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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矜淮微微蹙起眉，面容冷淡，打算绕过她离开。
卷发女生似乎还不想放弃，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忽然看见一个容貌更为昳丽的男生走了过来，卷发女生愣了下神。
程聿意隔着远远地就看见了，他走过来搭上陆矜淮的肩膀，小声咬牙靠近他问道：“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这是在干什么！
招蜂引蝶！
陆矜淮温和顺毛：“她只是问路的。”
卷发女生看着这两个俊美男生之间的亲密动作，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脸色一变，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你不知道的话我去问别人了。”
说完后，卷发女生转身就飞快离开了。
程聿意轻哼了声，“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说了好久话。”
“什么是好久？”陆矜淮揪了下程聿意的脸，“你不是说十二点来接你，你让我等这么久，还怪我。”
“十二点？”程聿意怔了下，拿出手机看了眼他发的消息，讪讪道：“啊，发错了。”
他本来想让陆矜淮十二点半来找他，但是上课一走神就发错了。
程聿意顿时不占理了，他讨好似的给陆矜淮捏了捏肩，“你等了多久？”
陆矜淮拿开程聿意的手，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程聿意心虚得不行，是他说让陆矜淮来接他，又是他报错了时间，害的人干等了这么久。
“那你骂我吧。”程聿意低着眸子，认错道。
陆矜淮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骂人，他只是轻轻敲了下程聿意的脑袋，“回家吧。”
“你没生气吗？”程聿意问道。
“这种事我要是都能生气的话，那我就被气死了。”陆矜淮和程聿意并肩走着，“你又不是故意的。”
陆矜淮走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上课为什么没有书？”
他之前一直没想到这一点，直到今天到了学校门口，看到别的学生要么背着包要么拿着书，很少有人两手空空，才让陆矜淮注意到这一点。
程聿意沉默几秒：“……”
“我的书放学校了。”程聿意生硬地解释了句。
不过幸好陆矜淮只是顺口问了句，并没有怀疑程聿意的话。
*
下午吃过饭之后，程聿意待在客厅里玩游戏，陆矜淮在卧室里处理东西。
当门铃被敲响的时候，程聿意知道陆矜淮在忙，自然地起身去开了门。
陆玉站在门口，本以为开门的会是他哥，却陡然看见了一个陌生男生，脸上的泫然欲泣顿时僵住，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陆玉知道今天中午哥来学校找了他，他本来想着过几天再来找哥，这样可以尽量拖住对方的兴趣。但不料今天公司发生的事情他实在难以解决，只能来寻求陆矜淮的帮助。
“你是谁，怎么在我哥家？！”陆玉瞪着眼前的男生，心中敏感地浮现了一丝危机感。
程聿意本来看见陆玉的脸还没立马认出来他，直到听到这句话，瞬间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天在酒吧里乱认亲戚的那人，也是楚柏的那个小相好。
他那天本想着先解决楚柏再解决他，但和陆矜淮住一起之后他修身养性，这件事拖着拖着差点被他给忘了，却没想到人居然自己找到他面前来了。
“你哥？谁是你哥？”程聿意觉得好笑，撩起眼皮没什么礼貌地看着他。
陆玉隐约察觉出对方不好惹，直到看见面前男生挽起袖子，看着他的眼神满是乖戾，陆玉声音惊恐：“你要干什么？！”
程聿意扯了下嘴角，“揍人。”
陆玉吓得后退了几步。
“聿意，你在跟谁说话？”老房子隔音很一般，陆矜淮在卧室里听到说话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来看了眼。
“你站门口干嘛？”陆矜淮见程聿意站在门口，诧异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陆矜淮走了过去，此时才看见了站在门外面的陆玉，他的眉眼间顿时浮现出不耐烦的神情，简直是烦不胜烦，“你怎么又来了？”
陆玉见到陆矜淮就像见到救兵一样，神情焦急地躲到陆矜淮旁边，指着程聿意惊声道：“哥，他是个疯子，他要打我。”
程聿意垂了垂眸，低声道：“我没有。”
“他就有，哥，我没有撒谎。他刚刚说要打我，他精神绝对不正常！”陆玉难以形容刚才眼前男生的神情变化，他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不是他哥出来的及时，这个男生绝对会动手。
第16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程聿意唇线绷紧, 面对着陆玉的指控，他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看着陆矜淮。
他的心里说不上多有底, 如果陆矜淮真要问起来他为什么要打人, 程聿意也没有合适的理由能解释。
总不能说他单纯看陆玉不顺眼吧。
