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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要让我吃药，除了吃饭之外，还有别的交代吗？”
面对殷修冰冷的凝视，他们慌张又无措，“没有了没有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夜娘娘一定要让你吃药，但她就是让我们这么做的，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啊！”
殷修没应，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玩家们看上去很恐慌，却也没有吐露出更多，大概率是真的不知道了。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殷修淡淡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盯着他们，等待着玩家们出现异常的反应。
在这个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凝视下，玩家们的情绪本来就很恐慌，但恐慌在持续一段时间后，忽地被一种更为猛烈的情绪替代了。
几个玩家忽地像是看到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瞳孔瞬间瞪大，连呼吸都变得颤栗起来。
“墙、墙壁……还有地面……怎么……怎么都变了……”玩家们惊恐地往四周望去，场景的瞬间扭曲与血腥让他们猝不及防，惶恐地抱团在一起瑟瑟发抖。
殷修站在血腥之中，淡然地扬扬下颚，“你们看那边的病床上。”
几个玩家顺势看过去，目睹了那几个刚刚还安详躺在那的病者瞬间睁眼，开始木讷地用刀用指甲，不停地撕裂表面的皮肤，梦呓着，呆滞着，不断地用鲜血染红整个床单。
惊恐的场面让几个玩家都呆住了，从干净整洁的医院变得血腥恐怖只是一瞬之间的事，他们揉着自己的眼睛，捂着耳朵，试图抵抗二级症状带来的负面影响，但都无济于事。
“怎么样？异变成诡怪的感觉还不错吧？”殷修淡淡地微笑着，一边跟他们说着，一边走到墙边去撕下了墙上的精神等级，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变成诡怪？”玩家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之前是没有来过这个诊疗室的，并不知道精神等级以及吃药的一些关联，现在满脑子的耳鸣眩晕发红，以及眼前突然之间改变的世界，这些困惑都被殷修一句变成诡怪而点醒。
“对啊，你们看到的医院应该已经变得很恐怖了吧？这就是诡怪的视角。”殷修微勾唇角，漫不经心地道：“在这个房间待久了，都会变成诡怪，而你们也很快就不是玩家了。”
对方信息量越少，殷修胡诌的就越自然，反正对方还不知道二级症状是什么，他怎么说，对方都是有可能相信的，变成诡怪也不足为奇吧。
“变成诡怪？！不要！我不想变成诡怪啊！”玩家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刻也受不了这恐怖的场景，纷纷想要越过殷修往外跑去。
但所有人奔到门口，无一不是被殷修冷漠地一脚踹了回来。
“现在想跑是不是晚了点。既然你们那么乐意替夜娘娘办事，变成诡怪之后不就更方便了吗？”
玩家们一脸恐慌，“不不……我们只是被夜娘娘胁迫办事的，我不想变成诡怪啊！”
“是啊！求求你让我们出去吧！之后我们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不，我们都不会出现在你跟前了！我保证！所以让我们出去吧！我们不想变成诡怪！”
他们痛哭流涕，殷修目光幽冷，“你们现在已经变成诡怪了。”
玩家们心一梗，还没有来得及悲怒，殷修又微微一笑，“不过想要变回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的笑让玩家们瞬间感觉到了光明，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殷修阴沉沉地将他一直端着的那盘饭递到了几个人跟前，“把这个吃了，就能恢复。”
几个玩家愣愣地盯着那带着血肉的饭，都怔住了。
殷修端了一路，整套操作最终的目的是让他们吃这盘饭？
“可是……饭里有血肉啊……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被你掺在饭里的啊！”玩家们缓缓地后缩，要吃下这个，他们难以接受！
“吃还是不吃？”殷修微微笑，并不想解释他们看到的眼球其实是药，故作深沉地道：“吃一次，你们就能恢复，如果不吃，以后天天吃的都是这个。”
他无声的威胁让几个玩家铁青了脸色，他们纠结，他们犹豫，在极度难看的脸色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伸出了手。
诊疗室里不断地传出痛苦的呜咽与欲呕又止的声音，几分钟之后，殷修神清气爽地走出了诊疗室，整顿完几个玩家之后，心情都好了不少，现在看周围血肉模糊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难受了。
“修哥，你干嘛了啊？”钟暮蹲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偷偷地从门缝里看到几个玩家脸色难看地趴在那一脸生无可恋，忍不住好奇。
“没什么，估计他们之后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了。”殷修淡淡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揉自己泛疼的太阳穴。
持续在二级症状下，确实不太舒服，现在让别人不舒服之后，他稍微舒服了些，但二级症状的耳鸣与头晕长久了，很难受。
殷修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去房间睡觉了，他便拍拍钟暮的肩，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有事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如果有意外情况用蝴蝶叫我。”M..
