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决定让人做出来,再给儿子一个惊喜。
苏辰呢,很快就把自行车不能转换成现金的失落抛在脑后,扶着车子教保清跨骑。
保成也要骑,但他太低了,苏辰不让他上。
小胖腿儿划半圈儿都费劲,别再磕到他。
保清绕着御花园划拉两圈就会骑了,转身招呼坐在椅子上歇着的保成:“你上来啊,我带你。”
保成扭头,我有哥,用你带?
苏辰就带着保成转了半圈,小孩子的力气还是不足的,后面再带个小肥墩儿,挺吃力。
还是康熙看车子要歪,大步过来扶住,他们兄弟俩才避免摔到地上。
保成高兴的大笑,表示还要坐。
康熙就上去带了带他,第一次带人的康熙也是不稳的,晃晃悠悠惊险万分的骑了半圈儿。
之后是保清,也要阿玛带。
胤祉伸着手向康熙,小嘴儿“阿玛阿玛”的,也是要坐车的样子。
康熙一看,直接都给拒绝了。
正好有交接的宫廷侍卫从御花园的东边经过,康熙指了指,梁九功便跑过去拉来两个人。
康熙说道:“让他们学,学会了带你们玩。”
保清很有些失落,再一次觉得阿玛偏心。
胤祉小脑瓜里懂的不多,只知道亲近阿玛,还是朝康熙伸着手。
康熙只好接过胤祉抱了抱,胤祉的小手又指着车子,看着他阿玛啊啊。
“阿玛累了,休息会儿。”康熙说道。
小孩子能懂什么,坚持要坐。
苏辰道:“阿玛,我带他玩一会儿。”
推起来车子,对那个低头退到一边的保母道:“你来扶着点,别让三阿哥掉下去。”
保母便上前来,康熙看了看,将胤祉给放了上去,说苏辰:“辰儿小心点。”
“诶,”苏辰蹬着脚蹬子走起来,速度加快带来微微的凉风,带着一顶赤红色狐狸帽的胤祉挥舞着小手臂哇哇叫起来。
保母双手掐着胤祉的腋下,脚步匆匆的在后面跟着,唯恐一个不小心把三阿哥掉下去。
然而越是害怕越容易出差错,保母的脚尖被地面绊了下,往前扑了扑,因为时刻谨记不能摔到三阿哥,她硬生生侧了身体。
人失衡的往旁边的花丛倒去,手里也没有丢了三阿哥。
变故只在一瞬间,康熙就眼看着保母绊了下往旁边倒,辰儿也因为车子猛然的失衡,连人带车歪倒下来。
康熙快步跑来,把卡在车梁里的儿子抱出来,双手都微微颤抖,只是看儿子还活蹦乱跳的说没事,心里的慌乱才平复下来。
苏辰挥挥胳膊踢踢腿儿,跟眼里含着怒气的阿玛道:“没事儿,哪儿都没磕到。”
学骑自行车的时候,谁还没有摔过几下子了。
康熙摸摸儿子的脑门,保成和保清这是也一前一后跑过来,保成拉着自家哥的手检查,而后才看向那个抱着哇哇哭的三阿哥在哄的保母,冷声道:“都是这个奴才不小心。”
康熙冷笑,她是不小心吗?她太小心了。
太过小心三阿哥的安危,根本没有一点想着他的儿子。
奴才都是这样,更别提荣嫔。
康熙现在是看三阿哥一眼也厌烦,道:“把三阿哥送回去,保母护主不利,打三十大板。”
苏辰忙道:“没必要,阿玛,学骑车就是会摔的。”
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圣母,苏辰不愿意就因为自己骑个车,而且是他要带着胤祉玩,而叫一个人受这么大的惩罚。
康熙叹气,儿子太仁了。
不过他并不失望,儿子的这种仁,和那些明显愚蠢的仁不一样,从小便是这样的,在儿子眼里,每个人的命都是有重量的。
倒是他,总忘记儿子这点,当着孩子的面要打要杀的。
保母的脸色已经吓白了,紧紧抱着三阿哥,她紧张的情绪吓到了三阿哥,刚刚忍住哭声的小孩子又哇哇大哭起来。
康熙说道:“如果不是辰王求情,今天朕必要罚你三十杖。”
保母忙跪下来谢恩,孩子在她怀里哇哇大哭,此情此景颇为凄惨。
“皇上,”但就是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人通知了荣嫔,她从轿辇上来就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匆匆过来,远远喊道:“胤祉若是不懂事得罪了辰王,您便惩罚臣妾吧。”
荣嫔本来是听说儿子被辰亲王磕到了,担心儿子要来兴师问罪的,但远远看到保母抱着她儿子跪在皇上和辰王不远处,心里一下子又气又急。
她到跟前,抓着康熙的衣摆就跪下来,哭啼啼道:“臣妾好容易把三阿哥带这么大,从没舍得让他大声哭过一声。”
康熙都消气了,经荣嫔这么一喊,又烦躁起来,指着她道:“在你眼中,只三阿哥是你的儿子,但你别忘了,他和辰儿保成保清都是兄弟,你一来就是得罪、惩罚,是何意图?”
