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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余知夏跟晏予疏的对话，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布布，就是小美人鱼啊。”
余知夏一边安抚着他，一边想着能顺利哄骗孩子的话。
用大人的立场看待孩子的童言童语，很多人都会觉得天真有趣，有些人甚至还会以逗哭孩子为乐。
但站在孩子的立场上，大人的取笑并不好笑，对他们来说，甚至可能是整个世界观塌陷的大事。
余知夏小时候就被这么逗过，那可是横跨他整个童年时代的阴影，长大后都一直没忘。
那时他就想着，将来自己绝不能成为这样坏的大人。
所以现在他很能理解小布布的心情，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要让他接受真相，又不破坏他心里的幻想。
余知夏先将粉色珍珠都捡到一起，确定小布布没再哭后，他慢慢问道：“布布觉得自己是小美人鱼啊，布布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小美人鱼啊？”
这是个不错的问法。
没有上来就激烈否定他，而是让他自己思考，这样余知夏也能根据小布布的回答，再想应对措施。
然而小布布没有可靠理由，只有一句话：“布布就是小美人鱼！”
仿佛只要他够坚定，嗓门够大，这个就会成为事实。
余知夏挠了挠额头，这小家伙，没有理由，就是自信。
“那布布是美人鱼的话，爸爸也可以当美人鱼吗？”
“爸爸不可以！”小布布立刻说道，“爸爸不是美人鱼，布布才是美人鱼。”
“为什么爸爸不能是啊，爸爸想跟布布一起当美人鱼。”
“因为爸爸，没有在水里！布布在水里，布布是小鱼！”小布布道，“现在布布，是美人鱼！”
余知夏理解了一下，懂了。
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都是他跟顾静砚的锅。
将布布养在鱼缸，平时为了方便称呼，说他是小鱼，现在好了，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条鱼——那鱼变成人类后，就是美人鱼——这个逻辑很严谨很合理，完全没问题。
不过没关系，此路不通，那就换条路。
“布布一定要当美人鱼吗，其实布布比美人鱼可爱多了，要是只当美人鱼，那就太可惜了。”
还没见识过这种说法，果然，小布布被说懵了。
“布布只知道美人鱼，其实比美人鱼漂亮可爱的鱼有很多，布布就是其中一种啊。”余知夏叹气，“唉，但是布布要坚持当小美人鱼的话，就不能那么漂亮可爱了。”
还有比美人鱼更漂亮可爱的生物吗？
那生物就是他吗？
余知夏一顶高帽子戴下去，小布布连路都不会走了，彻底收起了哭哭唧唧，眨着眼睛，只想知道更多。
虽然开口还是有些逞强，他道：“布布不信！”
“布布不信啊，那爸爸仔细跟你说。”余知夏哄骗小孩，“还记得爸爸给小疏哥哥画的包吗，上面是布布对不对？”
小布布点了点头。
“那粉色的小鱼多好看啊，脑袋大大的，尾巴长长的，美人鱼哪有那么好看啊。而且美人鱼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鱼尾，好奇怪的，小鱼还是要有小鱼的样子，就像布布一样啊。”
余知夏在心里向美人鱼道歉，对不起，为了哄孩子，只能拉踩你了。
“而且布布是非常特别的粉色，是独一无二的颜色。美人鱼才没有这么好看的颜色呢……对，是有很多小朋友喜欢美人鱼，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品位。像爸爸这么有品位的，只喜欢布布这样的小鱼。”
余知夏在心里再次向无辜的小朋友们道歉，对不起，为了哄孩子，还要再加上你们。
“真正有品位，懂得欣赏的人，跟爸爸一样，都会更喜欢布布。因为美人鱼是大家都知道的生物，但布布就像被藏起来的宝藏，好多人都不配知道布布呢。”
对不起！
所有被我拉踩过的人们！
为了哄孩子，只能牺牲你们了！
余知夏这一通彩虹屁吹下来，吹得小布布云里雾里，迷迷糊糊，非常荡漾。
余知夏发动最后一击：“虽然爸爸觉得很可惜很可惜，但布布想继续当小美人鱼的话，爸爸也是会支持你的……唉，好可惜啊，布布明明是小宝藏，现在却要变成小美人鱼了。”
