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枝听见她的理由,脱口道:“我可以等你,也可以来北城,和你见面——”
明蔓打断她的话,“没有必要了,虞知枝,三个月不到的爱情,在我这里算不了什么,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不合适,也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起先不过就是玩玩,现在我不想玩了,就到此为止,你也不必要再来纠缠我。”
纠缠……玩玩……
虞知枝听着这些词语,心痛如刀绞,她从来不知道小蔓蔓有一天居然也会对她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她将她的真心就这样贬低地踩在脚底,丝毫情面都没有留。
她想过无数种她要和她分手的理由,她甚至觉得,就算为了钱,也没有关系,只要她们的心在一起,不管有多少困难,她都会坚持到底。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先放弃的人,会是她。
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滴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电话里的人察觉,她咽下所有委屈和心痛,重新问她:“我只问你,你到底见不见我?”
明蔓手指攥紧,最后开口:“对不起,你走吧。”
没有再给虞知枝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长痛不如短痛,她没有能力,也不够不配和她站在一起,与其这样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还要时刻冒着被曝光的风险,她宁愿就此断开。
也许没有骗她,是她们真的不适合。
没有她的存在,她的人生,会少很多的拖累和麻烦。
虞知枝听见听筒里的断话提示音,不甘心地重新拨出去,一遍一遍,结果等来的却是关机。
一如昨天一整天,她给她打了无数个没有回应的电话。
她以为的真爱,难道就真的是一场虚假与笑话吗?
连这样小小的考验,都无法通过。
说什么一辈子……
呵,真是好笑啊。
虞知枝放下电话,拎着包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街头,她仰起头看灰蒙蒙的天空,她以为是双向奔赴的,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她深深长叹了一口气。最后无力地蹲下来,抱住双膝,温热的眼泪湿润了眼眶,无声地啜泣。
大雨倾盆而至,兜头而落。
虞知枝掏出包里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那头很快接通。
“喂,枝枝!你在哪儿?”小糖一直没联系上虞知枝,怕她出事,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虞知枝听见小糖的声音,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她蹲在雨中嚎啕哭道:“糖糖,我被甩了,我想回去了,我好想你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将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小糖听得心里难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枝枝,她是个天生的乐观派,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用大哭来发泄自己,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伤了心了。
“你在哪儿枝枝?我去接你回来。”
最后小糖给虞知枝订了回安市的最早一班航班,到安市,已经是深夜了。
整整两天两夜,她奔波了两个城市,几乎没有合眼,又淋了一场大雨,整个人虚弱不堪。
小糖把她从机场接回来,她浑身湿透,也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就这样穿着湿衣服捂了一天,小糖怕她感冒,回到别墅的时候,熬了一点姜汤给她。
虞知枝洗了个澡,坐在餐桌旁,头发湿湿地滴水,她低头看着桌上的姜汤,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伤心,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吸了吸鼻子,两只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
小糖没有多问,也不知道她在北城和明蔓说了什么。
她只知道,乔姐那样逼她,枝枝都没有要动分手的念头,可一趟北城回来,最后的结局,依旧是个悲剧。
或许,是明蔓那头先放弃了吧。
小糖抽了两张纸给她,努力安慰她:“枝枝,你别难过了,初恋么,都是这样的,很少有人走到最后,初恋就是用来遗憾的。”
虞知枝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擤了擤鼻涕,鼻子有些堵塞,她用嘴呼吸,顶着发肿的眼皮,抬头瞥了小糖一眼,声音囔囔地,“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她捧起桌上的碗,喝了两口姜汤。
她盯着碗里漂浮的生姜,深深呼了一口气,唇瓣微颤,眼泪根本没法控制,她很想哭,很想很想。
三个月的恋爱,就好像是在做梦。
现在梦醒了,她才明白过来,那三个月,是她人生中第一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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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枝枝擦眼泪,不哭#
第43章
深夜,虞知枝浑身发烫,脑袋昏沉,没有一点意识,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又淋了雨,一闭眼像是掉进了一口漆黑的深渊之中,被吞噬在旋涡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醒过来。
直到天亮时分,小糖联系不上虞知枝,到她家开门进来,才发现她高烧了。
手指触摸额头,烧得发烫。
小糖吓得连忙带她去医院,烧了将近快四十度,呼吸道感染严重,整个人昏迷不醒。
医生让办理住院,又挂点滴又物理降温,整整一天才将温度降下来。
说是身体太虚弱,再加上伤心过度,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所以才会一直昏睡。
小糖一直陪着她,到夜里十点钟她才醒过来。
虞知枝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照过来,一瞬有些不适,她皱起眉,浑身累得没有一点力气,瞥眼看见床旁趴着的人,她努力开口轻喊:“小糖……”
小糖听见她的声音,连忙惊醒,道:“枝枝,你醒了?”
