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闯?”时乐一头雾水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江闯老老实实地回答:“看你住在哪。”
“你为什么要知道我住哪?”
“明天你不是要出去吗,我到时候过来接你。”
本来时乐头上只有一个问号,现在满头都是问号。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来接我了?”
“乐乐,这是你同学吗?”时爸爸刚好买完菜回来,看到时乐和一个陌生男生说话,以为是他的同学。
“叔叔好,我叫江闯。”江闯主动打招呼,虽然他平时是喜欢动不动就爆粗口,一副很暴躁的样子,但是正常情况下还算是有礼貌。
“小江啊,我是乐乐的爸爸,”时爸爸朝时乐说道,“乐乐你也是,带同学回家吃饭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菜也不知道够不够。”
时乐正想说不是带他回来吃饭的,江闯就先他一步说道:“没事,我吃得少,凑合凑合就行。”
时爸爸笑着说:“好好好,那就先回去吧。”
看到自家老爸搭着江闯的肩膀,时乐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居然异常的和谐……
不对,什么和谐!时乐用力晃晃头,心想江闯那个不要脸的怎么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跑去他家蹭饭了,而且明天说要来接他的事情也还没说清,居然就被自家老爸像揽着好哥们儿一样的姿势带走了。
在时乐家里,时爸爸的地位是最低的,因为时爸爸是个妻管严,对时妈妈那是又爱又怕,时妈妈是个大美人,是当初时爸爸追了好几年才追来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时妈妈一边给江闯夹菜一边问:“小江啊,你跟我们乐乐关系很好吗,乐乐这还是第一次带同学回来吃饭呢。”
江闯看了一眼时乐回答:“还不错,我们认识很久了。”
时乐很想用筷子戳在江闯头上,心想这人可真不要脸的,他们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还不错”了,虽然在爸妈面前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但听起来还是让他忍不住吐槽。
时乐找了个理由说去厨房盛汤,实际上是躲在里面发了阵牢骚。
等时乐正准备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时妈妈压低了声音问:“小江啊,你跟阿姨说说,我们乐乐在学校里交女朋友了没有?”
时乐心里咯噔一声,怕江闯把自己是gay的事情说漏嘴了。
时乐着急了,正想着怎么打断一下,就听到江闯回答:“没有,不过有人想追他。”
时妈妈兴奋了,“哎呀!真的吗?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漂不漂亮?活泼的还是文静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说而已。”时妈妈和时爸爸遗憾地摇摇头,还说让江闯帮他们把把关,因为时乐从来不跟他们说感情方面的事情,连有没有交过女朋友都不知道。
在厨房里听到对话的时乐头都大了,什么叫做有人打算追他?什么人?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而且自己和江闯喜欢于柏年的事情,整个A大恐怕就没人不知道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向来追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时乐确定了江闯是在胡编乱造,但是又不知道江闯到底什么目的。
这顿饭吃得让时乐有种错觉,那就是他觉得自己不是这个家亲生的,江闯才是。
虽然自家爸妈一直都很好客,但是也不至于一个劲给江闯夹菜,饭碗都堆成了一座山,而自己碗里一根豆芽都没有。
晚饭后,时乐借着时间太晚了要把江闯送下楼的名义,其实就是要把江闯赶出去,多待一秒时乐都要受不了了。
时乐把江闯送到小区门口,然后转身就要上楼回去。
江闯看时乐要走赶紧把人抓住,“你这就走了吗,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时乐随便一指,“直走朝左拐,第一个路口再往右拐最后再直走就到公交车站了,找不到路就问路人。”
“你明天几点出门?”
时乐没回答,把手用力从江闯手里抽出来,然后就准备进小区。
“欸,时乐,”江闯又把他叫住,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自己妈妈是个大美人,时乐当然清楚,儿子和妈妈长得很像这也没什么毛病,但是时乐总感觉江闯话里有话,但是具体什么意思又琢磨不出来。
时乐回去后站在阳台朝楼下望,看到江闯在各个小路里饶了老半天才绕出去。
这几天江闯做的一切事情对于时乐来说都很迷,不管是眼神、表情、动作和说的话,总是让时乐觉得这个江闯跟以前那个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每次都是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但凡是突然出现第三个人,江闯就会立刻被打回原形。
还有江闯说明天来接他的事情,时乐也纳了闷了,为什么这几天江闯就非要跟着他,就连自己在社团排练一个小时之后,居然还能看到江闯,很明显就是在等他。
看来明天是得去山上好好烧个香,刚才没有跟江闯说自己出门的时间,所以肯定不会又碰上。
可是当第二天早上八点,时乐在小区门口看到江闯时,他觉得自己恐怕真的甩不掉江闯了。
“你……”时乐被震惊得都快说不出话了,艰难地问,“你怎么真的来了?”
