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炫没说什么。
“以后也这样做吧。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会动纪清酒。”
门关上了,传来上锁的声音。
姜炫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沉默地看着映在天花板上的窗外的光。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的吧。
真是疯了,居然会和周御泽做。
明明是一直讨厌着的人,一直囚禁和威胁着自己的人……
突然就产生了另一种建立在欲望上的感情。
是错的吗?或者,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错。
是那样的吗……
——
门外,周御泽背靠着门,颇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轻叹了口气。
他应该这样做吗?
从很小的时候起,父母就一直告诉他,只有抛开情感,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像父母期望的那样,让自己变得冷漠而强大,不相信世间有什么真诚的情感,也不相信能有比利益更值得追寻的东西。
但,该怎么办呢……
姜炫,似乎是一个变故。
姜炫是纪清酒的小弟,也是最愿意为纪清酒两肋插刀的人。
其实,从第一次在高中里见到姜炫的时候,周御泽就认出了他。
但,意料之中的,姜炫把他忘了。
从前在小院中的玩伴有很多,他却独独记住了姜炫。
——
“姜炫,别开枪,我是好人!”
几个小孩子在院中打闹,玩着警察叔叔抓坏蛋的游戏。周御泽假扮的就是坏蛋头子,当姜炫拿着玩具枪对准他时,他就扮了个鬼脸,说:“姜炫,别开枪,下一把我要当警察哦。”
后来父母带他搬离了那个小院。
他原本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在长大之后,他却懂了。
原来在那个小地方蜗居的短暂时光,只是因为父母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需要暂避风头。
可是偶尔,他又会觉得庆幸。因为,如果不是因为那短暂的日子,他可能就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一个那么好的姜炫。
是啊,那样好的姜炫。
可自己现在……又是在干些什么?
他为什么要让姜炫深陷这泥潭?
是因为,不想失去吧。
所以将他绑在身边。
可他就是那么自私,为了一己私欲,居然会囚禁他,折磨他,让姜炫离不开他。
第59章 锁藏
周家,手下有几家做得风生水起的企业和公司,也算富甲一方,因此周御泽从小就锦衣玉食。
但是,富裕的生活并不意味着他能像别人家的少爷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周御泽从小就被父母严格训练,别的父亲教孩子艺术和音乐,而他的父亲教他射击和格斗。别的母亲教孩子如何做功课读书,而他的母亲教他如何处理伤口。
直到成年以前,周御泽都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家庭,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有钱人家。
“小泽,你早晚会接手我们的家业,所以你必须严格要求自己,知道吗?”
从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总是在这样说了。不断地重复,强调,好像要将这句话深深刻在他脑海中。
十二岁开始,父亲就教他用枪。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和别人的不一样。
“爸爸,为什么我们家有枪,但别的孩子家里没有?”
“这是我们家庭的秘密。”
——
那是个怎样的秘密呢?
直到真的长大了,他才知道家族背后做着见不得人的生意。
原来他所在的周家,还勾结着国外的黑道和药贩,做着丧尽天良的事。
“您不怕事情败露吗?”他也曾这样问过父亲。
然而父亲只是扫了他一眼:“将许家的企业和那两兄弟击垮,才是你的头等大事。其余的,在我真的交给你之前,不要多问。”
周御泽只好答应下来。
离开之前,父亲叫住了他。
“小泽,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会的,爸。”
——
高中的时候,许家的两兄弟闯入了他的视线。
许家的企业,一直是周家的竞争对手。周掣,周御泽的父亲,几乎就是个毫无感情的野心家。他想要许家的企业,在商界有一席之地,但明面上是做不到的,就一直在暗地里使绊子。
许明灯是许家长子,而他的弟弟纪清酒是个继子,也就是许明灯的后妈带来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倒也命薄,死的时候才四十多岁,听说是因为飞机坠落事故。
那会儿他也才高中,虽然他也知道父亲似乎和那起事件有一点关系,但父亲从不明说,他也就不过问了,只是乖乖保持沉默。
这个纪清酒似乎格外讨厌他的哥哥,正因如此,周御泽才会去接近他,和他共同对付许明灯。许明灯是许家的支柱,如果能将他击溃,自然再好不过。
而他,就是在那时候再次遇到姜炫的——他儿时短暂的玩伴。
但很可惜,姜炫不但不记得他,还做了纪清酒的小弟,一直与他对立。
因此,他选择去拉拢纪清酒,也不完全是为了击垮许明灯——那其中藏着他的私欲:如果不和纪清酒为敌,姜炫是不是也不会和他为敌?
但是很可惜,在许家的企业被父亲收购,而纪清酒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时,姜炫还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姜炫只想要纪清酒活着,甚至不惜为此出卖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
周御泽并不高兴,于是,他将他锁起来,藏在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第60章 药伤
不知不觉,姜炫身上的伤口,似乎越来越多了。周御泽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下手太重,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周御泽都会有种他快要死了的感觉。
于是他开始给姜炫的伤口消毒,涂药,姜炫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多过问,任由他去了。
姜炫有时会想,周御泽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不想让他死,也不想让他好好活着,就只是折磨他,又偏偏在这种时候对他好。
周御泽涂好了药,又拿了绷带来,在姜炫比较深的伤口上缠绕着。
“为什么要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他突然发问。
姜炫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周御泽口中的“他”是指纪清酒。他转而垂下眼睑,道:“纪哥救过我一命。”
“怎么救的?”
“当时奶奶的病又重了,我实在没钱,就跑去偷,被人家抓住打个半死……如果不是纪哥护住我,还帮我给人家还了钱,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周御泽沉默了片刻,手下的动作顿时轻柔了很多。
“疼吗?”
