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老祖抬头,正看到那只爪子正提着脑袋上蹿下跳。
捂眼。
原来脑袋兄的爪子不止会提弟弟的衣领,还会提他自己的脑袋。
酒菜弄好后,温宁瞅瞅含光君,瞅瞅聂怀桑……嗯,公子是安全的,他反正也不吃东西,还是跑吧。
至于大脑袋,正和他自己失而复得的爪子玩得很开心,温宁想了想,抬手拽着他们一起离开现场。
夷陵老祖做东,含光君坐一边,聂怀桑坐另一边,但夷陵老祖不需要吃东西,就极其热情的招呼两个大活人吃东西。
含光君:……
聂怀桑:……
聂怀桑,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和蓝忘机坐一块吃东西?
蓝忘机你倒是吃啊,为什么那么矜持?嗷呜……吃东西都一板一眼的,他大快朵颐是不是不太好?明明蓝宗主就不这样啊……
嗐,也不是,其实蓝宗主吃东西也是相当优雅的,蓝忘机也是,就是……气场,对就是那气场不一样……
聂怀桑有亿点点胃疼,谁来救救他呀!嗷呜嗷呜——
这时夷陵老祖忽而一掌拍开了温四叔陈酿,嗅着那酒香很是陶醉,可惜他喝不了。于是他给含光君和聂怀桑一人倒了一大杯。
“温四叔酿的酒,味道可好了!”
温四叔,含光君想起多年前那个有些豪爽的中年医修,即便是落魄至此,那五十多个医修们也依旧淳朴,仁和。
含光君盯着酒不说话,聂怀桑瞪大眼睛看着,怎么回事,姑苏蓝氏可是禁酒……咳,不过魏兄常常喜欢逗蓝忘机是真的。
说起来,蓝忘机对魏兄一直有那么点不一样啊,尤其是魏兄死了后回来,蓝忘机竟然把抹额打结给魏兄荡秋千……咦?咦!
夷陵老祖可是急坏了:“蓝湛,你不喜欢吗?温四叔的酒可好喝了!”
然后,聂怀桑就看着蓝忘机举起大酒杯,一口干了!
聂怀桑原本打算安静看戏的,忽然想起了曾见过的不小心喝了酒的蓝家人……不淡定了,“噌”的一下站起来。
“魏兄,含光君,我突然想去看看我大哥,不知道大哥跟他的左臂会不会打起来,我去看看,含光君你先吃,魏兄陪着你啊……”
话没说完聂怀桑拔腿就跑,还顺走了桌上属于他的那杯酒。
戏是可以看的,但醉酒的蓝家人的戏,咳咳,近距离观看有风险,他隔远点观摩……话说这乱葬岗哪儿的视线最好来能够看到这边来着?
“诶……聂兄……”
他想说不用聂怀桑专门去看,这乱葬岗的一切他了如指掌,哪儿出事儿他都知道。他还想说脑袋兄被阴虎符扫到过,所以还算听他的话,不会瞎闹事……但聂怀桑跑得太快,他愣是没能拦住。
夷陵老祖干笑,对着含光君道:“这聂兄,虽说修为不咋样,但逃命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含光君:……
“碰——”
含光君一头砸在桌子上。
“诶!含光君你怎么啦?”
“睡……睡着了?”
“一杯……”夷陵老祖瞅瞅那大杯,改了口,“一碗倒?”
夷陵老祖在睡着了的含光君身上左扯扯右扯扯,而后将他打卡的床榻那里三两下搞干净将人放了上去。
老祖摇头,可惜没有被子,只能这样了。
忽而,含光君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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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咦,含光君,你醒啦?”
这么快就醒了,其实这人根本没醉,是跟他开玩笑,故意折腾他是吧?
夷陵老祖:“哦~我知道了,含光君你不厚道啊,明明没醉却偏要装醉,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蓝湛你冷冰冰的,居然还会开玩笑!”
“醉了。”蓝忘机冷冷的回,顿了一下又道:“没有开玩笑。”
老祖哪里肯信?
“不可能!哪有人醉了能醒那么快的?分明就是故意折腾我!”
“先睡后醉。”含光君怕他不信,解释了一句:“蓝氏禁酒,故皆酒量不佳。”
但老祖仔细瞅了瞅人,含光君吐字清晰,还条理分明,哪里像是喝醉了?
“你明明就很清醒,哪里像醉了的样子?”
夷陵老祖忽觉天旋地转,一下子撞在人胸膛,闷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听心跳。”
夷陵老祖眨眨眼,他又没注意过含光君清醒时的心跳,即便真有不同,他也听不出来啊?
