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衬得他的肤色也白了一分。
许烨一直戴着,脏了洗洗继续戴,比任何东西都要名贵。
那个被贺澄求来的平安符也贴身戴着,跟他的钥匙扣连在一起,宝贝的不得了。
“不必为我想。”贺澄整了整许烨的校服,“我只希望你找一个你想学的专业和想去的学校,不必事事围着我。”
可许烨不听,咿咿呀呀的跟他打马虎过去:“还没填志愿呢,高考后才填呢,我不听我不听。”
贺澄拿许烨没办法。
“回去吧,一会考试,我得让贺荣出来了。”贺澄推了推许烨。
许烨撇了撇嘴,不情愿的从他的座位上起来,跑到了教室的另一段。
之前考试的时候许烨还得换教室,现在他已经努力到能跟贺荣在一个教室里考试了。
许烨回到他的考试位置上望着贺澄给了他一个飞吻。
给贺澄恶心吐了。
贺荣出来的时候还不明所以的看着许烨的满脸黑线,还傻乎乎的冲许烨打招呼。
看着贺荣笑的灿烂,许烨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一场考试开始了。
陈亦舟在外集训了一个月才回来的时候,整个教室的氛围更紧张了起来。
陈亦舟看着后桌贺荣的位置,又看了看许烨的位置。
贺荣一个人把书摆了两张桌子,而许烨的桌子上干净,只剩下贺荣的基本练习册。
“许烨呢?他不复习去哪了?”陈亦舟询问贺荣。
这会儿正紧张的时候,教室里都是埋着头写题背书的学生,就连一个大专都勉强才能考上的方余轩都不再当小混混的努力学习了一把,这个关键的时候许烨的桌子却空了。
“上午刚被他爸接回临召市。”贺荣轻声道,怕影响到其他人的学习,“他爸在烨哥儿的无痛病症上有了突破,很可能治好许烨,给班主任请了两周的假回去复习了。”
看着旁边空落落的位置,贺荣的心里也有些空空的。
这段时间来是贺荣最满足的一段时间了。
他在学校跟许烨一起学习,写题,虽然很疲惫,但是确是他跟许烨交集最多的一段时间。
他也不担心也不嫉妒许烨会后来者居上的夺走他年纪第一的位置。
谁让这个人是许烨。
可是许烨被他父亲接走的突然,还没来得及提前说一声,就在上午突然来到边城去跟班主任齐莹请了假。
许烨临走的时候还在笑的跟他道别:“贺荣你小心一点哦,小心我两周后从家里复习回来考试成绩超过你。”
贺荣还想问问他有没有跟贺澄说一声的时候,许烨已经被他父亲催着离开了。
“我等放学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别分心,认真复习。”
陈亦舟看着空了的位置,有些羡慕:“哇,他竟然能回家复习,逃过那么多场的考试。”
“我这一个月快被写生速写给折磨死了,你是不知道城南的住宿条件多差,热死我了,一遍流汗一边画画。”陈亦舟逃过了一个月的考试却逃不过一天十几张的速写和写生。
对于美术方面,小陈同学绝对热爱。
所以对于他的林晗女神,也是绝对热爱。
“我得努力了,贺荣你要帮我补习英语数学,我要考江云美院。”陈亦舟决定去考那所最好的美院,也决定考上之后去努力的追求他的爱情。
“好好好,快回去吧,下节课讲英语卷子。”贺荣把自己的满分英语卷子递给陈亦舟,自己埋头写其他的英语卷子。
陈亦舟看着满分的卷子啧啧了两声,恨不得这卷子写的名字是自己的。
第176章 试验品(1)
被遗弃的少年被遗弃的少年与冰冷的实验室为伴。
我只是试验品对吧。
只是试验品吧。
——
自从上了高三之后除了春节那几天,许烨没有回过临召市。
临召市发展的很快,只春节之后的那一段时间不见,又变化了很多。
难得不在学习氛围紧张的学校,许烨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但是对于复习这件事还是不敢怠慢。
他被父亲许尚宇安排住在了他们的研究所的病房里。
许烨对睡觉的地方没有概念,只要求了一张大一些的书桌,把他从边城学校带过来的那么一大框子的书和复习资料整理好。
“早晚会量一次体温,这段时间是研究的关键时刻,你尽量不要跑出去玩,最近可能抽血检查多,我到时候让李阿姨给你送饭做一些营养的补补身体。”许尚宇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忙着工作,对许烨的学习上关心很少。
他一直只觉得许烨开心就行,哪怕学习不好,以后没有好的前程,他也愿意帮许烨找人脉铺路。
他最最重要的就是许烨平安,身体健康不要出现什么状况。
许烨生病很难医治,感冒吃药得听他的鼻音,不放心还得去抽血检查,看了正常的结果才肯放心。
“知道了爸。”许烨相比总是一冷一热的母亲总是更愿意接纳这个一直都在忙工作的父亲。
