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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青(古代架空)——花卷

时间:2023-11-02 12:44:36  作者:花卷
  就是黑了些,面黄肌瘦的,让人一眼看过去先看着的是他的瘦小,黧黑,很不打眼。
  江于青兴许是写着难写的字,眉心微微皱起,抿紧嘴唇,仿佛在思索如何下笔。他现在会写的字不多,都是依葫芦画瓢,如稚童一般,字写得大,又没有半点章法,实在丑得很。
  陆云停猛的发觉他竟盯着江于青看了许久,登时有点儿不自在,觉得眼睛都脏了,他转开头看着窗外,如画的景致蒙了一层绰绰的灯影,别有一番意境。
  过了一会儿,陆云停生硬地开口:“江于青,我渴了。”
  江于青应了声,搁下笔,给陆云停倒了杯水。
  陆云停还没喝,拿手一碰就不肯喝了,道:“凉了。”
  江于青眨了眨眼睛,二话不说就拿起茶壶去给陆云停兑了一壶温水,陆云停这才勉强喝了两口。他喝水时,江于青在一旁看了陆云停桌上摊开的账本,问道:“少爷,这是什么?”
  陆云停道:“账簿。”
  江于青恍然,说:“少爷,您真厉害,竟然都能看得懂账簿了!”
  陆云停瞥了他一眼,说:“我五岁就会算账了。”
  江于青赞叹地望着陆云停,“您可真聪明,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陆云停心里受用,口中刚想说他才见过几个人,就见江于青又跑自己桌前,将院规捧了过来,指着一个字问陆云停:“少爷,这个字念什么?”
  陆云停:“……尊,尊师重道。”
  江于青跟着念了两遍,苦恼道:“它太难写了,我怎么写都写不对,”说完,抬起眼望着陆云停,那眼神,明晃晃的都是求陆云停教他怎么写。
  “怎么如此蠢笨,”说是这么说,陆云停却鬼使神差地挽起衣袖,执笔在一旁干净的宣纸上写了一遍,江于青睁大了眼睛,说:“少爷,您写得真好看,和院规上一模一样。”
  他赞美得无比诚恳,陆云停轻哼了一声,道:”看清楚了吗?”
  江于青忙不迭点点头,伸手就拿陆云停握在手中的笔,二人指尖相碰,一触即逝,陆云停手指温凉,江于青却热乎得很。
  江于青当即就面对着陆云停,在他的字旁模仿着写了一遍——写倒是写对了,只在陆云停已小有风骨的字旁显得越发稚拙。
  江于青问陆云停,说:“少爷,我写得对不对?”
  陆云停毫不客气道:“丑。”
  江于青也不恼,认真道:“是丑,还是少爷写得好看。”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陆云停不知如何说,他的目光落在江于青手上,眉毛一拧,道:”江于青,谁让你碰我的笔!”
  江于青一慌,“嗷”了嗓子,手一松,笔落在宣纸上,几滴墨飞溅而出,落在陆云停白皙的手背和袖口。
  陆云停:“……”
  江于青:“……”
  17
  江于青给陆云停搓了半宿的衣服,墨迹沾上衣服,遇水化开成了一摊墨,陆云停又爱穿素衣,那身衣裳就是白的,料子极好,触手柔软如云,又经了绣娘的巧手缝制而成,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正是如此,反而越是难洗。
  陆云停不在意一身衣裳,可江于青自己说要给他洗,他对自己盯着江于青看了许久还有点儿恼怒,江于青想洗,索性就将外袍丢给了他。
  然后就变成了二人一人一盆水,一个在屋子外坐小木扎上吭哧吭哧搓衣服,一个在里头搓手。
  陆云停手背上的墨迹不过片刻就洗干净了,他擦着手,透过窗,看着江于青瘦小的身影,江于青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目光,搓得更用力了,瓮声瓮气道:“少爷,我一定会把衣服洗干净的!”
  这衣服就算是江于青洗干净了,陆云停也是不会再穿的,更不要说这料子沾了墨迹,根本洗不干净。
  他怎么会觉得江于青生得清秀乖巧?分明就是一脸蠢相,陆云停匪夷所思,心想他一定是漂亮的人见得少了,面上却依旧冷着一张脸,抱着手臂瞧江于青,说:“洗干净点儿。”
  江于青:“哎!”
