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口有人面色铁青冲了进来。
是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池昌南。
他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眼周樱婉,最终只说了一句:“爸叫你们下去吃饭。”
“好。”周樱婉越过池昌南,对后面的池野和陆清炎道:“先下去吃早餐,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忙的了。”
陆清炎笑道:“还有一幅画没挂上。”
“也不急这一会儿,吃完早餐,炎炎可以陪我去花园一趟吗?”
“当然可以。”
完全无视池昌南的存在,三个人有说有笑并肩下了楼。
餐厅里的池正华依旧坐在主位,看见三人走了进来,严肃的神情有了柔和。
待他们都落座后,池正华对周樱婉道:“他在家住不了多长时间,过完年就得走,你何必搬来搬去的。”
看来池正华也认为,该搬走的是那个败家子。
池正华在外护短,但其实在家,他从来不帮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反而更加偏袒嫁过来的两个儿孙媳妇儿。
周樱婉笑笑,柔声道:“爸,刚好我也想换个环境住,新房间对着花园,早上打开窗的时候,就有花香飘来,我很喜欢。”
主卧处处都透着她和池昌南生活了一十多年的痕迹,墙上挂着的,也全是他们的结婚照。
周樱婉无法改变这些,干脆就整个人从里面抽脱出来。
池正华是个明白人,也懂了她的意思,便不再多劝,只说:“也好,喜欢就好。”
不管住主卧还是副卧,总归都还在一个房檐下。
这顿早餐直到结束,池昌南也没过来,桌上也没人关心他的去向,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他不在家时的祥和状态。
九点一刻,司机准时来接池野上班。
陆清炎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
周围没有其他人,池野俯身亲了他一下,说:“我走了,你待会儿和妈去花园的时候,多穿件衣服,我今天开完会就能回家。”
陆清炎怔了怔,后知后觉摸了摸被亲的侧脸,羞涩“嗯”了一声。
“还有~”池野沉吟片刻,“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偷吃冰淇淋。”
陆清炎撇了撇嘴:“知道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连话少的人也会变成唠叨鬼。
*
早会开了两个小时才结束,《如风》已经正式开机,池野今天看了所有人的定妆照。
之前长得像言桃的那个男人赫然在列,只不过他的角色是一个留洋回来的纨绔少爷,是比乔如银那个角色更适合他。
池野很满意导演的安排。
回到办公室,池野签完财务部送来的报表就可以下班了,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说。”
秦时浩:“池总,余董亲自过来了。”
这才一天,就坐不住了。
池野:“嗯,请余董上来。”
电话挂断没一会儿,余城海就推门走了进来。
池野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打招呼:“余叔叔,怎么突然过来了?”
余城海笑呵呵道:“今日来不为工作啊,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替那不争气的东西跟你道个歉。”
池野请余城海在会客沙发上坐下,道:“您言重了,只是小事,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是不是小事两人心里都清楚。
“不能因为事小就当作他没犯过错,”余城海顺着他的话说,“宴会那晚的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来龙去脉,幸好陆公子和时少爷都安然无恙,否则我也难辞其咎,是我没管好小舟,让他愈发无法无天,什么话也敢乱传。”
池野:“余叔叔,我和小舟也是一块长大的,知道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太过单纯,容易被人当枪使。”
“是,还是你了解他。”
“其实昨天他和阿齐来找过我,但是……”池野故意没说后半句。
“我昨晚已经好好教育过他了,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余叔叔,您也知道,我没成家之前是有些混账,所以媒体盯我私生活盯得很紧,一有风吹草动,就添油加醋大肆宣传,您说那晚余舟的话让有心人传出去,岂不是让我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不怕您笑,我夫人这两日也正因为这事在同我闹别扭,卧室都不让我进,任凭我怎么解释,他也不相信,您说我这是不是无妄之灾?”
余城海不是傻子,他听出了池野的意思,是要让余舟亲自登门给陆清炎解释道歉。
他玩笑问:“陆公子还有这脾气?”
