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舟意疑惑,“大叔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正是李吉,“你母亲月娘是我妹妹,怎么会认错,我是你舅舅,对了,”他指着一旁的男子道:“对了,这位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那男子突然跪倒在颜舟意旁边,“弟弟,父亲得了重病,你看在我们母亲的份上,求你救救他。”
颜舟意都愣住了。
此时的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很快就围上来了一众人。
颜舟意的侍卫上前,“哪里来的疯子,我们家大人乃是户部尚书的公子,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李吉却道:“孩子,你母亲生了你哥哥就离开了,那个时候没有你,你若不相信,把月娘叫来,这天下哪有妹妹不认哥哥,母亲不认孩子的道理。”
李吉的话说的明白,李月娘现在纵然富贵了,可也不能就忘了娘家兄弟,更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
侍卫直接把剑对着李吉,“你这疯子,胡说什么,莫要冤枉了大人。”
李吉也是毫不客气,起身上前一步,“你杀了我,来,你杀了我,我就不相信这天下还有外甥杀了亲舅舅的道理。”
韩卿离隐约还记得之前雷振北当街杀人一案时,确实有一个人说是在找自己的妹妹,他记得元卜说过那个人叫李什么,他问面前的人,“你叫什么?”
李吉如实回答。
韩卿离拉过颜舟意在一旁,“今日之事若是真的,李吉那般大闹,难免落人话柄,你先安抚他们,再做打算才是。”
颜舟意刚才被气懵了,韩卿离这么一说他当即明白过来,随即叫侍卫道:“你将他们带回安顿,切记不可闹大。”他说完又向李吉道:“大叔,你所言我自会查明,你先去安顿好,至于这位公子的父亲,先去医治,也免得耽误不是。”
李吉却丝毫不领情,大声嚷道:“颜大人,舅舅知道你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你可以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但舅舅今天要告诉你的是,不管你认不认,你娘都是我的妹妹,十六岁嫁给周家,生了你哥哥,她嫌弃周家家贫逃了出来,却被人拐卖到了青楼,就算她现在勾搭上了户部尚书,依旧是李家的女儿。”
第44章 奉陪到底 .“本殿见不得你和颜...
颜舟意要被气炸了,他一把拔出身边侍卫的剑就要刺过去,却被韩卿离从他手中夺了过去。
韩卿离反手握剑,一把抵在李吉的颈上,“再敢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李吉先是一惊,想着眼前之人是和颜舟意一起的,便又淡定了许多,“你是谁,少多管闲事。”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你只需知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的剑就会割破你的喉咙。”韩卿离冷声说:“你若不信可以试试,只是命只有一条,试了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李吉被吓唬住了,只好闭嘴,任由侍卫带着走了。
颜舟意方才被气的太狠,差点良成大错,还好被韩卿离阻止了,这会才回过味来,他若真的杀了李吉,就算那人只是个混混,那他也要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何况李吉死了,他说的那些死无对证,他也只能担着是弑杀亲舅的名头。
作为户部尚书的儿子,他一向谨小慎微,今日真的是被气着了。他只是没想到韩卿离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关键时候不仅反应机敏,而且果决有魄力,一下子就把李吉给震慑住了。他向韩卿离道:“今日真是多谢卿离,否则……”
韩卿离打断他,“颜大人何必跟我客气,你帮我诸多,我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二人相视一笑,韩卿离又道:“对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颜舟意说:“回去问过我母亲后再做打算,今日之事,卿离见笑了。”
韩卿离:“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选择,我亦是如此,何来见笑一说。”
颜舟意告辞离开,韩卿离正在想他该如何,千冥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韩公子,殿下让我来接您回去。”
韩卿离:“……”
***
回到王府,沈之玄就倚在必经的长廊下等着他,见他回来,那人道:“今日看了一出好戏,阿离有何想法。”
千冥早就退下去了。
“所以李吉和那个所谓的前夫儿子是你找来的。”韩卿离上前,“殿下不是说不会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沈之玄并不以为意,笑道:“本殿不过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一没有添油加醋,二没有诬蔑构陷,何错之有?”
韩卿离说:“戳别人的痛处,殿下难道引以为傲吗?若是有人拿殿下的母妃做文章,殿下又当如何?”
瑾妃从来都是沈之玄的禁忌,他不允许任何人诟病,上前一把捏住韩卿离的下巴,冷声说:“韩卿离,谁允许你这么和本殿说话的?”
韩卿离迎上他凌厉的眸光,“殿下心里有不能触碰的底线,己所不欲,又为何要拿颜大人的母亲做文章?”
