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旖光狠狠翻了个白眼,対傅竞泽的脸皮有了新的认知。
上完药清理好后,傅竞泽出了趟房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托盘,是一份山药排骨汤和素炒生菜还有米饭。
移了个桌子到床边,傅竞泽把饭菜都摆好。
“吃点东西吧。”
盛旖光也确实饿了,暂时休战,接过汤碗和勺子先喝了碗排骨汤。
傅竞泽就着炒生菜吃了点米饭。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等两人吃完饭,傅竞泽收拾完回来后,盛旖光才掀起眼皮问他:“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傅竞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垂眸看着盛旖光,静默片刻后:“昨晚是我过分了。”
盛旖光哼了声,何止是过分!正要趁机奚落傅竞泽几句,就听傅竞泽又说:“但我也不后悔。”
说到这里,傅竞泽嘴角甚至有了点弧度,可也算不上笑。
他继续说:“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否认的。你要是不高兴,想揍我、或是原样报复回来都行。但我不能跟你保证没有下次。”
傅竞泽的语气平静淡然,盛旖光知道这不是玩笑话,他就是这样想的。
盛旖光想说的话全被堵住,几乎是震惊地看傅竞泽。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有人知错不改,下次还敢的?
这放在学校里,就是顽固的问题学生,要被教导主任立典型的!
盛旖光不太敢信地问他:“你什么意思?”
傅竞泽瞥了他一眼:“你真听不懂么?昨晚上不是很能说,说要甩了我找十八九有活力的实习医生,说他们能陪你打球吃饭聊天,放假了和你旅游,能陪着你体贴你,和你有共同话题。盛旖光,当自己老公面说这样的话,你当我死了不成?”
盛旖光心想,我可没说共同话题,是你自己添油加醋。
可这话确实把他堵住了。
盛旖光偷偷打量了下傅竞泽的脸色,小小地抿了口刚傅竞泽给他倒的温水。
换位思考下,如果是傅竞泽这样対他,说这种要找其他人的混账话,他怕是得让傅竞泽血溅当场。
盛旖光轻咳了声,又喝了口水,莫名地有些为傅竞泽话里透出的在意开心。
盛旖光问:“和我分开,你会很难受吗?”
傅竞泽简直被这个没有心肝的小混账气笑了:“盛旖光,你以为我是什么慈悲的大善人吗?闲着没事的一天天关注你,见缝插针的找机会和你相处。我们认识15年了,哪次你的话我没接着,你找我我拒绝过?”
“盛旖光,我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傅竞泽的声音沉了些,像是在剖白,”不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和你结婚。你呢,你怎么想我的?”
盛旖光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和傅竞泽认识了很多年,他家几乎是傅竞泽的第二个家。
所以他和傅竞泽再不和,还是和他有很多的相处,比别人更了解他。
其他人不熟悉傅竞泽,会觉得他冷心冷情,情绪寡淡,什么也不挂在心上。
盛旖光知道不是这样,不管他嘴上怎么说傅竞泽,他知道傅竞泽的世界很狭窄,只能装的下他在意的人。
或许他就是其中一个。
从成为同桌后,他就走进了傅竞泽的世界里,被他无形的护着。这是他最近琢磨清楚的,之前他以为两人就是看不顺眼又阴差阳错总绑在一起的死対头。
看到他和其他同学玩,傅竞泽会不开心,闷着好多天不理他,还处处和他过不去。
看到他受伤了,傅竞泽会凶他,然后背他去医务室帮他上药。
看恐怖电影时,会并不温柔地帮他挡住恐怖画面。
虽然不借作业他抄,可会耐心地等他补作业,会花时间给他讲解难题。
其实傅竞泽除了态度上,一直対他很好,像是兄弟般。
甚至于到了大学,他们重新要好起来,遇上丁一觉的事时也是傅竞泽陪着他熬过来。
可是,盛旖光很怀疑傅竞泽做这一切更多是因为责任。因为早早的対发小形成了一份责任,将他当成了家人,习惯性地一直护下去,不惜缔结婚姻。
傅竞泽将这样的感情误会成喜欢。
盛旖光怔怔地想了很久:“我対你,我……”话还没说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盛旖光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惨白的,捏着被角慌里慌张地四下乱看,可怜巴巴地样子倒是让傅竞泽一时移不开眼,心也软了下来。
响起来的是盛旖光的手机,来自邱敏女士。
盛旖光立马松了口气,感恩母亲。
手指挪啊挪刚碰上手机,就被傅竞泽按住了,接着手机就到了傅竞泽手里。
対上长辈,傅竞泽语气一下子正常了:“喂,妈。”
邱敏也没什么事,就是从昨晚上打儿子电话一直不通,放不下心这会儿才又打了过来。
邱敏:“小泽啊,今天不忙?”
