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子停下舞蹈,从舞台走下来垂眸笑道:“见过百合子道长。”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百合子左拥右抱,一手揽住一个,“你们好香啊,哇,腰也好软。”
左边的女子回她:“我叫蛮。”
右边女子道:“我叫小蛮。”
百合子赞叹道:“这是我听过最美的名字,就和你们的美貌一样美丽。”
两个女子羞笑着轻轻锤了锤她的肩:“百合子道长你嘴真甜。”
“不许瞎说。”百合子又去牵她们的手,“哪有你们两个美人儿甜啊?”
蔡乐乐:“……”
蔡乐乐看傻眼了。
其他参与者也看愣住了,还没走远的步九照都停下了脚步,眼底浮现些许震撼。
他们甚至觉得秦鹤要不是走得快,也要被百合子拉住调戏一番。
柳不花陷入沉思:“或许我可以向她学习?”
谢印雪赶紧制止他:“不,你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宣霆看着百合子,表情复杂而扭曲:“你是认真的?”
“嘘,不要打扰我们。”百合子空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动作油腻地阻截宣霆继续发言,随后重新搂住俩女子的腰肢,侧头深情地问她们,“我的蛮儿,我的小蛮儿,你们俩是妖精客栈聘请的舞姬吗?”
蛮和小蛮异口同声回她:“是的。”
百合子又问:“那你们应该知道,最近客栈里新入住了多少客人吧?”
“知道呀,客栈最近生意很好,入住的客人足有三百位呢。”蛮和小蛮说话仍旧同步,还轻轻拨开鬓角的乌发,给百合子看她们的藏住的,颜色青中带红的耳翎,“他们长得全都人模人样,没一个像妖的,不像我们。”
百合子:“噢,你们也是妖?”
蛮和小蛮:“是呀。”
“是妖好,是妖好,我最喜欢妖了,它们也好可爱。”百合子说完就对灰珠白鹅两只小狐狸眨眼发射了个wink,“来来来,给姐姐抱抱,姐姐问你们点事。”
辛天皓后退两步,恐惧道:“警惕福瑞控。”
谢印雪:“……”
灰珠白鹅不觉危险,傻乎乎地走过去:“百合子道长,您想问什么事呀?”
百合子摸摸它俩的头:“这三百个客人里,你们有觉得哪些客人不对劲吗?”
事情到这,大家也算是知道百合子的最终目的其实想和妖精客栈的员工打探线索了,就是这个打探的方式有点一言难尽,好在效果是有的。
灰珠告诉百合子:“蛮和小蛮姐姐是蛮蛮鸟,她们跳舞时博物洲就会下雨,不过自从前天地字十号、十一号、十四号和二十二号的四位客人住进客栈以后,她们不跳舞,客栈外面也会下雨了。”
“蛮蛮鸟?”庆平抓抓自己的平头脑壳,“小杨哥,你知道这是什么鸟吗?”
“比翼鸟。”楚仪杨说,“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
谭凡毅崇拜地望着他:“牛啊,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山海经里是这样记载的。”楚仪杨自谦道,“我喜欢读些杂书,所以知道这个。”
“见则天下大水?她们出现天下就会发大水,这是凶兆啊。”宣霆却注意到另外一点,举剑对准蛮和小蛮,“那她们就是凶兽咯。”
白鹅举着前爪求他:“宣霆道长,蛮蛮姐姐她们不凶的,求求你不要杀她们。”
宣霆才不管它,对还搂着蛮和小蛮的百合子说:“百合子,你起开。”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她们俩是客栈的员工,不是客栈的客人。”百合子朝他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客人得等午饭时间过后才会出来。”
宣霆的老大甘洪昌也教训他道:“你他妈蛋白粉喝多了?脑子全长肌肉上了。”
“大哥我错了。”宣霆老实认错,显然他听得进甘洪昌的话,但他很不服气百合子的态度,还把自己挨骂的憋屈迁怒到百合子身上,故他后面再看百合子时,脸色就有些阴沉。
百合子不理他,和灰珠打听:“那灰珠妹妹你知道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吃午饭吗?”
