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身躲到墙角根,和第一次飞檐走壁的光景是如此的相似,纪南岑轻而易举的爬到了二楼卧室的露台。
她坐在雕花栏杆上歇气,想起为了保护苏屿汐,鼻子被撞骨折的画面,充实的回忆勾勒出的笑容是情不自禁的回味神往。
扫去片刻的轻松,纪南岑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像是犯了刻进骨脊的毒瘾,不作停歇的反复深呼吸,空气里弥散着独属于苏屿汐的味道,每一口呼吸都变得痴醉。
拿起梳妆台上的口红,纪南岑调皮的在镜子角落画了一个小爱心,留下了‘n 55!w !’的暗号,寻思着弄坏了她心爱的口红,那就让牵绊更深一些吧。
环顾屋子里的陈设,如同她的心一样,是如此的乱糟糟。
习惯性的替苏屿汐收拾了一番,方才轻轻推开门,每一步都是极为的小心。
穿过走廊,下到楼梯的转角处,这里能完全挡住身影,又能恰到好处的探听对话。
纪南岑坐在台阶上,脑袋挨着墙面,苏屿汐的声音能轻易抚平她的想念。
“屿汐,不吃点么?”
哼,叫的这么亲热,你谁啊你?
纪南岑听到林洛的声音,恶心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特殊时期突然出现会打乱计划,她恨不得冲下去,揪着那心思诡谲的女人狠狠打一顿,摁在地上往死里摩擦的那种。
“你觉得我会有胃口吃饭么?”
“可总还是要吃点,身体是本钱,失了什么都不能失了健康,不然只会得不偿失。”林洛的劝说饱含深意,表面的关心之下满是调侃苏屿汐的失去,更是在嘲笑这段拿不上台面的婚姻。
苏屿汐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她嗤笑着睥睨茶几上摆放有序的菜式,反问道:“你不觉得趁虚而入是很拙劣的手段么?”
“我只是想对你好,尽管我不想拿自己跟纪南岑作比较,但有时候我也会有不甘,我也想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她,当然我没资格这样问,毕竟在一开始,是我先伤害的你。”
林洛双手交握,她想保持自己的体面,但又在极力的挽回已经失去的关系。
纪南岑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情绪的爆发,这女人只言片语的拉踩足以让她暴跳如雷,好在理智时刻提醒着她,绝对不能冒然行事。
“不要妄想也不要侥幸,我这辈子只认南岑这一个爱人,除了丧妻守寡一说,不会再有第二个可能。”
苏屿汐决然的态度在林洛的意料之中,也让她感到了棘手。
林洛的语调终于有了起伏的色彩,她的嫉妒在一刻爆发,“你和她相识相知不到半年,为什么就非得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有时候,时间并不能衡量一段爱情的好坏,就好比我和你,这个比喻很贴切吧?
我们从小认识,在一起的年月可以换多少个半年,可是结果呢?
一句就这样吧,一句我不会再回来了,你就寥寥草草的跟我撇清了关系。
别做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抛弃的一方有什么资格装作无辜?
你怎么能和她比,拿什么比?引以为傲的家世?还是先来后到的秩序?
在我的人生里,拢共就经历了三段感情,感谢你们的出现,让我深刻的认识到,纪南岑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她的优秀建立在物质之外,她的善良是你和季颜永远都学不会的东西。
这样的人,才值得我牺牲所有去把握机会。”
苏屿汐对纪南岑的执念,在这一刻被注入了灵魂,言语里的坚定不容悔改。
纪南岑捂住唇,她终于明白乔波尔的那一段让人深省的问话,她了解自己的妻子吗,也许她从未了解过,甚至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
直到此刻,她躲在看不到苏屿汐神色的角落里,只靠聆听,便能从不容质疑的语气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被保护。
这种无须理由的偏袒,刻入骨血的执着与认可,让一直以来都在充当保护者的人,尝受到了被保护的滋味。
纪南岑松懈的塌下了肩头,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是如此的特别。
怪不得自己总是贪恋苏屿汐的拥抱,原来那单薄的身体也能迸发出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够了!”林洛终于忍无可忍,她压着嗓子低吼一声,似不肯面对的打断了苏屿汐的发言,“你可以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但你不可以覆灭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事实,更不能否认我们在一起时,是快乐的!”
