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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止住鼻血的乔行羽从躺椅上缓缓坐起来，捂着自己发晕的头问：“这个症状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根据我们之前的临床经验，以你的身体情况大概今天晚上就能缓解头疼的情况。”穿着绿色外套的医科人员将一副墨镜递给乔行羽，“但是你的眼睛要注意，最近两天都不要去光线强烈的地方。”
乔行羽好奇问：“去了会怎么样？会瞎掉吗？”
医科人员面无表情道：“会疼。”
乔行羽：……
“鼻血还会再流吗？”周穆手指擦过乔行羽苍白的脸，流连于他不健康的嘴唇问：“他现在的情况需要输血吗？”
医科人员：……
虽然一时间被好几张同样的脸盯着有点恐怖，但作为专业的医疗研究员，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专业底线道：“几滴鼻血而已，别太荒谬。”
不过乔行羽的身体情况的确存在各种亚健康问题，加上重伤之后没有好好休息就强行使用违禁药物促进恢复，医疗人员还有注意事项一二三点要说。
一位周穆主动出列请人家去旁边详谈顺便记录重点，让乔行羽在这里安静休息。
带上墨镜隔绝光线之后，乔行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舒服了很多，他调整好智能墨镜的度数后看向中央的玻璃会议室里问：“你们现在在说什么？”
“他们在问我对机械狂热突然发动袭击怎么看。”坐在乔行羽身后的周穆调高了自己身上的温度，伸手按摩着人类的太阳穴道：“我说我其实猜到了他们会行动，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突然发动袭击。”
乔行羽骤然回头拉下自己脸上的墨镜露出紧皱的眉头，沉默了两秒钟又捂住自己的头道：“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坐在床边的周穆笑了一声，捧着乔行羽的脸转过来道：“你现在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想什么，放松才有助于你的恢复。”
“上次机械狂热的人在修复我的时候，悄悄在我的机体内部安装了一个十分隐秘的检测器。”周穆抬起乔行羽的手贴近自己的右边胸腔，“大概在这个位置。”
乔行羽眉头一皱：“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了会担心，而且我在重新读取记忆之后就已经通过自检程序发现了这个检测器的存在，可以利用它反过来迷惑他们。”周穆温声道。
周穆选择将之前的机体自爆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趁机毁掉这个检测器，让机械狂热知道探究者9527已经被破坏，再结合盘古行星的新闻得到错误的信息。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直接对雾都行星还有凡尔赛行星发动了袭击，并且之前星际特警派往啫喱行星进行调查的特殊部队也失去了联络……”
转播着会议内容的周穆突然一顿有些疑惑道：“不过他们为什么不先来确定我的情况就冲动行动呢？”
“人类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理智。”乔行羽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那位女士虽然身体换了，但是脑子还是原厂出版的，说不定脑子身体不太兼容就容易做出一点智障决定。”
周穆看着乔行羽眨了眨眼，缓缓点头附和他的话：“有可能。”
虽然他的处理器的结果表示这个可能性不高。
“不过你和刚才新闻里那些黑色机器人相比谁更厉害？”乔行羽追问，“上次是你完全碾压他们，现在呢？你觉得你能打赢他们吗？”
周穆缓缓摇头：“不知道，但目前的计算结果是我略占优势。”
“他们人那么多你……”乔行羽说着一顿，反应过来现在周穆的数量也很多，一直像团浆糊的脑子突然开始搅动。
他看着面前微笑着的仿生人张嘴又闭嘴好几次，终于组织好语言问：“在你发现机械狂热在研究同样的高智能仿真机器人的时候，就开始计划如何对付他们了吗？”
周穆点头，抬起手轻轻摸着乔行羽的脑袋道：“他们很危险，并且对你有威胁，我必须解决他们。”
在面对三年前低智能的半成品时周穆一个人或许能以质量取胜，但是当多次实验完善后的黑色机器人采取人海战术，自己的胜率直接降低到一个让人不安的数字。
启动别的机体一直在周穆的计划之中，只是他发现乔行羽对于长时间相处的机体很有感情，原本的计划也不过是在原有机体的基础上添加设备。
但是检测器加上汪辉安装在自己身体里的自爆程度无法移除，让周穆不得不做出另外的选择，趁着这次机会摧毁身体内追踪器的同时也从根本上解决了自爆的潜在危机。
他贴着乔行羽的耳朵温柔诉说着自己的计划，最后竖起手指在嘴边道：“不要告诉别人，这是只属于你和我的秘密。”