“快了快了。”灰珠说,“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啦。”
作者有话说:
①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山海经》
第224章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这个时间不算长,却也不能说短。
辛天皓觉得在外面干等着很无聊,就说:“那我还是回客房一趟吧,歇会儿,等饭点再过来。”
“嗳,你不用回去呀。”谭凡毅立马挽留他,“我们三个可以在附近转转,看看客栈里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谭凡毅话语中的“我们三个”,指的是他自己,吴煜和辛天皓。他向辛天皓发出这个邀请,其实也有点拉帮结派的意思在里面,毕竟在锁长生内成团行动无疑要比单打独斗好,而十三个参与者中,甘洪昌、宣霆、庆平和楚仪杨的四人小队明显容纳不下其他人,四个女生八成会一起活动,那还能拉拢的人便所剩无几了——辛天皓、谢印雪、柳不花。
三人里,辛天皓是“修为”最高的参与者,让他入伙肯定不亏。
至于柳不花和谢印雪这两人,谭凡毅暂时是不考虑拉拢的,首先他们俩的修为乃众参与者中的最低谷,迄今为止表现也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之处;其次柳不花和秦鹤的脸一模一样,谭凡毅感觉这里头必然藏着什么猫腻,在弄不清楚之前,还是再观望观望方为上策,总归只要不与他们交恶,后面就有再交好的余地。
而辛天皓虽然挺想跟谢印雪和柳不花两人组队,奈何还没吃过爱情的苦,“忘了爱”家族容不下他,便应邀随谭凡毅去了妖精客栈的后花园。
故来时熙攘如云的一行人,最后就只有谢印雪、柳不花和步九照拎着房门令牌回了客房。
但是呢,他们仨里真正算是回了自己房间的唯独步九照一人。
因为柳不花刚走到半路,便被不知从哪又冒出来的秦掌柜给截走了,秦鹤说柳不花如今是他弟弟,住客栈原先为诸位道长准备的人字号委屈了,所以现在要给他换房,换去住尊贵的天字号房。
谢印雪问了下步九照柳不花跟秦鹤离开会不会有事,在得到男人“柳师弟是秦掌柜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亲生弟弟,秦掌柜绝不会让他出事的,这点谢师弟你大可放心”的回答后,才点头允了秦鹤把人带走。
可当周围仅余他们二人时,步九照却仍是端着那副孤冷淡漠、高不可攀的万剑宫首席大弟子姿态,并肩与谢印雪走路时与青年严格隔了半臂的距离,一路上都不曾逾越分毫。
这样的疏离谢印雪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上一次经历好像还是在丰年寨冥婚那个副本——他们俩为了不睡一张床差点打起来,自欺欺人地把一张床劈成了两半,觉得这样就能保持清白了,结果如今他们别说是睡一张床,就是没床,他们都能幕天席地“打”得比在床上还要火热。
说实话,谢印雪还是挺怀念上回副本里那几日住在野外的时光。
他从小身体就病歪歪的,又因命格使然禁欲冷情,故向来循规蹈矩、克己复礼,然而床笫之欢这种事情,一旦酣畅淋漓地品尝过就极容易上瘾,更何况他又不打算戒。
于是谢印雪在男人打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刹,也抬步跟着他进屋了。
步九照的修为按照副本设定来看,应是最高的那一位,他如果想要阻拦谢印雪这修为最低的人肆意闯入自己屋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直到青年委身埋进他怀中,双手也缠至腰上时,步九照依旧不做反抗,就由着谢印雪挂在他身上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青年唤他:“步九照。”
“师弟,你该唤我‘步师兄’。”
男人神色一如既然地漠然自持,只有那不复清冷,骤然发哑的嗓音,泄露了他早已失序,波翻浪涌的几缕心绪。
他垂下眼眸,睨着靠在他肩侧静静凝神着自己的青年,明明他们两人之间离经叛道、横行不法的当是这位小师弟,可那张眉目如画的精致面容上的神情,却比自己还要从容自若,仿佛此刻昏头目眩,意乱神迷的唯独自己一人,故他开口哑声问:“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低下来头来——”青年闻言弯唇笑起,不像剑修,更似魔修,蛊惑道,“我便告诉你。”
步九照俯身与他挨得更近了,几乎都要贴上青年唇瓣了,却又在即触吻上时停下,只和他气息交叠,似乎真的仅仅是想听一个回答,而不是想谈风月。
谢印雪也不吻他,只微微仰起面庞,偏着脸去蹭步九照高挺的鼻尖,指尖往下,待男人身体不受控的僵滞一瞬时才轻嗤,又目无尊长连名带姓叫他:“步九照,都被我抓到‘小辫子’了,你还在装什么?”
