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路儿是公主和皇子,就算我出了事,皇上也会看在亲亲之情的份上,对你们网开一面,你们不必担忧。”
“母妃,明明可以轻易解决的事,为何您如此固执?”
见吴淑珍脸上出现犹疑之色,林清再接再厉道:“母妃,若您当真做了这些事,咱们也就认了,可您是被冤枉的,您这般逞强,是想看着他们阴谋得逞不成?”
林清转头看向林路,道:“现下母妃有难,你是帮,还是不帮?”
林路抬头看向吴淑珍,道:“若母妃当真没了办法,那儿臣便去求皇兄,路儿不会眼看着母妃被人冤枉。”
吴淑珍伸手摸了摸林路的发顶,欣慰道:“难为路儿了。”
“母妃护着路儿,路儿也要护着母妃。”
吴淑珍欣慰地笑着,道:“好孩子。”
林清见状满意地笑了,催促道:“趁现在还早,你赶紧去东宫。”
林路看向吴淑珍,询问她现在去是否合适。
吴淑珍犹豫了一瞬,叹了口气道:“既然已经决定,那便尽快去吧。”
林清拉着林路就往外走,道:“母妃放心,我陪路儿一起去。”
春和殿内,林西正躺在床上看书,殿外突然传来通报声,“主子,七殿下求见。”
林西微微一怔,自然明白林路此来所为何事,只是此时他若见了林路,定会落下话柄,被人质疑公正性,那他便不好再插手此事。
“今日晚了,就说我已经歇下,不便见客。”
“是,主子。”
春喜把话传给春寿,春寿点点头,提着灯笼去传话。
“七殿下,三公主,主子今日受了伤,早早便歇了,两位请回吧。”
“太子不见我们?”
“皇兄受了伤?”
林路和林清异口同声,说出的话却完全不同。
“你可说了是七殿下求见太子?”林清的眉头皱了起来。
“三公主,奴才已经说明,殿下已经歇息了,不便见客,请回吧。”
“所以你并未回报太子。”林清恼怒地看着春寿,道:“你个狗奴才,并未回报太子,便说太子不见我们,实在可恶!”
“三公主,这里是东宫,不是信安宫,不是您想进便能进的。”
“狗奴才,敢如此与本公主说话,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见林清想要动手,林路连忙拉住她,道:“皇姐,皇兄已然歇下,我们不便打扰,还是回去吧。”
林清一听,顿时恼怒地看向他,道:“林路,若是你不想来,为何当着母妃的面不说?”
“皇姐误会了,路儿不是那个意思,是皇兄受了伤,已然歇下,我们不便去打扰。”
“刚刚你没听到吗?是他们根本没通报太子,敷衍我们了事。”
见林清不依不饶,春寿心中顿生不满,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快速关上宫门,根本不给林清再撒泼的机会。
林清一怔,随即上前拍门,大声喊道:“你们这些狗奴才……”
林路再次上前拉住林清,道:“皇姐,我们是来求皇兄的,你这般做只能适得其反。”
林清甩来林路的拉扯,心知是自己犯了蠢,却不肯承认,道:“我们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又怎能求他帮忙?这些狗奴才定是被德妃收买,连太子都被蒙在鼓里。”
“皇姐,皇兄身子向来不好,现今又受了伤,定是十分虚弱,我们这么晚过来,皇兄歇下也属正常……”
“皇兄,皇兄,一口一个皇兄,你的心里只有太子,哪有我和母妃。林路,你表面乖巧懂事,其实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林清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顾林路的感受。
林路看着她的背影,大眼睛续满泪水,心中委屈万分。
吉祥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主子别难过,三公主只是太过担忧娘娘,才会口不择言,其实公主心里并非这般想。”
林路擦了擦眼角,抬头看向吉祥,道:“皇姐派人监视我,那个人可是你?”
