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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剑飞升了(玄幻灵异)——月无弦

时间:2023-10-12 14:00:44  作者:月无弦
  “尘觞,咱俩打一架。”楚弈笑呵呵地后跳一步。
  尘觞的“仙系僵直脸”上登时难得地有了些皲裂,说话声调都抬了上去:“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有在跟人打架的时候才涨修为,你且当对我好,敞开了跟我打一架!”楚弈说话的功夫便发起了突袭,挥拳直冲尘觞面门而来...
  *
  黄昏之际,崇武城街头多了位“卖身葬父”的少年,表示除了当“童养媳”,什么苦工都可以干。而他身后的木头板上,躺着生死不知、不成人形的楚某人。
  楚弈用那缺了俩门牙的嘴巴不服软地哼唧道:“妈的...儿子打爹了...没天理了...”
  “是你说,对你好...”尘觞的心脏打着颤儿,伸手去摸楚弈脑门上乌青的大包:“我是不是...对你好过头了?”
  “好...好你个...头!”楚弈一口血吐沫喷了出来:“有你这么打的吗?!”
  都说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这话是不假。问题是尘觞这一招也太不留情面了——楚弈还没跑到他跟前,便被其仗着身高优势一爪捏住了脑袋,抡起来倒栽葱砸进了土里...
  对此,嚣张了二百年的楚真人表示:“我虽死犹荣...我把地面砸出了...十米深的大坑...这世间...再没人...比我扛打!”
  “对,楚弈最厉害。楚弈得睡多久?”尘觞忙问道。
  楚弈比画了一个指头:“一个时辰吧……”然后安详地合上了双眼。尘觞松了口气,将老百姓施舍的白被单向上一拉,遮住了楚弈的脑袋,示意他可以就地去世。
  楚弈在被单底下“含笑九泉”,用神念追踪着尘觞的一举一动。尘觞的孝心感动了不少店铺老板,帮人扛了一下午活后挣了些“安葬费”。且很有出息地全程只捏碎了一个面袋子。
  躺了小半天,楚弈的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欢快地诈了尸,吃上了第一顿由乖儿孝敬的饭菜。尘觞托着下巴,盯着大口往嘴里扒拉白饭的楚弈,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暖意:“楚弈,以后我给你买饭吃,我会挣钱了。”
  猝不及防被仙人“包养”的楚真人噎了一下,皱眉寻思半天,发觉这话没法接。拒绝吧?对不起孩子的小心灵;不拒绝吧,对不起自己的老脸。于是他只得放下饭碗小声回答道:“其实我不吃饭也饿不死...”
  “那楚弈为什么要吃饭呢?”尘觞歪头看着嘴角挂油的楚弈。
  楚弈打了个饱嗝,揉着肚子笑着说:“因为我想当正常人。”
  尘觞不解,楚弈口中的“正常人”难不成是指不曾修道的普通人?毕竟修行者突破一定境界后,再无饥饿感,吃东西完全是过个嘴瘾。但若真的如此,他还修道作甚?
  这个问题,尘觞一直没问出口,而楚弈也懒得跟他细说。两个吃饭就是浪费的人,到底安安分分地把盘子和碗都舔了个干净,为洗碗小工省却了不少工作量。
  吃饱喝足,楚弈开始琢磨既能来钱又能修炼的路子。跟尘觞练手,还没炼出个花来便入了土。而卖身葬爹也无法耍第二遍了,毕竟“爹”就一个,总不能再在人前嗝屁一次。
  崇武城城如其名,崇尚武修,且出了许多名噪一时的大武师。武者,外炼体魄,内炼气劲,达不到一脑袋撞破一堵南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武修。
  武馆是崇武城的第一收入。修行者中,武力值最高的当属剑修,其次便是武修。然而剑修讲究个天赋,好剑修一剑开山,孬剑修拔剑砸自己脚尖。武修则明显接地气一些,只要肯下功夫,大多都能上得了台面。
  楚弈在城中溜达一圈,最后停在了城中央最大的一家武馆门前,抬头望向挂在旗杆上的一面黄旗,上头写着两行黑色粗犷大字:“欢迎各路豪杰踢馆,胜者赠神兵宝器”。
  这不是为我准备的吗!楚真人当即飞身摘下旗子当披风往身上一搭,蹦蹦跳跳地跑去“踢馆”。尘觞则跟在楚弈屁股后头,凝视着旗子上的“神兵宝器”四个大字,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然而楚弈这大脑袋小细脖地往门口一站,武馆大师父直接弯腰九十度求他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免得一拳揍了个零碎还得赔汤药钱。无奈之下,楚弈只得签了个生死状,表示哪怕脑袋被打飞,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大师父宅心仁厚,领楚弈入武馆,对弟子们郑重介绍道:“这位小兄弟不想活了,你们打他一顿,让他知道生命可贵。”
  弟子们俯首应是,让楚弈自己挑个对手点到为止。楚弈也不客气,指着角落处正在怼木桩、块头最大的一位:“阁下,请!”