“那又能代表什么呢?你所谓的快乐,对我而言是一段并不美好的过去,一厢情愿的可笑,倒是你,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这么简单,怎么就不懂呢,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苏屿汐字句皆是剜心的锋刃,她犯不着给林洛台阶下。
在这无趣的纠缠中,她早就嗅到了林洛的诡计多端,不给机会的撕破脸皮,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即便她以为的纪南岑不知情。
纪南岑隐去唇角的笑,被苏屿汐炽烈的爱拥抱的同时,也在担心林洛会不会受到刺激,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客厅里的沉寂让人窒息,悬心的紧张像蛆虫爬满了神经,叫人抓心挠肺的不安。
伴随着沉闷的吐息,皮质沙发随着躯体挪移的摩擦,发出吱呀的惨叫。
林洛探着身子想要靠近,那虚伪的微笑面具,终于在此刻分崩离析,她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样子,爱而不得的嫉妒衍生出愤怒的狰狞。
“我推翻自己曾经幼稚可笑的骄傲,像乞丐一样求着你的垂怜,只为了能好好在一起重修旧情,而不是为了让你一度的用言语伤害我,苏屿汐,你不能这样对我!”
“林洛你疯了!别碰我...滚开...混蛋...”苏屿汐的挣扎与谩骂,在四肢推搡间显得苍白无力,她的反抗只会让对方加剧占有的念头。
彻底失去理智的林洛,如纠缠不清的恶鬼,她扑身钳制着苏屿汐的手腕,甚至想要霸王硬上弓,这不计后果的冲动很快便让她吃到了苦头。
对于纪南岑而言,无法保护爱人是件多么可耻的事,她破灭了计划,终是按捺不住的站起了身。
有时候,愤怒不是裂变的爆发,而是悄无声息的报复。
在火烧眉毛的关头,那抹矫健的身影撑着扶梯栏杆飞出,带着从天而降的威慑。
缠在手上的皮带更像是索命的鞭子,挥舞出带风的咻声,精准的抽在了林洛的后颈。
在深寒的冬季,不受衣物保护的部位只有这里,纪南岑的判断只在一瞬,那皙白嫩滑的肌肤即刻浮起皮带抽打的深深印痕。
炸裂的抽痛让林洛一时半会失去了行动能力,她抱住脖子想要回头看清是谁时,纪南岑早已经单膝跪在沙发边,双手攥紧皮带牢实的缠住了她的脖颈。
“唔...你...”林洛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她双手抓挠着皮带,却也无济于事,脸颊因为缺氧涨成了猪肝色的暗红。
将身体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到林洛的身上,这样能很好降住她的挣扎。
“别动...放轻松...不然你的死相会很难堪....”
纪南岑憋着的那一口恶气,化成了双手拉扯的用力,皮革发出紧实的微响,她的语气是鲜明的轻松,轻松之中旋生出苏屿汐未曾见过的邪恶面。
“你什么货色,敢动我的女人?大概是活腻了吧...”
杀戮沸腾着血液,席卷了全身,嘴角勾勒的笑容随着林洛生命的流逝,越发的诡异。
一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在邪念之间,便成了能轻易杀人的机器。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覆在了她的脸上,轻易的唤回了理智,“南岑,别这样...好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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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放过
苏屿汐也不知道纪南岑是怎么冒出来的, 惊恐之中伴着意外的惊喜,纵然百般憎恶林洛,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除了阻止她也没法做出更多的选择。
纪南岑很听话,松开手中的皮带, 一把将林洛的脑袋摁在沙发里, 嗤笑着要挟:“我给你一个选择, 离开渲城, 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你跟季颜那点恶心的交易,我早就知道了,收拾你本就是早晚的事, 你今天主动找上门, 也别怪我不客气。”
林洛涨红的面颊在恐吓之中渐渐变成了煞白, 她疯狂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那是贪生怕死的神色看起来极为可笑, 挨不住呼吸的紊乱,狼狈的窘迫让她失了先前的嚣张。
“咳咳...咳咳咳...你就不怕...”一阵炸肺的咳嗽后,她终于有了些说话的空隙, 只是情绪的发作丢了底气, 威胁的言语被轻易打断。
纪南岑不留余地的嘲讽着:“怕什么?怕你们那拙劣龌龊的手段么?倒是怕你们脏了我和屿汐。”
说着,将林洛的双手反扣在腰背上, 这样能更好的牵制住她的行动。
只是这女人并不肯轻易就范, 依旧倔强的挣扎着,在拉扯与胡乱蹬腿的刹那, 衣摆被蹭起, 一抹熟悉的图腾轻易乱了纪南岑的心神。
与苏屿汐遥相呼应的纹身, 曝露在眼底,太过惹人注目,不得不细细打量一番。
于是,气氛里充斥着莫大的暗讽。
原来黑脸蛋小绵羊的另一半,是一只样式大同小异的小山羊。
不难猜,这是情侣款。
林洛找到了挑拨离间的好时机,即便毫无反抗之力,但她对自己的语言艺术、还有那傲慢的智慧极为的自信,抖着肩头的嘲笑一阵高过一阵,“难道屿汐没有告诉你么,她腰上的小羊可不孤单呢~”
“林洛!”苏屿汐破防的一声呵斥并不能阻止什么,但语调的焦虑是显而易见的,她不想让纪南岑质疑自己的忠诚。
纪南岑并不在意林洛和苏屿汐的过去,毕竟没有自己参与的时光里,苏屿汐的种种经历,都是伴随她成长的合理存在,没有必要为此小心眼,大度的面对是成年人应有的态度。
只是她在懊恼对爱人的不了解,有时候也会成为中伤自己的利刃。
好在理智战胜了一切,这本就是睿智的表现。
“你在得意什么呢?前女友。”纪南岑一笑了之,可以将‘前女友’三个字咬重,她大方的调侃之后又补上一句:“大不了我也去纹,纹一只比你可爱的大灰狼,而你...”
