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对方最后一条消息,冷着脸眯着眼睛开始打字。
“其实说实话,我不是给别人介绍。是我自己给自己介绍的。”
“今晚我闲来无事亲自确认了一下,他没有对象。”
“让你拍个照把人都拍丑了,下一次的Funnel会议你得自己想办法。”
他想了一会,继续打字不耻下问。
“人到中年没对象,所以才睡的这么早吧?”
熬了几个大通宵的梁晓在睡觉前发下誓言要狠睡他八个小时不舍昼夜,他甚至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要知道他作为世界上最负责任的医护人员,做出这种事要做下多大的决心,为此他还疯狂的辱骂自己的良心,惭愧入睡。
凌晨三点。
距离他看完美女直播睡觉仅仅只有一个小时。
手机催命般得震动起来,此时的梁晓想睡觉想到骂街,想睡觉到直后悔为什么自己脑子犯抽没有关机。
天大的事能比得上他睡觉吗?就连人民的公仆也要睡觉吧,哪个好人凌晨三点还要工作。
他双眼盛满了怒火,望着熟悉的小白猫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凌晨三点好?”梁晓咬着牙重复道。
“凌晨三点问我睡了没。”梁晓坐起身对着空气痴傻的笑着。
“单身,这么大岁数……”梁晓呆呆的看着屏幕,内心只剩一片荒凉。
这就是他掏心掏肺的好朋友。
识人不清,是他活该。
梁晓闭了闭眼睛,他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看完就和陈于同绝交。
然后他看到了接下来的文字,梁晓立马正襟危坐,他睁大了双眼,喃喃开口。
“腾不出手?”凭什么他陈于同腾不出手?!
梁晓震惊的按着手机屏幕。
“你小子在干嘛?”
对方的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别给我发消息了,好不容易哄睡着。”
冰冷的文字,冰冷的口吻,冰冷的心。
梁晓震惊的气红了眼。
等等,不是,陈于同这么快就搞定了?
那他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算怎么回事?这么简单?
“陈于同,这么多年,我今天真的彻底看透你了。”
梁晓颤抖着手将肺腑之言发了过去,他气红了眼,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好人吗?梁晓绝望的摇了摇他的小脑袋。
突然他目光微闪,拿起手机立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面人电话接的乱七八糟。
先是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鼾声,紧接着是一通摸索声。
隔了好久,电话那头的人看了一眼时间迷茫的开口问道。
“梁医生……”对面似乎看看了手表,“凌晨三点半,您有何指教?”
“贺经理,你喜欢的那个大长腿姐姐你追上了吗?”梁晓小声问道。
“还没有啊,她说公司不让搞办公室恋情,婉拒了我。”刚睡醒的人有问必答,说完之后贺诀才反应过来,他开口就骂。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凌晨三点半打过来问我这个?”
“是的,听你这么说我能安心睡了,兄弟,谢谢你,晚安”被骂的梁晓不痛不痒,诚恳的说完挂了电话。
贺诀茫然的望着被挂断的手机,他恼羞成怒的将该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杀千刀的,合着这是专门打电话来嘲讽他来了,这比被黄毅阴阳怪气嘲讽他一个下午还痛苦。
被气醒的贺诀点进了微信,他有些迷茫的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好友的深夜来信,然后目瞪口呆的扔掉了手机。
他望着眼前漆黑的一片,嘴唇气的张张合合。
过了良久,凌晨不知道几点,来来回回读了许多遍,但一点都想不明白的贺诀打通了刚刚拉入黑名单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刻,望着天花板的陈于同似乎听见了楼下两只狗的对骂声。
夜更深了,黄润雨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头疼疼醒,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昏暗的场景。
过了良久,他有些难耐的叹了声气,放在他腰间的手像得到命令一般的往背上游走着,轻轻拍了拍黄润雨的背,哄小孩似的
黄润雨心中猛然一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某人的怀里,他艰难的抬起了头,在一片月色中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过长的眼睫,高挺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和那颗标志性的小痣。
黄润雨见状呼吸粗重,他的身体立马热了起来。
一阵酥麻让他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他颤抖着摸上了陈于同浓密的眉毛,划过他长长的睫毛,自上而下停在了的嘴唇上。
黄润雨眨了眨眼,他轻轻支起身子,看了陈于同许久许久。
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酒后突然清明的夜晚,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黄润雨屏着呼吸慢慢低下头,虔诚的亲上了陈于同的唇。