“可不,让我和爷爷惯的。”
好了,这下连池正华也搬出来了。
余城海哈哈笑:“全是小舟惹出来的祸事,今晚我就让他去给陆公子解释道歉。”
池野叹气:“余舟不懂其中的利害,总觉得我在偏袒陆清炎,不顾和他的兄弟情,我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结果现在还惊动了您。”
余城海大手一挥:“别这么说,是他的错,他得认,对了,我今日来,也给陆公子带了一点雪燕,让他补补身子。”
说话间,余城海的助理把精致的礼
盒放在桌上。
池野:“余叔叔,您太客气了。”
因为余城海的到来,池野稍晚一点才到家。
换好鞋进到客厅,他问陈妈:“陆清炎呢?”
陈妈:“少夫人刚吃了药,还在睡午觉。”
“嗯,他今日有没有吃冰淇淋?”
陈妈:“呃……对了,大少爷您吃过午饭了吗?要帮您准备一点吗?”
很好,那就是偷吃了,还说通家里人帮他撒谎。
池野没有拆穿陈妈故意岔开话题,边上楼边摆手道:“不用,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卧室还算明亮,双层蕾丝法式窗帘,只放下了一层纱帘,遮不住外面的阳光。
床上人戴着黑色眼罩,睡得正香。
池野脱下外套,坐在床沿边。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粉嫩的唇和削尖的下巴,在眼罩的衬托下格外性感。
池野忍不住俯身亲吻他,睡梦中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
被剥夺了视觉,他本能地一手推身上的人,一手试图摘眼罩。
池野快速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摘,还亲得更加凶狠。
“老公?老公,是你吗?”陆清炎哼哼唧唧问。
池野故意没出声,吸着他的舌尖不让他逃。
陆清炎不配合地左右别脑袋,最后竟然“呜”的哭了出来。
池野这下知道自己玩大了,赶紧把眼罩给人推上去,说:“别哭,炎炎,是我。”
陆清炎泪眼朦胧,伸手捶了他一下,没怎么用力,软绵绵的:“你为什么不说话?吓死我了。”
池野亲着他的眼睛:“傻不傻?除了我,还有谁能进咱们卧室?”
陆清炎搂着他的脖子,泣声道:“本来就做噩梦了,你还这样,我真的好害怕。”
“是我不对。”池野把人抱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梦见什么了?”
“梦见流氓欺负我,结果醒了,真的有流氓!”
“对,我是流氓。”池野喃声哄,“别生气了。”
陆清炎嘟哝:“没生气……”
“没生气你鼓着脸做什么?”池野戳了戳他的脸颊肉。
陆清炎愤愤:“那是肉,是肉,长胖啦!”
池野笑着嘬了一下他的脸颊肉,说:“不哭了?”
“嗯。”
“那再亲一下?”
“嗯。”
丝毫没犹豫应下的陆清炎,又把眼罩默默拉下戴上。
池野:“怎么又戴上了?”
陆清炎声如蚊蚋:“刚刚那感觉……挺好的。”
池野噗嗤笑出声。
陆清炎急急又补道:“但,但是……我叫你的时候,你要应好不好?”
“好。”
这次池野温柔亲上他,陆清炎无比乖巧配合,几经缠绵,他从口中溢出两声如猫一样的低吟:“老公。”
“在。”!
第26章
晚上七点,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池野陪陆清炎在影厅看电影,是一部灾难片,特效真实宏伟,陆清炎看得很认真。
正要到高潮部分,影厅门被人推开,于管家快步走向池野,俯身在他耳边道:“少爷,余董和余公子到了,老爷让您带着少夫人一起去见见。”
余城海说话算话,真的押着余舟亲自来了。
池野微微颔首:“知道了,马上就去。”
“好。”
于管家离开后,陆清炎凑了过来:“老公,怎么了?你有事要忙吗?”