吉祥被问得一怔,连忙说道:“主子明鉴,奴才对您忠心耿耿,从未做过这种背主的事。”
“那依你之见,会是谁在监视我?”林路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吉祥。
吉祥认真地想了想,道:“奴才以为如意的可能大些,那些日子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问奴才,主子在做什么。”
“如意……”林路移开了目光,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主子,这只是奴才的猜测,您可别当真。”
林路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可知皇兄伤在何处,怎么受的伤?”
“主子恕罪,奴才不知。”
林路看向东宫大门,沉默良久方才转身离开。
寝殿内,春喜走了进来,林西看了过去,道:“路儿可是走了?”
“回主子,来的并非只有七殿下,还有三公主,春寿去回话,被三公主好生一顿骂,不止如此,她还对七殿下疾言厉色,就如……”
说到这儿,春喜适时地住了口,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林西听得眉头直皱,道:“这个三皇妹还真是不招人待见,也不知路儿是否误会与我。”
第71章
林路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却偏偏生长在皇室,这个权利旋涡的中心。林西原本想守护他,希望他能永远天真地活下去,只可惜他身边的人明显不这么想,非要拉他进这泥潭之中,染上权欲的污垢。
“唉!”林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但愿路儿没有误会。”
春喜连忙劝慰道:“主子放心,七殿下对您一如既往,方才春寿说您受了伤,故而早早歇下,七殿下即刻便问起您的伤势,足见您在七殿下心中的分量。”
林西欣慰地笑了笑,道:“路儿果真没让我失望。”
“主子慧眼独具,您看重的人自然错不了。”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道:“我发现最近你其他没什么长进,拍马匹的功夫可见涨。”
春喜一本正经地说道:“主子,奴才这可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奉承的意思,您可不能冤枉奴才。”
这彩虹屁拍的林西甚是舒坦,将手里的书递给他,道:“行了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睡了,退下吧。”
“是,主子。”
春喜小心地侍候林西躺下,这才转身退出了寝殿。
林西闭着眼睛想心事,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窗口处映出一个黑影,随即传来轻微的声音,紧接着窗子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跳了进来,紧接着悄无声息地来到床前。焦战看着林西绑着夹板的脚,眉头皱了起来,他轻轻坐到床尾,想要查看林西的伤势。
林西无意识地翻身,抬起了那只受伤的脚,一阵剧痛传来,不禁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只是他面朝里,给了焦战躲起来的机会。
“还真疼!”林西抬起脚,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声嘟囔道:“这可怎么睡……”
虽然他睡觉不会有太大动作,但翻个身啥的总会有,这要一翻身就疼醒,那还怎么睡。
听到床上没了动静,屏风后面的焦战悄悄探出了头,只见林西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他无奈地笑了笑,方才还说怎么睡,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焦战来到床前,看着他受伤的脚,眼底满是心疼,他悄悄躺上床,试探地将他搂进怀里,这样他一动,自己就会醒,可以阻止他翻身伤到自己。
临近天亮时,焦战醒了过来,在林西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春和殿。
焦战并未像往常一样,即刻赶回国公府,而是在一处宫殿前顿住了脚步。他来到一间卧房前,在窗上敲了三下,随后离开宫殿,来到了距离宫殿不远的冷宫中。
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道人影从墙外翻了进来。他来到焦战身前,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主子。”
“今日太子是如何受的伤?”
“回主子,太子殿下下台阶时不慎扭伤了脚。”
“是他自己不小心,不是旁人所为?”
“是意外,不是蓄意伤害。”
“近几日,宫中可有发生何事?”
“德妃小产,说是淑妃指使,原本皇上要发落淑妃,可得知太子受伤后,便急匆匆去了东宫,之后便没了下文,奴才觉得应是太子与皇上说了什么,才让皇上改了主意。”
“依你看,德妃小产一事,是何人所为?”