“我昨天不是说了要来接你的吗。”江闯倒是说得理所当然。
“不是,问题是……”时乐无奈地一摊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我有邀请你吗?”
“没有,但我就想去,不行吗?”
时乐很想回答一句当然不行,但是江闯要去哪又都是他的权力,自己没理由限制,大不了当做这个人不存在就行了。
要去的地方有点远,需要坐大巴车,而时乐不仅自己要买车票,还得给江闯也买张票。
继上次江妈妈没收江闯的手机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自己也没有逮住江闯抽烟,给没有拍照片去告密,按理来说江闯应该可以开车了,但是这几天居然还跟着自己蹭公交,时乐实在不明白江闯这么迷的操作究竟是什么企图。
大巴车要开一个小时,时乐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时乐看着看着就有点困了,眼皮子也开始打架,靠在车窗上就开始打起瞌睡,不过因为玻璃太硬,车也不是很平稳,靠在车窗上睡总还是不太舒服的。
这时候突然传来江闯的声音:“要不你靠着我睡吧。”
时乐一下就清醒了,而且还是被吓醒的,盯着江闯问:“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靠着你睡?”
“那你靠在车窗上睡不是不舒服吗,只能靠着我了,又没有其他选择。”
“江闯你有病吧?”
明明莫名其妙被骂了,江闯也不觉得生气,而且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和时乐懵逼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时乐连眼睛都不敢闭了,生怕一睁开眼就看到江闯凑上来的一张大脸,以目前的状态来看,他真的觉得江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时乐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转过头继续看风景。
时乐感觉身后一直在抖动,像是有人故意在踢,于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正在一个劲用脚踢自己的椅背。
第五十六章 江闯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时乐还很友好地跟小男孩说:“小朋友,你可以安静一点吗,踢别人的椅背这种事情是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小男孩拿鼻孔对着时乐,哼了一声,不仅没有停下来,还踢得更凶了。
旁边坐着个妇女,应该是小男孩的妈妈,看自家儿子这样也不劝,还冲着时乐没好气地说:“他就是个孩子,你这么大人了就不能让让他吗,怎么这么小气,踢一下都不行了。”
时乐直接怼回去:“他是个孩子,那你应该不是孩子了吧,所以这个小朋友家教不好是有原因的,因为你的家教应该也不好。”
妇女指着时乐骂:“嘿!你怎么跟老娘说话的?看你应该是个大学生了,也太没有礼貌了,你妈怎么教你的!”
“我妈教我不要跟嘴臭的人说话,否则别人会分不清到底谁嘴臭。”
“臭小子!”那个妇女急眼了,扬起巴掌就要朝时乐甩过去。
不过这个巴掌在半途就被截下来了,因为有人把那个妇女的手腕给死死抓住了。
时乐本来正要躲的,结果就看到旁边的江闯抓住妇女的手腕,然后又狠狠地甩回去,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打一下试试!”
大概是江闯的眼神有点吓人,妇女虽然脸上不服气,但是也不敢说话了。
那个小男孩的腿还踩在时乐的椅背上,江闯又恶狠狠地冲小男孩说:“你再踢一下试试,腿都给你打断!”