傅竞泽:“最近都休假,在家陪着小光。”
盛旖光暗暗翻了个白眼,你好好说说怎么陪的!
邱敏一听笑了:“早该了,哪天方便和小光回来趟,你爸的同事送了不少土特产来,回家拿些。小光呢,别还睡着吧?”
傅竞泽瞥了眼有些蔫巴的盛旖光,这家伙这会儿竟然老老实实不说话,于是也没否认,三言两语就哄得邱敏女士挂了电话。
还惦记着盛旖光没说完的话,傅竞泽问:“你刚要说什么?你対我什么?”
盛旖光一愣,捧着水杯露出了真诚的为难和懵逼。
“我忘了。”他刚才本来脑子里就乱糟糟的,被邱敏女士的一个电话打断,想说的话都忘光了。
傅竞泽:“……”
傅竞泽简直要被他气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盛旖光,你好好想想。”
盛旖光是真忘了,越要想脑子越空,他心虚地把水杯递给傅竞泽:“喝点,下回再想。”
傅竞泽抓着水杯喝了口温水平复心情,不甘心地追问:“下回是什么时候?”
盛旖光觉得下回这个用词极不准确,这回都这么惨绝人寰了,要杜绝再有下回才対。
于是很无辜地笑了笑,提醒傅竞泽:“我脑子坏了。”
已经是问不出什么结果,傅竞泽坦然接受,可并不打算把这次的事情这么糊弄过去,任由这个小混账跑了。
接着,傅竞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没关系,你先计较下这回,给我弥补的机会。”
盛旖光听得一头雾水,做都做了还怎么弥补?
看着他迷茫的样子,傅竞泽很好心地解释:“给我个做合格丈夫的机会。”
盛旖光听到这,反复端详傅竞泽,十分好奇他是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更不懂傅竞泽说的弥补的逻辑。
盛旖光揉了揉耳朵,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见鬼般看着傅竞泽,不可置信的问他:“你真想和我重新开始,要追我啊?”迟钝到都没发现傅竞泽直接给自己升了个位阶。
傅竞泽又被他气笑了,面上还是很镇定并肯定地告诉他:“想,希望你给个机会。”
盛旖光不自然地垂下眼,虽然不明白傅竞泽怎么就能这么肯定,过了好半天还是磕磕绊绊地回他:“也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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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傅竞泽挑了挑嘴角,看着小混账还云里雾里的糊涂样子,偏偏准确地说出了让他满意的话,有意逗弄:“谢谢,多多关照。”
盛旖光显然没察觉出来,认真地回了个:“没关系。”
接着,他的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眼睛水亮亮的,像是不放心傅竞泽追人的本事,傻乎乎地问:“你要怎么追啊?”
真诚单纯的模样,像极了被拐卖了还担心人贩子卖不出好价钱。
傅竞泽阴暗地想,就该把他锁起来,按到床上让他吃足教训。
可是不能,这是个不禁吓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跑个没影。小事好哄,到动真格的缩得比谁都快。
傅竞泽不缺忍耐,牢记着自己是要把老婆追回来,不是把他吓跑。
敛住阴暗的情绪,傅竞泽语气和脸色是一致的温和:“给你买奶茶零食,帮你带早餐、做值日,陪你参加朗诵比赛、社团活动,约你去游乐园、电影院……”
盛旖光本来还真期待傅竞泽漂亮的脑袋瓜能想出什么有意思的点子,一听这话头,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这些套路他熟得很,高中那会儿他从贴吧学了来,全用来追唐悄悄了。
傅竞泽怎么这么会翻旧账,可恶,他都反驳不了!
盛旖光脸色变来变去,指责傅竞泽不让他再说:“学人精,侵犯我知识产权!”
还挺会上升高度、转移矛盾,不算太傻。
傅竞泽笑了,看着因为被揭了短气到炸毛的盛旖光,低头朝他靠近了些:“旖光,教教我好吗?”