陆矜淮没管陆玉在他耳边叽呱，他走到程聿意身边，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 “你先进屋。”
他和陆玉的事情说简单很简单, 不需要让程聿意也牵扯进来。
程聿意的视线一直落在陆矜淮身上, 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抿着唇请求道：“我想在这。”
陆矜淮思考了一下，竟是也没拒绝。
旁边几乎被忽视的陆玉，瞪着眼睛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惊疑地开口，“哥，他是你什么人？”
“跟你有关系吗。”陆矜淮反问道。他顺手关上了大门，免得让路过的邻居看笑话，于是不大的客厅里挤了三个成年人, 看起来更为拥挤。
程聿意见陆矜淮似乎没有向着那位的意思，轻松了几分, 抬头靠近陆矜淮的耳边问了句：“你真的是他哥吗？”
“说起来挺复杂的, 但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陆矜淮低声解释道。
虽然两人用的都是和对方说话的音量，但陆玉此时就站在旁边，也基本听了个清清楚楚。
陆玉在见到程聿意第一眼时就有说不出来的敌意, 男生的样貌太过昳丽凌厉, 足以让他自惭形秽。但直到看见程聿意和陆矜淮之间旁若无人般的说话, 才让陆玉觉察到无法挽回的危机感。
陆玉的视线有些急迫地在屋内扫了一圈，甚至不需要他仔细看，就已经发现了这次比上次他来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一大堆不属于他哥的东西。
甚至客厅里的那张沙发也变成了一张床。
“你们同居了？”陆玉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程聿意听见“同居”两个字，耳朵瞬间支棱起，泛上一层微微的薄红，下意识攥住了陆矜淮的手腕。
陆矜淮淡淡地睨着陆玉，忽然扯唇笑了下，承认道：“是又怎样？”
陆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对于陆玉来说太过震惊，几乎没忍住地脱口而出道：“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程聿意皱起眉头，心中情绪发生变化，攥着陆矜淮的力度没个轻重。
陆矜淮蓦然觉得程聿意在掐他，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会儿。
“你如果说的是之前在陆家的时候，我仅仅是把你当弟弟看。但现在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陆矜淮在陆玉身上的耐心几乎快要耗尽，此时听见他无厘头的话更是好笑。
陆玉僵住，“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学校看我？”
程聿意哼笑一声，明晃晃的嘲笑意味，“那是来看我的。”
陆玉彻底拉不下脸来了，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我吗？”陆玉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因为上次的事情……你才开始喜欢男人的？”
陆矜淮和程聿意还未戳破最后一层玻璃纸，但陆玉似乎误解了两人的关系。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陆矜淮不耐道，“我喜欢谁跟你没有关系。”
陆玉脸上挂不住，笑容僵硬在脸上有些难堪，“……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他都已经低声下气主动了这么多次了，为什么他哥还是不愿意原谅他，甚至还找别人来羞辱他。
陆矜淮道：“陆玉，你自己做的事情要承担后果。”
陆玉最后神情落魄地走了，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陆矜淮的这句话成功地刺激到了陆玉，让他心虚得不敢多停留。他原本以为陆矜淮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所以才会对这件事一笔带过。
那次上床的事情是他谋划的，但自始至终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其他人。而至于向爸妈告状，他也已经解释了是他当时太害怕才慌不择路的。
这件事情的原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陆玉才有底气去要求陆矜淮的原谅。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陆矜淮会知道真相……那他这段时间的行为不就像个笑话吗？
陆玉来不及深思陆矜淮是如何知道原因的，也没有问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实在没有颜面继续待下去了。
陆玉一个人在外面走了很长时间，心中满是慌乱和惊恐。如果说陆矜淮那一条路断了的话，那陆氏怎么办？他对父亲夸下的承诺该怎么实现？