好歹他受伤生病,这个父亲是真真切切的关心他为他着急。
“要是这次我们研究的方向正确,爸就能给你治好了。”许尚宇疲惫的笑了笑。
许尚宇要去忙着跟团队准备数据和治疗方案,许烨也没拦着要多跟父亲多说说话。
许烨很清楚,这里是父亲的医学研究所。
父亲在这里首先是医者,其次是他的父亲。
研究所一片白花花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许烨不喜欢,转身回到他的病房,里面都是他自己整理的布局。
那是他熟悉的环境。
他从小到大来过这里很多次,接受过很多次研究的治疗,所有的结果都清零了。
没有用处。
还有几个无痛症患者也住在这里专门的接受研究治疗。
相比那些强制性留在这里做为研究的小白鼠,许烨觉得自己无比的自由。
他能有正常的生活,可以去上学可以去玩耍,也可以交朋友。
所以许烨总是抗拒这个冰冷冷的研究所。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许烨掐着点给贺澄打过去了电话。
高三刚放学,陈亦舟跟贺澄一路回家,跟贺澄说了个大概,刚说完,许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贺澄呀,我爸把我接走去治疗了,两周后我还是会回去的,你别担心。”
贺澄那边刚放学,街道上一片乱糟糟的,还有夏日的蝉鸣声。
“我知道了,听贺荣跟陈亦舟说了。”贺澄背着单肩包,校服外套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你在临召市照顾好自己,趁这个时间稍微放松一下,学习上别逼自己太紧。”
这段时间以来许烨像是个拼命三郎,在学校埋头学,回家了也埋头学,总是低着头写卷子看解析,脖子疼的要命,总是让他给按一按。
许烨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在十二点之前入睡过,早上又早早的起来,顶着个乌青乌青的黑眼圈去学校。
就这样的许烨,还是在学校受到了很多学妹们的追捧,天天教室外边送零食送饮料的小女生没有断过。
一向喜欢乱跑的许烨也被学业压着的课间都奉献给了睡觉。
“嗐,我现在舒服呢,明天早上不用早起了,我得睡个懒觉。”许烨精神状态不错,笑的开心,“考试终于不用缠着我了,我现在太爽了。”
陈亦舟听到他的嘚瑟,对着贺澄的手机一阵怒吼:“你的嘚瑟什么,到时候两周回来,你全年级排名下降到一百名之外!”
“老班说了,一次缺考,直接按零分处理!期中周考总结的时候你垫底。”
许烨却表示无所畏惧:“随便,反正老子两周后回去照样能排你前面。”
贺澄只是低头一阵笑。
许烨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不跟你说了,我回去还得洗澡,晚上贺荣出来复习,我们半夜见吧。”贺澄挂掉了许烨的电话。
夏日的蝉鸣声刺耳,一路上陈亦舟跟贺澄吃着棒冰走在夕阳落下的路上。
陈亦舟前一个月在城南集训,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一起回去过了。
想起之前许烨还没到来之前,他一直想着跟贺澄一路回家总被拒绝,想找贺荣帮忙补习也是难以开口。
许烨来了,他们也都成为朋友了。
说起来还是挺神奇的。
他这个做了贺荣那么多年同学的人,竟然还要搭着许烨的边才能跟他们成为朋友。
“高考过后你跟许烨怎么办啊?”陈亦舟突然问他。
贺澄走路的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向家的方向走着。
“不知道呀。”少年有些迷茫。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贺荣会去全国最好的大学,那个时候他会是整个边城的骄傲,那个时候贺荣就会跟他们这群人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了。
最好的大学在首都,首都的大学要的成绩都很高,那里不一定是许烨能考的上的学校。
未来的路开始有了岔口。
陈亦舟看着贺澄一如既往冷淡的面孔,没有再开口。
他只是看着贺澄,觉得他身上突然就有了没有认识许烨之前的清冷,好像是再次孤独成了一个人。
陈亦舟不明白贺澄最后的归属,只会觉得他会跟随贺荣一辈子。
他只知道从大学开始,许烨跟贺澄走下去会很难。
只是现在看着这样的贺澄,陈亦舟突然觉得好像是在两年前一样。