余知夏的说法给小布布带去了紧迫感，等他话音落下，小布布就道：“等，等一下……那布布，再想想吧……”
开始动摇了。
“嗯，好，那布布要想清楚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带偏他，“不过爸爸真觉得美人鱼很普通，布布还是适合当小宝藏……对不对啊，小疏？”
晏予疏一直站在旁边。
面对余知夏刚才那一套套说辞，他都呆了，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
此时被点名，他立刻配合：“对，我也觉得，美人鱼太常见太普通了，还不如小企鹅呢。”
又趁着这个机会走过去，将一直藏在身后的蔷薇花拿了出来，递到小布布面前。
“你的小珍珠也很好看，比这些蔷薇花都好看，小美人鱼才没有那么好看的珍珠，小美人鱼也不像你这么讨人喜欢。”
余知夏反过来觉得晏予疏厉害。
这是什么大情话？天然撩吗？小小年纪也太会了吧！
晏予疏知道求婚是求不成了，只希望今天自己的表现不算作大死，小布布不会跟他生气。
“蔷薇花只能送给最可爱的人，我送给你，只送给你，不送小美人鱼。”
作者有话说：
小企鹅：甘霖娘，莫cue；
——
大家好，我这个花心的女人又挖了一个预收坑《成为天敌的掌心小胖啾》
文案：
元漫重生了。
作为世间仅存的凤凰血脉，他于一片混沌黑暗中睁开双眼，准备浴火新生。
费力破开黑暗，迎接光亮，却发现自己变回了小胖啾形态，刚才一顿操作猛如虎，只是啄破了蛋壳一角。
脑袋出去了，身体还卡在里面。
元漫：卡蛋壳小凤凰请求帮助，在线等，挺急的。
一双手为他拨开蛋壳，他欣喜抬头，却发现孵化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天敌白龙。
元漫：谢谢，这就钻回去。
刚破壳的小凤凰无法化形，力量薄弱。
为防止被白龙一口吞掉泄愤，元漫忍辱负重，努力维持着小胖啾形态，在天敌手下卖萌求生。
⚹
陆植花了10亿星币，从星际商人手中购入了一只千年难遇的野生龙蛋。
野生龙蛋的孵化率极低，陆植小心照顾，细心呵护，终于有一天，看到蛋壳微微晃动，从内部啄破了一道口子。
陆植期待满满，以为顺利孵化出小龙时，结果一只毛茸茸的小胖啾从蛋壳里探出圆润小脑袋。
陆植：？
小胖啾：啾？
⚹
秉着孵都孵了，那就养吧的原则，陆植开始认真饲养小胖啾。
但越养越觉得哪里不对。
陆植：你怎么越长越像凤凰了呢，还是把你一口吞算了。
吓得小胖啾当场化出人形。
小胖啾：不可以！
第36章
双更合一，6k+
晏予疏说的这些话纯天然, 发自内心，目的只是想哄哄小布布，不是要故意怎样地讨好他, 所以很顺畅地说了出来。
他说完后, 不仅余知夏觉得他厉害, 系统也道：【小疏，说的好, 这番话的表现很棒】
得到系统的认可，晏予疏有了些自信，多少能哄到小布布一些吧。
可小布布只是看着他, 并没有伸手去接他的蔷薇花，这么盯了几秒后, 将头一扭，埋进余知夏的脖颈处，小声却坚定地说：“布布不要！”
系统：“……”
晏予疏：“……”
谁让晏予疏成为了那个打碎他美好幻想的人呢。
虽然主要是系统的错, 晏予疏只确认解释了一下，可那么小的孩子，没有足够分辨是非的能力，迁怒是难以避免的。
就算余知夏的彩虹屁有些把他哄好，可三观坍塌破碎的那种感觉没这么快缓平, 小布布还需要时间别扭一下。
晏予疏的蔷薇花没能送出去, 还在那里举着，放下也不是, 空气里弥漫着他的一丝尴尬。
余知夏察觉到了：“布布, 不能对小疏哥哥这样啊……”
“哼。”
小布布才不管, 还是不看晏予疏, 趴在余知夏肩头哼哼唧唧。
“余叔叔, 没事的，是我刚才惹布布不开心了。”
晏予疏将手里的蔷薇花放下，自觉说道：“那我就先走了，等布布心情好了，我再来找他。”
他今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求婚。
而现在无法求婚，求了也不会被答应，更不用说有培养婚前感情的机会，还是先走吧。
余知夏怪不好意思的，晏予疏来了没多久，坐都没坐下，就要走了。
可看小布布现在的情况，他到只能道：“不好意思啊小疏，那你过几天再来玩吧，到时候叔叔好好招待你。”
“好，谢谢余叔叔。”晏予疏礼貌应道。
余知夏道：“对了，周末过来怎么样，那天我们去水族馆，跟我们一起去吧？”
“抱歉余叔叔，那天我没时间。”
余知夏多问了一句：“周末也没空吗？”
晏予疏道：“过两天爷爷要去视察分公司，他说带我一起去，可能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余知夏：“……”