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拭她额头的温度,“好像不烧了,有没有哪里难受?头疼吗?”
虞知枝看着一脸焦急的小糖,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着轻摇头,问她:“我怎么了?”
小糖:“你发烧了,我到你家的时候,都烧得昏迷了,你知道你烧了多少度吗?三十九度八!要不是我,你差点就休克了!就算是失恋,也不能不要命啊!”
“没有,我太累了。”虞知枝脑子里昏沉,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才发现手背上挂着点滴,被针扎得有些痛。
小糖连忙扶住她的手臂,轻轻按住:“你别动,当心鼓起来。”
“怎么样,好点了吗?”小糖问她。
虞知枝轻嗯了一声,“好多了。”
“饿不饿?”小糖贴心地问,“你这两三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脸色很不好看。”
虞知枝垂眸,想起小蔓蔓和她分手的事情,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像是猝不及防地在她心口上扎了一刀,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初恋,居然会惨烈至此。
小糖看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又想起伤心事了。
“枝枝……”
虞知枝开口打断她要说的话,努力抿起一个笑容:“有什么好吃的吗?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小糖听见她打趣的话,一瞬来了精神,那个乐观派的枝枝又回来了!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虞知枝想了想,撑着床坐了起来,说:“我想吃肯德基,还想配一瓶啤酒……”
虞知枝一本正经地开口,眸光瞥见旁边一脸震惊嘴巴长得鸡蛋大的人,话还没说完,就问:“怎么了?我就突然想吃,热辣鸡翅,还有那个鸡米花,想吃很久了,给我点一个桶吧。”
小糖还愣怔地没有反应过来,她记得枝枝以前从来不会吃这些东西,还说是垃圾食品,今天居然主动要点,还要一个桶?
难不成真的是失恋受刺激了?开始自暴自弃了?
小糖抿了抿,试探地问她:“枝枝,你不会……是想退圈吧?”
虞知枝瞥了她一眼,无比镇静,淡声说:“没有,你去买吧,饿了。”
小糖狐疑着结舌说:“哦好,我……我现在下单。”
半小时后,餐送到了。
虞知枝看着面前的鸡翅,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油炸的鸡翅了,她一向自律,不应该碰的一点不会碰。
凡是她想要做的,都会尽全力做到最好,她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就算是付出了也不一定能有回报,所以凡能够努力达成的事情,她都付出了比别人十倍百倍的努力和坚持。
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鸡翅辣得她呛了下,眼泪漫上来,止也止不住。小糖连忙抽了两张纸递过去,拿走她面前的鸡翅桶,心疼地说:“枝枝,你别吃了。你要是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
虞知枝攥着纸巾,将头埋在双膝里,无声地抽泣着,“我再难过,难过两天就好。”
哪里就能说忘就可以忘,她拼命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不过就是谈了一场两个多月的恋爱,根本没有那么不舍,可不论怎么说服自己,都无法抑制住心底深处的难受。
她承认,她爱小蔓蔓。
爱到不想和她分手。
……
整整两个多月,虞知枝将自己麻痹疯狂投入工作之中,从早到晚,每一天的通告都排得很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充实,然后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她联系了陆衍星,接下了那部《女画家》。
拍摄时间定在了冬天,时间三个月,在汀城拍摄。
故事背景设定在了民国冬天,和虞知枝搭档的是一个中美混血演员,是之前和陆衍星有过合作的演员,不出名,但是陆衍星钦定的女二号。
正式开拍前的一个月,虞知枝飞到汀城,提前熟悉那个年代的生活方式,以及和她的対手戏演员建立默契。
这是一片文艺片,陆衍星的要求很高。
