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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阿辞姑娘

时间:2023-10-15 10:10:45  作者:阿辞姑娘
  谢印雪睨着他捏在手里就是不松开的金绳,笑话他:“这可不是狗绳,你自己要这般想,可不能怨我。”
  “不冤你,冤我就是想给你当狗,行了吧?”
  步九照说着,就俯首在谢印雪未着衣裳覆盖的左肩上咬了一口,这一口是用了劲了,真有些疼,所以玉白的皮肉很快就洇出了艳色,嫣红一片。
  “啊——”
  谢印雪忍不住泄出了声音,便揪住步九照的衣领,咬牙骂他:“步九照,你真是属狗的!”
  步九照装乖太久,乖得谢印雪都快忘了他以前是个怎样厚颜无赖的阴鸷酷厉之徒,被骂了还能继续笑着,边以手抚着那如缎的发丝,边在他耳廓低哑地诉说人所不齿卑劣心思:“别脱了,你难得穿这样的衣服,穿着好看,我喜欢。”
  谢印雪知道该怎样惹步九照生气,故意和他唱反调:“那是,别人见了也喜欢。”
  “哦,那又如何?郑书能这样弄你吗?”步九照这回却不上他的当了,笑得恣意不羁,手上动作更是放肆,然而没过两秒他脸色蓦地一变,寒声难以置信道,“你竟没穿……”
  谢印雪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瞥他:“寄来的行李里又没有,你看我这次进来连发绳都没带,是散着发的。”
  步九照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沉着张脸阴恻恻道:“等我们走后,我就去打死以诺。”
  谢印雪给他吹枕边风:“此人可恶至极,你现在就去打死他吧。”
  可惜步九照有时还确实挺分得清“正事”,比如此刻他灼热炽烈的目光就只顾盯着身下的青年,“那不行,我现在在忙。”
  “噢,那你起来躺好,压着我做甚么?”谢印雪抬手,去推他绷紧的下颌,“不是说了要给我骑的吗?”
  步九照都被他气笑了:“你还真想骑我?这次便算了吧,我怕你受不住。”
  “我……”
  谢印雪还想说些什么,未尽之语却被步九照尽数封缄于相缠的唇齿之间。
  与本能有关之事,无师自通。
  帐篷外篝火摇曳,谢印雪在微微的痛楚与另一种奇异感觉交融之际望着闪烁的火光,额角的碎发渐渐被沁出的汗水打湿,才终于明白,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人和“狗”更不能。
  尤其这“狗”比以诺更为可恶,非折腾得听到他软声示弱,才终于当够了“狗”,重新披上人皮。
  情事结束后,谢印雪又恨又烦,背对他平复着呼吸,下一瞬又被男人揽腰箍回怀中紧紧抱住:“别气了,我以后天天给你当狗骑好不好?”
  这回轮到谢印雪被他气笑了:“步九照,你还是少做点不切实际的梦吧。”
  “不好吗?”男人闻言来握他的手,“你看你现在身上多暖和,这才像个活人。”
  谢印雪低头一看,却发现步九照不仅还没松开那金绳,反而绕到了自己手腕上,真像被他拴住了一般。
  而察觉到他的目光,步九照还故意举高手,在他面前晃晃,问道:“高兴了吧?我就知道你想拴住我。”
  “步九照……这世上如果真有月老,你去问他,他一定会告诉你,我这种人,是没有姻缘线的。”
  谢印雪确实不怎么气了,他垂眸望着那根纤细冰冷的金绳,目光有些怔神,声音也轻而低:“若是可以,我倒真想学一门秘术,能在你我之间……牵出一条命里注定的姻缘线。”
  谢印雪敢说,这世上任何一人所会的奇门秘法都不如自己一人会得多。
  不过有些秘法,他碍于这副孱弱的身躯此生注定难以施展。
  就像命里没有的东西,强求不得。
  ——譬如他的姻缘。
  陈玉清叮嘱他忘情断欲,为了不仅仅是保护他,也是为了保护其他人,谢印雪的命格,在他出生那年已经克死了他的生母,他的生父、至亲、挚友也会因他的爱念折寿死去。
  故他从来不会去想,他和步九照以后要如何、会如何、能如何?
  因为这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事,多思无益。
  但这一刻,谢印雪却发现很多事情,他根本无法掌控,即便是自己的思绪,他抬手抚上金绳,询问步九照:“步九照,你是不是还有三个哥哥?”
  作者有话说:
  谢印雪: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步九照:你,不是东西。
  谢印雪:?
  柳不花:小干妈,你怎么骂干爹呢?
  步九照:?