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继承陆氏，陆玉就越是想要做出成就来，但生意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本来陆氏就面临危机，前几天又有一批管理层辞职，一时就难以有合适的替补，无异于雪上添霜。父亲得知此事后气得下不来床，于是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由了陆玉。
陆玉站在路边，恨恨地踢了下街边的路灯，心中焦灼得像是火烧一样。
如果他哥不愿意帮他的话……
陆玉迟疑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终于燃起了点点希望。
陆玉犹豫地拨通了电话，滴了两声后接通，声线楚楚可怜，“楚哥……”
……
陆玉离开之后，程聿意心情的复杂没有得到半点缓解。如果说一开始他疑问的是两人是不是兄弟关系，但刚才的对话内容显然推翻了这个猜疑。
怎么会有兄弟之间会出现这种爱恨纠葛？
程聿意迟钝地想到，哥这个称呼，似乎不仅可以出现在亲人里，也可以出现在情人里。
“你们之前是恋人吗？”程聿意有很多问题，但停顿良久，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不是。”陆矜淮低低叹了口气，他本没打算瞒着程聿意，只是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陆玉就捅出了这一篓子。
“我小时候是被收养的，那户人家当时弄丢了孩子，于是收养了我。但前段时间，那户人家找回了他们的亲生孩子，就是陆玉，所以他才会叫我哥。”陆矜淮解释道。
程聿意微微睁大了眸子，这个消息甚至比刚才的事情给他的冲击还要大。
“那户人家找回了陆玉之后，然后因为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就离开了他们家。”陆矜淮适当地省略了其中的细节，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起来复杂，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很难解释清楚。
“因此我和陆玉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陆矜淮道。
程聿意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件经历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复杂，也让他忽视了陆矜淮刻意省略的地方。
他并不是不相信陆矜淮的话，只是需要时间让他缓冲一下。程聿意之前只以为陆矜淮是家境不好，但并没有想过背后的原因，却没想到还有如此戏剧化的过往。
“但……他喜欢你？”良久后，程聿意开口道，语气近乎肯定。
“那不是喜欢。”陆矜淮平静道：“他只是不甘心得不到我。”
程聿意抿了下唇，眼睫微微垂下，即使他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那你喜欢他吗？”程聿意低声问道。
“你是个笨蛋。”陆矜淮没头没尾似的轻声骂了句，在程聿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低下头亲了下程聿意的唇角，干燥的唇瓣相贴，轻柔地一触即离。
程聿意蓦地愣住了，微微上挑的眸子在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呆。
他紧紧地抓住了陆矜淮的手，指尖不明显地微微颤动，“……什么意思？”
程聿意语气执着：“是什么意思？”
陆矜淮捏着程聿意的脸，硬生生破坏了他严肃的表情，陆矜淮笑了笑，“意思是不喜欢他，喜欢你。”
程聿意心里仿佛陡然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陆矜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你喜欢我哪里？”
程聿意也认同自己有一身臭毛病，很多事都不会做。即使他已经尽量把这一切都隐藏起来，但仍旧不大相信陆矜淮会喜欢这样的他。
陆矜淮的手下移，轻轻抚了抚程聿意的后颈，压着他靠近自己，陆矜淮状似沉思了片刻，“也许是第一次见你吧。”
程聿意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他喝醉然后被陆矜淮带回家的晚上。这让程聿意沉默了几秒，他一直把那次当做自己的黑历史。
“为什么？”程聿意真心发问，“那次——”
“不为什么。”陆矜淮弯起唇角轻声笑道：“没有那么多原因，所以你要跟我试试吗？”
程聿意被陆矜淮的直白弄得耳红，仍认真地点了下头，“好。”
陆矜淮笑了下，俯身抱了抱程聿意，却没想到程聿意直接莽莽撞撞地亲了上来，一侧尖牙直接磕到了他的嘴唇。罪魁祸首却毫无察觉，甚至咬住了他的下唇。
陆矜淮被咬得有些疼，唇边传来丝丝刺痛，捏着程聿意的后颈把他拉开，顺便抵住了他还要凑过来的动作。
程聿意表情有些困惑，“怎么了？”
陆矜淮食指抵开程聿意的唇缝，去摸他左侧的一颗尖牙。熟悉的尖锐感在指尖传来，一如既往的锋利。
程聿意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乖顺地任由陆矜淮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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