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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洋回答道：“他叫周迟，在警校的时候我们是同窗，毕了业工作的时候又成了同事。关系挺好的，常联系。”
第9章 夏乔
宋洋把苏域送到楼下后趁机要了苏域的电话号码。
苏域回家后和往常一样洗漱睡觉，照例翘了第二天的早自习，和苏妍一起去了学校。因为被原放打过的那半边脸有点肿，他还戴了个白色口罩。
课桌上除了自己的书本，还放了一瓶特仑苏和一瓶安慕希。
苏域以前也收到过女孩子送的东西，当面的婉言拒收，背着他放课桌的他就直接扔进垃圾桶，如此油盐不进、不解风情，久而久之就没人再送了。
苏域放下背包，把桌面上的海蓝色便利贴揭下来。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买了两种，昨天中午的事谢谢你。」
苏域轻轻皱起眉，他记得昨天中午那两个蓝白校服都是男生。
然后特仑苏和安慕希双双进了垃圾桶。
苏域下午去“随风”打工的时候被店长逮着数落了一顿。
“你惹什么事了？脸被打成这样？天，你可是我们店的门面担当，你这样把脸用口罩一遮，我们顾客都要比平时少一倍了！”
苏域扯了扯嘴角，暗道：我果然是因为这张脸才被录用的。
苏域换了员工服，开始了工作。
浩瀚高中下午放学后“随风”就变得忙碌起来了，苏域一次又一次地穿行在人群中，恍如一个高效率工作且不知休息的机器人。
苏域给八号桌送了烧仙草过去，礼貌地说了一句“请慢用”，然后就被坐在座位的顾客叫出了名字：“你是……苏域吗？”
苏域抬了抬眼，看了看他，那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脸上带着一点伤。苏域觉得有点眼熟，便应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吗？”那个人眨了眨眼，一脸期待，“我是昨天中午被邻校欺负的那个，我今天早上还……还给你送牛奶了。”
苏域点了点头，无甚表情：“原来是你。不过以后别给我送东西了，我从来都不收的。”
那人见他兴致缺缺，急切道：“我叫夏乔，能和你做朋友吗？不行的话，你收我做小弟也行！”
苏域举着托盘，语气淡淡的：“我不收小弟。我挺忙的，失陪了。”
苏域话说的很明白了，他以为夏乔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夏乔的决心。
自从那天下午夏乔知道了苏域在“随风”做服务生，他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去“随风”喝奶茶。有时候是烧仙草，有时候是刨冰，有时候是伯爵奶茶。
他每次和苏域搭话苏域都是能不回答就不回答，就算是回答了语气也都很淡。
但夏乔依旧乐此不疲。
浩瀚高中每周周日下午放假，中午放学后，苏域和苏妍、方璐、高阳一起出了校门，刚走了一段路，就发现了尾随他们的夏乔。
苏妍拎着夏乔的领子，把他带到苏域面前，高声问道：“你谁？跟着我们干什么？”
夏乔脸上的淤青散干净了，整张脸白白净净的，长得挺秀气。
现在被苏妍这么拎着衣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期期艾艾道：“我……我想认苏域做大哥……”
第10章 橄榄枝
苏妍想也没想，随口道：“苏哥是你想认就能认的？老实说，你骚扰他多久了？”
夏乔战战兢兢的，声音都在颤抖：“也……也没多久，我就是仰慕他，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璐在一旁笑了笑：“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别是看上我们苏哥了，想追求他吧？”
夏乔听后急忙摆手否认道：“我没有！”
苏域这时是不出面也不行了，他拍了拍苏妍的肩膀，道：“苏妍，先把人衣领松了。”
苏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瞪了夏乔一眼。
夏乔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然后直直地望着苏域的脸。
苏域问他：“为什么想跟着我？”
“你很厉害，我想跟你学习。”
苏域轻挑了挑眉，语气无波无澜：“学什么？打架？你手无缚鸡之力，和我们一起只有挨打的份。”
夏乔急匆匆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可以帮你跑腿买东西，除了打架，其他的琐事你都可以让我帮你做。”
苏域没有一点儿要松口的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
苏妍笑道：“听见了？苏哥不收小弟，再不走小心我巴掌不留情。”
·
事实证明，世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夏乔最终成了苏域的跟班，尽管苏妍看他不爽，尽管其他人总是调侃他。
