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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今天要被宋塔司骂个够呛吧。
“吃药了吗？”宋塔司问。
“吃了。”程乾小声的答。
“哪些地方难受？”
“就还好——”
“嗯？”
“就——嗓子有点疼，头有一点重，其他就真的还好。”
程乾赶紧改口，老老实实的说。
“你再瞒我, 等你病好了, 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宋塔司冷着脸恶狠狠的说。
程乾：“……不会了。”
——不敢了。总感觉真的再说谎被发现, 最大的可能是会被宋塔司直接打一顿吧。
嗯，虽然没被宋塔司打过，但是宋塔司的表情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明显好转，我们就去医院。”
宋塔司又说。
程乾愣住。
看见程乾这个反应，宋塔司哑然失笑，声音里难掩愤怒：
“不应该吗？你都两天了，都还没有好彻底，你难道不觉得难受？还有，如果我今天没发现这件事，你是不是就算一个星期都发烧难受得要命，都不会告诉我？就继续自己这么撑着，就算了事？”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里只剩下了难言的心酸和苦涩。
“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吗，程乾？生病都不告诉我。我们可还住在一起呢，就这么近，还天天都见面，你愣是瞒我瞒的死死的。感情我每天在意你过的好不好，身体有没有事，在学校是不是也有好好吃饭，都他妈是在说废话啊？嗯？你是在担心我知道后会嫌弃你生病这件事，还是觉得我会骂你，好让你长长你的记性啊？”
“不是的——”
程乾急忙摇头。
“什么不是呢？”
宋塔司讥讽的笑着，那笑声明显是在讽刺他自己。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你没有瞒着我你生病的事？”
程乾急的都快哭了。可他一时之间发烧的脑子根本想不出最合适的能够作为解释的话，只能紧张又着急的看着宋塔司，想要说话，张开嘴，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乾，你不可以这样的。”
宋塔司这么说着，然后伸过手来，轻轻的擦掉了程乾脸上的泪。
他一脸嫌弃的说着，微微叹息。
“你不能动不动就哭啊。程乾，你这样太犯规了你知道吗？你不能老仗着我受不了你哭，就每次都对你心软，就原谅你了。这很过分你知不知道？”
程乾这才意识到，他又因为激动，而在丢人的掉眼泪了。
动作温柔的擦掉了那些碍眼的小豆豆，宋塔司拉着程乾面对面坐下，看着程乾的眼睛，问：
“说吧，为什么瞒着我？”
“就……不想你担心。”
经过刚才那么一打岔，程乾脑子终于正常运转起来，想出了该有的解释。
宋塔司呵呵一笑，明显不信。
“还有呢？”他微微笑着问。
宋塔司的反应让程乾明白自己刚才的理由白想了，只好嗫嗫说道：
“我怕你会不高兴我身体没有别人好，老是生病。”
只要不是问自己为什么会生病就行——就不会知道他是被学校同学泼冷水引发感冒这种事了。
毕竟，这种真相，听上去总觉得比体弱生病还要让人丢脸。
“我有这样对你过吗？”
宋塔司一听，本来差不多压下去的火又冒出来，立刻反驳道。
程乾：“……”
——好像经常这样嘲笑自己吧。
他默默想着，不好直接说出来。
然而宋塔司已经从他脸上看出了一切。
脑子里不由自主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做过程乾刚才控诉的事，很快，记忆力一向很好的宋塔司想起了自己“嘲笑”程乾的曾经。
“……”
——那些时候自己都只是因为太气愤笨蛋不好好照顾身体，总是生病这件事，所以难免因为生气而嘴上有点强硬，可那又不是真的在嘲笑笨蛋啊，笨蛋怎么误会这么大？
虽然这么想，可宋塔司还是难以抑制的生出点无地自容的感觉来。
错觉，一定都是错觉！
迅速将荒谬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再去看程乾，宋塔司心里刚才还那么多的理直气壮，瞬间之后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再也壮不起来了。
“那……我下次不会了。”
宋塔司稍微移开目光，这样说道。
程乾：“我相信你。”
——宋塔司什么都好，特别是信守承诺这件事上，只要他给出了承诺，不管多难达到，都会拼尽全力去完成的。
就算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宋塔司也绝不会背弃承诺。