放在以前,谢印雪提到这东西时但凡说个“小”字,步九照绝对要拉着他“澄清事实”,但今儿是真邪门了,步九照的嘴比“小辫子”还硬:“师弟,你这话是何意?师兄听不懂。”
搞得谢印雪也有些迷惑:步九照到底是在和他玩情趣呢,还是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他瞥了眼步九照这间玄字号房里的家具,目光停在檀木大床上,问他:“这里有床,我们到床上去说?”
男人应声:“好。”
说完还阔步径直走向床榻,在靠右边的床沿边坐下,给谢印雪留出左边的位置。
谢印雪过去也不坐,就站在步九照面前,居高临下地睨他:“你现在又能听懂了?”
男人仰头回望他,解释间喉结上下攒动:“师弟所言有些师兄听不懂,有些还是能听懂的。”
听着他的话,青年眉眼含笑,约莫是响起了什么高兴的事,他抬手用指腹按压着男人的喉结:“师兄,把你衣裳解了,让师弟看看你……白不白,这句师兄听得懂么?”
“……”
步九照其实听得懂,他知道谢印雪是来“报仇”的,以前他在永劫无止学院下流孟浪,对谢印雪说些荤词浪语,想知道青年身体白不白,现今风水轮流转,变成他要受人“凌辱”了。
偏偏他既不能抵抗挣扎,也不能遵从迎合,哪怕浑身血液犹如沸水滚腾着,声音也喑哑得在失控边缘徘徊,都只能说一句:“师弟,你这句话师兄又听不懂了。”
事情到这,谢印雪终于得以确定:步九照没有失忆,却受限于不知名的原因,不能主动做出任何有违“万剑宫首席大弟子”这个身份的事,至于被动的……那步九照可做的太多了。
谢印雪回忆着上个副本时,夜里被男人占压撞得语不成句的时刻,不禁笑起,以手拍拍步九照的脸庞,勾唇叹道:“步师兄,你也有今天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半步,欲扯落其上祥云纹若隐若现的天水碧腰带。
步九照见状却动了,他按住谢印雪的手背:“师弟,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就是午膳时刻了。”
哦,谢印雪听懂了:步九照拦他,纯粹是由于半个时辰不够用,和能不能干这种事无关,那看来只要时间够,就是可以干的。
“那又如何?”他挥开男人的手,“我的身体不太好,需常服用药膳,大夫也说平日里得修身养性,所以半个时辰应当勉强够用了。”
半个时辰步九照够不够用关他屁事?反正这人又不能主动,他舒服够了就走,步九照还能把他拽回去不成?
步九照自诩定力非常,刚刚顺着青年为非作歹半天都忍下来了,眼下却差点被谢印雪气笑破功:修身养性是这么修身养性的吗?
他帮着青年把腰带重新系好,不容置喙将人拉出房中:“修身养性不如练剑强身,走,师兄陪你温习剑法去。”
谢印雪试着挣了两下,发现自己还真是逃不开步九照的桎梏,只能被他带到房门外。
可离开屋子后步九照又不像他所述那般急着去别处,就站在门外平复心境,等谢印雪再抓不住他“小辫子”了才动身前往妖精客栈大堂——饮月堂。
此刻距午膳恰好还有整整一刻钟的时间。
妖精客栈里早上不见踪迹的客人纷纷从客房内走出,打散晨间寂静,将饮月堂三层占满。
秦鹤为方便他们找出潜藏在这些客人中的凶兽,就将众参与者的用膳位置安排在饮月堂最高层,因此他们站在楼上,便能俯视看清客栈里其他位置上的客人的一切形迹。
虞佳忆听着四周喧闹不已的鼎沸人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对百合子说:“还好你能从蛮和小蛮还有那两只小狐狸那打探到消息,不然那么多的客人,我们要挨个探查到什么时候去啊?”
“小意思。”百合子像个情圣正在举杯小酌,闻言豁达道,“只要能通关,让我出卖一下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虞佳忆:“……”
你还乐在其中是吧?
百合子努努嘴,举杯指着二楼靠扶栏边缘那桌的一个梳妇人鬓发,穿绯色对襟褂子的明艳夫人道:“地字十号房的少妇……啊不,客人,她从出门起我就盯着了,其他人你们有注意看吗?”
楚仪杨说:“我盯的是十一号房的客人,他也坐二楼。”
十一号房的客人是个肥头大耳的胖男人,肚子圆得跟吞了个石墩子一样夸张,脸上还有许多脓痘,看着就倒胃口,百合子根本就不想多看他两眼,就挑着四个人里最美的十号房夫人看。
“十四号的客人我在盯。”庆平说,“他坐在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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