“好哦。”钟暮点头，目送着殷修离开。
他回头看向诊疗室，几个玩家痛哭流涕地趴在那，想要呕吐，却又不敢，只能捶地悲愤，“早知道就不答应夜娘娘的条件了！要是知道会变成诡怪，吃血肉眼球，我才不干这破事！”
“唉，真想回去给自己一耳刮子，答应夜娘娘道具交易干嘛啊！”
看着几个玩家有些自闭，钟暮更纳闷了。
眼球？修哥上哪弄的眼球啊？
第236章 握紧这双手不再放开
殷修在诊疗室里做了什么，只有他清楚，其余玩家一概不想开口。
指针逐渐走到九点左右，整个精神病院里响起了钟声，不断地在外面鸣叫着，似乎在提醒所有病人该回房间睡觉了。
殷修忍着头疼躺到了床上，听着钟声，眩晕感在持续不断地加重。
精神病院规则五：请在睡前服用一次您的药物，以确保您安然无恙的苏醒。
有这条规则的加持，似乎睡眠也并非是一个正常的环节，但殷修就是不打算吃药，看看所谓的精神病症到底能将他拖到什么程度。
深呼吸一口气后，殷修闭上了眼。
他的意识有些恍惚，仿佛脑子之中的黑暗在不断地扭曲拉扯，让他如同坠入漩涡一般漂浮。
隐隐的涣散之中，殷修似乎听到钟声里夹杂着细微的议论声，轻缓而细碎。
“开始了，终于要开始了。”
“让他逛了那么久，终于要开始夜娘娘的计划了。”
“好期待啊，以前从来没有人醒来过，就算是杀神，也一定会沉睡其中的吧。”
“什么精神病院跟药，都只是一个引入，转移人注意力的东西罢了。真正的计划，现在才开始。”
“我赌，殷修也会沉落其中。”
“那我赌，他无法毫发无损的离开。”
轻缓的笑声与碎碎念渐渐地散了去，殷修也彻底在尖锐的耳鸣之中沉睡。
声音与眩晕持续了很久，久到殷修感觉自己一直都是如此难受。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是很舒服，感觉自己睡了，又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一样。
睁眼，从床上坐起来，浑身上下都酸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殷修捂着头坐了起来，外面寂静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一时间都有些不习惯。
副本里什么时候不都是吵吵闹闹的吗？就算没有诡怪的声音，也起码会有玩家的声音，但此时醒来，让殷修有一种从副本之中离开的朦胧感。
他揉揉眼睛，转头看向四周，视线触及到周围场景的瞬间，他僵住了。
炽白的晨光从老旧的窗外落在了他发白的床单上，屋子的墙壁灰扑扑的，地面也很破旧，墙壁的一处还长着青苔，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他不是他那个干净整洁的病房，而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破旧房间里。
殷修下意识地去握住挂在腰间的刀，手挥过去的瞬间却落了个空，他腰上的刀不见了。
他诧异低头看下去，又猛地察觉到了一些违和感。
他的衣服不对，他的手掌大小不对，甚至是……他的体型不对。
像是察觉到什么，殷修摸向了自己的脸，他匆匆地起身拿起这个陌生房间里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还是那张脸，但却幼态了些许，一个比二十几岁的殷修要年幼些许的少年穿着破旧的衣服，满脸疲惫地站在镜子前。
他眼中暮气沉沉，神态疲倦，瞳孔之中没有半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甚至多出了不该有的阴沉。
殷修摸向自己的脸，毫无疑问，这是孤儿院时期的自己。
那个饱经风霜以后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小团体小家庭的自己在这个破旧的环境里遭到了比以往更为锋利的排挤与冷漠。
即便是少许模糊的记忆，却也依旧让殷修咬牙切齿。
“我不是在过副本吗？怎么会……”殷修皱眉，镜子里那张苦涩的脸也跟着皱眉，更透着几分对这个世俗的厌倦。
他细细地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想起了规则。
规则五，需要在睡前服用一次药物，他没有吃。
而精神等级三的犯病症状就是会出现幻觉，会抑制不住袭击周围的人。
他大概是睡着之后出现的三级症状，当下只有幻觉，倒还不会袭击人，那么这个就是自己的幻觉了？类似梦境一样的存在。
简单分析了一下现状之后，殷修心底浮现的波澜稍微平息了些许，但依旧对周围充满了警惕。
