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弟当然支持禅院富江,纷纷表示自己记住了。
禅院富江本就生得极致瑰丽,不做表情时总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他睫羽上挂着泪滴,更多了让人想要亲近的想法。
伏黑津美纪与伏黑惠不约而同地凑上来安慰他。
好好地感受了一番来自小孩的爱,禅院富江这才打住,拉着两姐弟继续逛房间。
房子的二层每一间房都大得出奇,比两姐弟先前住的房子还要更大一点。
禅院富江把自己打包好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他拿出一个房间就将这些东西完全装下来了。
两姐弟选了两间挨得很近的房子作为卧室,其他的房间具体的用途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想出来,不过禅院富江已经张罗着要送孩子们去上学,定下了一个巨大的书房。
禅院富江他们倒是忙前忙后,为未来的生活不断的讨论策划。
伏黑甚尔可没兴趣参与他们之间的家人生活,无聊地躺在病床上面一动也不能动。
只是伏黑甚尔到底是一个需要紧张刺激的肾上腺素玩家,如今连个手机都没有,只能盯着天花板,他挨不住寂寞,扯着嗓子叫嚷道:
“富江,我住哪里?”
禅院富江与姐弟俩一起打扫房间,抽空微笑着表示:
“你?你暂时就睡客厅吧,等会儿我把天花板抠个洞,装上透明的玻璃,我们所有人都能够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对于监督伏黑甚尔这件事情,禅院富江是无比认真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恶劣的生活习惯,他太知道伏黑甚尔现在处于一个没有缰绳、欲坠悬崖的阶
段。
万一伏黑甚尔看禅院富江把孩子带得很好,没准一溜烟就去地府殉情了,禅院富江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伏黑甚尔找死的真心可比太宰治重。
禅院富江在某些方面的直觉非常准,几乎到了能够看透人压抑到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齐木楠雄想要过普通人平静的生活也好。
太宰治寻求着生活的意义与希望也好。
伏黑甚尔近乎激烈地亲近危险以求一死的疯狂也好……
不用他们过多地言语,禅院富江总是能够敏锐地感受到。
禅院富江把伏黑甚尔的病床停靠在客厅之中,这家伙似乎并不服气,而且心里面其实有着比太宰治更强的自毁倾向。
如果把他彻底放开的话,他随时有可能跑路,去接一些很是危险隐蔽的任务,再抓到他就困难了。
必须时时刻刻控制住伏黑甚尔。
否则一不注意,他随时可能滑向万丈深渊,简单的别离就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伏黑惠还小他不能没有爸爸!
堂叔再亲,那也弥补不了失去父亲的遗憾,明明一家人可以相守下去,就不要轻易地再次分离了。
禅院富江居高临下地盯着伏黑甚尔,一字一句的强调道:
“你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动作,我们第一时间就能够发现。”
伏黑甚尔大呼不满,有理有据地和禅院富江争论:
“我也是个社会人了,让小鬼盯着我成何体统?津美纪还是个姑娘,天天看我这个大男人吃喝拉撒不利于她的身心健康。”
禅院富江淡定地蹲下身来,在伏黑甚尔的病床下面摸索一阵,掏出了一大排细长的管子。
显然这些管子制作精良,由各种亲和人体的材质组成,是能够直接与人体相连、维持病人正常生活的救命之物。
禅院富江此刻纯黑的眼睛漆黑一片,看得伏黑甚尔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甚尔堂兄你放心,圣伊丽莎白病院出品必属精品,你的所有生理活动人家都替你考虑得清清楚楚,你只管在床上躺着,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第27章 仅剩的任务
禅院富江此言说得非常认真,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堂兄,在昨天晚上趁着你睡觉的时候,我给你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数值,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天与咒缚就随便糟蹋身体!”
伏黑甚尔拒绝相信,他连连摇头: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不可能有什么事情!”
伏黑甚尔恐怕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问题去过正经医院,天与咒缚不仅拥有优秀的□□强度,而且还有着恐怖的恢复能力,受了再重的伤,不过也是睡几天的事情。
禅院富江看着他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摇摇头,拿出了一大沓检查报告。
上面不仅标注了伏黑甚尔各个内脏器官的健康数值运作情况,还有为期几十个小时的具体的变化。
禅院富江一开口就戳中了伏黑甚尔的心虚之处:
“你这个家伙,在跟我重逢之前,似乎已经七八个月没有认真睡觉了啊,你体内的激素已经完全混乱。”
伏黑甚尔梗着脖子不肯承认:
“我是天与咒缚,天与咒缚的体质能跟平常人相提并论吗!”