相触的感觉让黄润雨忍不住的颤抖,他努力屏着呼吸,自上而下的轻轻的贴上他的嘴唇,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的唇被吻湿,黄润雨才罢休。
他的全身被一股热流包裹着,他此刻完全没了理智,他轻轻扯开陈于同衬衫的下摆,控制不住的伸出手贴在他的腰侧,感受着他的体温。
黄润雨清醒的不得了,也疯的非常彻底。
他上身紧靠着沙发,腾出一只手解开了裤子纽扣,他睁着眼睛看着早就觊觎已久的小痣,在无数次的描绘和叹息中,为他打上了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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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逃避
窗外熟悉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从楼下传来,窗台上伸出的枝芽发出微弱的清新气息。
黄润雨迷茫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皎白的天花板。他有些迷茫的捂住剧烈疼痛的脑袋,控制不住难受的轻哼出声。
黄润雨缓慢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放在一旁,双眼无神的望向角落里装的整整齐齐的啤酒箱子。
黄润雨疑惑的皱了皱眉,接着他下意识的望向身前的茶几,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确定自己还有半瓶没喝完。
可此时的茶几干净的反光,平时零七八碎零食被放在收纳框里,井然有序的。
望着这一幕,黄润雨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他似乎做了一个挺长的梦,梦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一时欣喜如狂,一时又难以应付。
突然一股陌生的味道突然传来。
黄润雨一愣,他将手放在自己眼前,掌心上面还残留着淡黄色药膏的痕迹。
黄润雨睁大了双眼,一颗心沉到了海底。
昨晚他真的涂药膏了,真的,涂药膏了。
得到这个认知黄润雨有些接受不了的捂住了头,如果不是他记忆错乱,或者喝酒喝疯了。
昨晚在梦里给他擦药的人是.......陈于同?
此时他的大脑也十分应景的开始工作运转了起来,陈于同好像半蹲在自己身前轻轻给他涂药,他还趁机抱了上去,好像还哭了,非要睡人身上,好像还……
熟悉的场景突然浮现再自己眼前,黄润雨猛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也许是脑子被刺激的真的不太好使了。他竟然双膝跪地,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往下沙发底下看去。
沙发底很低,压根藏不了人。
见此黄润雨放松了一口气,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
说不定是梦中梦呢,这几天脑子里想的全是陈于同,做梦梦到也很正常的。
直到一颗木珠划过衣领磕在了地板上,黄润雨目光一怔,全身乏力坐在了地上。过了许久,他才坐直了身,举起了挂在胸前的木珠。
淡黄色木珠浑身光滑不见一丝凸起。圆润的珠体上刻着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牛奶瓶。
小小的玻璃瓶里还刻了一个哭鼻子的小狐狸脸,一双丹凤眼委屈的下垂着,它伸出了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脸颊上红红的小痣。
该不会是被亲红的吧?
黄润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瞬间只剩一阵轰鸣。他颤抖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全身无力的他只好扶着墙走进卧室。
卧室里的窗帘没拉上,阳光柔软的洒在了他的身上,黄润雨站在床头柜前微微弯身将最底下的收纳盒抽了出来,随即轻轻打开,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木珠。
在阳光的照耀下颜色复杂,形态各异。
黄润雨沉默着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珠子,他有些无措的倒在了床上。
没来得及让黄润雨多想些什么,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被子今天叠的非常整齐,就连卧室地板都干净的反光。
黄润雨猛的坐了起来,他的双眼不知为何径直的投向了衣柜,随即迟疑的伸手拉开了衣柜门。
他望着这个本该属于他的衣柜,震惊的重新坐回了床上。
深色的衣服,浅色的衣服分的很仔细,整齐的挂在一端,而他的裤子被挂在另一端。袜子也被人细心的卷起放在干净的盒子里。
就连内裤都被收拾的好好的,还贴心的分了颜色。白色内裤,黑色内裤,还有一条超人内裤都放的整整齐齐。
黄润雨攥紧了被子,一时间大脑崩溃作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门被人轻轻敲响。
黄润雨本就疯狂的心随着敲门声彻底撂挑子不干了,他彻底失去任何表情,僵硬往门口走一鼓作气打开了门。
门口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装裤,帅得有点过分亮眼的陈于同正有些惊讶的看向他,黄润雨注意到这位田螺先生手里端着一碗粥。
“起来了?头还疼吗?”