沈之玄说:“本殿做什么,难道还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殿下天潢贵胄,就算一贯蛮横无理,谁又能置喙什么。”韩卿离看着他,冷冷的笑着,“而我在殿下这里,深有体会。”
沈之玄推着他往后退了一步,“韩卿离,你非要因为颜舟意和本殿吵吗?”
韩卿离:“殿下霸道,我只是奉陪而已。”
沈之玄哼笑一声,“好啊,你说的,那么便奉陪到底吧!”他话音落,低头就吻上了韩卿离的唇。
韩卿离双手并没有被束缚,伸手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沈之玄胸口,利刃刺进去一分,沈之玄“嘶”了一声,便放开了韩卿离。
韩卿离看着他,“沈之玄,你若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沈之玄突然向前一步,猝不及防的,韩卿离只得再往后退一步,结果脊背撞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沈之玄低头看了一眼没入胸口一分的利刃,又抬头看着他,“阿离若是高兴,动手便是。”
韩卿离气结,骂道:“你这个疯子。”
沈之玄却笑了,“对,我就是疯子,韩卿离,本殿见不得你和颜舟意暧昧,本殿,喜欢你。”
他再次吻上韩卿离的唇,不似以往的霸道,反而很轻,一下一下的。韩卿离手上的匕首被沈之玄拿过去扔在了一旁,没有了匕首抵在胸口,二人便贴的很近,韩卿离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甚至能听到某人的心跳。
沈之玄咬着他的下巴,又擦着他耳边低语,“阿离,上次之后,我一直很想,很想,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颈上,又是那样不正经的亲昵,韩卿离不禁耳根发热,“沈之玄,你……”
沈之玄再次赌上他的唇,厮磨了很久,他才道:“阿离别说话,让我好好爱你!”
韩卿离要说什么,却抵挡不住沈之玄汹涌的爱意,他被吻的快要窒息了,又感受那人的吻从下巴辗转向下,颈肩,胸口,那种酥麻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流过他每一寸肌肤,不同于上次的耻辱和疼痛,他感受到了一丝的愉悦和快意。
直到沈之玄退掉他的外袍,手不安分的游移在他腰间,脊背。他被那种快感冲昏了头脑,任由那人咬着他的肌肤,在他身上留下一片片紫红的痕迹。
而他心底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渴求,所以他没有拒绝,任凭沈之玄将他抱到床上,做着更加过分的事情。
沈之玄的手在他身上揉搓着,更加炽热的与他接吻,他承受着那人更为汹涌的爱意,沉沦在欲望里,放逐着自己。
被那人咬过的每一处肌肤都是灼热的,他的身体却更为滚烫,像是有一把火,被沈之玄点燃,燃烧在他的胸腔里,炙烤着身体的每一处,浴火而生的快意,他竟是那般沉迷其中。
他把头深深埋在枕褥里,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那怕一丝的声音,攥着床铺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撕裂的疼痛传来,夹杂着欢愉和畅快,煎熬着他,让他忘了祖父的叮嘱,以及他们之间隔着的国仇家恨。
沈之玄却让他面对着,“阿离,别这样压抑,我心疼。”
看见沈之玄那张脸,那种羞愧的情绪才一下子涌上心头,将他的脑海填满。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荒唐的游戏。低眉的瞬间,又看到沈之玄胸口渗出的涔涔血迹,“你的伤?”
沈之玄:“无碍,有阿离陪我,死而无憾!”
他说的正经,韩卿离却被羞的满脸燥热,只得胡乱摸了一件袍子挡住自己的眼睛。却分明听到某人“噗嗤”笑了一声。
之后,沈之玄抱着他,吻着他肩上的刺青,一遍遍唤着“阿离……”
第45章 宁愿去死 .“沈之玄你能不能闭...