禅院富江早就猜到他会用这个借口搪塞,转身又拿出了一沓检测报告:
“我也是天与咒缚,怎么我的这些素质水平就看起来没有那么夸张?”
伏黑甚尔现在还在顽强地抵抗,禅院富江只能使出杀手锏:
“甚尔堂兄啊,昼夜颠倒实在是要老命,你知不知道你的肾尤其凄惨,它相当于的年纪,快赶上你的爸爸了?”
伏黑甚尔当即就懵了,他看清了禅院富江眼睛里面的浓浓的揶揄。
就算伏黑甚尔从前在禅院家上私塾,离开家族了以后更是没有上过一天正常学,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
但他混迹风月场这么多年,有关于“肾”的文化暗示他还是很懂很懂的。
怎么可以质疑一个男人的肾不行呢?伏黑甚尔怒而捶床:
“你不要污蔑我。我只是偶尔才连着几天不睡觉,任务堆在一起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五条家的六眼,能够瞬间移动,要赶到下一个任务地点坐个十几个小时的车和飞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禅院富江重新带上了那一副咒术界的特制眼镜,这让他显得更像一个清冷聪明、德高望重的资深医生:
“堂兄,你现在最需要的事情就是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出去乱跑乱接任务,咱们天与咒缚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
禅院富江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面的怜悯刺痛着伏黑甚尔的神经:
“看看疗养一段日子,你的肾能不能回到应有的年纪。”
伏黑惠在家里面可以将玉犬放出来,他抱着玉犬,小小的身子可可爱爱,颇为单纯地问道:
“堂叔,为什么光是熬夜就会让肾的岁数变老?”
伏黑惠不愧是未来的优等生伏黑哥,小小年纪就找到了禅院富江话语里面的华点,提出了禅院富江故意隐瞒起来,不想让他听明白的话头。
但是禅院富江是何等人也,立即开始哄起小孩:
“那当然是因为肾脏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得到休息,如果不好好睡觉的话,肾脏不分白天黑夜地劳累就会受到损害,相当于一个人多活了好久好久,只能与身体不同步地加速变老。”
伏黑惠懵懵懂懂地接受了这个答案,既然爸爸和堂叔有重要的话要谈,他实在是听不太明白,继续找自己姐姐伏黑津美纪玩去了。
伏黑甚尔捏紧的拳头渐渐放开,禅院富江的态度太过坚决,光是靠交谈想要让他把自己放出来纯属做梦。
于是他改换策略:
“其实在和你重逢之前,我还接了另外一个任务,如果我不完成的话,恐怕会有很厉害的人过来找我的麻烦哦。”
伏黑甚尔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道:
“那样很容易破坏富江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
“所以说放我离开吧,有我这个受诅咒之人在一天,只会给你们带来灾祸。”
伏黑甚尔将这话说得有点重,故意夸大了此事的后果。
对于一个不积极上班的强者来说,跑一两单又怎么样呢?
何况他还是当是最强几人之一。
伏黑甚尔身为天与暴君,无论他什么时候出来接单,总有几个单子只有他能接。
就像原著剧情里面刺杀星浆体天内理子,直接与两个特级咒术师硬碰硬的活计,他都敢毫不犹豫的接下。
只要他足够强,所有任务都是乙方市场,甲方只能够赌他的职业责任感。
禅院富江一听这话果然受到了震动,他瞳孔紧缩。
伏黑甚尔心里暗暗偷乐,年轻的禅院富江怎么可能是他这个久经沙场的社会人的对手,一点点假情报就让他如此大惊失色。
禅院富江久久不能平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敢置信道:
“昨天你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哪个富婆的床上……你在接这么重要的任务的时候,中途还能去陪富婆?”
禅院富江手中的资料都拿不稳了,尽数散了一地。
他直接踩在这些凌乱的纸张上,背着手来回踱步。
禅院富江一边连连叹气,还一边回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神色一僵,怎么无论他和禅院富江讨论什么话题,他都能歪到赌博和陪富婆这两件事情上!
伏黑甚尔此刻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这些烂事儿都是他自己做的,但每次被禅院富江提出来反复鞭尸,他居然渐渐的变得羞耻了呢?