 
 
第199章 
  步九照几乎不与谢印雪说自己有关的事,他唯一在谢印雪面前提过的,就是他有三个哥哥,以及自己名字的来历。
  名字来历对步九照而言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谢印雪不想提起此事让气氛变得沉重,何况他要说的,也与名字来历无关。
  “嗯。”步九照应了一声,说话时胸腔微震,“你想听吗?”
  谢印雪就靠在他胸膛处,震鸣感尤为明显,一阵一阵的,这让他想起步九照俯身吻住自己时狂乱的心跳,以及男人所带来的那种宛如浪潮一般激烈的酥麻感。
  ——十分陌生,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即使是他似乎也不能免俗。
  谢印雪倏然之间就觉得有些热,也可能是步九照抱他抱得太紧了,谢印雪都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的身体能这样热,所以他往前挪了挪头颈,避开步九照热意灼灼的呼吸,同时说:“没怎么听你讲过他们。”
  可很快步九照又把谢印雪的头捞回去了,手指还来回地摩挲着青年的面颊,像是舍不得这上好的丝缎般的抚触感,同时漫不经心道:“因为没什么好讲的。我恨他们,我刚出生时,他们就想弄死我。”
  谢印雪:“……”
  这就让人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毕竟普通人不可能记得自己刚出生时的事,他们甚至对于三岁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
  他只好问步九照自己最想问的事:“我们在一起了,是真有可能把他们克死,到时候,你会真的高兴吗?”
  无论是恨是爱,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亲人。
  谢印雪不一定爱沈家每一个人,但是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总是放不下他们,仿佛他生来就有一种比寻常人更强烈的责任感,是为了保护什么事务而存在似的。
  那步九照呢?他仅有的三个亲人死了,他会难过吗?
  谢印雪不是很想让他难过。
  “你能克死他们?”步九照起初听着觉得好笑,想笑这不可能,后面自己仔细思忖了片刻,又觉得这最好不是可能,而是事实,于是他也认真了起来,说,“我大概不会高兴的。”
  看吧,对亲人还是会在乎些的。
  谢印雪张了张唇想说话,却恰好碰到步九照抚到他唇边的手指,谢印雪觉得他不老实,又记起这厮欢好时没少啃自己,比狗还像狗,便咬了他一口,不过没用劲。
  步九照对这比挠痒痒还不如细微感觉毫不在意,此时他只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兴致盎然和谢印雪说:“光死了我高兴什么?我得先买三千副鞭炮到明月崖去。一天放一副,死一个放十年,死三个就放三十年,到时候如果感觉没放够,便再加三千副多放三十年,放到我满意为止,那样我才会高兴。”
  谢印雪:“……”
  他大概真的很是兴奋,直接翻身坐起,双臂撑在谢印雪脸庞两侧,将青年笼罩在自己投下的阴影中,好像凶兽捕获到了最心仪的猎物,竖瞳也跟着缩细,溢散出危险的欲望:“天还有好一会才亮,你想和我闲聊就是还不困对吧?那我们再来几次,争取早日把他们克死。”
  “…………”
  谢印雪抬手,面无表情拨开他的脸:“我身体不好,已经累了。”
  步九照很喜欢谢印雪,尤其是他们才结束了世上最为亲密的碰撞,这种喜欢更是到达了一种顶峰,他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献给谢印雪,哪怕是他不曾拥有过的,只要谢印雪说他要,步九照都觉得即使万里迢迢,需跋山涉川,他也一定会满足谢印雪的心愿。
  故谢印雪说他累了,步九照也不贪欲,脸侧贴着青年的掌心重新躺下:“好,那你睡觉吧,我给你守夜。”
  闻言谢印雪又把他的脸拨回来了,用手指描绘着这人面容上的每一道纹路与骨骼,抚过他在篝火光辉中落出深深阴影的高挺的眉弓和鼻梁,又摁着自己也亲吻轻舔过的薄唇。
  他说:“步九照,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怎么没有人喜欢你呢?”
  好看并不足以形容步九照的容貌,那是一种非人的俊美,只不过步九照以前很少笑,纵然笑着,那对幽邃肃冷的苍色眼眸,也会给人一种阴鸷寒煞的森然之感,神鬼皆避之不敢直视,根本不会像现在,竖瞳因着光线昏暗微微放大,安静温柔凝望着眼前人,仿若带有温度一般。
  在听到他说话时还会浮现淡淡的笑意:“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我?我都奇怪你喜欢我什么。”
  谢印雪有些怔忡——是了,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步九照的真实面容,就算看见了,谁又敢顶着他以前那冻至人的骨子里的凛冽冷漠往前凑?
