以，我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别人说的话你必须立刻告诉我！放心，我一定会给他们教训的。”
其实并不在意这种类似开玩笑一样的称谓，反而觉得宋塔司这个解释哪里有点怪怪的程乾：“……好。”
“总之，程乾你就负责留在家里，休养身体也好，学习也好，随便都好，不要到处乱跑就行。至于翻找资源，那是我和艾奇的事，你不用担心。另外，我算过了，我们三个人每天的房租、生活用品、水电气这些的费用，平均一天需要至少6个资源量；除此之外，我们必须做好必要的储蓄，防止出现意外情况缺少可随时动用的资源量，所以，我跟艾奇每天、每人至少要找到6个资源量。”
“怎么样，这个任务你行不行？”宋塔司问艾奇。
艾奇立刻仰头挺胸回答：“小事，我当然没问题！”
宋塔司转向程乾：“你呢，有什么问题吗？”
程乾犹豫了一下，给自己鼓了一下劲，然后说道：
“就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这段时间里，我能教你们点东西吗？”
“教我们？哈！我了解我自己，再好的老师都没用，所以还是不用了吧。”
艾奇第一个反应过来，文科学习一向头大的他立刻双手拒绝。
宋塔司倒是兴致勃勃看着程乾，“你想教我们什么？”
之前的月测他已考过了程乾，如果他估分不错的话，自己应该是满分考过的，所以他实在想象不出程乾还能教他什么知识。
教他怎么做一个全心全意信任别人的傻子吗？
嗯，希望不要是，是的话他也不会学。
“你们知道我是来自文明城的对吧？”
当然，来自文明城的是原来的那个程乾，但是这不重要。总之，至少这是个很好的借口，是能作为自己之所以会很多“垃圾街”的人不应该会的东西的好借口。
至于教什么——
他准备把自己跟程家学习到的一些“基本技能”，教给宋塔司和艾奇。
毕竟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个艾奇，趁夜冒着风险，将他从4号垃圾场里带出来，把他安置在现在这个小屋里，给了他栖身之所，让他免于死在臭烘烘的垃圾场中；一个宋塔司，拿出了大部分的积蓄，换给他能活命的药，还给他换了能帮助呼吸的药具。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他很可能早就死于因为淋雨而引发的高烧中。
所以，这两个人是他当之无愧的救命恩人，而救命之恩，就该好好报答对不对？
当然，现在他可以每天变化出几种固定的食物给两人吃，当做报恩。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家去，到那时，估计这两个家伙才刚成年没多久，光靠食物报恩，报到那个时候，好像不是很够。
而且，经过“欢乐孤儿院”的生活经历，他也很担心这两个将要去到新城市的家伙，会在完全陌生的，但肯定依然弱肉强食、畸形虚伪的世界里遇到很多、很多困难。如果那些困难很严重，以两人现在的能力完全无法解决的话，困难就会变成危机，甚至巨大的危险，那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为了提升两个救命恩人的生存能力，他就想要把家族教给他的那些“基本技能”教给这两人，作为报恩的一部分。
至少，学会了那些技能，基本上就可以保证两人在接下来的人生旅途中，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
只不过他回到程家的时候已经12岁多，所以不像程家别的孩子，从小就能学习；而且资质天赋也一般，远不如程又白或者程安宁那样的天才，看一看或许就能会，因此到最后也没有学到什么精髓。
好在是记忆不算太坏，基础知识还是记得不少，勉强应该能教点东西给两人了。
总之，多教一点是一点吧。
“在文明城的时候，我家让我学习了一些生活的基本技能，我觉得或许可以教给你们。”程乾对两人说。
“生活基本技能？那是——厨房技能的那种技能吗？”
艾奇夸张的笑道。
“垃圾街”里信息相对闭塞，对最底层的家伙们来说更是如此，所以一出生就在“垃圾街”上的艾奇，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更别说时空遥远的文明城了。听到程乾的话，他第一个反应自然就是这种距离真相十万八千里的玩意儿。
宋塔司嗤笑一声。
“笨！在文明城那种地方，需要从小学的还能是什么东西？八成就是各种场合下的礼仪和规矩之类，想一想就知道都是些虚伪又恶心的制度规范。对吗？”
如果这个程乾真的来自文明城，宋塔司的这个猜测基本上是对的。但很可惜，这一位并不是。
所以程乾摇了摇头。
“不是那些。”
他郑重回答：
“我想教你们的，是如何侦查、跟踪、使用各种冷兵器制服敌人，以及伪装、潜入和利用现代化科技手段探查信息之类的小技能。最后就是针对艾奇文科欠缺的填鸭式突击学习法。”
顿了顿，他不好意思补充：
“当然，我当初学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学的不好，所以能教给你们的可能都只是些很肤浅的东西——”
说着说着，程乾就消音了，因为他看见听到自己说这些话的两个人表情太过震惊，以至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说你是想教什么？”