“不疼。”
姜炫冲他笑了一下。
周御泽依然将周御泽囚禁在暗室里。说是暗室,其实也不能算,因为这里有个小窗户,空间也还算大,也有配套的洗手间,就像一个普通的一居室。只不过,这个房间里的人,身上被铁链拴住了而已。
想着要先让姜炫的伤好一点,周御泽这几天就都没有来找他,只让保姆做饭送去。
保姆让姜炫叫她林姨。她是个和蔼的老太太,总会给姜炫做点好吃的,还帮着给他买牙刷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
“真的很谢谢您。”姜炫还是很感动的,但每到这时,林姨又会说:“都是少爷的吩咐。”
林姨说的少爷,是周御泽。
姜炫不知道周御泽为什么要这样。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周御泽的一切安排——毕竟,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了。
是啊,从他放下身段跪在地上时,就应该想到的。
他早就没有尊严可言了。
——
酒吧里,周御泽默默搅拌着自己杯中的酒,很快,吴尹便如约而至。
吴尹,是他的床伴之一。
“你很久没有找我了。”吴尹坐到他身边,要了杯酒,转而问道:“想去哪里做?”
周御泽没说话,继续沉默着。
吴尹也不继续问了,凑过来就要吻他。
“抱歉,我突然没有心情了。”周御泽一把挡住他的嘴唇,如是说道。
吴尹“呵”了一声,道:“约我出来又让我回去,有够扫兴的。”
吴尹不再废话,转身就走了。周御泽则依旧坐着一言不发。
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复杂——不得不说,吴尹是个很高质量的攻,活好也是当然的,每次都能让周御泽满意。
可是,自从和姜炫做过之后,他的心情好像突然变了。
他总觉得,那些纯粹的肉体关系变得毫无意义,就像一个无趣的娱乐活动,玩得多了,反而让他麻木。
为什么会这样?他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的后来,他似乎明白了。
他渴望的,是姜炫的爱。
第61章 安慰
晚上回去之前,周御泽买了点吃的,带到了关着姜炫的那个房间里。
已经很晚了,姜炫也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周御泽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默默脱掉外衣,躺在了姜炫身边。
姜炫其实并没有睡着,在周御泽脱衣服的时候,他也正翻转过身。
“你要在这里睡吗?”见周御泽就那样躺到他身边,姜炫还有些吃惊。
“当然。”周御泽说着,转过身,正对上姜炫的脸,和他面对面地躺着。
姜炫只好妥协,但正如他所料,周御泽果然没有轻易放过他——
“把脸凑过来。”
“为什么?”
“听话。”
姜炫战战兢兢地靠近,周御泽就抚了抚他的脸颊,道:“吻我吧。”
姜炫犹豫了。虽然已经和面前的人该做的都做了,但……
姜炫从来没想过要在这样的情境下吻他。
周御泽眼睛里总是带着厌恶和冷酷的神色,就好像对整个世界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厌恶至极。
可是现在,月光照映,空气清冷,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炫似乎看到了周御泽眼中的落寞。
周御泽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姜炫对他做过的事,好像都是他强迫的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按自己的想法来。
可是那个瞬间,他好希望姜炫能亲亲他。
他低下头,缓缓闭上了眼,心想,就这样躺着也好,起码身边还有个人陪着。
唇上突如其来的温热的触感让周御泽惊了一下,他睁开眼,正看见姜炫近在咫尺的面容,他也同样地,注视着他。
他的吻并没有停留太久。姜炫似乎是觉得有些尴尬,正想转过身,周御泽却又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继续将嘴唇贴上去,炙热的呼吸喷洒,冷冽的香气四溢。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炫的手慢慢伸进了衣服。然后,他就又一次被姜炫压在身下了。
在那有些清冷的夜色里,他轻轻勾住了姜炫的脖颈。
“你也喜欢和我做吗?”周御泽轻喘着这样问他,但姜炫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低头,与他接吻。
姜炫好像慢慢找到诀窍了呢,至少比上次熟练了。
可是,为什么不回答呢……是不喜欢吗?
——
那之后,周御泽不知道姜炫折磨了他多久,但他还记得,直到他累到阖上眼的时候,姜炫还在吻他。
明明刚开始很温柔的,可是越往后,姜炫就越发冲动,即使最后周御泽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姜炫似乎还不知疲倦。
“姜炫,我痛。”
这句话,周御泽是哭着说的。
姜炫这才停下来,见周御泽已经累到睡着了,便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珠,轻柔地将他拥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对不起。”
又做了呢。
明明不想这样的,可看到周御泽那副让人忍不住想弄哭他的神情时,还是被牵着鼻子走了,一步一步地,渐渐坠入深渊。
他好像,已经回不了头了。
第62章 威胁
自从许明灯自杀后,纪清酒虽然也撑了一段时间,但许家的企业最终还是被周家收购了。
周御泽是真的遵守了约定的。
纪清酒被赶出许家之后,周御泽就没有再去对他不利。
周御泽也几乎没有再见过纪清酒了。
反正纪清酒已经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家伙了,也没必要再费心去针对他什么。
他和BaN纪清酒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纪清酒被赶出许家之后。
“你的小跟班想帮你,就来求我……很神奇吧?宁肯被杀也不肯对我低头的人,居然愿意为了你放低身段。”
“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啊~”周御泽冷笑起来,“当然是变成我的玩物了啊。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
周御泽以为,只要纪清酒活着,姜炫也会乖乖听他的话,可是,他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在给姜炫涂药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
周御泽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什么事?”
“能不能让我见见奶奶?”
周御泽心中突然慌了一下。
在和许家争夺利益的那段时间里,纪清酒,姜炫,都是周家的阻碍。
父亲让他稳住姜炫和纪清酒,利诱不成就威逼,如果有必要,就偷偷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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