  当天晚上,只那件衣袍,江于青就搓了半宿。
  他苦着脸发现,即便自己用了大半块皂角,依旧没有办法洗干净,还是院子里伺候的嬷嬷见他一直闷头洗衣服才发觉,不由得哭笑不得,压低声音和他说,“江少爷,您别洗了,这墨洗不干净的,就是洗干净了,少爷也不会再穿的。”
  江于青愣了愣,问道:“为什么?”这衣服好好的,这就不穿,也太浪费了。
  嬷嬷理所当然道:“一来这墨您再怎么洗,还是会留印子,少爷不会再穿,二来……”她笑了,看着江于青,伸手展开洇了墨的那块衣袖,说,“这身衣服的料子可禁不住您这么搓,您瞧,丝都揉散了。”
  江于青猛的反应过来,揪了揪自己泡得发白的手,无措道:“……那可怎么办,少爷让我一定要洗干净的。”
  嬷嬷道:“少爷逗您的,这衣服就别洗了,您啊,先去歇着吧,明儿还得去书院呢。”
  江于青抿抿嘴唇,小声地说:“这衣服……”
  “不过是一件衣裳,不要紧,”嬷嬷宽他的心,“改明儿让绣娘再给少爷做一身就是了,您去歇息,这儿交给我。”
  江于青只得作罢,乖乖像嬷嬷道了谢,临走前又问嬷嬷,“少爷这身衣服要花多少钱?”
  嬷嬷心思玲珑,哪儿能不明白江于青的意思,顿时就笑了起来,开口说:“这料子是苏杭一带送过来的,光料子,一匹就得八十两,再加上咱们府上的绣娘都是江洲城里最好的绣娘——这样一身衣裳,想买,至少要百两。”
  江于青:“……”
  他垂着头,怏怏地走了。
  屋子里,陆云停闭着眼睛,已经躺在床上,约摸是睡着了。陆云停常年喝药,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
  江于青本想寻陆云停道歉,说他洗不干净那衣裳了,他以后会努力赔他的,可见陆云停已经睡下了,干巴巴地杵了一会儿,就蜷上了自己的小榻。
  江于青没看见,他一上榻,陆云停就睁开了眼睛。留了两盏灯,他没睁眼,都能察觉江于青纠结为难的眼神,心想,他原想瞧瞧这蠢蛋能折腾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他还真是老老实实和那身衣服对上了——真是太笨了。
  陆云停看着江于青的身影,他身量小,隐约能看见瘦弱的一团,蜷着手脚睡在小榻上,看着实在有些可怜。
  陆云停罕见地生出一点犹豫,江于青如此蠢笨,他何必折腾他,念头转瞬即逝,陆云停就有点不高兴,江于青是他爹娘强塞给他的,他欺负他怎么了?
  再说,是江于青先笨手笨脚将墨溅他身上——大不了明天让小六替他抄院规。
  陆云停身边的小六擅仿人字体。
  江于青熬了半宿,又做了半宿的噩梦,晨起的时间一到,他还是睁开了眼睛,只是脑子还晕乎乎的,先去叫陆云停起床时,险些一头栽他床上。
  江于青半闭着眼睛,又记着陆云停不喜欢他碰他的床,只站在脚踏边叫他,自然也没发现陆云停已经抱着被子坐起了身。
  陆云停看着满脸困倦,眼睛都睁不开的江于青,他头发睡乱了,翘起了几根,看着呆得很,顿时就起了坏心思,“江于青。”
  江于青下意识地应了。
  陆云停阴测测地说:“我衣裳呢?”
  江于青一个激灵顿时就醒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说:“少爷对不起,衣服坏了,我会赔给您的!”
  于青18
  陆云停一整天心情都极好,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赵子逸都察觉了,凑过去问他:“云停,乐什么呢?”
  陆云停抬手拿书卷挡住他的脸,说:“谁乐了?”
  赵子逸啧了声,靠着他的书案,道:“我可看见了,平日里臭着一张脸,活像我们欠你一千两,今儿可不一样——”
  陆云停懒得理会他,道:“昨日夫子让写的策论写了?”
  赵子逸脸色登时一变,苦着脸说:“可别说了,我昨天写了,我哥恰好在家,拿去一看说我写的是什么东西,直接给团成团丢了。”
  赵子逸的兄长长他三岁,和惫懒贪玩的赵子逸不一样,他年少成名,才名满江洲,十六就中了举,年后就去京都参加春闱。
  夫子曾说,如无意外,赵子逸的兄长必定榜上有名。
  赵子逸这人性子跳脱,爱玩儿,也没什么读书天赋,能考上秀才都是被他兄长盯着学了半年,才勉强考上的,名次吊在后头。
  赵子逸叹了口气,转头就想将问的给忘了,一个劲儿地和陆云停说起他哥有多不近人情,陆云停随意听了几句,不期然地又想起江于青。江于青在他床前喊的那一嗓子生生将他逗笑了,陆云停没见过这样蠢笨憨傻的人,偏偏江于青神情不似作伪,竟当真像是要赔他那身衣裳。
  陆云停自然是由了他去,江于青一早上都是一脚深一脚浅,眼神发虚的模样,没想到到了书院门口,粗鲁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整个人又好像活了过来,斗志满满地进了书院。
  着实有点儿傻。
  因着江于青和周黎昇打了一架,赵子逸倒是当真高看了江于青一眼,他们这样的出身,瞧着脾气再好,那也是有些心高气傲的,等闲之辈入不得眼。
  入了他的眼,赵子逸散学时也寻过江于青两回,没想到江于青竟在抄院规,将赵小少爷惊得双眼大睁,还将这当做一件奇闻,对陆云停说:“云停云停,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陆云停说:“看到了什么?”
