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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天真的询问江渤，他正在给他讲今天插秧的时候发生的事。
江渤精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虽然依然吐字不清楚，却也在咿咿呀呀的回应小白。
小白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扒拉扒拉讲一堆，现场气氛温馨。
卫淮站在门口，静静凝望着他的小傻子，眉目泛柔。
这一刻，用岁月静好来形容再好不过。
他的小傻子，单纯而善良。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的。
“啊啊啊……”
江渤最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卫淮，看着门口的方向啊啊叫唤。
小白回头看到卫淮，惊喜的站起身扑进他怀里。
“哥哥你回来了，今天累不累，饿坏了吧？”
“不累，你喂完饭了？那我们去吃饭吧。”
“大伯，你自己休息一会，一会小白就来陪你，走吧哥哥！”
小白回头和江渤打了声招呼，蹦蹦跳跳牵着卫淮的回了房。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天气依然寒冷，大家伙还是习惯在炕上吃饭。
而他们吃饭的地点，就是卫淮和小白的炕头。
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吴老头已经盘腿坐在炕上，开始喝小酒了。
吃饭的时候，小傻子看不出来，可他却看出来了，卫淮有心事。
他猜到了是什么事，所以在吃完饭以后主动对小白说道：“天气冷，我懒得回我屋了，今儿就和老江凑活一晚，今儿我招呼他，你好好陪陪你知青哥哥。”
第414章 乡下小傻子VS冷漠糙汉知青41
卫淮面色复杂抬头看向吴老头。
吴老头善解人意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和他说，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什么事呀？”
小白有些慌，急忙询问。
吴老头摇摇头没说话，转身杵着拐杖往外走，嘴里嘟喃：“留不住啊，留不住。”
留不住？
“哥哥你要去哪，你要离开小白了吗？”
小白眼里噙着泪，紧紧揪着卫淮的手问道。
卫淮喉咙干涩，半晌没说话。
王春花母女的事，确实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到了现在，都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
以讹传讹，总有道听途说的小人会诽谤。
有人说他毁了姑娘的清誉还有脸装无辜，也有人说肯定是他不正经给了人家希望，人家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们总觉得王家母女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就像卫一鸣说的，苍蝇不叮无缝蛋。
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对卫淮而言是种煎熬。
他其实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带小傻子离开。
可现在小傻子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他大伯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身边又需要人照顾……
他，真的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和他走吗？
“小白……我……”
卫淮舔了舔干涩的唇，却半个字都说不出。
他怕，怕听到小傻子的拒绝。
“其实小白都懂的……知青哥哥知青姐姐们都在谈论要回家，哥哥的家不在这里，哥哥早晚要回去的……”
小白呜咽着开口。
卫淮心脏钝痛不已，蓦地握住他的手激动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小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小白紧咬着下唇，又是激动又是不舍，他似乎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
他的眼中有开心，也有犹豫，更多的……是不舍……
卫淮心脏狂跳，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他没能说出口的话。
小傻子，不愿离开。
不。
或许不是不愿。
而是……不能。
他虽然傻，可他比任何人都有责任心。
他没有办法抛弃半边瘫的大伯不顾，也没办法留下身体每况愈下，精神头大不如前的吴老头。
他们都是他的牵挂……
傻子看似很傻，其实心如明镜。
他并没有占着是个傻子，就抛弃了良知！
傻子放不下亲人。
而他放不下傻子。
所以，他愿意留下。
哪怕依然会被人指指点点，哪怕他彻底断送他的未来！
卫淮没有办法逼迫江昱谨做出选择，最终只能自己做出选择。
“傻子，我骗你的，我没想着离开，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我不会回去，你在哪，我在哪！”
心境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变的开朗起来，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低头轻轻吻去小白脸上的泪珠。
“完了，我还是成为了他的累赘！”
小白心里哀嚎一声，对现实无奈到了极点。
他是真的做不到放下江渤和吴老头和卫淮远走高飞。
虽然吴老头和江渤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人。
可将心比心，如果瘫在床上的是他的父亲，是他的爸爸或者爷爷，他为了追爱弃他们于不顾，多寒心那。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和王春花母女有什么区别。
【别急，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卫淮大人的父亲卫一鸣已经在来的路上，过几天就会到了，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的长久，这么多个世界，您应该早就习惯了。】
皮皮虾安抚道。
“这么快……”
小白也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卫淮总要去更广阔的地方发展，而不是局限于这个小村庄。
而他不能离开，虽然知道他早晚要离开，可他还是私心的希望，他们分离的时间能再晚一些。
舍不得，却终究要放手，这样对方才能成长。
他竟是有一日也能体会到，老父亲的心理。
“我一定会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的！”
哪怕现在不能，将来一定能！
小白紧紧握着卫淮的手，做出承诺。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卫淮笑容灿烂，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主屋里，吴老头抽着旱烟，非常突兀的开口和江渤说话：“你也不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总要振作起来，咱不能成为孩子们的负担不是。”
江渤愣了愣，眼中含泪点点头，啊啊啊的表示自己会努力。