荣嫔的哭声一下子卡住。
康熙说道:“贵妃如今还无子,你若是再有这种想法,便把三阿哥送到贵妃膝前教养。”
荣嫔捂住嘴,彻底不敢哭了。
皇上怎么这样,摔的是胤祉,他还要处罚胤祉,不是他先把孩子们之间玩闹的摔打认定为得罪吗?
自己只是说出来,怎么就不行了?
荣嫔觉得,皇上是越来越难伺候,册封只给她一个小小的嫔位,都不想想她这些年殇了那么多孩子,作安慰也得封她一个妃呀。
现在呢,她让儿子来跟哥哥们一起玩,出了差错,竟是要先责罚自己什么事都不懂的儿子。
她说出来,还成了离间他们兄弟。
荣嫔真想不顾一切的和皇上讲讲道理。
到底是谁更过分啊。
康熙根本不想知道马佳氏是怎么想的,训斥过一通,便道:“领着胤祉回去吧,给他换个保母。”
马佳氏:“……”
抱着儿子回到钟粹宫,请太医过来瞧了瞧,一片油皮都没破,马佳氏倒哭得更难过了,她看着已经不哭正乖乖吃糕点的儿子,心里的难受跟乌云似的压过来。
现在她的心腹已经换成了大宫女霜降,当初办事不利的那个嬷嬷,两个月前被她找借口送出了宫去。
霜降端了茶进来,劝说道:“三阿哥没事儿,娘娘就别伤心了。”
马佳氏擦着眼角的泪珠,道:“本宫伤心,伤心的是咱们三阿哥,在皇上眼里还不如那辰王一根小手指。还有那尊贵的太子爷,以后三阿哥能从他皇阿玛那里分来什么呢?”
霜降低声道:“其实,只要没有太子爷,辰王也不算什么,说是当年跟着高人走了,怎么回来连名字都换了?他这身份,已是不纯了。”
而且那么早的封了亲王,固然是万岁爷疼爱,却又何尝不是在告诉众人,不可能叫他做大清国的继承人?
马佳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胤祉抬头看额娘,就把手里的糕点往她嘴边塞。
马佳氏低声道:“延禧宫死的那个小宫女,宫里可是查了好一阵子,本宫现在,不想冒险了。”
霜降看了看一团可爱的三阿哥,说道:“娘娘虑的是,现在什么都不如三阿哥平安长大重要。宫里如今的风向变得快着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了好机会。”
翊坤宫,正要吃午饭的佟佳氏也听到了御花园发生的事,觉得荣嫔好笑的同时,却又羡慕她日后有依仗。
“今日的平安脉请了没有?”她问站在一旁布菜的乌雅氏。
每个月皇上都会过来五六次,一两次里她会主动把皇上推给乌雅氏,盼的就是她能尽快有孕。
如今后宫的新人还不算太多,皇子也只三两个,她们这边能有一个,皇上的重视肯定会比较多的。
而且现在的后宫,除了她,便是那还在储秀宫的宜嫔恩宠最多。
那宜嫔整日笑呵呵的,前日过来瞧她姐姐郭贵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若她生了孩子就给自己养。
但佟佳氏才不愿意养她的孩子,皇上那么宠她,她一说想孩子了,时不时跑过来接触,孩子能跟自己亲吗?
现在就希望,乌雅氏能争点气。
乌雅氏低下头。
佟佳氏就明白了,还是没有喜信。
“我那里还有些血燕,你拿过去多吃着。”佟佳氏加重语气道:“争取,早点怀个皇子。”
乌雅氏屈膝,“谢娘娘恩典。”
过了两天,腊月二十的时候,天上开始搓绵扯絮的下了起来,整个紫禁城又换上了银装素裹的晶莹外衣。
苏辰带着弟弟们打了两场雪仗,上书房的课便停了。
雪还在下,只不过都是断断续续的小雪,苏辰便趁着过年前的空闲时间,出宫走了趟姥姥家。
因为要和表哥商量粉饼厂的过年福利,他在姥姥家住了一天。
这一次,隔壁的阿尔吉善舅舅都没敢在他跟前露面。
常泰舅舅依旧如往前一样,从衙门回来的时候必定要给他带些个好玩的好吃的。
常海舅舅经过那位薛大夫的医治,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再加上苏辰平日里找各种借口送来的空间泉水,他现在都能在家里舞刀弄枪了。
早上的时候,苏辰顶着寒气和小舅在院子里练拳,看到小舅手臂上都练出一层薄薄的肌肉,佩服不已。
第67章 十七年
常海笑道:“到底因为以前的病根子,和真正的武将还差的远呢。”
苏辰说道:“只要身体好就行了,干什么和武将比。而且现在的武将,混吃混喝的比较多。不说了,说起军队就是一团糟。”
之前阿玛提拔了绿营兵中一位叫张勇的将领,八旗那帮子老不服气了,自己打不过的仗,人家绿营兵打下来,他们还要求等着他们一起才能发动总攻。
阿玛到底是被三藩之乱给整出了些心理阴影,其实在心底里更觉得八旗是自己人不会反叛,不敢叫汉人组成的绿营兵再次出现兵权甚重者。
苏辰打算有空了,把现代的那套管理军队的方法写个计划表,给阿玛看看。
其实满汉之见在阿玛这两年的努力下,已经没有多么明显,那么在军队里更是要如此,重要的不是满人汉人,而是有没有一颗爱国心。
“怎么小小年纪就爱皱巴着小脸儿?”感觉脸颊被掐了下,小舅已经收手怜爱地在拍他的肩膀。
苏辰:就不跟你计较掐脸了。
“小舅,你觉得一个军队的核心凝聚力是什么?”