所以程乾当然相信。
宋塔司扬眉。
“那你呢？你下次还瞒不瞒我了？”
蔫下去的气势随着程乾的回答代表这茬揭过而又熊熊燃烧起来，宋塔司直直的盯着程乾眼睛，大声问道。
“我也不会再瞒你了。”程乾心虚的回答。
——呃，当然，该瞒还是得瞒。反正，就算被宋塔司发现，最多宋塔司也应该只会像刚才这样，对自己大声吼一下下，不至于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的。
咦？这么说来，总感觉宋塔司每次冲自己吼，都蛮虚张声势的，没有一次真的对自己很不好过啊。
就包括之前自己毁了宋塔司第一次的复仇计划那回，宋塔司当时那么生气，到最后都没有对自己动什么手，最多就是言语上说的比较厉害罢了。
难道说，宋塔司只是个嘴炮强者吗？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只要宋塔司开心就行了。
看着宋塔司，程乾忽然觉得眼前的大男生真的是个好善良的人，而自己能遇到这样的任务对象，真的很幸运呢。
当然，如果自己没有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宋塔司那就更好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患得患失的，只能跟宋塔司保持着距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可以跟宋塔司自在随便的做任何事了。
“你这个家伙，总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宋塔司明显不信的说道。
“那我向你保证。”
程乾举起右手，做出起誓的动作，郑重其事的说。
——当然，我骗你的。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肯定还是要骗你的，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再这么聪明了，好不好啊？
带着歉意，程乾在心里对宋塔司默默的这样说着。
看见程乾起誓，那么认真郑重的样子，宋塔司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点点头说：“行吧，我相信你，如果你敢再骗我的话——”
“再也不会了。”程乾笑着肯定的说。
——再也不会被你发现我欺骗你的事了。毕竟，要真是再来一次，你大概就不会再跟我做朋友了吧。
第四十八章
实话实说, 会有人觉得宋塔司是个善良的人吗？
呵呵，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吧？
不是吗？
如果宋塔司真是善良的话，他早就应该和他哥哥一样, 因为过分善良而死在了“垃圾街”上，现在估计连骨灰都不知道被谁给扬了吧。
当然，宋塔司身上那些不善良的部分，程乾是很难看到的。而之所以程乾看不见，是因为宋塔司觉得没必要对程乾不善良。所以每次在做那些不善良的事情时，他都会刻意避开程乾。
因为宋塔司知道，程乾喜欢的只是“宋塔司是个善良的人”这个“事实”, 而不是他是个坏人这个真相。
也因为这样, 在程乾面前, 宋塔司都会尽量保持自己的人设，不让程乾看见太多真实的自己。毕竟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始终在程乾眼里、脸上, 看见那些明显表露出来的, 十分动人的表情。
会让他觉得, 自己“演”一个好人, 一个优秀的、善良的人, 也是值得的那种表情。
而这种“表演”, 自然也是分场合和时间。
比如说现在，宋塔司就不准备继续演了。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你是说，你想委托我去做调查, 还要我向程乾绝对保密？嗯……可能现在风大, 我听不太清楚, 你最好再说一遍好不好啊？”
在皮落落那间靠着他自己的骇客技术，把本应有个室友的二室公寓，变成了独自居住的公寓里，刚刚已经讲了一遍自己要求的宋塔司，正面无表情看着在那狂笑不止，故意挑衅的皮落落。
至于皮落落——
他一脸“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再听你说一遍”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宋塔司。
宋塔司脸上表情依旧冷静平常，说：
“既然你耳朵都这么不好使了，那这次的委托还是算了吧。我认为我应该去委托一个更合适的人。至于我本来打算给你的报酬——”
说着，宋塔司从书包里掏出了他以前储备起来的，程乾变出来的一包牦牛肉干，撕开了包装袋，放任那牛肉的香四散开来，慢悠悠说：
