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河东母狮先吼,郝诏阳迅速的先开口了,“董小姐早,吃早餐了——!”
声音清脆悦耳,元气满满。
董倪烟乃低血糖人士,起床时会有些神经质,她颤抖着手扶着额头,无力,眩晕,心悸,饥饿感接踵而来,睁眼前没吼得出来,她现在也没那个精力吼了,尽管她那所谓的吼,在旁人听来也不过是奶猫叫声而已。
幸好沈熙有交待过郝诏阳,郝诏阳见她这样,急忙端了一杯温好的甜牛奶给她。
董倪烟接过牛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终于缓和了一下难受的感觉。她把杯子理所当然的交还给郝诏阳,头一沉,又往枕头靠去。
好不容易才叫醒她,郝诏阳当然不愿意看到董倪烟又睡回去,于是刚想开口,却发现董倪烟并没有闭眼睛。
那双没有温度却美得惊人的眼睛还有些雾霭,董倪烟整个人像条死鱼般趴在床上,一副慵懒十足的柔弱的样子,眉头仍是皱着,她瞄了瞄床头柜上的时钟,确实是不能赖床了,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所以缓了一下神,又挣扎着爬起来。
等她坐起身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郝诏阳。于是一张口,又是一句让郝诏阳想泪奔的话。
“你是谁?”
这是日常基操吗?悲催的郝诏阳心想,做人不能没心没肺到这步田地啊,好歹喂养了你这么多天,不认得一次也就算了,上次都明明白白的正面介绍过了,怎么这回还来上这么一句?
只可惜,董倪烟这厮还真的是不认得我们的郝诏阳同志来着,董倪烟记忆力很好,但她只会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许你让她倒着背一遍《论语》,她还能流利的背给你听,但你让她记一个她不感兴趣的人,那比让她登火星还难。
所以,你不能怪她此时如此正经的歪着头,等着郝诏阳的再次自我介绍,要是郝诏阳了解她性格的话,其实这时候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总算是对你这个人有些兴趣了,这个所谓兴趣,当然是指想知道郝诏阳是哪根葱的意思,没有包含其他。
郝诏阳怨天尤人没多久,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的奸笑,道:“我叫郝诏阳,从现在起,正式照顾你在这里的日常起居和饮食。”
作者有话要说:
拉肚子ING。。。。。。
第19章 第十八章 谁说我喜欢
何以为人之师表?师表,即榜样,表率是也。你不懂?没关系,你能贯彻好那涵盖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思想,体现了花族传统美德和时代要求,反映社会主义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明确了当代中国最基本的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的“八荣八耻”,就明白了。
偏偏如今的新时代,三观不正之人朝大街上一网子过去就是一大打,现在这国情是这样,你不能要求太多。
不过嘛,教师这个自古以来就位居在崇高二字下不来的职业,怎么着也还是得具备点可以为人师表的东西吧。当沈熙从司徒肆口中得知,她要当老师了,举止一向从容优雅的沈熙终于忍不住,一口咖啡喷了出去。
“你当老师?”沈熙以为是幻听,忙抽出纸巾一边擦咖啡渍,一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司徒肆点头,斯文秀气的脸带着些许的得意,很确定的说:“没错,三天后去报到,如果没意外,一个星期后就可以上岗了。”
“教什么?”
“还不确定。”
“呃…这样很好。”沈熙笑得有些牵强,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在为祖国的花朵担心。按司徒肆之前的生活作风,很难让沈熙不去担心。
但是,沈熙思想还是比较守旧的,以前司徒肆的工作经验,都是跟酒吧有关,她当过酒吧的服务生,还有吧台,之后又是调酒师,每晚都会有女人主动去勾搭她,她也几乎是来者不拒,还爱玩摩托车,时不时来个骑行远游不见人。沈熙觉得这样很不好,好不容易司徒肆肯辞掉酒吧的工作到DNY工作,钱不多,也算稳定,沈熙才稍稍放下心来。没想到这时司徒肆居然又给她投了个炸弹。
算了算了,沈熙打算先不去想太多,去当教师没什么不好,家里长辈应该会高兴吧,总比终日里在酒吧混的好。
如今这社会,服务群众被视为傻子,崇尚科学被视为书呆子,辛勤劳动是没本事的体现,损人利已则变成了一种能耐,她司徒肆再三观不正,也不至于去危害社会危害祖国幼苗吧?何况,只要有学校肯收留她,老师这个工作还是比较稳定的。
想到这,沈熙也就放下心来。
司徒肆见她没有反对,暗自高兴了一下,给沈熙倒了一杯温水,道:“别喝太多咖啡,小心晚上又睡不好,晚餐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买你喜欢吃的就好。”沈熙带着些歉意,微笑着回司徒肆。这段时间工作量十分大,生活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司徒肆帮她打理的。
看着司徒肆那消瘦挺拔的身姿,沈熙居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触。沈熙记得,她初初见到司徒肆之时,司徒肆才十四岁,当时还没她高。