“听不出来!”夷陵老祖理直气壮,“含光君定是蒙我!”
含光君忽而不说话,只定定的盯着他,只盯得鬼心里发毛。
“干……干嘛……?含光君,便是被我拆穿了你也不用这样凶巴巴的瞪我啊?”
含光君冷冷道:“蓝湛。”
夷陵老祖:“……”
夷陵老祖:“不是吧,不就一个称呼,怎么喊不都是你?”
含光君固执的道:“蓝湛。”
夷陵老祖无奈:“好好好,蓝湛,我记住了,你是蓝湛。”
含光君听到想听的,虽说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却可以看出来,他挺高兴的。然没高兴多久,忽然又不高兴了。死死的抿着唇,拽着夷陵老祖一路往外走。
“诶诶诶!”夷陵老祖慌忙大喊,“蓝湛,你要去哪儿?你想带我去哪儿?”
然含光君并不理他,不予回答。夷陵老祖是鬼,轻飘飘的,不喜欢走路,因为根本踏不到实地。他得不到答案,不知道去哪儿,这般被拽着,索性摆烂,直接放松了控制,就被拽着飘起,跟个风筝似的。
却见含光君哪也没去,就是去了先前他们吃饭的饭厅。
夷陵老祖秒懂。
“嗐,蓝湛你饿了没吃饱就直接说嘛,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哪呢!”
“现在肯定冷了,我让人拿去热热再吃吧。”
含光君却是不说话,冷冷的瞪着一个凳子,正是先前聂怀桑坐的那一个。
夷陵老祖试探着问:“蓝湛,要不我让人把怀桑兄找回来?”
含光君闻言竟是抬脚将凳子踹飞了,凳子“啪”的一声在壁头摔下,却是完好无损,还挺结实。
见状含光君很不满意,嘴皮死死的抿着,蹭蹭蹭走了过去,又是一脚,连着踹了几脚,而后将依旧完好的凳子“砰”的一声,踢到这饭厅外了。
好吧,老祖终于相信含光君醉了。
含光君回来站在桌边瞅了好一阵子,看着聂怀桑坐过那个地方还是不顺眼,凳子虽没了,碗筷还在。于是他气鼓鼓的把那副碍眼的碗筷也扔了出去。
夷陵老祖:“……”
“蓝湛!别扔别扔!我穷,我很穷的,扔了可就没了!”
含光君顿了顿,依旧是将碗筷扔出门外,只不过那碗筷也没扔碎。
刚扔掉了碗筷,含光君便在身上一掏,掏出个大荷包放夷陵老祖手上。
夷陵老祖将荷包翻来覆去的看:“给我的?”
含光君点头:“嗯!钱,给你!”
夷陵老祖:“……”
含光君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晶晶亮亮的看着他。
夷陵老祖迟疑:“呃……谢谢?”
含光君生气的拽回了荷包,调头捂住了耳朵。
夷陵老祖只觉好笑,醉酒的含光君可比正常的他有趣多了,于是决定陪着一起闹闹。
“蓝湛蓝湛,你不是说给我嘛,怎么能要回去呢?”
含光君放下捂耳的手:“不说谢!给你。”
夷陵老祖笑道:“好好好,我不说谢,不说谢。”
含光君定定的看着他,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拿出刚刚的荷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在老祖手上,而后将荷包关好,揣回了怀里。
老祖看着手里的金元宝,哭笑不得。刚刚是一整个荷包都要给他,因为他说了谢谢,所以荷包不给了,拿出一锭金子给他?
“这是什么,零花钱吗?”
含光君道:“都给你,用完,再给。”
老祖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这样的含光君可真是太可爱了。
含光君忽而虎着脸蹭蹭蹭往外走,吓得探头探脑的围观群众们一瞬间退了老远。但含光君并没有理他们,径直往方才来的伏魔洞去了。
老祖一边笑一边追。
“蓝湛,蓝湛!别生气呀,不要不理我,理理我嘛!我不是笑你,真的,真的不是……噗……咳咳咳……”
含光君径直走向方才躺过的“床榻”,一身笔直,两手规矩的放在小腹。
“亥时到,休息。”
没动静了。
夷陵老祖上去查看好一阵,竟然真的睡着了?
说休息,就真的休息?
瞅了瞅天色,还真是亥时。所以这人是天天都亥时睡觉,这都已经成了习惯?
这得是多强的自制力,多规律的作息啊!亥时,那么早,夜生活明明就才刚开始,大好时光怎么能够用来睡觉呢?
老祖摇头,他本来就不用休息,而且夜间,不正是他的主场?