“可是……”
乔行羽正准备问为什么周穆不提前告诉自己的时候，正在维修旺财的周穆突然走过来道：“亲爱的，旺财的内部结构好像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说:
特遣医生：得离这两个怪胎远点。
周穆：这是星际时代的影分身之术。
乔行羽：是是是，你是影流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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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荔枝度夏日的猫罐头。
第92章
因为听见旺财有问题，乔行羽直接无视了周穆对自己奇怪的称呼“蹭”一下站起来问：“它怎么了？”
难道自己不仅是扯断了旺财的一只手，还在发疯的时候不小心对它造成了别的伤害吗？
这一路风也过雨也走，陪伴乔行羽走过创业初期的肱股之臣旺财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损坏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吗？
乔行羽一时间大为激动，脑子里全是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乃无情无义之辈的想法。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周穆正在交流眼神，庆祝乔行羽对“亲爱的”这样亲昵的称呼并不反感。
旁边正在跟周穆交代日常注意事项的特遣医生转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奇葩小伙，心情复杂地在光屏笔记上又补充一句说：“情绪激动也是普遍的副作用表现，但是鉴于他的基因缺陷，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要尽量让他情绪稳定不要太激动。”
周穆连连点头：“好的。这种副作用会不会让他基因缺陷的表现得更严重？”
“不会，因为他已经很严重了。”特遣医生看着周穆面无表情道：“副作用只会让他情绪波动变大而已。”
周穆松了口气：“那就好。”
同步了医嘱的周穆立刻行动起来，先告诉乔行羽旺财并不是出问题了安抚他冷静下来，然后才道：“它的运行十分正常，只是我突然发现一点不对劲而已。”
乔行羽眉头紧皱：“到底怎么不对劲？难道又有蟑螂爬进它机体里被电死了？”
周穆：……
正当周穆努力不去模拟这个画面的时候，红色机器人自己飞了过来，只是现在的它圆滚滚的脑袋被掀开了一半，内里的电路芯片正裸露在外。
“主人！周穆他把我头盖骨掀掉了！”旺财立刻告状，“他嫉妒我是圆头想要把我变成扁头！”
两个周穆追在后面解释说：“并不是，我们只是想看看你的机体内部有没有被破坏。”
“那有吗？”乔行羽急切问。
周穆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没有，但是我们发现他的内部结构有点奇怪，不同于别的同型号机器人，在原厂的结构上多了很多东西，光是用来模拟情绪的生物芯片就比别人多了一块。”
刚才一直给旺财装手的周穆在床边坐下，唤醒手里的光屏示意乔行羽往这里看，“还有别的电路走线和芯片位置也不同。”
原本他想安慰乔行羽就算旺财是个翻新改装机也是好机，但没想到乔行羽看了一眼就语气微妙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干的。”
将旺财从废品厂里捡回来的时候，这个圆形机器人一直处于重复话语的故障状态。当时还没有成为改造高手的乔行羽思来想去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死马当活马医。
没想到他真的妙手回春让旺财恢复到了勉强能够正常工作的状态。
“我是自学成才，所以走了不少弯路。”乔行羽心情复杂道，“这个弯路就具体就体现在旺财还有田富贵的假腿上。”
田富贵的假腿暂且不提，但旺财跟着乔行羽一路走来死机故障遭遇了个遍，就连因为下载破解插件病毒也中了不少。
但道路虽然是曲折的，结果却是总体向好的。随着乔行羽技术的进步，旺财也在一步步进化。虽然外表还是个红色圆球，但是身体内部已经面目全非越来越复杂。
甚至因为旺财自带的生物芯片时常连接失败还加装了一块。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每次改造之后旺财都能正常开机。”乔行羽十分感慨地摸了摸旺财的圆壳身体，“能捡到它真的是赚大了。”
同样有很多次改造经历的周穆沉默下来，看向旺财的眼神很复杂。
自己的每一次改造是经过多次模拟实验后在专业的科研人士的指导下进行，而旺财则是乔行羽一包螺丝一包烟一个零件装一天，纯粹的自主研发。
高智能机器人的处理器卡顿了一瞬，很难模拟出这个看上去很圆不隆冬的同类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将旺财的内部进行一个系统化的改造呢？”坐在乔行羽身边的周穆斟酌着自己的话语，“我的意思是说把他的机体内部一些过于老旧的零件都换掉。”