这虽然是他孤儿院时期的幻觉，可他的记忆完全模糊，即便现在出现在这，他也对这里很陌生，像是一个全新的地方，不得不拉满警觉。
门外隐隐传来了些许脚步声打断了殷修的思绪，他迅速转头试图在房间里寻找一些能够防身的武器，还没找到呢，房间的门就唰地一下被打开了。
门外的一束光闯入了这个灰扑扑的房间里，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把花蹦蹦跳跳地进来了，“哥哥，外面的花开了，我早早起来去给你摘了一些。”
她身上穿着被洗得已经发灰的白裙，扎着两条麻花辫，虽然身上朴素又陈旧，但神色明亮，笑意盎然，很有活力，就如同她身后的阳光一样，让殷修恍了神。
小女孩抱着花过来，将花塞到了殷修的怀里，漂亮的花朵背后是她的笑脸，比盛开的花还要灿烂，“哥哥，喜欢吗？”
不知是她的笑容感染力还是花开的艳红，一瞬间让殷修低沉的情绪好了起来。
“晓晓……”殷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之中透出柔意，“谢谢你的花。”
他不管记忆多模糊，都不会忘掉给予自己精神支柱的妹妹，他生命之中最为灿烂的那朵花。
“嘿嘿，哥哥喜欢就好。”晓晓开心地抱了上来，牵住了殷修的手，“哥哥，我们去吃饭吧，我给你准备了早餐。”
殷修脸上难以掩藏苦涩的笑容，“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好，我去给你做。”
“晓晓也可以自己努力的。”她牵着殷修的手一晃一晃，在这个阴沉的孤儿院里格外的明亮活跃，“哥哥最近看上去好累的样子……晓晓不想让哥哥太累了。”
她在很努力地关怀殷修，但殷修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那么累了。
镜子里那张满是疲倦的脸绝不是普通的在孤儿院过日子能折腾出来的。
他低头握紧这双稚嫩的手，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弄丢了妹妹，也许这个从他记忆里产生的幻觉会给他答案。
不论过去如何，现在他一定要握紧这双手，不再放开。
第237章 精神病等级三
晓晓牵着他的手，随他一起走在孤儿院的走廊上。
这座在殷修记忆里模糊的孤儿院远比他想象中要破旧，年久失修，玻璃窗碎裂，墙壁脱落，地上青苔遍布，显然漏雨又漏风，这压根就不是一家正常的能给孩子居住的地方。
但对于无家可归的他们而言，也算是唯一的住处，即便破烂不堪，也依旧能让他们感觉到心静。
归属对飘无所依的他们而言，是最为渴望的东西。
想拥有一个房子，能容纳下他们兄妹俩的房子，他们所在的地方就会是家，所以有房子就够了。
“哥哥，我已经学会揉面了，虽然姐姐说我手掌太小了，揉不动，但慢慢揉，我就能做出好吃的馒头了。”晓晓伸出手，稚嫩的巴掌在空中晃了晃，最近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手指有些蜕皮干裂。
殷修沉了沉气，抓住她的小手掌握了握，“以后让哥哥来就行了。”
“没关系啦！我都要说自己要独立了！”晓晓倔强地抽回自己的手，“我也可以帮哥哥忙的，今天哥哥吃的早餐就是我揉的面哦。”
晓晓笑嘻嘻地牵着殷修的手，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快速奔往孤儿院的厨房。
还没到那附近，就听到不大的桌子边围绕着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今天的馒头多出来了几个，嘿！我的了！”
“我也要我也要！”几个孩子扑上去抢夺着，“我还没吃饱呢！”
“这几个馒头都小小的，还做的丑，吃了也填不饱肚子，你们吃吧。”
为首的孩子长得壮硕，力气大，个子也高，他已经吃饱了，便哼着气将小馒头丢到了几个孩子怀里。
不论在哪，小小的团体里总是会有孩子王，其余几个孩子都是要看他脸色的，几个小馒头丢过来，对于没有吃饱的他们而言，也算是甜头，他们二话不说就塞进了嘴里。
正狼吞虎咽着，余光就瞥到了晓晓牵着殷修出现在了门口。
那张刚刚还天真烂漫的小脸此刻变得气鼓鼓，她伸出手气愤地指着几个孩子，“你们怎么偷吃我给哥哥做的馒头！那是我做的！”
“谁知道是你做的啊，这里是共享制，吃的都是要共享的，你做的就是你的了？”为首的孩子立即趾高气昂地站了出来，丝毫不把晓晓放在眼里，“而且已经给你们留了两个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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