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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近代现代)——星币汣

时间:2023-11-05 15:28:46  作者:星币汣
  在这里,他不被允许用剪刀,也不被允许触碰玻璃瓶,好在活动范围扩大后,帮佣们对他没有以前那么防备了,他才得以向其中一位借了个塑料量杯,权当花瓶使用。
  因为没有剪刀,新鲜的硬挺花刺需要一根根徒手剥离。
  有时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干这个,直到指尖渗血,也不觉得难受。
  眼下,疼痛之于虚无反而是难得的珍贵体验。
  宋知舟似乎很忙,但偶尔能在枕边闻见早已冰凉的柑橘香气,洗漱时也会意外发现破损的指尖被妥帖包上了防水绷带。
  每每此时,他也不过不咸不淡轻嗤一声,继续新一天的无限消磨。
  他无比安分地做着宋知舟口中“解闷的小东西”。
  起床——放风——发呆——睡觉。
  这天他醒来,照常往楼下走时,听见了几声不太寻常的响动。
  徇着声音走到外廊,就见廊檐上挂着个精巧实木鸟笼。
  那鸟笼硕大而精致,每一格分层栅栏都精雕了繁复缠枝。
  笼子最里侧,蜷缩着只不住咕咕鸣叫的红瞳白鸽。
  异邦的年轻帮佣比划着这鸽子的来历。
  袁冉看懂后有些讶异。
  本以为上次和那保镖隔着门的“聊天”不过是一场梦,没想到自己的“呓语”真的被听了去。
  白鸽受伤的地方已经痊愈,蜷在笼中不是吃就是睡,比初见整整胖了两圈。
  袁冉点起脚,拨开笼门插销。
  鸽子似有所感,歪着脑袋踱步到了笼子门口,不过片刻静止,便在帮佣的一声惊呼中展翅扑飞而去。
  “它出了这个笼子,兴许明天又会受伤,兴许哪天便会饿死。”
  帮佣本着他不太熟练的中文基础,艰难地理解袁冉这听起来几乎算是诅咒的话。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先生?”
  袁冉望着白鸽飞离的地方,闻言又回过头来,刚好与不知何时站在他俩身后的宋知舟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定定对视。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先生?”
  他望着宋知舟,漠然问道。
 
 
第59章 白鸽
  袁冉也是做过几年货真价实的少爷的。
  对于庄子里的帮佣和守卫,时间久了自然撬动回了从前当袁少爷和袁总时的驭下技巧。
  尤其是和那唯一一位被允许与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外籍小哥,两人甚至还能鸡同鸭讲说上不少话。
  处得好,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只要袁冉足够乖巧,那么当真正的主人不在家时,从帮佣到看守便会松懈不少,这是个放之天下皆准的打工人信条。
  应着这一信条,某次宋知舟前脚走,袁冉后脚就明目张胆从东边的园子跨入了西边的林子。
  保镖果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远远跟着,却未阻止。
  就这么一点点耕挖,时间久了,袁冉的活动范围变得愈发大起来——当然只限于宋知舟不在园子的时候。
  宋知舟过来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袁冉午夜惊醒,就见那人不知何时已和衣躺在身边熟睡。
  他会毫不留情把那人拍醒,让对方滚回褚昀禛那里。
  但宋知舟只是翻了个身,权当什么话都没听到,自顾自继续酣睡。
  觑见这毫无防备的背影,袁冉忍不住把手悬到对方脖颈上比划。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力,便被对方捉住,拖按至心口,不许他再做丝毫动弹。
  “乖一点,别做傻事。”
  纵是威胁,轻若梦呓。
  袁冉当然不会做傻事。
  他怔怔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后脑勺,圆睁的乌黑眸子在深夜里明亮又清醒。
  宋知舟不让做的,他一件都不会做。
  袁冉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被牢牢压制、层层监视的环境。
  从少年时起,他就养成了些不算体面的本领,伏低做小,佯装乖巧什么的,他早就习以为常。
  许久,就在袁冉以为宋知舟已经睡着时,对方却转了回来。
  两人各怀心事面对面躺着,却没对视。
  宋知舟依旧抓着袁冉的手,指尖若有似无从他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摩挲而过。
  “你戒指呢?”
  “你婚戒呢?”
