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见状连忙阻止道:“且慢!殿下息怒,臣知罪,臣马上去。”
“不敢劳烦江侍郎。”江淮连番的骚操作,彻底惹怒了林西,不顾春财的阻拦,起身下了床,道:“备车,本宫要去见父皇。”
江淮终于开始害怕,道:“太子殿下恕罪!求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本宫给过江侍郎机会,只是江侍郎心里瞧不上本宫这个太子。”
林西在春财的侍候下穿上外衣,抬脚朝着殿外走去。
江淮见状急忙起身追了上去,道:“殿下,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春喜端着做好的面刚来到寝殿门口,便看到了走出来的林西,焦急地说道:“殿下,您怎么下床了?您这才刚退了烧!”
“去叫杨潇,随本宫去见父皇。”
春喜这才发现林西的脸色不对,看向身后跟出来的江淮,皱紧了眉头,却也没有多问,应声道:“是,主子。”
春喜随手将面递给一旁的内侍,转身去找杨潇。
“殿下,求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
不等江淮说完,林西冷声说道:“把他轰出去!”
第27章
“把他轰出去!”
见林西发了怒,春财连忙招呼锦衣卫,架起江淮扔了出去。
江淮之所以敢如此做,只因林西一无是处的名声,他料定林西只是一时兴起,过来只是走个过场,以为林西不会有所察觉,所以他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充满轻视,若不是林扈指派,不来就是抗旨不遵,他才不会过来。
打死他也没想到,此时的林西已经换了芯子,不止识破了他的小伎俩,还看穿了他的心思。
杨潇大步走来,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随本宫去见父皇。”
“是,殿下。”
春寿已经吩咐人备好车辇,林西径直上了车,很快便来到御书房外。
殿外的守卫见是林西,连忙上前见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去禀告父皇,就说本宫有事觐见。”
“是,殿下。”
林西站在殿外没等多大会儿,余庆便从御书房走了出来,脚步匆匆,脸上难掩担忧之色,道:“奴才参见殿下。”
“庆公公不必多礼。”
“殿下正病着,怎的不卧床休息,快随奴才进去。”
“好。”
林西招呼杨潇,和余庆一起进了御书房。
见江淮跪在殿中,林西不禁蹙起眉头,来到殿前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林扈从御案后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林西的额头,随即拉着他来到桌案前坐下,皱眉问道:“西儿不再宫中养病,过来所谓何事?”
林西看了看地上的江淮,直截了当地问道:“父皇,儿臣来之前,江侍郎可曾说了什么?”
林扈也跟着瞥了江淮一眼,道:“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西儿便来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父皇,儿臣没用,生来就是这副破烂的身子,不止拖累父皇,还让父皇蒙羞,您干脆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贬为庶民,任儿臣自生自灭吧。”
见林西红了眼眶,林扈不由一阵心疼,忙道:“西儿何出此言,到底发生了何事,快快告诉朕,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西儿生气。”
林西深吸一口气,道:“父皇,可是您吩咐江侍郎去东宫送案卷的?”
“是,朕吩咐他将案卷交给西儿,配合西儿整理案情,可是他办事不力?”
“太子息怒,微臣并无冒犯之意,实在是最近一段时日因为案件忙得焦头烂额,一时忘了将仵作的验尸记录交与太子,臣并非有意,还请太子恕罪。”
感受到林扈投射到身上的眼神,江淮抢先在林西之前,将事情避重就轻地提起,暗示林西无事生非.心胸狭窄,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罪责,甚至逃脱罪责。
“呵。”林西冷笑一声,道:“既然江侍郎这么能说,那江侍郎继续说,本宫闭嘴。”
林西大多数情况下都自称‘我’,不爱用身份去压人,可见江淮真正惹怒了他。
林西的脸色本就苍白,再加上染上了风寒,这又被气得不轻,煞白之中竟带着青色。他突然感觉喉咙有些痒,不自觉地咳了起来,这一咳便一发不可收拾。
“西儿!”林扈连忙起身,焦急地叫道:“药,快去拿药!”