瞪大眼珠的艾奇第一个打破沉默。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太快，所以才让两人没听清的程乾复述了一遍刚才说过的内容。
然后艾奇张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真是的——”
接着，宋塔司一边说话，一边笑起来，很快变成捂着肚子的大笑。
“你这玩笑也太好笑了——”
而几分钟后，当程乾在没有钥匙、门被反锁、手上没有任何常见的□□的情况下，用三秒钟就打开了房门时，宋塔司和艾奇一样，都睁大了眼睛，张大嘴。
那表情就仿佛自己在白日做梦。
就这样，成功证明自己的确能教点东西的程乾，成为了两人的“辅导老师”。
……
……
“……伪装，是能够让你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技能。这个变化不仅仅体现在外观，还可以是气质、声音、体形、身高、心理状态等等，是你能在一个人身上看到的一切。”
穿着垃圾场翻出来的高跟鞋和洗干净了的垃圾裙子，变身女装大佬的程乾正在用温和柔软的女声对两个学生说着关于伪装的基本规则。
面对化过妆，穿上裙子后，就像是从图画书里走出来的美丽公主的程乾，艾奇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而宋塔司则反复揉着自己的眼睛。
“……制服敌人需要的是快、准、狠，否则最后可能死的是你自己。”
程乾话音落地，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下的兔子就被扭断了脑袋，鲜血却因他的有效规避而没有多少溅到他身上。
“当然，你还要注意尽量不要让自己染上太多现场的痕迹。因为痕迹越少，你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小。”
程乾拍拍手，将兔子扔进旁边的水槽。
“艾奇清理现场，今晚我们吃炖兔子。”他说。
看着迅速染红水槽的脑袋跟身体分离的兔子，艾奇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宋塔司则递上湿毛巾，自己动手帮程乾擦拭血迹。
“说的对，痕迹越少越好。”
一边擦手宋塔司还一边絮絮叨叨。
觉得不太好意思的程乾：“……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不行，艾奇都有事做，那我也该有点事做。”
宋塔司直接拒绝了程乾的请求。
感觉自己有被莫名辣到眼睛的艾奇：“……”
“……记住，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现场的任何东西，包括在敌人身上的任何物件，都可以成为你的武器。”
说完，程乾轻轻吹掉了他刚才在“战斗”中从艾奇头上拔下来的一缕头发。
捂着自己少了一撮头发而略显秃然的脑袋，欲哭无泪的艾奇望宋塔司，希望宋塔司能为自己评评理。
全然没有接收到来自同伴的脑电波的宋塔司一脸嫌弃，拉着程乾，快速冲到洗手槽给程乾冲手，一边冲洗一边抱怨说“这东西这么臭兮兮的下次能不能别拿手碰了”之类的话。
见到此幕，意识到自己的确不该在现场的艾奇，终于留下了屈辱的泪。
第二十七章
就这样, 在普通的日常生活和普通的日常教学中，在三人的储蓄一天天变多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时间当然留下了痕迹。
比如, 三个人都或多或少长高了一些。
长的最高的是艾奇。
就瘦瘦高高的样子，有时候看上去就像是根电线杆，大风吹来的时候程乾就很担心会不会把艾奇吹走。
程乾最矮，大概一米六五左右，每次一块走的时候，程乾都觉得自己像其余两人的小跟班。
而宋塔司就长得很合适，不矮也不高, 就刚刚好。
当然, 可能宋塔司就是那种跟绝大部分人不一样的存在, 不仅是身高刚刚好，还有体形、样貌，包括他身上的那种似乎总是懒洋洋的气质, 所组合起来的模样, 都有一种“刚刚好”的奇特美感, 会让人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 都会生出由衷的、赏心悦目的感觉。
能让人瞬间为之心动的感觉。
对了, 在经过两个月之后, 宋塔司满了16岁，程乾也已经过了这个世界的18岁，至于艾奇，他最老，19岁多。
当然, 年纪不是决定性的代表。所以虽然年纪最小, 宋塔司还是三人中的“话事人”, 程乾也还是负责提供食物的“弱唧唧的厨子”，至于艾奇，还是那个“打杂小弟”。
总之三人之间的社会地位和家庭地位还是没有什么质的改变。
另外一个有趣的变化就是宋塔司有新朋友了。
那件事大概发生在小屋同居后的半个月吧。某一天外出翻找资源的艾奇，意外看见宋塔司跟个陌生少年走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要好的样子。
后来，艾奇又在垃圾场翻垃圾的时候看见了好几次类似情况，就才确认是宋塔司交了新朋友。
新朋友长得看着不像个能好好说话的人，名字好像叫什么“提法达”还是“铁法达”什么的，艾奇也记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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