  两人在同一时间问了几乎相同的话,问话背后的意思却是南辕北辙。
  “已经扔了。”
  “今天没戴。”
  沉默半晌,宋知舟放开袁冉,起身下了床。
  “下次再来看你。”
  宋知舟把这种有惊无喜的会面称为“来看你”,袁冉是打心底里觉得可笑的。
  但他既没嗤笑,也不反驳,反而在宋知舟跨出门时道了句,“好啊,我等你。”
  那背影陡而踉跄,落在袁冉半眯着的探究双眸里,显得分外滑稽可笑。
  关于宋知舟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玫瑰园,他有大把无所事事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这个问题。
  总得找点事情做,不然在日复一日的禁闭笼中过活的自己,恐怕下场也不会比许芝好多少。
  也许是那句“我等你”起了作用,宋知舟比以前来得勤快了许多。
  不知从哪天起,二人就像两位久别重逢但关系不太好的老同学,想装作相安无事又处处透着不协调,就这么得过且过地相处着。
  好在,袁冉倒也不觉得尴尬,甚至渐渐找回了和宋知舟结婚前挥霍无度的纨绔样貌。
  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
  他早就不相信宋知舟旧时营造的家道中落小白花人设,足不出户也能玩出令人咋舌的消费。
  没有手机,就指着杂志买买买,今天开出的单子,明天就要见到东西送进园里。
  宋知舟有一阵子没来,再来时,差点被地毯上散落一地的限量款礼盒绊倒。
  短暂的惊讶过后,竟是欣喜万分露出无比赞许的目光。
  靠近袁冉身后时,对方正在慢条斯理地试着条绛色领带。
  宋知舟环过袁冉腰侧,缓再缓伸到他胸前,替他打完最后的一圈结。
  袁冉瞥了眼镜子里那双修长白净的手,以及那依旧空荡的无名指,暗暗揣测宋知舟为什么总是不戴婚戒。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这人没有心,兴许对褚昀禛也一样无情。
  不然,哪有新婚伊始,天天往前夫这儿跑的。
  “听说你这几天总往别的楼跑。”宋知舟覆在袁冉耳边道。
  “不行?”袁冉挑眉,在镜中与对方直直对视。
  宋知舟微微颔首,似是在考虑,末了只是像哄小孩似的摸了摸头袁冉额发,“晚饭前一定要回主楼。”
  袁冉轻哼一声,算是答应。
  宋知舟又跟抱玩具似的裹着他,原地摇晃了一会儿。
  “热。”袁冉说着,伸手推人。
  “再抱会儿,待会儿我就出差了。”宋知舟把额头抵在袁冉后颈,“好几天才能回来。”
  “出差?”袁冉有些惊讶,“几天?”
  “三天。”
  “哦。”
  袁冉耸耸肩,挣脱宋知舟的怀抱,末了又像是不落忍,拍了拍对方肩头,挤出个勉强能看的笑容。
  “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嗯。”
  宋知舟应下,在他颊边亲了一口。
  又像意犹未尽,重复“嗯”了一声,继续在另一边脸颊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
  宋知舟这次确实赶时间,还没亲够,已经被一通电话喊下了楼。
  袁冉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宋知舟的座驾从打开的铁门间飞驰而去,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掌。
  双手因紧张而蜷了太久,掌心纹路早已被汗液浸透,在逆光下莹莹烁烁。
  他为了这一刻已经蛰伏了太久。
  装乖数月,所求不过让宋知舟放下堤防,主动报备下次过来的时间。
  这个时间还不能太短,至少要够他排布完整计划。
  宋知舟离开第一天,一切如常。
  他戴着墨镜,极尽慵懒地享受了整个下午的日光浴。
  异邦帮走近时,听见袁冉正低低哼唱。
  “先生,你开心?”
  袁冉摇摇头,又点点头头。
  “想到了些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具体是指一份图纸。
  具体来说是玫瑰园的图纸。
  要说这园子还是由自己买下来送给宋知舟的,从联系到勘查再到签约付款,俱是亲力亲为。
  而命运如此可笑,这么上心的结果,居然是给自己提前选了个牢房。
  不过,也得亏了自己的亲力亲为,才能亲眼看到玫瑰园的图纸。
  玫瑰园虽然养护得不错,但毕竟有些年头,当年代办房产的经理人,怯于袁冉的背景,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就着图纸把年久失修的地方给他仔细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几个月,袁冉一直在不动声色扩大着自己的活动范围。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当自己去往东北角一扇无人知晓的小门时,不引起那些保镖的警觉。
  眼下时间是有了,他还需要一部手机。
  为的是出逃的同时联系上姚安予,让他先出去躲一阵子。
  只有姚安予是安全的,他才敢放心大胆继续跑路。
  “阿桑。”袁冉摘下墨镜,朝异邦帮佣道,“你是和你姐姐一起来临城的吧?”