小男孩吓得一哆嗦,默默把腿放下来,似乎真的怕被打断腿,还曲起腿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这下后面彻底安静了,时乐的椅背也终于不抖了。
前一秒还一脸凶相恨不得吃人的江闯,一转头看向时乐的脸就完全恢复原状,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向前方。
时乐愣了好一会儿,心想自己是不是该跟江闯道个谢,但是始终还是没说出口,也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大巴车开了半个小时,都还有些距离才能到,因为出门忘了戴耳机,所以时乐也没法听音乐,窗外的风景也看厌了,只能靠在椅背上发呆。
不过发呆是最容易犯困的,盯着一个地方久了之后,注意力就会越来越涣散,最后直接倒下去睡着。
而时乐也倒下去了,不过倒的地方不是车窗,而是另一边,也就是江闯的肩上。
江闯本来盯着斜前方那个人手机里的消消乐,正看得聚精会神,突然右边肩膀就重了,转头一看是时乐的脑袋。
江闯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本来波澜不惊的情绪莫名就高涨起来,连心脏都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就因为时乐倒在他肩上吗,那自己这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
时乐是真的睡熟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正靠在江闯的肩膀上,否则一定会直接跳起来,脑袋撞到上方的顶盖。
前排有个男人再刷短视频,声音外放得越来越大,而且还不时发出笑声。
江闯拍了拍那人的椅背让他小声点,那男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听到,依然放得很大声。
江闯没耐心了,直接骂出来:“你他——”
那个“妈”字还没吼出来,江闯立刻反应过来,把最后一个字给憋回去,然后几乎咬牙切齿地又说了一句:“麻烦你小声点,我谢谢你了。”
那个男人总算听到了,回头看了江闯一眼,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戴上了耳机。
时乐睡得挺熟,刚才并没有听到江闯的声音,至于江闯为什么把那句粗口憋回去了,是因为想到刚才时乐说不想跟嘴臭的人说话,于是他就把那句脏话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大巴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时乐的身体猛地一晃,脑袋就从江闯的肩上滑到了腿上。
江闯吓了一跳,感觉某个部位被击中了……
江闯吞了吞唾沫,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又有点激动了,但是这种情绪既然上来了,那就得想办法灭下去,否则情况就有点不妙了。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有点冷,时乐在睡梦中缩了缩身体,两只胳膊也抱紧了。
江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时乐盖上,还鬼使神差地一下一下拍着时乐的肩膀,就像老人哄孙子那样的动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反正就这么做了。
大巴车到站还有三分钟时,司机师傅在前面提醒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时乐被这个声音喊醒了,一睁开眼发觉自己好像躺在什么地方,也没来得及多想,正想坐起来,却发觉身上像压着什么东西,重得他都没法动弹。时乐用力一推,才终于挣脱犹如泰山压顶一样的重量。
压在他身上的人当然是江闯,之前一直在拍时乐的肩膀,拍着拍着江闯自己都睡着了,结果往旁边一倒,刚好倒在时乐身上。
江闯睡得还挺舒服,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向旁边的时乐,来了一句:“早。”
早个屁!
时乐越来越觉得江闯这人脑子是被驴踢了,为什么最近做的事都这么迷。
而且刚才他们两个交叠着睡到一起,四舍五入不就是一起睡了一觉吗?
时乐想赶紧离开这儿,离江闯越远越好,于是站起来从江闯身上跨过去,这时候车也停下了,时乐吸取上次血一般的教训,在向后仰之前抱住了前面的椅背,才阻止了又坐在江闯腿上的惨剧发生。
目的地到了,车上的人都陆陆续续下了车。
这里是一个风景区,山上有一座寺庙,每年都有很多人来拜佛,要么是求平安,要么是求钱财,要么是求姻缘。
其实时乐也没报多大希望,说是来烧柱香去去晦气的,其实也不过是一种信仰罢了,俗称精神安慰,来放松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但问题是,他放松心情的原因是远离江闯,可现在江闯却一路跟着他,时乐真不知道自己这次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了。
从山脚走到山顶还得花费点时间,时乐平时没怎么运动过,爬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觉得累了,反观旁边的江闯,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每隔几段阶梯就有一个休息的亭子,时乐实在走不动了,就像进去坐一下,可是亭子里所有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
江闯把外套脱下来刚在地上说道:“你坐这儿。”
时乐简直不敢相信江闯是在对他说话,在他的记忆中江闯不是有洁癖的吗,居然把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还让他坐?!
虽然震惊,但是时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是真的很累,于是一屁股就坐在江闯的外套上。
江闯站在面前,把裤裆冲着时乐,虽然是无意识的举动,但是还是让时乐很无语。
时乐一把将江闯推开,抹着额头的汗水问:“你都不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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