影片前后一共有两段亲密戏,甚至有裸露镜头,陆衍星问她能不能接受,亲密戏和吻戏不使用替身,不使用借位拍摄。因为陆衍星知道虞知枝的习惯,所以进组之前特意和她沟通了下。
虞知枝静默了下,想起很久之前,曾有个人很介意她拍吻戏……
回忆起过往,算算时间,她们分手快要半年了。
虞知枝答应下来:“好,我没有问题。”
而另一边,北城训练营中。
明蔓已经正式成为一名国家级的专业游泳运动员,每天的生活,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只不过,她比所有人都更加努力刻苦。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训练几乎占用了她三分之二的时间。
连她的新教练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拼命的人,刚进队里的那两个月里,别人都在还在慢慢适应新环境,可她却像是永远用使不完的精力一样,从早到晚泡在游泳池里。哪里有什么天赋,其实不过是努力与坚持,在这件事上,她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勤奋和拼劲。
半年的时间里,她在游泳池里泡的连指纹都快看不清了。
又或许她把曾经缺失的那些遗憾,全部都加在了训练这件事上,似乎只要再努力再刻苦一点,她们的差距就不会那么大。
她将所有的泪水与汗水,都洒进了泳池中。
深夜十点钟,游泳馆里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了两盏灯,有些昏暗。
明蔓游了一个来回,刚要上岸,忽然有只手伸过来,明蔓愣了下,顶着满脸的水,抬头看过去,微微诧道:“教练……”
林安宜和沈敏以前是同学,沈敏也和她说过明蔓的资质,整个安市,也只破格录取了明蔓一个人,所以整个游泳队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着,明蔓被寄予厚望。
林安宜将手伸过去,明蔓怔了下,随后伸手握住她,林安宜手臂用力,将人拉上来。
“这么晚了,还在训练?她们都回去了。”林安宜问她。
明蔓拿起旁边的毛巾擦脸,嗯了声,说:“反正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下个月有个锦标赛,我打算带你过去,有了锦标赛的奖牌,就可以一级一级往上报,半年的时间,如果表现得不错,参加的比赛级别够格,明年的北城奥运会也不是没有可能,以你现在的年纪正合适,如果再等四年,就太久了。”
“有信心吗?”林安宜问她。
明蔓微顿,垂着长眸慢慢抬起,那双眼眸里慢慢恢复光芒,她启唇说:“有。”
林安宜笑了笑,说:“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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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顶峰相见,追妻火葬场要来啦~
第44章
不知不觉冬天将至,再有半个月就要到年关了。
北城的冬天比安市要冷很多,这也是明蔓第一次不在安市过年,她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说了很久。
挂断电话之后,明蔓怔怔看着手机通讯录,沉默良久,又拨出去一个号码。
电话铃声通了将近一分钟,那头才接通。
“喂,蔓蔓——”明大宏的声音传来,不过半年不见,她却忽然觉得那道声音很遥远,明明在安市的时候,她也会一连几个月都不回家。
明蔓垂眸,轻轻喊他:“爸,今年过年我不回家了。”
明大宏愣怔了片刻,忙啊了一声,说:“好,在那边训练累不累,不要太拼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印象里,他很少这样关心她,明蔓喉间有些酸涩,她抿住唇低低应了声,又问:“雪雪呢?她怎么样了?”
之前她匆匆离开安市,知道赵竹乔将那笔钱打进了薛梅的卡后,她就再也没有了解明慕雪的身体了。
明大宏此刻还在医院里,他走到旁边楼道里,说:“医生安排了年后手术。”
明蔓:“那就好。”
明大宏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怕明蔓担心,只说了些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话:“平时不要舍不得花钱,吃的用的就捡好的买,没钱了就和爸说,爸给你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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