至于他是怎么成为苏域跟班的，这就要跟原放扯上关系了。
苏域下班后照例跟苏妍他们一起打发时间。四处转了两三个小时，精力充沛的苏妍还想去玩轮滑。
苏域下午打了两个半小时的工，不想再折腾，就说自己先回家了。
他背着背包在街上走，后来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绕着路走了几圈没甩掉，苏域皱着眉，转头高声说了一句：“有事就出来说清楚，躲躲藏藏没意思。”
邻校的红毛闻声从转角处出来，他吹了两声口哨，不一会儿，就有七个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苏域寒声道：“怎么，趁我落单了，要收拾我？”
“我不是来收拾你的，是来给你投橄榄枝的。”
红毛从破洞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手机，当着苏域的面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接通后，他把手机递给苏域，眼神示意让他接。
苏域把手机靠在耳边，道：“喂？”
听筒里传来原放的声音：“我看你是个能做大事的，你应该也知道我一直在做什么事。别的客套话我也就不说了，就问你一句，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苏域一点儿都没犹豫：“谢谢，不过我不上黑道。”
原放估计也没想到他能拒绝得这么干脆，愣了愣，又嘲笑道：“你别是怕进局子吧。”
苏域语气无波无澜，甚至带着一点儿疏离与生分：“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做小混混挺开心的，不想混大了，希望放哥理解。”
原放加重了语气，咬牙威胁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是不吃，是不敢吃。”
苏域说完后就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红毛的时候言简意赅道：“我和他没谈拢。”
红毛接过手机，哂笑一声：“跟着放哥有什么不好？老实说，你也就在这个小圈混的下去，以后到了别人的地盘你以为你还能翻起多大的浪？”
苏域抬了抬眼：“不劳你费心。”
“你！”红毛怒目圆睁，上前一把揪住苏域的衣领，“我求了放哥很久他都只让我当个跑腿的，放哥现在要你跟他做事你他妈还敢不答应。给脸不要脸，你是真准备做一辈子的小混混了？！”
“别这么激动……”苏域面不改色地推了他一把，将两人的距离离开。
刚想说红毛“嘴不干净就回去多刷几次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第11章 摇篮曲
那个声音明明发着抖，却还强装镇定。
苏域偏头一看，果然是夏乔
他背着黑色背包，校服外套老老实实地拉着拉链，校服裤子应该是被他改过，穿着还挺合身。
他看着不远处被团团围住的苏域，尽管两条腿在不争气地打颤，还是一只手捏紧了背包的肩带，一只手握着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拨号盘。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空中便响起三声拨号的声音。他举起亮着的手机屏幕给红毛看，道：“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立马报警！”
红毛扫了他一眼，看见他浑身发抖的怂样，噗嗤笑出声：“你不就是那天中午被我逮住收保护费的那个小子吗？怎么，你现在投靠苏域，成他小弟了？”
还没得到同意的夏乔心虚地提高了音量：“你管我？反正我就是要追随他。”
“听你这语气，是还没收吧？”红毛咧开嘴，笑得很恶劣，“上赶着倒贴别人都不要，我说你到底图什么？还不如跟了我，帮我跑腿呢。”
苏域轻叹了一口气，现在是不收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收了，以后他跟我。”
红毛抚掌大笑，道：“真是情深义重。”
苏域不想再看他阴阳怪气的模样，冷声道：“你们还不走？真想让他报警然后闹到警局去？”
红毛闻言两手举过头顶，妥协道：“行，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
苏域就这样有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小弟。
小弟对他很是殷勤，平时给他买冷饮，私下帮他买香烟。除了他，其他人也会让夏乔帮忙带东西，只是不好使唤的太频繁，怕苏域生气。
夏乔脾气好，又爱笑，姜明他们都挺喜欢他，只有苏妍有些看不惯他，但当着苏域的面，也不敢对他发难。
终于有一天见他落了单。苏妍把他带到教学楼后面，然后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到墙上。