  阿桑点点头。
  “你上次说她腰不好。”
  阿桑继续点头,面露忧色。
  袁冉拍了拍他肩膀,重新戴上墨镜躺下,“明天你轮休,回家了好好和她聚聚。”
  次日中午,阿桑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
  这是袁冉当着几位保镖硬塞给他的,从吃的到喝的一应俱全,两只手塞得满满当当。
  他千恩万谢完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袁冉在后头叫了声。
  “诶,等等!”
  阿桑回头,正好看到袁冉一溜烟往楼上跑,过了会儿,又扛着个奇怪的东西下来了。
  “这个按摩仪你带回去给姐姐,对腰好。”
  阿桑手足无措,拎着大包小包的双手甩成了拨浪鼓。
  袁冉笑道:“客气什么,反正用的宋知舟的钱。”
  说罢推着阿桑转过身去,打开背包将按摩仪塞了进去。
  阿桑棕色的皮肤此刻已经变成了红棕色,他本来中文就不好,这会儿更是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僵硬地朝袁冉几番鞠躬完,才流着热汗同手同脚离开。
  目送阿桑走远,袁冉戴回墨镜,佯装伸着懒腰,余光在墨镜下偷偷打量。
  不出所料,保镖的看守早已不似初期那般严密,更遑论宋知舟今日不在家。
  虽说还是那么笔挺地站着,但从眼神上看,心思大多已飘散了三五分。
  好机会。
  他扛起一杆自制捕虫网,这是他最近大肆营造的新爱好。
  具体就是满园子扑飞虫,扑了放,放了扑,不玩到日薄西山绝不回房。
  保镖照例像看傻子似的跟了上来,却没有跟着袁冉进树林,只是靠在树林外的浮雕墙边,百无聊赖望着头顶云卷云舒。
  袁冉不动声色沿着惯常走的“捕虫路线”不断向林间深入。
  口袋里,刚刚放按摩仪时捞到的手机正静静躺在最贴身的内袋。
  这林子是玫瑰园最边缘的景致之一,鲜有人问津,经年累月积攒的枯枝败叶早已将原本的石板路盖在不知多深的地下。
  十米、七米、五米,只要再转一道弯,就是当年图纸上标注的破败小门。
  太过激动,紧绷了一路的身体此刻终于乱了分寸。
  他甩下捕虫网,扔掉墨镜,转角已近在咫尺,只要一步……
  “小冉,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
  因渴望而几乎向前够出的手来不及收回,冷汗已经顺着额角落下,没入衣领。
  喉结滚动,他不敢回头,却也只能回头,尽量挡在那个不算显眼的转角前,挤出虚浮笑容。
  “哈,你怎么回来了?”
  宋知舟趟过齐膝杂草,有些狐疑地四下逡巡,见没什么异象才开了口,“你不是让我早些回来么?”
  “啊…是么。”袁冉强撑着镇定,主动去拉宋知舟的手,“走吧,这儿虫子太多了。”
  宋知舟点点头,反手回握,携着他往外走。
  中午的本该是最暖的时候,但袁冉却觉得周身温度正在一点点降低,冻得他几乎要冷颤。
  但他不能露出破绽,只要宋知舟没发现,他就还有机会,只要,只要……
  “不过,小冉。”宋知舟轻轻捏了捏他手掌,“作为惩罚,短期内,你不允许出房间了。”
  袁冉脚下蓦地一顿,机械般转过身来。
  晌午阳光下,漂亮得像天使一般的男人,轻轻冷冷吐出来自地狱的话。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园子里怎会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呢?”
  他揽住袁冉,转向小门方向,“其实你住进来的前一天,那里就被砌成高墙了。”
  袁冉仿佛失了力气,有些呆滞地靠着宋知舟往主楼方向走,可临近了,又惊惶无措地恳求道:“求你,别关我!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要关我!”
  宋知舟目光里有赌气也有决绝,别过脸,任由袁冉被保镖们桎梏着往前押送。
  袁冉吃痛地哀叫一声,转过头来哀求,“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宋知舟……不要关我!”
  宋知舟面容冷肃,克制地望着袁冉被驾进大门,胸膛起伏不定。
  变故来得很突然。
  先是声几乎破了音的“放开我”。
  之后便是玻璃碎裂声,伴着两个保镖吓到变调的惊呼。
  而后是随着粉碎的玻璃渣一同坠落在宋知舟脚边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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