站在门外的陈于同抿着嘴笑了笑,他轻轻举起了手中的早餐。
“南瓜小米粥,甜的。”
黄润雨看着陈于同的酒窝心跳如雷,他慌乱的垂下眸望向他手里沉甸甸的粥。
南瓜小米粥......
淡黄色木珠,脸被亲红的小狐狸。
好甜的田螺先生......
振作啊……黄润雨……
陈于同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黄润雨沉默了一会,他面色无异的伸出手接了过来,平静的开口问道。
“你来这出差?来得好早。”
都是成年人了,有一些情面是要给的。
黄润雨对陈于同的情商丝毫不怀疑,他甚至有些期待的看向陈于同。
眼前的陈于同闻言偏过头望向黄润雨,一双眼眸立即暗了下来。
过了许久,意识到眼前的人没开玩笑,陈于同死死盯着黄润雨的眼睛,轻轻笑了一声。
“是的,我起来的很早,去买南瓜的时候天没亮,菜市场门没开。我开车一路到城郊在老乡家里借了南瓜和小米熬了半个小时之后开车回来,没关系,只要你吃的舒心,我都愿意做。”
“......我没问你这个。”黄润雨埋着头扣了扣手中的碗。
“没关系,酒瓶是我整理的,地是我拖了才出去的。内裤......”
“停,别说了。”
幸好他昨天还残留一点良知进了厕所,不然他现在就可以死在陈于同眼前了。
黄润雨的声音有些沙哑,充盈着宿醉后的疲惫,他提起声音打断了陈于同的发言。
“润雨,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陈于同笑着问,黄润雨看着他的嘴唇心头一颤,想到自己做的亏心事,他连忙偏了偏身。
陈于同道了声谢随即走进了房门,他接过黄润雨手中的粥放到了茶几上,然后进厨房洗了一个干净勺子放在了粥里。
黄润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拿起勺子舀了一碗粥放进了嘴里。
粥还是温热的。
黄润雨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埋着头的抱着一大碗粥,一口不剩喝完了。
坐在一旁的陈于同见此立即站起身,他非常自然的将碗和勺子端着走进厨房,不一会厨房里传来水声。
水声停了。
黄润雨看着陈于同用纸巾擦着手向他走来。窗外的阳光恰好照在他的身上,陈于同的身材修长而匀称,阳光透过布料映出他强劲的肌肉。
此时他正抬眸看向黄润雨,和那个镜头里的陈于同不一样。
陈于同已然褪去了稚气,强硬的气场又带着莫名的温柔,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诡异的过于和谐。
黄润雨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刚刚回来的时候房东跟我说他联系不上你,他说过几天让我们参加庙会。”
陈于同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他坐在沙发上离黄润雨不近不远的。
“庙会?什么庙会?”
黄润雨移开了身子,他有些疑惑的问道,随即又停顿了一下,望着陈于同不确定的说。
“让我们?你......为什么也能去?”
陈于同闻言望向黄润雨,他放低了声音。
“我住你对面,202。昨天搬过来的。”
黄润雨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站起身打开了门。
对面门口果然堆了一些东西。
“为什么搬过来了?你不上班了?”
黄润雨压低了声音“这里离总部开车要三个小时吧?”
陈于同点了点头,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眼里带着笑意。
“你连这个都知道。”
不给黄润雨机会回答,陈于同连忙接上。
“还上班的,不用三个小时。”
听闻黄润雨神色微变,混乱了一早上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
“你不应该搬过来的。”
黄润雨抬头认真的看向陈于同。
搬过来的理由两人心照不宣,黄润雨斟酌了许久。
“你没必要把时间花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陈于同闻言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他抬起了双眼。
“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的一句话。”
闻言黄润雨抬眸望向他,两人在半空中对视着。
陈于同移开了视线平静的继续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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