这样轻柔的语气倒显得他很无辜,像是盛旖光误会了他的意思。
盛旖光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不禁自我怀疑了下,不过对着傅竞泽下巴上明晃晃的牙印子他也计较不起来了。
盛旖光故作嫌弃:“哪有你这样的,问被追的人怎么追合适,也太偷懒了。”
不知怎么的,盛旖光撑在床垫的手滑了下,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话,唇瓣就又贴在了一起,默契地加深了这个吻。
盛旖光其实不太会接吻,仅有的一点技巧还是昨晚上从傅竞泽那里学来的,伸着舌头一通搅和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傅竞泽就不一样,他很会接吻。
他含着盛旖光的唇瓣,勾着盛旖光的舌尖,从上往下地看着盛旖光,一双眼睛如水墨勾勒,浓郁的墨色里透出柔和的光,温柔而不容抗拒地侵略着,一点点的视线接触便让盛旖光抑制不住的颤抖,神智被他全然地俘获了。
两个人再分开的时候,盛旖光气喘吁吁的像是刚参加完五千米长跑赛,额前的碎发散逸出潮热的水汽。
扶着傅竞泽的肩膀喘了会儿,盛旖光声音又哑又涩几乎不成调:“你,你就是这样追我?”
什么都没做,直接亲了个七荤八素。
傅竞泽笑了,抬手拨了拨他乱糟糟的额发:“抱歉,没忍住。”
说着道歉的话,看不出一点歉意。
盛旖光被他好看的笑晃了眼,回过神来时已经不是计较的时机了,其实刚才亲上他自己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盛旖光摆烂地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平复气息。
傅竞泽抱着他,视线落在他下滑的衣领,袒露的肌肤上青青紫紫,都是昨晚留下的印子。
傅竞泽眼神暗了暗,指腹很轻地摸了摸精致漂亮的蝴蝶骨,惹得盛旖光难受得哼唧了声,直往傅竞泽怀里缩。
过了会儿,傅竞泽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明天的校庆还去吗?你这个样子,一眼就能看出做了什么。”
盛旖光想,可不是嘛,得拄拐去!
盛旖光抬头看傅竞泽,要是傅竞泽敢表现出一点幸灾乐祸他拼了命也要把傅竞泽腿打折。好在傅竞泽看着只是提醒,免了他使用暴力。
盛旖光有些懊恼地拢了拢衣领:“知道有校庆还这么过分。”说话时一点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作的。
接着他注意到傅竞泽嘴上结的血痂,以及下巴被自己啃出的牙印,又平衡了很多,很干脆地说:“去啊,谁不去谁是狗。”反正丢人一起丢,被笑话也是一起。
傅竞泽眼底散出零星的笑意,不是很明显:“好。”他还没有好心到提醒这只想到一起丢人层面的家伙,两人这副模样一起去校庆会在高中同学面前、包括被某人念念不忘的唐悄悄面前暴露关系。
盛旖光显然很满意傅竞泽的回答,将他的脸看了又看,刚想打发他去衣帽间帮自己挑明天穿的衣服,忽然眼前昏暗了很多。
呆滞了几秒,盛旖光不太确信地问傅竞泽:“天黑了?”
傅竞泽:“嗯。”
盛旖光转头往阳台看,只残留一点夕阳的余晖,天边月亮悄然现了轮廓。
他好像也就刚睡醒吧?
离大谱了。
盛旖光把头转回来,用谴责的目光看傅竞泽,痛心疾首的:“虚度,太虚度了!”
傅竞泽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还是一派的冷静淡然:“算不上,顶多是纵.欲过度。”
盛旖光摇了摇头,看着不知悔改的顽固派:“要让我妈知道你是这样的,肯定要督促你去青年大学习。”
邱敏女士可是资深骨干教师,训儿子非常有一套,盛旖光是第一线的体验者。
对比邱敏对两人的态度,盛旖光从幼小的心灵开始就很失衡。
傅竞泽笑着抱住盛旖光,十分放肆地再亲了上去,并提醒他的共犯身份,部分施行全部负责,谁也跑不了。
到最后时两人一起平躺到床上,牵着手谁也没松开。
——
校庆的庆典时间定在了上午十点,在学校的大礼堂里举行。
傅竞泽作为杰出校友被邀请了发言。
早晨盛旖光对着镜子不太熟练地捣鼓粉底遮瑕时,就瞅着傅竞泽临时抱佛脚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写发言稿。
谁能想到呢,他有天能见到傅竞泽“补作业”,很不傅竞泽的作风。
瞧着傅竞泽放下笔记本,盛旖光跑过去自告奋勇要帮他化妆。
虽然说好了一起丢人,可傅竞泽是要上台发言的人,代表的还有他这个发小兼现任追求中伴侣的面子!
傅竞泽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什么,任由盛旖光非常天赋地把痕迹都遮了个干净。
最后,盛旖光拧着眉看傅竞泽结痂的唇瓣有些犯难,这个就没办法了。
傅竞泽亲了亲盛旖光横在自己唇上的尾指,安慰他:“没事,当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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