那一天,沈熙打开门,于阴暗的房间中,见到的是一个用受伤困兽般的锐利眼神瞪任何靠近她的人的短发少女,仿佛一走近她,她便会伸出爪子毫不留情的撕裂对方。
如今,这少女已经长大成人了,磨平了爪子,那犀利的眼神也不再见踪影,还是一样纤细的身板,长了稍许的零乱短发,但身高已经飙升至一米七几,都比沈熙高半个头了,还会照顾人了。
沈熙的内心居然隐隐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就像自己的孩子翅膀硬了,不再依赖她,要离开她了的那种感觉。
司徒肆出门了之后,沈熙将手伸向那杯冷掉的咖啡,手刚搭到杯柄,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司徒肆给她倒的那杯开水。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正合适那自告奋勇当那冷血妖受的女仆的郝诏阳。明明她有她的工作,有她的追求,偏偏于这时候,却自甘堕落的跑去当别人的佣人,被那董倪烟指使来指使去的,却还甘之如饴,两个字可以总结她的行为——犯贱。
董倪烟在生活方面也是一根筋,被人伺候惯了,那郝诏阳这么一说,她就真的当真了,于是她就朝郝诏阳道:“饿。”
低血糖引起的胃酸很要命,感觉是一肚子的酸水要往上冒,再不吃点东西就要去吐了。
郝诏阳笑嘻嘻的,董倪烟有食欲正中她下怀,她得瑟的跑到厨房,将早上打包过来的饭菜拿到微波炉里热,热完了又端到刚洗漱完坐在餐桌前的董倪烟面前。
想不到董倪烟瞄了两眼那饭菜,皱眉,一动也不动。
郝诏阳看看饭菜,又看看董倪烟,满头问号,“怎么不吃?你不是饿了吗?”
“包子……”董倪烟很不在状态的吐出两个字。
“包子?你想吃包子?”郝诏阳傻傻的问她。
董倪烟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转头瞄了瞄四周,半晌才道:“猫,吃过了没?”
郝诏阳恍然大悟,原来董倪烟口中的包子并非天津狗不理包子或者肉包的那个包子,而是指昨晚陪她喝酒的那个包子脸的小猫。
“晚点我再喂它,呃…对不起,董小姐,没经你同意就把它放在你这里,我这两天就带她回家。”郝诏阳突然想起这点,赶紧赔不是。
“嗯…”董倪烟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很无所谓。
那只小猫是一个即将要去外地的朋友送她的,那友人要举家搬迁了,但搬家前家里的母猫却意外地生了三只小猫,不方便带走,只能选择送人。正好郝诏阳某天上他们家做客,见了小猫,十分的喜欢,那友人就硬是送了她一只,但是郝诏阳的妈妈不喜欢小动物,所以郝诏阳不敢带回家,就暂时把小猫留在了董倪烟的家。
“董小姐喜欢猫?”郝诏阳问道,她看见董倪烟发现了猫,既没生气,还喂人家喝酒,还跟它睡了一个晚上。
董倪烟没回她,淡漠的神情,软绵绵的抓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吃饭,看样子思绪又不知道飘到了哪个角落。一顿饭,居然也能让她吃得飘飘欲仙的感觉来。
郝诏阳视线不自觉的被董倪所吸引着,就这样着迷的看着她吃饭,虽然这样的举动很不礼貌,但两个当事人,一个是惯姓爱发呆,一个是莫名奇妙的发花痴。
董倪烟的嘴唇很薄,唇形很完美,有人说,嘴唇薄的人很薄情,郝诏阳没有联想想到这点,她看着董倪烟那薄唇一上一下一咬一合,脑子里唯一联想到的,只是那天的吻,深情而缠绵,尽管董倪烟心中所期待的对象不是她,但郝诏阳还是突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呼噜!”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大得有些夸张的空间里,犹为明显。郝诏阳顿时羞红了脸。
就连神游外太空的董倪烟,也被这一声给拉回了魂魄,缓缓的转过头,正视郝诏阳,神色认真的问道:“郝小姐肚子饿了?”
郝诏阳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不饿,我吃过了的。”郝诏阳哪敢承认自己刚刚吞咽口水是因为在YY对方的嘴唇。
郝诏阳知道自己又不对劲了,急忙找了个借口想溜下楼,“呃,那您慢慢吃,我先下楼了。”说完,她便像逃难般疾步离开。
董倪烟没有考虑太多,见她走了也没什么表示,继续吃她的东西。吃着吃着,突然感觉到脚上有毛毛的东西在蹭,董倪烟吓了一跳,本来是马上低下头的,但她的反射弧极慢,就连本能的动作她也做得极慢,只见她缓缓低下头,见是那陪她喝过一次酒的小包子,正睁大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猫眼,歪着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董倪烟皱眉,拿起自己没吃完的东西,摆到小包子跟前,并不温柔的轻声说道:“给你吃。”
小包子眼睛立马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它用头亲昵的蹭了蹭董倪烟修长的指尖,董倪烟像触电般急忙缩手,居高临下的盯着小包子,良久,才别扭的冒出一句:“谁说我喜欢。”
她站起身,打算回卧室换衣服,经过沙发的时候,看到了堆在架子上的报刊杂志,那是她离开前所没有的。董倪烟垂下眼帘,漠然转过头继续向卧室迈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不拉肚子了。。。噢耶~!