他莫名其妙地感觉脸颊发烫,这是他在牛郎俱乐部里面拿胸口当众开香槟时都没有的羞耻感。
伏黑甚尔真的是怕了禅院富江了,十年没见,禅院富江已经彻底变成了对伏黑甚尔特攻的战神。
伏黑甚尔在他手下走不过五招,只能乖乖投降,他小声含糊道:
“其实任务嘛……也没有那么重要……”
禅院富江沉浸在甚尔堂兄下限居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低的悲痛感情之中,他根本没有听清伏黑甚尔的话,最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下定决心道:
“没有办法了,不能把你这家伙放出去,我替你去做这个任务。”
伏黑甚尔立即拒绝道:
“不行,富江你不能去,这个任务不用做也行。”
开什么玩笑,伏黑甚尔从来没有考虑过让禅院富江进入黑暗世界。
禅院富江神色却是非常认真,他几乎是以一种虔诚的语气解释道: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产生任何一点点不必要的威胁。”
“甚尔堂兄,你赶紧把你所知道的任务细节全部都告诉我,我也是天与咒缚,你能做的事情,虽然我经验不足,但我还有异能力,至少可以达到你百分之八十的效果。”
伏黑甚尔顿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了,愧疚感在他的胸膛里面膨胀,也为自己习惯性信口开河感到耻辱。
他们不过才重逢两日,在这个家里他似乎方方面面都输给了禅院富江。
孩子们脸上挂着他曾经偶尔回一趟家不曾见到的真实的轻松与喜悦,甚至还有名为希望的情绪。
禅院富江不过半日时间就让自己孩子们的生活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像一瞬间就把积攒在这个家庭里面厚厚的阴云吹散殆尽。
伏黑甚尔多久不曾在自己儿子眼里面见到光芒了?
恐怕在奈绪死去之后,他把儿子伏黑惠可能的幸福也一并舍弃了,完全丧失做父亲的资格,自己明明可以做到更好……
伏黑甚尔咬紧自己的牙齿,不让自己的情绪到达一个不可控的临界点。
禅院富江伸出手:
“甚尔堂兄,把所有的细节和与任务人接头的方式告诉我,我可以一直戴一副面具行事,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伏黑甚尔无奈道:
“你为什么不问问任务的具体是什么?如果我要让你去杀人放火,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吗?”
禅院富江一看就是生活在和平之中的人,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戾气,整个人都洋溢着向善的幸福。
只有在阳光下才能养育出如此纯洁的灵魂。
伏黑甚尔拒绝污染他。
禅院富江早有决断,他微微抬起下巴:
“我当然不至于干这种事情,如果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任务,我会直接把任务人干掉。这样也不会损害我的阴德。”
伏黑甚尔默默无语,禅院富江真的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逻辑。
幸好这次他手上真的还剩一个任务,而且这个任务也不算困难:
“是一个意大利Mafia家族要求的押运任务,只要在固定地点接到货物,然后送去另外一个地方,就能够拿到两千万日元。”
伏黑甚尔举起两根手指,两千万元真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他睡在赌场十天十夜了,他摸向缠绕在自己脖颈的丑宝,取出了一个特制的终端电话。
禅院富江伸个手来接住:
“甚尔堂兄,这个怎么用?”
伏黑甚尔爆出了一串特殊密码:
“你重新开关机,按照这个密码输入,就会进入另外一个系统,那是链接暗网的单独数据库。所有与任务相关的具体消息都会发到这个终端上。”
禅院富江在心里默默吐槽,太宰治也是,怎么他们和暗世界沾边的人都喜欢搞网络暗门。
他颇为熟练地操作,轻而易举地上手收集资料。
禅院富江越翻越摆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脸色:
“一个破木箱子值得花两千万日元请你出手帮忙送货吗?”
这个暗网还挺高级,网页做得花里胡哨,还颇有古典主义韵味,甚至还有播放BGM的按钮。
看起来那个程序员还挺喜欢肖邦和贝多芬,列了一大串可以选择的歌单。
任务详情页里面有把任务对象的所有信息标注得非常完全,还附上了各个角度拍摄的高清图片。
禅院富江无论怎么看也没从这个木箱子表面看出有什么门道来。
而且这个箱子看起来也颇为小个,估计只有半人高,随便装在一个行李箱里面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只是这个箱子被结结实实地用画上了各种符咒的黄纸裹起来,在此衬托之下,显露出一种充斥着诅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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