  被点了名的弟子姓孙,单字一个虎,为武馆首席大弟子。此人性格憨厚朴实,奈何天生牛劲儿,下手没个数,刚入馆便打折了二师父的肋骨。大师父无法,命他手握鸡蛋击打沙袋,鸡蛋不碎则算作过关。用心之良苦,苍天可鉴。
  只是一个月下来,武馆买不起鸡蛋了,此计划作废。
  好在孙虎不争强好胜,没同门供他殴打,便自己默默地打木头玩。十年如一日,打碎的木头当柴火供应了半个城的店铺,算是给武馆挣回了点本钱。
  见楚弈点了孙虎的名,大师父慌忙拉过楚弈身后的尘觞:“这位兄弟,快劝劝你朋友!年纪轻轻得何苦呢!”
  尘觞却问:“什么神兵宝器?”
  大师父愕然,暗道你俩真的是一起的吗?!你家兄弟都命悬一线了,你居然还关心这些?于是好心的大师父又去拽楚弈:“你是不是被他绑架了?是的话眨眨眼...”
  楚弈礼貌地推开了大师父,看向兴奋地摩拳擦掌的孙虎:“你要打几分熟?”
  ※※※※※※※※※※※※※※※※※※※※
  玩家楚弈挑战仙剑中:
  楚弈发动了:虚晃一击被仙剑躲开了!
  仙剑发动了:我是为你好
  楚弈-99999999
  回合结束
  楚弈:“输给自己家剑能算输吗?!剑修之人的事儿,能算得上输吗!”
 
 
第十四章 【嫉妒】
  活了二百多年的楚弈其实极少与修行者较量。他喜欢找“打死活该”的食人妖兽做对手,比如南倾山的熊妖,浣鸣渊的恶蛟,除暴安良,打完就走,不留活口,不怕仇家找上门。
  至于对战正常的修行者,除却幼年时堕入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被迫跟奇形怪状的“人”打了几十年,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比试还是在证道成圣前,同当时的“天下第一剑”打了个两败俱伤。
  面对年轻气盛的孙虎,楚弈刚交手了两个回合便有些失望。孙虎的力道和速度都不错,可惜技巧着实差得要命,仅凭着一股子蛮劲横冲直撞,也不知是不是木头怼多了,打活物时有些无所适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武馆内的弟子们只顾着瞎起哄,见孙虎不停进攻而楚弈一直在躲避,便误以为孙虎占了上风,呐喊助威声越来越激烈。然孙虎本人却开始慌了,尤其是当他看见自己带着九成内劲的一套拳法被楚弈轻松地躲了过去,孙虎便明白自己算是输定了。
  楚弈又绕了一阵子,试图从孙虎身上偷学一星半点的拳法,可惜孙虎自乱阵脚,步伐混杂不说,连出招的准度都开始不尽人意。
  没必要再玩下去了。楚弈轻叹一声,迅速低下身子,避开了直冲天灵盖劈来一拳,又一掌击在了孙虎的侧腰。孙虎吃痛,扭转身子打算护住受伤部位,却被楚弈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连踹三脚,分别中伤了小腿,膝盖以及脚裸,使得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轰然倒地。
  孙虎抱着腿躺在地上叫唤,楚弈忙收回脚,帮他扶住了错骨的小腿:“别动弹,第二脚没控制好力道!”
  武馆内一片死寂,全都瞠目结舌于虎背熊腰的孙虎就这么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小豆芽菜给撂倒了,直到孙虎大汗淋漓地唤大师父:“师父,俺输了!”才如梦初醒。
  大师父跳起来指挥小徒弟去请位医修,楚弈则蹲在地上对孙虎竖大拇指:“年轻人,输得起,有担当!这回的太鹏山论武记得参加,多积累些经验。”
  孙虎疼得面部扭曲,连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好在医馆里的老先生来得挺快,三下五除二地帮他把伤处一固定,又喂了些固筋的丹药,这才抑制住了疼痛,勉强向楚弈露出一羞愧的傻笑。
  武馆大师父向楚弈一拱手,态度谦和地说道:“这位少侠好功夫,按照武馆规矩,您可以选择继续挑战,或者拿走神兵。不知您意下如何?”
  楚弈见大师父的眼神有些躲避,心下了然地问道:“我战胜了您,是不是能拿走双倍的奖励啊?”
  弟子们登时不满地嚷嚷了起来:“你未免也太狂妄了!我们大师兄老实,没敢下狠手,这才不小心输了。大师父可不会留情面!”