那个少年那样的孤独冰冷。
只是画地为牢的推开所有的人,看似避免了所有的伤害,实则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光。
陈亦舟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个少年随手帮助了很多人,却不自医。
当年要不是贺澄口中的举手之劳,陈亦舟也不会有现在的阳光乐观。
第177章 试验品(2)
那都是初中时候的事情了,很久远很久远了,贺荣跟贺澄也许不记得了,可陈亦舟却一直记得。
那样孤独的两个人都曾帮过他一次。
那个时候陈亦舟还是个学习一般的学生,像贺荣那样老师口中的好学生跟他简直是搭不上边的。
初二那年的冬日里期末考试严格,外边寒风刺骨,是一年里最冷的那几天。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病弱的少年当时要是被赶出教室,怕是要生一场大病还被家里面彻底否定了。
陈亦舟的妈妈对他的学习管的严格,陈夫人是个人民教师,好巧不巧就是他们初中的一位政治老师,还监考他们班的那场期末考试。
陈夫人一向严格,对待陈亦舟也是各种各样的打击,初中的时候总是觉得陈亦舟的成绩含水量高,有作弊的成分,一生要强的陈亦舟同学跟陈夫人打了赌,期末成绩绝对是真实的。
一生要强的陈夫人就向学校主动请缨的来到了他们班成了主监考老师。
陈亦舟在班里的人员都不错,朋友很多,那场考试之前陈亦舟熬夜复习生了病,感冒咳嗽吃药了一周还没好。
那场考试陈夫人的突然出现给陈亦舟带来了压力,可偏就有人要作弊,让他帮忙递纸条。
安静的考场上男同学把纸条扔给他,使劲的冲他对眼色让他递给他前排的人。
陈夫人的眼光犀利,在这个教室转啊转,陈亦舟摇头拒绝帮忙作弊,正准备把纸条原路返回,就被陈夫人抓了现行。
“陈亦舟!纸条拿来!”陈夫人夺过他手里的纸条,一口就判定了他是作弊了。
“我就说你的成绩含水量高,你不承认,这次作弊被我抓住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亦舟只摇头喊着冤枉。
初二的时候陈亦舟跟陈夫人的关系非常的僵硬,正是个少年都不被理解的年纪,那些被大人们成为叛逆。
“我没作弊,这是别人让我传的,我没看,我也没帮别人作弊!”
“别给我狡辩,你给我滚出考场,这门作废!”
全班鸦雀无声,只有陈亦舟焦急的解释。
那一遍一遍的解释都是无用。
那个要作弊的人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在陈亦舟忍不下去的指认他的时候还矢口否认。
那样的一盆脏水就泼在了陈亦舟的身上了。
没有人为他发生说话。
只有那个小小的少年。
“老师,陈亦舟没作弊,是别人让他帮忙作弊的,我也看到他拒绝了。”
那个时候的贺荣瘦弱,成绩名列前茅,性格孤僻从来没有朋友。
可就是这样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只能说是最最普通的同学,在一群他以为的好朋友的沉默中,为他开口。
那是贺荣都记不住的事情。
陈亦舟是那次之后才注意到这个少年,才知道他们在一个社区住,才知道他喜欢在楼下的蜗牛房子逗留不回家,知道他没有朋友只会逗蚂蚁,知道他身上总是莫名出现的伤。
后来高中有幸又在一所学校里,夏日的军训折磨的一群人生不如死,夏日炎炎,陈亦舟有幸成了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少年,站军姿的时候低血糖了一下,差点摔一跤,是站在他身后的贺澄扶了他一把,跟教练打了报告背他去医务室休息。
他开始想要跟他们做朋友,也开始明白过来贺荣跟贺澄的关系,也就屏蔽了社区里学校里很多关于他们的流言。
他开始知道贺澄那样看似冰冷的人实则一腔善意,总是说举手之劳的帮助了很多人。
那是他们生命中第一个因为知道他们的疾病却没有远离他们的人。
可贺澄贺荣太害怕受伤了,总是推开他。
然后陈亦舟也不再总想着做朋友,做同学也不错了。
那个时候开始,陈亦舟觉得他们这样良善的人不应该如此的孤独。
就如此刻一样。
他觉得贺澄不应该那样的孤独冰冷。
不应该那样的迷茫。
“有爱能克服万难。”陈亦舟追上去道。
贺澄没想到陈亦舟会突然来这句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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