余庆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到殿外,将春喜叫了进来,可这次似乎有些严重,即便是吃了药,林西也未曾止住咳,直到他大脑一阵空白,彻底失去意识。
“太医,快传太医!”
林扈连忙将林西抱了起来,抱至御书房后面的小房间,这里是林扈临时休息的地方。
“西儿,西儿……”林扈不停地叫着林西的名字,只是林西毫无反应,就连呼吸都轻得都感觉不到。
林扈的心一阵抽痛,一股怒火升腾而起,他起身走出房间,来到江淮的身边,一脚踹在他的肩上,愤怒地说道:“混账东西!来人,把他打入死牢,若西儿有事,让他九族陪葬!”
“是,皇上。”
杨潇领命,叫来两名锦衣卫,架起江淮就往外走。
江淮惊恐地求饶道:“皇上,微臣知罪,微臣错了,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杨潇一个手刀下去,砍在了他的后脑上,江淮脑袋一歪,便昏了过去,随即被锦衣卫拖出大殿。
林西吩咐要来御书房时,春喜便派人通知了汪桥,刚才一直在殿外候着,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走了进去。不待他行礼,林扈率先开了口,道:“免礼,去给太子诊治,朕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太子救回来,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汪桥连忙应声,心中不禁一阵苦笑,不过他现在的心境和之前完全不同,他是真心想救林西。
“林西,林西……”
陌生的声音传来,林西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周围白茫茫一片,除了白色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他奇怪地坐起身,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小声嘀咕道:“我不是在御书房吗?怎么来这儿了?”
“林西,林西……”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林西连忙看了过去,只见白雾中出现一个人影,个头不高,很是清瘦,待他走进,林西不禁愣住,这个人影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比他瘦了一些。
“你是谁?”
少年笑了笑,道:“我是林国太子林西。”
林西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激动地说:“你回来了,那我是不是能回去了,那个……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去?”
少年没有回答林西,自顾自地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以后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了。”
林西听傻了,说:“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咱们这么做是不对的,你赶紧把身体拿回去。我告诉你,我还得参加高考,高考你知道吧,关乎我一辈子的事,我为之努力了十几年,如果高考搞砸了,我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你努力这么久,不就是想出人头地吗?留在这里,你就是太子,将来林国的皇帝,在你的世界就算高考考得再好,能做皇帝吗?”
林西被说得一阵语塞,现实世界早已经脱离封建社会,就算他将来从政,也做不成皇帝,除非恢复君主立宪制,不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你是太子没错,但就你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能撑几年?而且你那些兄弟,哪个不对你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一个弄不好,别说当皇帝了,小命都保不住。书里的你不就被人害死了吗?”
“你很聪明,也很会讨人欢心,只是短短月余,便将身边的人收服,还打击了狼子野心的刘娇母子,你比我更适合当太子,将来也定是个好皇帝。”
虽然是人都喜欢听恭维的话,但林西并没有因此被冲昏头脑,说:“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想留在这儿,再说了,这是你的人生,为什么你自己不走完,好端端地把我弄到这儿,算怎么回事,你问过我意见了吗?”
“在这里发生的事不会影响你的人生,若是你死了,就能回到你原来的世界,你将会忘掉这里,就像做了一场梦。你留在这里,能体会不一样的人生,何乐而不为?”
听他这么说,林西的心不禁有些松动,说:“还是算了,你的人生还是你自己去完成吧。”
“你能见到我,是因为我死了,若你也坚持回去,那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林西的存在,林国的未来也将成为未知,或许林玖会因此上位,剧情再次按照原来的方向走。而父皇……他多半会因为我的死一蹶不振,甚至会影响寿数,你忍心吗?”
虽然只和林扈相处了月余,但林扈对林西深沉的父爱,让他感动,而且不自觉地带入了感情,若林扈因为他的死出什么意外,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那之前你没死,为什么我能主导你的身体?”
