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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烨笑的太过于开心了，正准备高高兴兴的说“我跟别人打了一架”时，却被班主任拿走了手机。
“喂，许烨妈妈您好，我是许烨的班主任。”
许烨看着手机被拿走了，瞬间有点不高兴起来。
他好不容易打通了母亲的电话，还没能跟母亲多说几句话就被人拿走手机告状，有些不太爽。
电话那边的女人迟疑了一下：“啊……是张老师啊。”
班主任：……
“不是，我是边城天泽高中高二文科五班的班主任。”
“是……黄老师吧。”电话那边突然有了肯定的优越感。
班主任：这都是什么神仙家长。
“我是齐老师，齐莹。”
许烨在一旁心里闷闷不乐的盯着那部能跟母亲说说话的手机。
贺澄在一旁心里打着一千字检讨的草稿。
“啊，不好意思啊，小烨转的学太多了，记混了。”
“咳咳。”班主任把刚才的尴尬翻篇过去，“那个许烨同学这不刚转过来一周嘛，他平常表现还是可以的，就是今天跟别人打了一架，您看一下来学校把他领回去写检讨吧，这样也不记处分了，我这边也好跟校领导交代。”
第18章 默许（2）
电话那边响起几声别人的说话声，许烨的母亲还回复了几句，班主任满脸黑线，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长的。
“不好意思啊齐老师，我们都在临召市工作也挺忙的，这不刚又有事了吗，您要不让小烨跟家里的李阿姨打电话，我和许烨爸爸真的忙的抽不开身。”许烨母亲夹着电话声音有些闷，“你们控制住病人，我这就过去看看。”
还真的是位工作忙的主儿。
这下班主任可知道许烨这么随性是跟谁学的了。
“许烨妈妈，我觉得您必须要重视你们家的孩子，不能因为工作忙而忽视了对许烨的教育。”班主任正了正声音。
许烨还是个少年，现在抓紧对他的各地方面的教育，再提升了成绩高考冲二本的成绩还是可以有的。
“就是啊，妈，你就过来一趟呗。”许烨听到班主任的这番话，凑到班主任旁边对着电话说。
近些年来他能碰见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临召市的学校被他逛了大半，这次是真的被临召市的所有学校拒绝入收才来了边城。
初一时许烨因为一件事跟班里男同学打了一架后父母会急冲冲的赶到学校来。
那天夏日的午后炎热，许烨就低着头站在大太阳底下被罚站，脸上胳膊上全是伤，汗水流进眼角的伤口里，按理来说是应该觉得蛰的。
可许烨感觉不到。
记得那个时候父亲赶紧走过来拿出母亲包里的纸巾给他擦汗，还细心的问他有没有感觉到疼。
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希望着在他身上发现奇迹，把他的身体数据都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埋头在研究室里，想要什么找到一种治疗方法可以让这个世界上的无痛症患者恢复痛觉。
后来许烨才发现只有自己受伤了才能赢的父母热切的关心。
打架，学跑酷，轮滑，滑板，凡是能让自己受伤的，看起来伤口吓人的运动他都要沾点边。
“齐老师，真的不好意思，我这点有个抑郁症患者已经情绪崩溃的想要自杀了，我得赶紧过去一下，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耽误啊。”
她这话一出，让班主任也不好多说些什么：“那您先去忙，等我晚点联系您说说关于许烨的事。”
“好的，麻烦老师了啊。”电话突然就被挂断了。
此刻班主任绷着脸，太过于无奈的看向许烨。
那位比她还着急：“怎么了？我妈过来吗？”
班主任摇了摇头。
只见许烨原本眼中闪着光亮的眸子突然间所有的光都消失不见了。
班主任见许烨这边行不通，再次看向身后低着头一脸沉默的贺澄：“你呢？叫不叫你妈过来？”
突然有人跟他说话，贺澄抬了一下头，愣了一下：“不叫。”
“行。”班主任真的是想把他们两个人炸了的心都有了，“一千字检讨今天下午放学前交过来，下个星期起你们两个包了班里所有的卫生。”
许烨听到要打扫卫生，整个人慌了一下，他向来讨厌搞班级卫生。
有些人的瓜子皮泡泡糖弄的地上都是，每次弄不干净他总是想要发脾气。
“多久？”他问。
“你想要多久？”班主任一个反问瞪着他。
这赤裸裸的威胁竟然直接被许烨无视过去，以为可以谈条件：“一天都不想干。”
“许烨！”班主任突然厉声，“你干啥啥不行，打架第一名！你们两个给我直接值日到这学期毕业！”
这下贺澄终于有了反应：“一个多月啊？”
原以为只要一个星期就够了。
要是让他在这冬天里每天都要早那么半个小时起床来学校值日，还不如让他去死。
“切，”许烨见贺澄接不下，反而嘲讽他，“怎么？干不起？”
这句话激起了贺澄的胜负欲：“谁干不起？最后谁先撑不下去谁是孙子！”