  大师父却克制不住地汗流浃背,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若输了...武馆摘旗闭馆。”
  “没有宝贝可拿,我还费累被您殴打作甚!”楚弈爽朗一笑,骐骥不已地摊开手:“趁您没反悔,快把宝贝拿出来放我走吧。”
  大师父愣了一瞬,旋即飞速跑进里堂去取东西。尘觞蹙眉,刚要说话却被楚弈以眼神制止了,乖乖地退了回去。
  武馆的宝贝被厚重的布料包裹得结结实实,一时间只能看出是个长条状的东西。大师父双手捧着宝物,当着楚弈的面郑重拆开。随着最后一层布料落地,宝物也终于现了形,竟是柄四尺左右的长剑,青色剑鞘,鎏银剑柄,周身未雕刻任何花纹,却凭空生出一种雏燕般的轻盈感。
  楚弈大喜过望,连道三声:“好剑!”。
  而尘觞双眼一黑,心脏咯噔咯噔地抽搐起来。
  “此剑名为‘苍秾’,乃崇武城前任城主的祖传宝物。”大师父毕恭毕敬地将剑递给了楚弈:“老城主为武修,用不上这柄宝剑,本想着剑赠有缘人,奈何城中再未出剑修,这剑便交于我们武馆成了镇馆之物。少侠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当然,我们武馆还有别的宝器可供您挑选,刀枪剑戟应有尽有。只是哪个都比不上这柄剑贵重。”
  “大师父好眼力,在下正是连柄剑都没有的剑修!”楚弈嗖地把剑抓了过来,抱在怀里直蹦高。
  大师父看着兴奋到不知东南西北的楚弈,下意识地长舒一口气,又忙问道:“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无门无派,小小散修。”楚弈的视线完全掉在了剑上,掂了掂又拍了拍,发觉这柄剑称“神兵”还是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倒也算得上上品。而在现在的境地下,这剑着实雪中送炭,他可没资格挑三拣四。
  尘觞见楚弈浑身散发着春风明媚的幸福,咬了咬嘴唇,贴在他背后幽怨地说道:“还有别的武器...”
  “我是剑修又不是杂修。”楚弈用手指头敷衍地把尘觞的脑袋给戳了回去,免得他在自己后脑勺上吐冷气。
  大师父又擦了擦冷汗,等楚弈看够了剑,冲他拱手告辞时,忙挽留道:“少侠可有兴趣参战本次的太鹏山论武?”
  楚弈点点头:“正有此意。”
  “那您可有推荐人?”大师父上前一步急急问道。
  楚弈怔住:“推荐人?那是什么?”
  大师父僵住,心里翻腾着惊涛骇浪一般的震惊。楚弈衣着朴素,说自己无门无派,倒是也有可能。然而刚刚那三脚可谓是雷霆之迅,没有高人指点绝不可能修得如此脚法,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因不方便透漏家师名姓,才谎称自己为散修。所以大师父才刻意提及推荐一说,试图套出楚弈背后的那位“高人”。
  但楚弈却连“推荐人”为何物都不知晓,难不成他真是个自学成才的天才?大师父越想越害怕,忽然灵机一动,借坡下驴地说道:“推举人倒也不是必须的,只是由大门派推举而来的人,入赛后自然要比普通散修好过一些。因为论武第二场要求修行者自由结伴,以队伍的方式评定胜出者。”
  楚弈不解,刚想问这跟推举人有什么关系,就听一名弟子解惑道:“现在大门派里的弟子势力眼得很!谁愿意跟名不见经传的散修搭伴儿啊!散修多半都得跟散修在组队,保不齐队友就是个坑货,一路拖后腿。”
  “在下不才,乃虬阳门弟子,若少侠不嫌弃,在下愿意做您的推举人。”大师父又一拱手,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楚弈一个头大成了两个。太鹏山论武,他有所闻而不知。结伴同行,单打改群殴,对他人来讲或许是培养协作意识的好途径,于楚弈却只有一个结果——对比出自己的交友能力到底有多低下。
  这厢楚弈正咧嘴想象自己被嫌弃的样子,大师父已经把推举信给写好了,一把塞进楚弈手里,又与他“挥泪依别”,望着夕阳下欢脱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
  虽然没听说过虬阳门,但有推举人总是好的。楚弈将信精心收起,又开始盯着剑傻乐,全然不知他身后的某位仙剑已然瞪了“苍秾”一路。
  “那个师父,不强。”尘觞努力将自己的大脸挤进楚弈的视线中:“楚弈可以打败他。”
  “他输了,武馆就得摘旗,在弟子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楚弈用胳膊肘把他拐了出去:“做人留一线。”
  尘觞绕到另一边,再度把脑袋探了过去:“击败他,把武馆的宝贝都拿走。”
  “我是那么恶劣的人吗?”楚弈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我用过的剑。”
  尘觞僵住,剑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还是那句话,他不懂七情六欲,不代表他没有七情六欲。而剑老哥此时的心境只有一个——我再也不是楚弈唯一的剑了。
  本来碍于楚弈对“苍秾”的喜爱,尘觞并不想惹他生气。然而当仙剑老哥例行给楚弈守夜时,眼睁睁看着他搂着苍秾入睡,心态顿时崩了。
  被楚弈搂着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啊!
  为什么刚见面楚弈就会搂着别的剑睡觉啊!
  没成人形了不起是吗?!到底要怎么才能变回去啊!
  尘觞恨不得将苍秾折巴断了生吞下去。
  可怜的“苍秾剑”在武馆里与世无争了几十年,一出馆便被不讲理的“前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苍秾也能开口说话,第一句当是:“关我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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