好家伙，小小年纪得跟着视察公司，这就是豪门继承人的日常吗。
“余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晏予疏道，“余叔叔再见……布布，再见。”
“好，叔叔送你出去。”
“不用了，司机就在外面等我，我自己出去就行。”
晏予疏看了眼小布布的后脑勺，说道：“余叔叔，你陪着布布就好了。”
第一次见晏予疏，只觉得他身上那股过度成熟的大人范看着有趣，还以为他是故意模仿。
几次相处下来，才感受到晏予疏真是被教育培养成了这样，是真正的懂事懂礼。
“好吧，那叔叔就不客气了，你自己出去小心。”
“嗯，再见。”
但转身离去时，晏予疏心里也有可惜。
亏他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最好看的小西装，还梳了大背头，结果最后连蔷薇花都没能送出去。
第一次求婚，以彻底失败告终。
算了，没事，晏予疏在心底安慰自己，一次失败很正常，以后多的是机会。
等下次见面，他会再求婚的。
那次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
晚上，顾静砚回到家时，小布布没有去迎接，呆呆瘫在沙发上，双手枕着脑袋，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
表情凝滞，眼神呆滞，一动不动，仿佛正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
顾静砚进门就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平时小家伙可是会来迎接他的，不管热情不热情，至少都会出现一下，这是必有流程啊。
今天进屋后，乍一眼都没发现小布布的身影，顾静砚问余知夏：“布布去哪里了？”
余知夏用下巴指了指沙发：“喏，那里呢。”
顾静砚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条悲伤小鱼。
因为身形太小，被沙发上的毯子遮住了，所以没发现。
顾静砚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余知夏就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所以布布现在正在纠结呢，自己该回归六角恐龙，还是继续当条美人鱼。”
顾静砚听完后，也被震撼了一遍。
没料到小家伙的小脑袋里装的竟是这些东西，不仅复杂，还那么坚定，要不是今天突然说出来了，他跟余知夏三生三世都猜不到。
顾静砚在沙发边坐下，试图抱小布布：“布布，爸爸回来了……布布今天没有出来迎接爸爸，爸爸好伤心啊。”
小布布挣扎着躲开了拥抱，连个眼神都没给顾静砚，也不搭话。
表情仿佛在说：忙着呢，一边去。
事实也是如此。
一面是坚定的小美人鱼信仰，一面是高于小美人鱼优秀的诱惑。
一面是他坚持了那么久的认知，被打破后，整个意识世界的构造坍塌。
而另一面的说辞又为他建造了一个新的信仰世界，只是时间太短，他没有完全接受，还不愿意进入其中。
两种选择在小布布的脑海里激烈斗争了很久，至今没有分出高低。
小布布做不出选择，他很苦恼。
他无法放弃对美人鱼的坚持，又很贪心地想要比美人鱼优秀。
唉，难啊。
他只是一个小幼崽，为什么要让他面对这么艰难的选择。
没抱到小布布，顾静砚并没有死心，他在小布布身边坐下了：“布布，你有什么烦恼，都告诉爸爸，爸爸可以为你提供意见啊。”
小布布终于看了他一眼。
顾静砚继续：“告诉爸爸吧，让爸爸为你出主意。”
谁知小布布说：“烦死啦，不要跟布布说话！”
他也会有想要单独思考问题的时候啊，不希望这种时候还有人在旁边打扰自己。
顾静砚被他这句话一箭穿心，心痛心碎。
设想中父子温馨的场景不仅没有出现，他还被小布布嫌弃了。
冷酷的六角恐龙宝宝没有看到爸爸的心碎，甚至觉得爸爸很烦。
滚了圈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趴到了地毯上，继续思考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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