“贺荣！注意言辞！”班主任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
贺澄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我不是贺荣。”
全校师生只知道他们眼中的好学生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对于贺荣身体里有两个人这种事一直都不相信，只是觉得这个好学生只是有时候是个脾气暴躁的罢了。
贺澄这句话一出，察觉到自己说的话超出了班主任的认知范围，赶紧打哈哈糊弄过去：“老师我先走了，快饿死了。”
班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冲贺澄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看着贺澄去开门，许烨以为自己也能走了，就跟着贺澄想要出了办公室。
“许烨你回来，没让你走。”
被点名的某位同学脚步停了一下，心里纠结要不要当做没听见赶紧冲出去这道门的时候，贺澄很不留情的把门给关上了。
这下好了，门都关上了，他还在原地愣了几秒，要说没听到班主任叫他，他自己都不信。
第19章 默许（3）
贺澄出了办公室后并没有直接出了学校，而是回了班里收拾贺荣的东西。
刚才跟许烨打架的时候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这会冷风一吹，还挺疼的。
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的，肚子挨的那一下已经不疼了，就是手指关节红肿了起来。
贺澄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咬着牙吃痛了一下。
此刻早已放学过了五分钟了，班里还有人没有走，几个扎堆的女生相互说笑着要一起出去吃饭，还有几个男孩子三两结对说刚才许烨贺澄打架的事情。
贺澄推开后门进到教室，班里剩下的那些人瞬间不说话了。
贺澄不以为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贺荣的书本合上，工工整整的放进桌兜。
附身往桌兜里一看，有一沓白净的纸张，上面还有一堆奶糖。
这时陈亦舟从外边跟刚才拉架的一个人一起回来，看见贺澄拿出来了那沓纸和奶糖，赶紧冲过去挡住他：“你快收起来，不然被老师看到了答案该被收走了。”
陈亦舟完全忘记了刚才拉架时被误伤到的疼，挡在贺澄面前始终还是保持了一段距离。
贺澄皱眉：“你们的答案不是都交了？怎么还有？”
“这是我和许烨大课间偷偷跑出去复印的，他新书没交答案。”陈亦舟解释了一下，随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出来。
他们两个刚打过一架，这会贺澄估计烦着许烨的名字。
果然，某位暴脾气的皱了皱眉，捏着答案的手指隐隐发力，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厌恶烦躁。
可是下一秒，那隐隐发力的指尖突然松了，他却赶紧把答案上的那堆奶糖塞进了棉服口袋里，附身把答案夹紧了一本练习册里。
陈亦舟看着贺澄这一系列不符合他本人的举动，有些愣怔。
“贺澄你……”
贺澄突然愣怔了一下，看着陈亦舟眼中带了些不可思议。
刚才那是……贺荣。
刚才一向乖巧，不争不抢的贺荣头一次挣扎了一下抢了他一刻的时间。
这下手上没了答案，可以确定刚才贺荣出来是特意藏起了许烨给他复印的那份答案。
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无法表达的一种感觉。
“没事。”贺澄垂眸，从陈亦舟身边离开。
这许烨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贺荣挣扎了起来。
贺澄心跳扑通扑通的，竟有丝慌张。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贺荣还未平息的慌张。
办公室内许烨站在班主任面前，等着班主任开口说话放他走。
“你跟贺荣到底为什么打架？”
许烨不语。
因为看不惯打架这个原因太幼稚了。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走。”
许烨这才有了反应：“好，老师这是你说的。”
班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许烨跟贺荣是她教学生涯中最大的难题了。
一个喜怒无常，学习良好，表现优秀，但是竟然也会跟坏学生一样打架。
一个从转学过来就给她搞了打架一事，竟然在刚开始入班的自我介绍里还招呼着班里人“打架找他”。