“有个事儿，我得给你提个醒，卫知青和你家小傻子在一起了，卫知青早晚会带走小傻子，你也别难过，比起和我们老死在这犄角嘎达，他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吴老头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小白舍不得抛弃他们，他自然也是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
他不想做累赘，不想因为他们两个糟老头，耽误了两个孩子的一生。
他的话，并没有让江渤露出震撼的表情。
显然，他也通过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看出了端倪。
江渤在哭，是那种无声的呜咽。
不是舍不得小白，而是难过自己身体变成这样，成为了孩子的累赘。
他的一生都在错误中渡过，甚至到了最后，还要连累那可怜的孩子。
“你可别想着寻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白得有多难过，你要做的，是尽快振作起来，恢复身体，不成为孩子的负担！”
生怕他想不开寻短见，吴老头耳提面命叮嘱劝慰。
江渤啊啊的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哭，他不会死，他欠小白的还没还完，他怎么会去死。
“你能想通最好，如今你心里有了底，到时候咱们也好和孩子们说清楚，睡吧。”
吴老头叹了口气，灭掉旱烟上了炕。
那天之后，江渤开始积极向上起来。
乖乖喝药，乖乖吃饭，努力自己学翻身，一遍又一遍练习说话。
四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周末到来，队上组织全村人看电影。
小白和卫淮自从说开以后，日子过的也是蜜里调油。
知道能看电影，两人带上小凳子，带上了炒好的南瓜子也跑去凑热闹。
来的不止他们队的人，邻村的也跑来凑热闹。
众人一看到卫淮，立刻就开始八卦。
“就是他吧，那个差点被陷害的知青。”
“就是他，别说，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也怪不得会招惹到那对母女。”
“嗨，听说他性子不好，脾气大得很，那对母女看上的哪是他的人，是他的家世！”
……
所有的好心情都毁于一旦，卫淮忽然就没了继续留下的心情。
“电影不好看，小白不想看了，哥哥我们回去吧！”
小白善解人意开口。
卫淮睨了一眼自家的小傻子，心情再次变好。
也就他家小傻子会心疼他了。
第415章 乡下小傻子VS冷漠糙汉知青42
几乎所有人都在场院里，所以村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两人的胆子也不由的大了一些，十指紧扣慢慢往江家走去。
小白今天特地穿了卫淮给他买的新衣服，是开春的新款，都没来得及向村里人显摆，两人就回来了。
衣服有点薄，他被冻的打了个大喷嚏。
卫淮很是无奈顿住步伐，将捂热的双手抚上他冰冷的脸颊。
“让你多穿点你不听，要风度不要温度，现在冻着了吧。”
两人面对面站着，小白能看到他瞳孔里两个小小的自己，更能看到他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柔情。
“哥哥手暖呼呼的，热和。”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充满眷恋的用脸颊蹭了蹭卫淮的手心。
“小傻子……”
被这笑容迷晕了眼，卫淮的声音变的无比沙哑，他舔了舔唇，没忍住，俯身，吻上了他娇艳欲滴的唇.瓣。
“卫、卫淮？！”
颤巍巍的声音，打断了这个溢满柔情蜜意的吻。
熟悉的声音，让卫淮心蓦地颤了一下，抬眸望去。
就在江家门口，卫一鸣脸色苍白看着举止亲昵的两人，夹着烟的手颤的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爸……”
卫淮才开口喊了一声。
刺激过大的卫一鸣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挺挺倒了下去。
“司令！”
一旁的警卫员急急忙忙扶住他虚软的身体。
该死的……
麻烦了。
卫淮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快步走上前帮忙。
沦陷在小傻子的温柔乡中，让他做出了比以往更大胆的举动，却忘了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江家门口这么大一辆汽车，他怎么都没看见呢……
很快，昏倒的卫一鸣被搬进了江家。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炕上，头上覆着冰毛巾。
而卫淮和小白坐在小草墩上，正在说着悄悄话。
“哥哥的爸爸，和哥哥长的好像哦！”
“小傻子，不像那可就糟糕了……”
卫淮哈哈笑着，在他粉.嫩.嫩的脸颊上偷了个香，爱怜的摸摸他的头。
他并没有因为父亲在，就和小傻子保持关系，两人私下里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旁若无人的亲昵，差点没把卫一鸣再次气的晕过去。
卫一鸣：“……咳咳！”
卫淮听见咳嗽声，很淡定的睨了一眼炕，这才开口：“你来做什么！”
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质问，一点不待见这个前来接他回去的老父亲。
卫一鸣脸色铁青，忍了许久才哑声道：“你让他出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能隐忍着没对小白撒气，他的忍耐力也算不错了，尽管语气不怎么好。
可即便如此，卫淮也没打算让小白出去。
“不用，你要说什么，当着他的面说就是了，你也看到了，我们是那种关系。”
他直接承认道，那意思很清楚，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不会因为你，有任何改变，更不可能因为你，伤我家傻子的心。
“卫淮，你真的是疯了，你怎么……”
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胡搞！
这是卫一鸣没能说出口的话。
放在这个时代，家人都未必会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更何况是知青时代，简直是要了卫一鸣的老命。
一想到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他就心惊胆颤，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卫淮这辈子都毁了！
“我爱他，不是因为他的性别、年龄，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他。你也别以为我是为了气你才会故意这样做，就算你是我父亲，也不值得我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和你赌气。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两个不相爱的人结婚是什么结果，你比谁都清楚，以其未来做出出.轨这种恶心的事，倒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正确的。”
卫淮目光灼灼看着卫一鸣，冷笑一声，语气里饱含了指责。
“卫淮！”
卫一鸣气的脸色铁青，却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显然，他也是愧疚的，因为他的‘出.轨’。
他和他母亲，确实没什么感情，他也确实在受伤住院期间，喜欢上了现任妻子。
但也仅仅只是放在心里喜欢，他没想过要背叛家庭。
他根本不知道妻子会去医院，更不知道妻子会看到他和小护士相处的画面，自然也不会想到，妻子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杀……
人，都是自私的。
妻子死后，卫一鸣更多的其实是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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