不要问我为什么打姓字,HXHX。。。同志们,注意HX。。。
第20章 第十九章 她祈星佑就是个流氓。
郝诏阳刚下楼,见店里的同事窃窃私语,这段时间店长又招来了三个导购员,店里开始热闹起来,郝诏阳见她们聚在一起埋头说话,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呀?”
廖玲真指着外头一辆外形有些怪异的黑色车,说:“这车停在这里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郝诏阳打量着那辆车,也认不出是什么车,比面包车大又比中巴小一些,黑亮的漆一看就知道是极高档的货色,最夸张的是门外站着两个神色严峻西装革履的壮年男子,如果不是他们气质极好,又加上西装的颜色不是黑色的话,还真有些□□的感觉。
正当店里人都在猜测着对方是什么人之时,董倪烟破天荒的从店里的楼梯慢步走下来,她穿得挺随性的,棉质的长袖白衬衣,下面是偏公务装的浅色长裤,衣服的料子一看就是质地非常好的,款式虽然简单,但是很别致,也非常的合身,郝诏阳做为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她能看出那是特别定制的,而且是出自名师之手。董倪烟领口处还不怕冷的打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透明的肌肤与性感的锁骨。
董倪烟气场很特别,众人从下往上看时,竟有种看到美丽的仙女下凡的感觉,大家都屏住气息,怔怔的看着董倪烟走下楼梯,穿过她们,目不斜视的走出店门口。
郝诏阳本想提醒她添件衣服的,结果也跟着大伙发愣了,等到她回过神,冲到店门口,却发现刚刚守在那黑车旁的男子,有一个已经披了一件外套在董倪烟身上,另外一个躬身请董倪烟上车,郝诏阳还看到,车里空间很大,还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内饰十分奢华。
“有钱人呐!”新来的同事用十分羡慕的语气在郝诏阳耳边说道。
郝诏阳心里却有些沉重,她一直知道董倪烟是有钱人,董倪烟身上有着大部份人所羡慕的一切,但是她却是不幸福的,至少,在郝诏阳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幸福,又为何伤心落泪,又为何要孤单的独自一人喝酒?
车子迟迟没有发动,又过了一会,车门又打开了,董倪烟走下车,手里抓着一扎东西,走向郝诏阳。
“给你,谢谢你帮我买的报纸,以后不用这样做了,有人已经帮我买了。”董倪烟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郝诏阳。
郝诏阳接过一看,居然是一扎百元大钞,不用数也知道至少有几千块。她急忙将钱还给董倪烟。
“董小姐,太多了!”
美人儿一拧眉,冰冷的琥珀色宝石般的眸子,扫过郝诏阳的脸,郝诏阳被她镇住了,僵硬着身子不敢动,董倪烟这才耸耸肩膀,洒脱的转身离开。
车子发动走后,廖玲真才从后面用一只手搭上郝诏阳的肩膀,感叹道:“唉!老板美得像个天仙,老天真不公平!”
众人齐点头附和。
郝诏阳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点了点头,视线仍留在车子扬长而去的方向。
在车上,董倪烟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多个电视屏幕,上面播着不同台的新闻节目,过了一会,身子保持着与靠背最亲密的接触,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的,一动也不动,冷冷的开口道:“把车停在正门等是谁的主意?”
旁边一中年男子立马吓白了脸,冷汗直冒,刚要开口解释,谁知道董倪烟又张口了,依然是动也没动的不雅姿势,却怎么看都十分的有气质又优雅,她的语气仍是没有温度的,“算了,下次注意。”
那中年男子以为自己差点要被辞退了,心情像坐了云霄飞车一般,起伏落差过大,差点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了。他在心里猛擦汗,暗自庆幸着。
这位大叔自然不知道,董倪烟之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因为正好看到电视里播放了一则社会新闻,讲的是一男子被公司解雇,没了收入来源,夫妻双双服毒自尽,留下一个可怜的六岁孩子,那孩子正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镜头。
董倪烟眼睛仍盯着屏幕,脑中却跳动了几个画面,先是那孩子茫然无知的大眼睛,然后又跳到小包子那双带着祈求如宝石般水汪汪的猫眼,再到郝诏阳那双有些傻气又纯良的眼睛,最后,是郝思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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