韩卿离从来没想过他和沈之玄之间会演变成这样。不,是他的问题,他为什么会这样,和那个与他有着国仇家恨,折辱他,践踏他尊严的人再次发生这样的事。
以前沈之玄用南朝公卿大臣以及他祖父的性命威胁,他才被迫受辱,可他心里想着的,是有朝一日杀了沈之玄,让他偿还那折辱践踏。
那么现在了,没有任何威胁,甚至都没有强迫,虽然没有主动迎合,却是他自己默认的,默认那人对他所做的一切。
那片刻的欢愉,那种淋漓酣畅的快意让他迷失了。沈之玄不过说了几句暧昧的话,不过是对他温柔了些许,他就轻而易举的意志瓦解,信念崩塌,所有的防线都溃不成军。他背负着南朝的血海深仇,与那个灭了他家国的人在这里偷欢。
原来他骨子里竟是这般下流不堪么。
祖父说过的话回荡在他耳边,他本该以死谢罪的。可现在他又干了什么,与仇人欢好的耻辱,对自己放浪形骸的羞愧,以及对楚月霄的歉疚,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沈之玄环抱着他,一直低语着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只觉的很烦躁,很郁闷,甚至羞愧难当。他觉得沈之玄的每一声低语于他而言都是耻辱,都在提醒着他有多么不堪。
那人见他不语,又唤了一声:“阿离。”
韩卿离猝然回头,冷声呵斥了一句,“沈之玄你能不能闭嘴。”
沈之玄明显的怔愣,半响才说:“阿离,我……”
韩卿离见他一副无辜又无措的模样,莫名的心烦意乱,“让我一个人待会可以吗?”
沈之玄回味了很久,随即明白了韩卿离的窘迫,他默默的穿好衣服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许久之后,韩卿离听到门被推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沈之玄又回来了。他背对着那人,异常烦躁又羞于见人,只得把自己的头蒙进被子里,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沈之玄说:“阿离,我准备好了浴汤,你沐浴完再睡吧!”
随即那人又出去了。
韩卿离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低头看着身上紫红的痕迹遍布,好看的眉头紧蹙,他真想把自己淹死在浴桶里。
他俯身把头淹没在水中,任由汹涌的水流向他五官袭来,窒息感铺天盖地,他在水中憋了很久,想了南朝,想了祖父,想了楚月霄,直到呛了一口水,才猛地抬头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来他竟是这般窝囊,连死都这么艰难。
他仰着头,任由自己的一颗心发臭腐烂。
沈之玄在门口等了很久,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只好推开门进去看看,然而入眼的却是殷红的血迹,韩卿离竟然划破了手腕,他的手就搭在浴桶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滴着血,而他已然晕了过去。
沈之玄急忙胡乱给他手腕上包扎了一下,才抱起韩卿离放在床上,给他擦拭身体,又换了干净的衣服。
弄完了一切,沈之玄才推开门叫道:“元卜,快去找大夫来。”
元卜还想问一句“殿下您发生了什么”,结果听到沈之玄喝道:“快去啊!”
元卜一溜烟跑了。
沈之玄坐回到床边,看着那人眸子紧闭,伸手替他撩了一下额头的碎发,“阿离,和我在一起,让你这般不堪吗?”你是不是认为我于你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你宁愿去死,也不想面对我?
大夫很快就来了,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元卜送走了大夫,看了看还在昏迷的韩卿离,又看了看自家殿下,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
“颜大人的母亲原来早就嫁过人,还是个赌鬼,听说生了一个孩子,嫌弃夫家贫困逃跑了,又被人卖到了青楼!”
“前夫的儿子都找上门来了,还有颜大人的亲舅舅,差点被颜大人给杀了。”
这样的话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人尽皆知。颜舟意回到府上,总能看见丫头仆人在窃窃私语,总能感受到异样打量的眼神。
他狼狈的加快步伐,逃避着那些人的眼神,上前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妇人正坐在窗前,望着院中几株花树,听到声音后立即回头看过来。看到儿子进来,她十分欣喜,然而看到儿子的神色时,那种欣喜又被失意取代,“舟意。”
颜舟意跪在妇人跟前,“外面所传,想必母亲都知道了,儿子就想问母亲一句,可是真的?”
妇人沉默良久,才说:“是。”
颜舟意突然笑了起来,有苦涩,有自嘲,还有一些发疯,“我的母亲,还真是伟大,嫁了这世上最卑微的男人,又和这世上最高贵的男人邂逅。”
妇人眉眼秀丽,然而神色间却有些憔悴,听到自己的儿子那般言语,她踉跄着退了一步,“舟意。”
颜舟意站了起来,看着妇人问:“母亲,既然嫁给了那人,生了孩子,为何又要逃出来?自己的孩子,母亲都能轻易抛弃吗?”
妇人摇头,解释道:“不,不是那样的,是周根他把我卖到了青楼。”她十六岁遵从父母之命嫁给周根,谁曾想周根是个赌鬼,输了钱便拿她撒气,经常打骂她。
后来有了孩子,她以为会好一些。周根输了钱,反而变本加厉,只要孩子一哭,就动手打骂,为了护住孩子,她没少挨打。邻里乡亲看不下去,都劝她一走了之,她想着那是她的命,为了孩子,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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