乔行羽却连连摇头：“能正常运行的时候就千万不要去更改任何一个东西，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周穆问：“什么？”
乔行羽：“我没钱。”
周穆：……
周穆：“的确是很实际的原因。”
旺财的大部分零件都是已经绝版的老垃圾，如果全部换掉的话乔行羽还不如去买个新的家用机器人。而且一旦真的全部换新，那旺财就不是旺财了。
每一个维修者都很清楚这个道理，即便是医院的维修机器人也没有强制更换旺财机体内的老旧补件，但乔行羽依旧能够看出维修机器人努力做了它们能做的一切。
比如说加了内部储存条，还有将内部线路整理捆绑在了一起，哪里让旺财的内部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
“总之它这样挺好的。”乔行羽道。
旺财闻言立刻转头看向周穆道：“我是主人亲手改造的，你别太羡慕了。”
“难怪我之前就觉得旺财的情绪表达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周穆直接无视幼稚的挑衅甚至露出一个微笑，将旺财的头壳戴回它的脑袋上。
旺财一脸警惕地躲开他的手回到乔行羽身边，依偎着自己的主人小声道：“王子刚刚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它说汤姆把东西吃光了，现在大家的肚子都很饿。”
乔行羽眉头一跳下意识看向面前的仿生人，但还没说话就被身后伸出的两只手环住。
背后的周穆用着只有他们三个能听见的声音问旺财：“别墅里留着的土匪们知道菲利普被抓了吗？”
旺财回放王子的通讯影像分析道：“我觉得他们应该不知道，因为王子跟我通讯的时候，他们正在客厅里打游戏。”
如果知道船长已经被逮捕的话，根据对金色食人花土匪们单线程大脑的刻板印象，他们一定会捋起袖子加油干，营救船长行动立刻执行，绝对不会坐在那里悠哉悠哉。
“让他们先换个地方住。”周穆将之前何茉莉准备的安全屋位置发送给旺财，“但也不要告诉他们菲利普被抓了，只说这是菲利普船长的命令就行。”
旺财转头看见主人点头后才按照周穆的安排发送通讯，并且还很好地模拟出了菲利普的语气。
周穆观察着旺财的行为，结合之前的情况发现旺财在危机时刻会对自己的命令百分百服从，但一旦是无关痛痒不那么关键的指令它就会下意识先征求主人的同意。
信息再次更新，周穆对于旺财的评价又再上一层楼，智商排名顺利上升至王子和汤姆之前，成为送了吗快递公司第三名。
“我们得把菲利普救出来。”乔行羽贴着身边周穆的耳朵道。
他看着站在玻璃会议室里面的李诚威，有汪辉研究员的例子在前，又有菲利普亲口说的狗链在后，要是自己和周穆对菲利普见死不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真的不敢想。
“不用担心，菲利普很快就能和我们相见。”周穆说完安慰乔行羽的话后突然一愣，随即看向会议桌旁的人说了声道歉。
周穆：“不好意思，因为刚刚建立起机体共享网络，所以当复数个我同时说话的时候，程序有时候会出现一点小错误。但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被我升级修复。”
玛莎却已经听见了菲利普三个字，她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站在身边表情严肃的李诚威，脸上刚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就对上了仿生人的带笑的眼神。
她随即反应过来周穆的意思，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会才问：“我记得星际通缉令上金色食人花土匪舰队的船长就叫菲利普，根据我们之前搜集到的情报讯息，你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我们是朋友，而且菲利普船长并不是那种低级趣味的土匪，他是个好人。”周穆朝着玛莎警督一笑，感觉到了同聪明人交流的快乐。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两个眼睛立刻变成了放映机，开始播放之前在璀璨海洋馆记录下的画面。
菲利普带着自己的土匪保护游客攻击拦截改造人，并且还救助动物将它们转移到安全的位置上，比警察还警察。
“所以呢？”会议桌旁的一个虚拟影像态度平淡，“他的事情似乎与我们讨论的内容并无关联。”
“而且他的通缉令是由凡尔赛行星发起，盘古行星并不具有申请取消的权利。”玛莎警督看向周穆提醒。
周穆闭上眼关闭了投影，温声道：“我刚刚播放这段影像只是为了证明菲利普船长及其船员是态度友好的存在并没有威胁性，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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