  最重要的是,看到步九照真容的人,会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他不是真人。
  他是锁长生里的npc,可能是怪物,可能是凶兽,却绝不会是能相守相爱的活人,他连锁长生都出不去,更不是现实中真正存在的生命,再好看的面容,他们又能爱他什么呢?
  自己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步九照的,何况谢印雪清楚的知道,步九照有事瞒着他,歩医还提醒过他,步九照是在利用他,他接近自己,只是为了达成心中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喜欢上这样的步九照的自己,才是那个奇怪的人吧?
  出神间,步九照以掌心覆盖住他的手背,皱眉道:“你的手又凉了,像雪一样。你在摸什么?你喜欢我这张脸吗?”
  谢印雪摇摇头,轻声问他:“步九照,你会怪我以前不曾把你放在心上,待你冷漠吗?”
  那步九照可怪死了。
  他没喜欢上谢印雪之前还好,喜欢上了他就想谢印雪天天看着他,贴着他,最好和柳不花断绝父子关系,眼里心里都只能有自己一个人。
  不过他没傻到当着谢印雪面前说这些话,反而佯装大度道:“我一不是你干儿子,二不是你小徒弟,你如果是因着责任使然对我好,那我情愿你对我不屑一顾。”
  谢印雪笑了,他眼中有着狐疑,也有柔意:“我怎么觉着你不像你说的这般大方?”
  说完不等步九照狡辩两句,谢印雪便没有任何征兆地欺身上前,揽住他的脖颈,下巴搭在他肩窝说低语:“不过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不是因为那些我必须肩负的责任,仅仅是因为……我倾心于你。”
  谢印雪以前总觉得步九照眼睛的颜色像草木燃尽后的茫茫苍灰,可如今他注视着自己时,谢印雪却感觉他眼底的荒芜回溯倒转,回到了最初开始燃烧那一刻——这既是新生,也是重回不幸的开端。
  他仅能事先告诫步九照:“你和我这般,不会得到善终的。”
  步九照也不说什么“我不会后悔”“我甘之如饴”的好听话,只紧环住谢印雪,慵声说:“好啊,那我就拉你给我陪葬。”
  闻言谢印雪又笑了笑,他本不困,但伏在步九照温暖的怀中,后面竟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后被外面詹蒙的说话声吵醒——
  “我靠,这一晚上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啊?”他在外面嚷嚷着,“我怎么有种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感觉?”
  郑书骂他:“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寻找失落之地神庙了,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谢印雪掀开帐篷出去,郑书就闭嘴了,目光在谢印雪和步九照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他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变了,因为步九照搂着谢印雪的腰时,那副神情就跟在左右脸上分别刺下“这是我的”四个大字一样蛮横霸道了,偏偏谢印雪也不管管他,就由着他在那嚣张跋扈。
  郑书不由怀疑:他们昨天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不过这念头一出他便自己否认了,谁让他昨晚什么都没听见?
  他们之间要真发生了什么事,薄薄的帐篷布可隔不住,其他人也一定会听见的。
  詹蒙见了谢印雪和步九照关注点却不太对:“谢印雪,我感觉你今天脸色挺好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熬夜伤身,所以我建议你通宵”的妙处吗?
  连柳不花都说:“是蛮好的。”
  “十三看上去也好些了。”云茜望着在柳不花后面踏出帐篷的十三道,“都能走动了。”
  十三的声音有点哑,听着也比较虚弱:“嗯,我没事了。”
  这就夸大其词了,还好十三能用那根金色长矛当拐杖,行走应该可以不受影响。
  “我们把帐篷收好留给下一批人用,再把篝火灭了就出发吧。”穆玉姬向大家呼吁道,“起码在天黑之前,必须离开这片森林。”
  宋曲悠和应倚灵收拾好帐篷放回原位后就颠颠地来问云茜:“云茜,藏宝图上有说我们要走多远才能走出木乃伊森林吗?”
  云茜回答她:“有,按我们昨天的脚程来看,不出意外是四个小时。”
  一个成年人正常的步行速度是每小时四至五公里,森林里道路崎岖,并不算特别平整,要慢些,他们一个小时约莫能走三公里出头,走四个小时,总路程就是十二公里。
  穆玉姬同样说:“顺利的话,我们在正午就能看见小海域了。”
  【看见小海域,就能看到漂浮在达科纳斯群岛上的失落之地神庙。】
  这是藏宝图上的原话,虽然大家目前都不清楚失落之地神庙究竟是怎么个漂浮法,但皆是想着等到那后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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