常海真被问住了,只不过好好琢磨外甥说出的这几个字之后,他说道:“别的不说,第一要忠君是必须的。”
啊,对,在封建时代,忠君和爱国往往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是将士们很多一辈子都见不到君主,因此更多的都是忠于上边的将领。”常海慢慢说道。
即便一直都说皇上是天子,其威慑力也不如直接的管领。而越是位于上面的将领,越是不相信“天子”这套说法。
苏辰点头,这就得时刻开展忠君爱国教育。当然考虑这些的大前提,是能够提升底层士兵的待遇,增强他们的荣誉感,让他们知道道理。
越想越有灵感,脑子里冒出来好多条现如今可行的方案,苏辰打算回去就写。
不过这里面最根本的就是待遇问题,统治者想给多少就有多少的话,每年也不用那么多灾民乞丐没法管了。
其实很多软的政策方面,他阿玛做的都已经是最好的,好些穿越文里写到的安抚那一套,他阿玛都玩剩的。
不同的是,阿玛做这些的时候是摸着石头过后,知识大爆炸时代的后世人所听所闻的这些政策,都已经有了更为规范化更为可行的具体方案而已。
其实卡在后面最根本的,还是生产力。
苏辰一边和小舅讨论,一边脑瓜子飞速运转,把粗粗想过的方案先在脑海里完善了许多细节。
之后俩人又说起那个薛大夫,苏辰才知道人已经回江苏老家去了。
苏辰好奇了一瞬,这么好的医术,薛大夫怎么不留在京城发展?
此刻人已经在吴县,和妻子一起准备年货的薛长松狠狠打了个喷嚏。
薛妻担心道:“是不是凉着了?”
薛长松摆手道:“没事,东西我来提。”
薛妻把手里的两个麻绳捆扎的油纸包给他,看着丈夫一手提完了东西还要小心的护着她,幸福的笑意便一直不曾从她脸上落下。
丈夫回来真好,来年再生个娃娃,这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普通人家盼望着多子多福,皇家更是如此。又是一年除夕,因着去年已经正式带辰儿见过宗族里的人,今年太皇太后就不耐烦到前面去了。
命妇们都只是见见,便推给皇后去招待。
太皇太后叫人在慈宁宫摆了几桌,皇太后陪着,再有几个小孩子围绕着,外面连绵的几桌都坐满奴才,便也热热闹闹的起来。
期间,凡在京的诸王贝勒都进来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拜年,这之后是一些满汉大臣,汉臣的文学底子都好的很,一时间拜年贺词满慈宁宫飞。
辅国公韬塞来的比较晚,跟两位太后请安过后就垂手站在一边闲话,回来拿炮仗的苏辰从门前跑过去,韬塞看见了,忙开口叫住:“辰亲王。”
“?”苏辰停下脚步,他对喊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啊。
韬塞笑道:“不记得了?去年秋南苑围猎,你跟叔爷说咱们大清,不能马上治天下。”
“哎呦,”太皇太后笑道:“亏他小小年纪知道这个道理,我是常说这个话,那时却也没在他跟前说过。可见咱们家的孩子,心里都是怀着天下的。”
苏辰被太奶奶夸的脚趾扣地,迈过门槛进去,见礼道:“叔爷好。”
阿玛后来的确是跟他仔细说过,此人是太爷爷的第十个儿子,皇爷爷的兄弟。
韬塞笑道:“好好,”转头跟太皇太后说:“明显是长高了。”
太皇太后点头应付着,皇太后跟没看见有人在似的,只管自己吃。
韬塞起身从小桌子上端了一杯酒,对苏辰道:“咱爷俩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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