“嗐,本来还准备和蓝湛商量让他待本老祖出去找脑袋兄其他几块的,谁能料到蓝湛这酒量竟然这么差呢?一碗倒,一碗就倒。”
“倒就倒吧,这般神仙般的人儿,怎么还撒酒疯呢?”
夷陵老祖忆起刚才,莞尔一笑。
“嘿,别说还挺可爱的。”
“也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记得,记得的话,会不会杀鬼灭口啊?”
夷陵老祖随手将金锭子抛了抛,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金锭子收起来,待蓝湛醒过来,好好笑笑他,这可是重要证物呢!
但夷陵老祖发现,这东西竟然进不了仓库,怎么回事?
夷陵老祖试了几次都不行,于是他试着把别的东西装到仓库,却都没有成功,接着老祖试了试虚空戒指,成功的将金锭扔了进去。
所以仓库只能装通过系统打卡、抽奖得到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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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老祖琢磨着从伏魔洞飘了出来,向着看着若无其事其实探头探脑的一众吃瓜群众招了招手,顺带着一巴掌拍在聂怀桑肩膀上。
“怀桑兄,你不厚道啊!”老祖手肘一拐将人脖颈箍在臂弯,“说你是不是知道蓝湛不喝酒的,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聂怀桑瞅着近在迟尺的脸,心思不合时宜的歪到了别处去,他时不时往伏魔洞的门口瞅着,生怕醉酒的蓝忘机突然从里面冲出来。
这他就坐魏兄旁边吃个饭喝个酒,蓝忘机就把他坐的凳子踢了又踢,连同碗筷一并扔出那张桌子所在的房间。要是这突然冒出来看到魏兄这么勾着他脖颈,不会把他脖子给用避尘戳成肉泥吧?
清醒着的蓝忘机不会,但醉酒后那只醋味飘香百里的蓝忘机,他觉得非常有可能。
“魏兄这是哪里话?”聂怀桑干笑道:“咱们在蓝氏听学的时候可是都被罚抄过他们家的家规,你能不知道他们蓝家禁酒?再说你们那是什么交情,听学的时候蓝忘机对我们谁都不理,单单对魏兄你不同,就你三不五时的跑去撩拨人家两把,我还以为你故技重施,故意撩拨他呢!”
“胡说八道,我怎么撩拨他了!我一个失忆的鬼上哪知道他家禁酒去!”夷陵老祖才不背这锅,他砸吧砸吧嘴皮,“不过照你这么说来,我和蓝湛的关系果然是极好的,可惜我都不记得了,怀桑兄讲给我听听?”
原来魏兄失忆了啊,难怪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不过魏兄失忆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有的事情当局者迷,跳出来后看什么都清明了。
聂怀桑拿起扇子轻轻敲了敲脖颈上那条胳膊,夷陵老祖便顺手放开了去,这时聂怀桑才一下子将扇子展开,上面是一幅极其优美的山水画,画上还有颇具潇洒风骨的字,见之便知不是凡品。
聂怀桑道:“你和蓝忘机的事,我虽然知道不少,但并不全乎,魏兄还是找蓝忘机问才行。至于咱们俩,倒是可以说说。姑苏蓝氏每隔三年办一次听学,只会给世家优秀的子弟以及嫡系的弟子发邀请函,当然……我不算。我是我大哥凭着和蓝氏世交的交情给强塞进去的,走的后门儿,历来都是个拖后腿的。”
“这姑苏蓝氏非常的注重礼仪,就是个街头混混,只要去姑苏蓝氏待上个一些时日,那也能变得彬彬有礼人模狗样。还是我聂怀桑眼睛亮,一眼就看出魏兄不同凡响,是个极其有趣值得相交的人,所以后来我们果真都在一处,无聊的听学都欢乐了许多。”
“只是魏兄你并没有待满一年,只待了三个月就被江老祖宗飞来姑苏带走了,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但魏兄的名气一直是居高不下,在哪都是响当当的!”
魏无羡翻翻白眼:“名气那确实是很大,不过都不是什么好名声,这是臭名昭著吧。”
聂怀桑扇了扇风:“理他们作甚,一群见不得人好的玩意儿,那是嫉妒魏兄太厉害,又眼红魏兄不为他们所用,这才想尽方法要将魏兄毁掉。偏偏魏兄效力的那家的家主,还就如他们的意了,压根儿不顾同门之义,把魏兄逐出家族不说,还亲自带着仙门百家来围剿魏兄,使得魏兄年纪轻轻便做了鬼。不过魏兄厉害,即便是做了鬼,那也是最厉害的鬼,佩服,佩服呀!”
魏无羡扬眉:“我听说这围剿本老祖的,就有你们清河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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