言语虽然幼稚了些,但纪南岑很合时宜的慰藉了苏屿汐的不安,明里暗里都在告诉她,没关系的,我不会为此生气。
从后腰抽出自己心爱又趁手的匕首,就着刀背抵在林洛的腰间。
纪南岑褪去自在的笑容,戾气裹挟着她的情绪,“没必要再留着这玩意儿了...”
林洛感受到腰上冰凉的触感,她惶然的回头看去,那明晃晃的匕首让她意识到,身后的人并没有闹着玩,“你...你...别乱来!”
“乱来的是我,还是你呢?”
“屿汐...我是为你了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屿汐...帮帮我...”林洛终是卸下了所有的傲慢,将目标放在苏屿汐身上,讨巧的抓住了纪南岑的软肋。
只是那贪生怕死的嘴脸,是如此的丑陋,如此的狼狈不堪。
苏屿汐抿嘴不语,陷进两难的地步,倒不是在担忧林洛的安危,只是不想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更不想因为自己,让心爱的人染上不必要的污名。
纪南岑旋转着刀尖,硬生生的抵进了那细嫩的皮肉里,血珠顺着伤口潺潺流出,浸染了林洛的裤腰,“你刚刚想要对屿汐做什么,心里应该很清楚,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林洛忍痛闷哼,可随着腰上逐渐增力的捅次,她苦恼的拧着五官,拼命的甩着脑袋。
“南岑,住手!”苏屿汐终究还是开口制止了这样的举动,若是换做以前,她会冷漠的坐视不管,但纪南岑教会了她温柔,也一并的教会了她心软。
纪南岑爽快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收回匕首后,一把揪住林洛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举起双手示意不再武力相向,同时直面着林洛坐到了茶几上。
林洛吃痛的扶着手上的后腰,她半瘫在沙发里,不敢轻举妄动,对纪南岑的背调资料里写的很清楚,她的履历里几乎全是大大小小的暗杀任务,今天算是涨了见识,原来这类人都是隐形的疯子,招惹不得。
林洛示弱,软着脾气盯向一脸平静的纪南岑,“你还想怎样?”
纪南岑没有立马回答对方的问话,而是转头看向苏屿汐,“能给我们单独谈话的空间吗?”
这样的要Hela求让苏屿汐很是意外,只是纪南岑严肃又认真的态度实在是少见,她万般不情愿,也还是迟疑的点了头,“好。”语毕,便径直朝楼上走去。
只是害怕爱人消失,她又不舍的回头多看了两眼,欲言又止的磨磨蹭蹭。
纪南岑知道大小姐担心的是什么,便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上去吧,我不会马上离开的。”
吃下这颗定心丸,苏屿汐简单的叮嘱着:“不可以胡来,有什么话尽量好好说。”
“放心,快上去吧。”
待到苏屿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纪南岑方才转头重新看向林洛,她沉默的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创口贴,扔在对方的怀里。
林洛垂头盯着创口贴,很是诧异,这样的举动实在有悖于情敌凶残的本性,“想当坏人,结果坏得不彻底,又想着当好人,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只是不想你的血弄脏了家里的沙发,跟好坏无关。”纪南岑轻易怼了回去,翘起二郎腿,故作轻松的上下打量林洛皱巴巴的衣服,“你要是想安然无恙的从这屋子离开,只有一次机会,多的我不给,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拒绝呢,你还想故伎重演么?你再有能耐也弄不死我的,不然你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到时候牵扯的人可不只是你,还有屿汐,甚至整个苏家。”
林洛的底气又回来了,她不怕纪南岑,自然是还有王牌在手上,只是言语少了先前的放肆,收敛了些许。
“既然你都能想到留一手,为什么就想不到我也会为自己寻好出路呢?更何况,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以为自己家世优越我就不敢动你?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纪南岑在说这段话的同时,从后腰掏出来的不再是先前的匕首,而是一把手/枪,她爱惜的抚摸着枪口,伴着一声咔哒,子弹上膛的动静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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