池野揉了揉他的头发:“余舟来了,爷爷让我们过去招待一下。”
陆清炎记得余舟,就是那天晚上说他坏话的人。
他皱了皱鼻子,说:“我不想去……”
“为什么?”
“你的朋友好像都不太喜欢我,他们都喜欢时先生,一定是我哪里没做好,可是我又找不到原因,我害怕见他们。”陆清炎可怜巴巴说。
“怕什么?”池野的大手安抚性地摸着他的后脑勺,“我在呢,没人敢欺负你了,我保证。”
陆清炎舒展眉眼,轻轻点了下头。
池野站起身,朝他伸手,陆清炎快速握住他,借力被他牵了起来。
“电影还没看完呢。”陆清炎念念不舍。
“晚点我再陪你看。”
“可是招待完客人应该会很晚了吧,你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公司呢,留着你空了的时候再陪我看吧。”
“好。”
客厅灯光明亮,池野远远就听见了余城海浑厚的笑声。
待走近时,余城海率先看过来,热情招呼道:“这就是陆公子吧?”
“嗯。”池野帮着应声,又对陆清炎介绍道:“这是余叔叔。”
陆清炎:“余叔叔好。”
“哎哟,标致,当真标致。”余城海爽声道,“怪不得阿野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池正华搭腔:“我亲自挑的孙媳妇儿,还能有差的?”
池野揽着陆清炎坐下,余城海推了推身旁的余舟,那人这才慢吞吞抬起脑袋。
左脸红肿,唇角也有
淤青,一看就知晓余城海下手不轻。
余城海早年当过兵,性子些许急躁,他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因为早年间他父亲也是这样教育他的。
余舟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不管挨多少揍也不长记性,气得余城海多次扬言要和他断绝关系。
“对不起,陆公子,我那天喝多了,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我计较,好吗?”余舟干巴巴道。
“啊,那个……”陆清炎正要接话,余城海怒喝:“道歉有个道歉的样子,谁让你坐着的?”
余舟撅着嘴站起身,对着陆清炎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陆公子。”
“没关系的。”陆清炎跟着站起来,“那天也是我太激动了,余少爷不必记挂在心上。”
池野默默感叹:炎炎果然心软又善良。
“咳,”池正华轻咳了一声,缓缓道:“城海,你这是又打孩子了?”
余城海无奈道:“再不打,就真的教不好了,以后也打不过了。”
池正华被他逗笑了:“好了,既然小舟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好好跟他说,不要再动手了,孩子这么大,也是要脸面的。”
“诶,好。”余城海应。
“小舟,过来。”池正华朝余舟招手。
余舟赶紧走到池正华身边。
池正华拉着他的手说:“我知晓你委屈,但是炎炎也委屈,他们的婚事是我做主的,我不喜欢时家那孩子,那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也老糊涂了?”
“不,不是,池爷爷,我没有那个意思。”余舟急急回。
“你这孩子啊,打小就心眼实,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往后多长个心眼,人这一生,路还长着呢。”
“知道了,池爷爷,真的很抱歉。”
“幸好那晚都没出什么事,也算是给你长个教训了。”池正华悠悠道。
“嗯。”余舟用力点头。
其中利害他爸在打他的时候已经跟他说了。
池野看重的不止是陆清炎,还有池家好不容易捡起的脸面。
他那天那席话,不止贬低了陆清炎,还对池家的家事以及作风指指点点,怪不得池野生气。
“池老,我准备把小舟送去部队训练几年,您看如何?”余城海诚恳道,“我年轻时候和小舟一样,后来我爸把我托付给您,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如果不是军营那几年,我现在还混账着呢。”
池正华笑笑:“都好,就怕现在的孩子吃不了苦。”
余舟快要哭了:“爸,我已经道歉了,能不能不要送我走?”
说着,他求救般看向池野:“阿野,你帮我说句话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没等池野开口,余城海打断道:“就算阿野帮你说情,你也得去,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了,过完年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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