“还是我自己吃好了，总比便宜白痴更好。白痴先生，你说对吗？”
牦牛肉干的香味太明显太浓郁，关键那还是皮落落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滋味，刚一钻进皮落落的鼻腔里，就立刻让皮落落眼睛发直，更别说不由自主默默就在那吞咽起的口水在给欲念助势。
而宋塔司还慢条斯理的咬下一截牛肉干，再很仔细很认真的咀嚼着，这样慢吞吞的动作，使得那些香气更加彻底的在空气中弥散。
下一秒，皮落落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喊道：
“行了！你快别吃了！我接还不行吗？”
宋塔司并没有停下吃肉干的动作，还吃得特别惬意的姿态，仿佛没听到皮落落的话一样。
“好好好好！我发誓我绝不会跟程乾透露半个字！绝对保密！打死都不说！”
皮落落悲苦万分大声喊道，只求某人能给他留半截肉干，让他解解馋。
不是他意志不坚定，是这香味儿太他妈绝了，他的意志根本不是对手！
宋塔司这才住嘴，看着皮落落。
他冷笑着，举着手里那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肉干，来回在皮落落跟前晃悠着。
“跟你好好说话你非逼着我不把你当人看，室内风大是吧？害你听不清楚是吧？好啊，你看，这风大的把你今天的委托费吹的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了，嗯，你开心了吧？”
话音落地，肉干被扔进皮落落手里。看着那仅就一口的肉干，皮落落很想哭。
真是的，自己就不应该嘴贱。
他大概也猜到宋塔司既然知道已经自己有女装癖好的秘密，“顺便”估计也就知道了自己对极致美食毫无抵抗力的弱点，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像宋塔司这种来自“垃圾街”的家伙，竟能拿出可以诱惑到自己的美食，让他就范。
不用多猜，八成这东西就跟“垃圾街”那个叫做迈克尔的黑医给他曾经吃过的东西一样，都来自于程乾的异能。
嗯……怎么想一想，还觉得有一点羡慕宋塔司啊？至少这家伙在程乾身边，就能随时吃到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各种美食，是不是？
皮落落将不剩多少的牛肉干小心放进自己的“美食百宝箱”珍藏，等着碍眼的家伙走了，再确认安全后就慢慢品尝。
放好东西，皮落落说：
“先说好，虽然我是贪吃，但是委托还是要讲基本法的。你的任务如果对我生命产生威胁，我将随时中止任务。另外，每天一袋你说的这个牛肉干是给我的基本委托费，但是，无论我是否完成委托，按照业内规矩，你现在都要支付50个资源作为定金，委托结束后，你需要支付100个资源作为尾款。”
“没问题。”
宋塔司点头。
在来找皮落落之前他就已经从“灰色地点”那里打听清楚了，知道接任务的人可以选择是否收取任务报酬，以及报酬的额度和类别，换句话说，报酬不是资源或者钱也是可以的。但是除此之外，该行业的从业者也要跟其他更加大众的合法职业一样，缴纳一定比例个人所得税。
当然，不是直接交给国税局，而是交到该行业被称作是“平台”的系统里，由该系统的组织者拿那些钱作为维护行业合法合理存在的经费。
所以，就算皮落落的委托费可以拿皮落落喜欢的美食来抵，但每次任务都必须在平台上“税”的规定，还是得拿实打实的资源或者钱来真正履行。
——好吧，这家伙看来什么都打听清楚了，自己想忽悠多点费用可能都是做梦吧。
听见宋塔司的回答，皮落落明白了，本来还跃跃欲试打算搞多点牛肉干的计划只能不情愿的放弃掉。
“那你想要调查什么？”
瞬间兴致矮了一大截的皮落落有气无力问宋塔司。
“一件事。”
宋塔司竖起一根指头，说：“搞清楚三天前程乾晚上为什么会浑身湿透回到家里。”
他看过视频，发现程乾的感冒很可能跟三天前后者带着一身湿衣服回家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那么问题就在于，当时程乾为什么会浑身湿透的回来？
“你怀疑——”
皮落落扬眉看宋塔司，表情玩味，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这是你应该反馈给我的东西。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内你给不出合适合理的答案，你的尾款和最后那天的牛肉干就都没了。”
皮落落：“……”
——丫的，这委托人真他妈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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