苏妍劈头盖脸地问他：“说清楚，你为什么那么黏苏哥？！”
夏乔被她的脸色吓住了，颤颤巍巍道：“我只是在做一个小弟应该做的事。”
“你放屁，你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你以为我瞎？”
“哪里不对劲了？”虽然是在反驳，但夏乔的气势依旧微弱，“我对苏哥是敬佩，是仰慕。”
“敬佩？仰慕？”苏妍重复了那四个字，好笑道，“你确定你对他没有别的心思？”
“没有，”夏乔摇了摇头，否认道，“真的没有。”
苏妍望着他的脸，看了他很久，随后松开了摁住他肩膀的手，冷哼一声，道：“最好是这样，要是哪天让我发现你对苏哥动了歪心思，我就把你的手掰断。”
·
宋洋上次要到苏域的电话号码后一直没动静，今天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苏域还有点懵。
“喂？”陌生来电苏域一直不太接，但这个号码锲而不舍地接连打了三次，苏域不胜其烦，在第四次的时候点了接听。
宋洋熟悉的流氓调调从听筒里传出来：“恩人的电话都敢不接？”
“就帮过一次，你还要记多久，”苏域颇为无语，“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宋洋无所谓道：“知道啊，晚上九点五十。”
苏域忍不住语气微扬：“这么晚打电话你着急给我唱摇篮曲？”
第12章 龙争虎斗
宋洋立即反驳道：“哪里晚了？一点都不晚，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苏域呼了一口气，无奈道：“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就挂了。”
宋洋听他要挂电话，急忙嬉笑几声，语气很不正经：“带你看比赛，热血沸腾的那种。”
苏域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但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什么比赛？”
宋洋语气带着一点认真：“拳击比赛，真人的。”
苏域心中一动。
并不是多想和宋洋一起去看那个什么热血沸腾的拳击比赛，而是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有何山的空间里多待。
何山今天晚上回来了，不是醉醺醺的状态，但浑身都是酒味，令人作呕。
苏域回家看到他也没跟他说话，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洗完澡之后就回自己卧室待着，还将门反锁了。
尽管何山没有找他要钱，也没有刻意跟他搭话，他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只因为即将和何山在同一个屋檐下过夜。
不得不说，宋洋这个电话打得还挺是时候。
两人在电话里约了一个地方见面，随后就挂了电话。
苏域换了睡衣，穿了一件涂鸦卫衣和纯色休闲裤，然后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宋洋提出来的，离苏域家挺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苏域到了指定地点，没见着宋洋，就站在电杆下等。不一会儿，就见宋洋骑着一辆银灰机车出现。
他戴着一顶红黑相间的头盔，披着无边无际的夜色而来。那辆机车在黑夜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像黑夜中疾行的豹。
宋洋长腿点地，将头盔一把摘了下来，露出周正帅气的一张脸。
他将摘下来的头盔夹在腋下，笑问：“哥的坐骑帅不帅？”
苏域很诚实地点了点头。男人对车、对速度都会有本能的喜爱和追求，这是融在血液里的天性。
宋洋很满意他的回答，将腋下的头盔递到苏域眼前，示意他戴上。
见他接过，不知是故意还是随口一提：“我这坐骑没载过别人，你是头一个。”
苏域迈腿上了车，抿了抿唇，回了一句：“深感荣幸。”
宋洋启动机车前认真提醒道：“抱着我的腰，我怕一会儿把你甩出去。”
苏域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没有环他的腰，只是轻轻抓住他结实的侧腰。
机车启动起来，速度很快，周边的树木和建筑总是一闪就过。
苏域不由自主地透过头盔的护镜看宋洋的背影。他的头发很短，摸起来应该刺刺的，肩膀宽厚，背肌也很平滑。手下的侧腰也是肌肉紧实，有着过热的体温。
明明是一个不正经的人，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别人十足的安全感。
没戴头盔的宋洋挑了没有交警的道走，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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