  “你那表弟,”赵子逸惊奇地说,“他竟然当真在抄院规!”
  陆云停瞥他一眼,“他被罚了,他不抄谁替他抄?”
  赵子逸说:“小六,元宝啊,哪儿用得着自己抄,”他说,“你是没见着,你那表弟写得一板一眼,都写了一沓了。”
  陆云停心想,谁没见着?江于青回了庄子里就是当着他的面抄的。他让小六抄了几份拿给江于青,江于青却一脸茫然,说:“少爷……这是什么?”
  陆云停道:“你抄了几日的东西,不认识?”
  “认识,但是您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陆云停:“……”
  他面无表情地说:“小六心善,怕你将手抄坏了,特意帮你抄的。”
  江于青望向陆云停身后的小六,小六眨了眨眼睛,讪笑一声,转开了脸。
  江于青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可这是院监罚我抄的,怎么能让别人代笔?”
  陆云停眉毛都皱了起来,说:“抄了那么多,还没抄够?”
  江于青腼腆地笑了笑,说:“院监罚我抄十遍,我已抄了四遍了,就当练练字,很快就能抄完了,”他对小六说,“小六哥,真是多谢你。”
  陆云停:“……”
  于青19
  自江于青和周黎昇打过一回,蒙童班的孩子都没敢再招惹江于青,他们原本或多或少都觉得他这个年纪了,还在蒙童班,更是大字不识,加之先生偏爱,心里有些瞧不上他。
  可江于青那一架打得凶,将周黎昇那么大一个块头都摁在地上揍,反倒让蒙童班的孩子对江于青客气起来。慢慢的,他们便发觉江于青这人挺有意思的,很老实,客气,甚至还会谦虚地向他们请教,登时让这些蒙童腰都挺直了。
  张先生突然发觉蒙童甲班里出现一个怪相,便是休息时,那些蒙童都不出去玩了,围在江于青身边。他们有的个子小,江于青反而成了个子高的那个,神情却很乖,像面对着夫子似的,由那些蒙童教他读书。
  可这些蒙童有的是半吊子,自个儿识字识一半,犹犹豫豫地出了口,就被旁人嘲笑了,还被推搡开,说他连字也不识得,还想着教别人呢,再回去学学吧。
  说这话的孩子扬起了下巴,对江于青说,听我的,别看他,他就是个笨蛋。
  被骂了笨蛋的那个孩子不过七八岁,眼见那么一双双眼睛看过来,登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于青:“……”
  江于青好脾气地哄他,说:“别哭别哭,你不是笨蛋,你昨儿还教了我写字呢。”
  那孩子泪汪汪的,“真的?”
  一个孩子嘲笑道:“字写得没有半点风骨,也不怕教坏了江于青。”
  那孩子嘴一撇,又要哭,却听江于青说了一句“楚言的字比我的字好看多了”,他抿抿嘴巴,对江于青道:“你等着,我一定将字练好再教你。”
  江于青:“嗯嗯,我等你。”
  那孩子更是斗志昂扬,其他人却不满了,说:“你等他干什么,练字要好久才能练好呢,还不如跟我学!”
  “跟你学,你昨儿才被先生罚写了大字!”有人揭短,“江于青你听我的,我可是师从葛长仙葛老先生。”
  江于青不认识葛长仙葛老先生是谁,只是觉得这些小同窗还挺可爱的,比家中只会哭闹要吃,要不来就踢他的小弟好多了,就是太热情,吵得他晕乎乎的。
  可即便如此,江于青依旧很喜欢书院,甚至更喜欢了。
  平岚书院一旬休假两日,转眼就到了休假那日,江于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管家陆忠已经来接他们了。
  陆云停习以为常地上了马车,江于青犹豫了一下,抱着他的书袋也一并跟了上去。
  这些日子,因着赵子逸,江于青有时会被拉着一块儿用午膳。陆云停挑剔,从来不在书院吃饭,都是小六自庄园里送来的。到了午时,两家的下人就将给主子备好的餐食拿出来,曲水亭里有一张石桌,满满当当能堆上一桌。赵子逸头一回见识到江于青的饭量时,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和陆云停都已经吃完了,江于青却依旧慢慢地吃着桌上剩余的饭菜。
  席间江于青变着花样儿的给陆云停添菜夹肉,等陆云停反应过来时,又多吃了半碗。
  赵子逸还没见过这场面,赵家给主子布菜的都是下人,偶尔他娘会给他夹上一筷子,至于家中的那些什么表弟,无不是对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压根儿不敢给他添菜。赵子逸看得新鲜,一琢磨,还觉得挺有意思,对江于青说:“于青,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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