“奴才以为此事与淑妃无关。”
“哦,说来听听。”
人影靠近焦战,低声在他耳边说着,随后便又恭敬地退到一边。
“原来如此。看来太子已看透此间事,所以皇上才没了下文。”
“太子聪慧,旁人不能及。”
焦战点点头,眼底浮现温柔的笑意,道:“你回吧,若太子有事,及时禀告。”
“是,主子。”那人没有逗留,转身离开。
焦战走进冷宫的一处偏殿中,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左右看了看,来到桌前,按动按钮,随即机关开启,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他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抬脚走了下去。
清早,林西从睡梦中醒来,回想刚刚做的梦,那条大蛇再次入梦,和往常一样紧紧缠着他,不过这次它只是缠住了他的腰,并没有缠住他的腿,就好似知道他的腿伤了一般。
他再次摸了大蛇的皮肤,确实是温的,而且还是干爽的,手感很不错,完全没有蛇该有的那种滑腻腻的感觉。
“温的,干燥的,这还是蛇吗?”林西坐起身,自嘲地笑着。
“主子可醒了?”殿外传来春喜的声音。
“何事?”
春喜闻声走了进来,道:“主子,七殿下求见。”
“这么早?”林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他自己来的?”
春喜点点头,道:“七殿下自己来的,连个侍从都没带。”
林西想了想,道:“你去告诉他,父皇英明,定会查明真相,让他不要担心。”
春喜不解地问道:“主子为何不见七殿下?”
林西解释道:“一边是德妃,一边是淑妃,一边是二皇兄,一边是路儿,我若插手,又该如何自处?索性该做的,我都做了,父皇自有明断。”
“是,奴才明白了。”
春喜转身离开了前殿,叮嘱殿外的春财和春禄侍候林西洗漱,自己则脚步匆匆地来到宫门口。
林路等在门外,怀里抱着小狸,见宫门打开,春喜走了出来,连忙上前,道:“春喜公公,皇兄可起了?”
“主子让我给七殿下带句话。”春喜顿了顿,接着说道:“皇上英明,定会查明真相,七殿下无需担心。”
林路怔了怔,随即问道:“皇兄不想见路儿?”
“七殿下不要多心,主子昨日受了伤,需卧床静养,实在不便见客。”
林路急忙问道:“皇兄伤到哪儿了?”
“主子伤到了脚,太医叮嘱要卧床休息。”
“这般严重?”林路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道:“那路儿便不打扰皇兄了,春喜公公能否把小狸抱给皇兄,这几日路儿没时间照看,劳烦皇兄帮路儿照看几日。”
春喜看看林路怀里的小狸,伸手接了过来,道:“也好,最近主子不能下床,有小狸在,也能打发打发时间,多谢七殿下。”
林路见状笑弯了眉眼,道:“待过几日路儿再来看皇兄。”
“七殿下慢走。”
目送林路离开,春喜这才抱着小狸回了春和殿。
看着春喜怀里的小狸,林西奇怪地问道:“小狸怎么在你这儿?”
“七殿下说这几日不能照看小狸,想劳烦主子照看几日,奴才心想主子最近也不能下床,便代主子应了下来,若是无聊时,主子也能逗逗它。”
听春喜说完,林西会心地笑了笑,道:“他是得知我要卧床养病,怕我无聊,才将小狸送来,还是路儿贴心啊。”
“原来如此。”春喜恍然大悟,道:“奴才还嘀咕来着,就算七殿下没时间照看,但昭和宫不是还有那么多奴才嘛,还能照看不了一只猫儿,原来七殿下是专门来送小狸的,七殿下真是有心了。”
林西伸手将小狸抱了过来,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
小狸似是还记得他,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林西突然发现小狸戴着的项圈上,绑着个什么东西,便伸手摸了摸,是一张纸条。他微微一怔,将纸条解了下来,打开一看,是林路的笔迹。
“皇兄,路儿没用,没能保住我们的秘密,希望还能补救。”
林西看完将纸条递给春喜,道:“处理掉。”
春喜点点头,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纸条,纸条很快化为灰烬。
“今日杨指挥使可来了?”
春喜答道:“回主子,杨指挥使已有两日未进宫。”
林西想了想,吩咐道:“你去找一下庆公公,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殿下。”
看着春喜离开前殿,林西皱紧眉头,他和林路之间的秘密,就是玻璃的制作方法,林路说得不清不楚,他也不清楚到底泄露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并非林路主动外泄,应该是他试做时被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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