反正就是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你爸妈什么工作啊？怎么你在学校有事还忙的过不来？”班主任对许烨还是有希望的，毕竟青春期嘛，男孩子冲动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就是不太清楚为什么许烨会因为打架被那么多所学校拒收。
许烨一心只想逃离办公室：“我爸医生，我妈医生。”
班主任：……
“具体职业。”
“我爸无痛症医学研究员，我妈心理学，神经学专家。”
这下班主任更无奈起来了。
她扶了一下眼镜，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嘴角带伤的许烨：“你说你爸妈都这么优秀，你怎么也不跟着学好点？”
“老师，问题我回答过了，你该放我走了。”许烨耍贫。
这个问题有不少人问过他。
是啊，那么优秀的父母他怎么不跟他父母一样优秀？
许烨他不是没优秀过。
优秀又有什么用？不还是自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小小的一个人跑到厨房找吃的，一个人跑到卧室放着音乐自己哄自己睡觉。
“啧，”班主任嫌弃他突然的牛角尖，但是为人师表要说话算话，“走吧走吧，明天放假我下午去你家家访。”
“什么？”许烨一惊。
贺澄踩着街边的被踩成了白冰的滑雪走在去派出所的路上。
母亲昨晚说今天中午她在单位加班，不回家吃饭了。
昨天报警了黎平究骗钱的事，这会母亲在单位上班，恐怕没时间来问这事。
贺澄找到了昨天负责他们这件事的宋警官。
“哎，你来了？”宋警官是个刚步入社会没多久的小青年，很阳光，笑起来眼中星辰闪烁。
“我刚准备给你妈联系说诈骗犯的那件事，你来了我跟你说吧。”宋警官带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区。
第20章 默许（4）
宋警官的办公区在民事组，地方不大，但每个人都有一台电脑办公。
他带着贺澄来到自己的那台电脑，调出来自己查到的黎平究的资料，指着那个一寸照片：“这个人一直在边城，已有家室，你们确定是他骗的你们家吗？”
一寸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相对来说年轻些，眉眼深邃，并不是他记忆中那副精明的模样。
眉眼，嘴唇，脸廓都不一样。
贺澄摇了摇头：“不是他。”
真的不是照片中的这个人。
贺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黎平究该不会是从一开始都骗他们的吧？连名字也用的是假的。
“你确定不是吗？边城就他一个叫黎平究的。”
“不是。”贺澄的声线压低了许多，隐忍着怒气，这强气压让在他身边的宋警官感到了一丝不适。
被人欺骗后的贺澄心里压着一团火，揣在兜里的手握紧了拳头，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他怨贺荣不听他的话，怨母亲不听他的话，更怨自己当时没有坚定的在母亲面前抵制黎平究的日益接近，而是放下了戒心。
贺澄是怨他自己。
怨自己的欲望太重，竟然因为渴望这个世界给予他的一丁点温暖就那么轻易的丢盔弃甲了。
这个世界对他们本就是恶意，他怎么就突然天真起来了。
各种埋怨和自责止于心底，贺澄抬眸盯着那个电脑上的面容，眼中有些很深的无奈。
“你有他的照片吗？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通过照片找到长相相似或者一样的人进行筛选。”宋警官先开口想了另一种办法。
他这句话一出，只见贺澄更是皱着眉头了。
“没有。”两个字道尽了无奈。
从黎平究来他们家做客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合拍过一张照片。
母亲都是快四十的人了，谈恋爱也不似十几岁的少年那样腻腻歪歪喜欢拍照纪念，合照跟黎平究的私人照片一个都没有。
当初贺澄从学校回到家里时，来到家门前就听到家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母亲没有提前给他预防针，也没提前向他说明自己恋爱的事情，就这样在这么一个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带着黎平究来了家里吃饭，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向他介绍黎平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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