“因为我懦弱,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更不敢面对父皇,若不是我偏信刘娇母子,又怎会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辜负了父皇为我安排的一切。”
见他眼底浮现悲伤,林西连忙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只能说刘娇母子伪装得太好,他们甚至骗过了皇上,你没有察觉也是情有可原。”
“林西,我恳求你留下吧,你应该清楚我对父皇意味着什么,若我真的死了,他该多伤心啊。”
林西看他两眼含泪,难免有些触动,问:“我死了,就真的能回去吗?”
见林西松了口气,少年的眼睛亮了亮,忙不迭地点头,道:“能,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代我在父皇面前尽孝。他离世后,你可以随时离开。”
林西纠结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少年扬起笑脸,道:“时间不短了,你必须回去了,保重。”
林西来不及跟他道别,突然感觉一阵吸力传来,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一阵眩晕后,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守在床边的汪桥见状欣喜若狂,大声喊道:“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春喜连忙上前,跪在床边,哭着说道:“主子,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才了!”
第28章
“我……”
林西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声音嘶哑,说不出的难受。
汪桥连忙说道:“殿下,您已昏睡七日,您的喉咙一时无法适应,待喝点水,缓一缓,就会好了。”
昏睡了七日?他不过是和林西聊了会儿天,怎么会这么久?
脚步声响起,林扈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春喜连忙让开床前的位置,和汪桥一起行礼。
林扈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坐到床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林西。
“父皇……”林西见他红了眼眶,握住他的手,道:“父皇,儿臣让您担忧了。”
林扈紧紧抓住林西的手,哽咽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说了,好好歇着,等你好了,想说什么,父皇都听着。”
“父皇,儿臣饿了,想吃清汤面。”
林扈擦擦眼角,道:“西儿已七日不曾好好吃饭,还不能吃面食,待西儿病好了,你想吃什么,父皇就让他们做什么。”
“父皇一言九鼎,可不能耍赖。”
听着林西嘶哑的声音,林扈心疼地点点头,道:“父皇何时骗过西儿?”
“谢谢父皇。”林西笑弯了眼角。
林扈转身看向余庆,道:“去给太子端碗粥来。”
余庆连忙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
汪桥端了杯水过来,道:“皇上,微臣给殿下喂点水喝。”
林扈伸手接了过来,道:“朕来吧。”
春喜见状连忙上前,把林西扶了起来,靠坐在床上。
林扈拿着小勺,一勺一勺地给林西喂水,直到他将杯子里的水喝光。
温水滋润了喉咙,林西感觉舒服了许多,道:“谢谢父皇。”
“西儿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何事,定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那些狗奴才若是不听话,西儿直接让人抓起来,交给父皇便可。”
林西点点头,道:“儿臣记下了,保证下不为例!”
“答应父皇的,西儿也要做到。”
“嗯,儿臣保证!”
林扈又亲手喂了林西一碗粥,扶着他重新躺好,守在他身边,直到他沉沉睡去。
林西在床上躺了三天,总算恢复了些许,这才乘坐御辇,返回东宫春和殿。
林西昏睡了多久,江淮便在死牢里呆了多久,包括他的一家老小。
江淮是贫民出身,靠着科举走入官场,因他才华出众,被孙章看中,举荐给林扈,经过一段时间考察,林扈认可了他的工作能力,便将他调入刑部,这些年他干得不错,从员外郎做成了侍郎,深受林扈重用,成了京城的新贵。
江淮也因此被权欲迷了眼,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轻视被林扈疼在心尖尖上的林西,简直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不仅自己被罢了官,还连累家人被抓进死牢,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他们,突然变成阶下囚,短短几日的功夫,便犹如老去了十年。
平日里与他交好,奉承.恭维他的朋友,全部消失不见,没有一个肯替他求情,唯恐引火烧身,这就是官场的人情冷暖。
虽然林西度过了危险期,但林扈余怒未消,依旧没有把他们放出来的打算,他要杀鸡儆猴,让那些不老实的都看着,林西是他钦定的太子人选,无论他身体如何,才华如何,都不是他们能置喙的,否则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16/175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