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珩有些不忍,但还是道:“娘,我与陛下早就互通心意,我们是认真的。”
他也不想现在就告诉景宁侯夫人这个消息,但他如果不说,景宁侯夫人是绝对不可能放他走的。
景宁侯夫人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说陛下也知道,你们二人还互通情意了?”
宁书珩点了点头。
景宁侯夫人顿时瘫倒在地,喃喃道:“难怪。”
难怪陛下待宁书珩如此宠爱,难怪上次在静安伯府陛下会突然出现,还让她不要给宁书珩相看亲事,原来是这样。
景宁侯夫人心里不禁怨怪起褚毓,在她眼里,她的儿子优秀又孝顺,本该顺顺利利的娶妻生子的,却被拖着卷进了这样的泥潭里。
“佑宁,你告诉娘,是不是陛下强迫你的?”景宁侯夫人心里还有着一丝期冀。
宁书珩却打破了她的希望,一字一句道:“娘,我是自愿的,陛下他没有强迫我。”
景宁侯夫人难过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他是皇帝啊佑宁,你们不会有未来的。”
先且不说两个男人相恋需要面对多少异样的眼光,褚毓身为皇帝,无论是祖宗礼法还是身为皇帝的责任都不会允许他娶一个男人的。若到时候褚毓顶不住压力,最后受苦的只会是宁书珩。
宁书珩定定的看着景宁侯夫人,轻声道:“娘,我知道。可是我相信陛下,我相信他不会负我。”
景宁侯夫人反问道:“可若是他到时候真的负了你你该怎么办?”
宁书珩笑了笑,眼中含泪道:“若他真的负了我,那就是我识人不清。我宁书珩拿得起放得下,我会远走他乡,这辈子我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他说得轻巧,景宁侯夫人却知道以宁书珩执拗的性子,若他跟褚毓之间的感情真的无疾而终,他怕是会难过一辈子。
“痴儿啊痴儿,你就这么喜欢他吗?”景宁侯夫人不理解道。
宁书珩肯定的回答道:“是的,我喜欢他。娘,您就让我争取一回吧。”
看着宁书珩坚定的眼神景宁侯夫人妥协了,道:“好,你去吧,娘不拦着你了。”
宁书珩上前抱住她道:“娘,谢谢你。”
景宁侯夫人拍着他的肩道:“傻孩子,谁让我是你娘呢?”
当娘的哪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景宁侯夫人道:“去吧孩子,既然这是你想要的,娘支持你。如果被欺负了,记得回家,我和你爹永远是你最坚固的后盾。”
宁书珩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宁侯夫人,随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景宁侯夫人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这次去北疆,宁书珩没有带上其他人,而是只带了影九一人。他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骑马。
他的骑术是褚毓亲自教的,在同龄人之中已算是出类拔萃。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影二便带着信来到了京城,但那时宁书珩已经离开,双方就这样错过了。
与此同时,端亲王府内。
得到消息的端亲王大喜过望,如今褚毓失踪,褚长风又重伤昏迷,按照辈分和血脉,他是最有可能继任新皇的人。
想到这里,端亲王立刻召集部下,开始商议夺位之事。
第142章 事变
褚毓失踪十天后,端亲王带着关系密切的皇室宗亲们召集了所有的大臣。
其他人不知道端亲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此议论纷纷,而政治嗅觉灵敏的江丞相、江夙舟等人已经隐隐猜到了端亲王等人的目的。看来是陛下失踪的时间太久,某些人按捺不住了。
果不其然,等到人到齐后,端亲王便开口说如今陛下失踪,生死不明。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鲜卑对他们大褚虎视眈眈,整个大褚人心惶惶,不如另立新君,稳定民心。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就炸开了锅。一些早就被端亲王收买的官员立刻就站出来对的话表示支持。
其中就有上次反对与鲜卑交战的礼部尚书,他大义凛然道:“端亲王此言有理,另立新君方能使我大褚军心稳定,也能给百姓一个交代。”
有人看不惯他这副虚伪模样,道:“陛下尚在,另立新君那便是大逆不道!”
说这话的人是兵部尚书,他是忠诚的保皇党,最是看不惯端亲王这趁火打劫的卑鄙手段。
端亲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道:“陛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掉落悬崖,如今已经失踪十日,生死不知。难道说陛下一天没找到,我们大褚就要永远过这种群龙无首的日子不成?”
兵部尚书道:“陛下虽然失踪,但并未传来不测。王爷提出另立新君,莫不是在诅咒陛下?”
这么大的帽子,端亲王可不敢戴,反驳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本王也是为了大褚着想,如今鲜卑虎视眈眈,无论是民间还是军中都已经乱作一团,另立新君也是为了百姓,为了大褚负责。”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先帝子嗣不丰,只有三位皇子。褚毓登基后,另外那两位就去了封地。如今还在京城里,且有资格登基为帝的就只有端亲王。
江夙舟直言不讳道:“陛下如今尚未找到,王爷你就想另立新帝,是否太过着急了?”
端亲王道:“这也是无奈之计,诸位都是大褚的肱骨之臣,难道忍心看着大褚就这般分崩离析吗?”
江丞相直奔主题道:“王爷既然提出另立新君,想来是心中已有了人选,不知是誉王还是平王?”
誉王跟平王就是除褚毓在先帝的另外两位皇子。
听他这么说,端亲王心中不悦,他筹谋了这么久,自然是想要自己坐这个位置,哪有为他人做嫁衣的道理?
端亲王那一派的官员见状道:“誉王和平王远在封地,如何能及时回京。更何况论辈分,论能力首屈一指的当然应该是端亲王。”
端亲王闻言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他虽然有这个心思,但也不能站出来说他要坐这个位置。
江丞相道:“陛下无嗣,按照规矩,就算是要另立新君,也应当是从陛下的其他兄弟之中挑选,若是端亲王继位于礼不合。”
江夙舟也道:“不错,陛下尚且还有亲兄弟在世,这怎么说也轮不到端亲王做这个位置吧?”
端亲王见状沉下脸,道:“你们是觉得本王不配坐这个皇位?”
江夙舟道:“不敢,王爷你自然也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可按照规矩,王爷你确实不是最适合的人选。更何况就算是要在陛下的几位皇叔中选择一位,臣以为靖王殿下怕是比王爷你更合适吧?”
江夙舟对端亲王这又当又立的做派嗤之以鼻。先帝的诸位兄弟中,要说最没有能力坐这个皇位的人就是端亲王了。若不是端亲王足够没脑子,先帝和陛下也不会容忍他留在京城。
端亲王闻言勃然大怒,道:“靖王如今昏迷不醒,如何做得了这个皇帝?你们分明是跟本王作对!”
江丞相道:“王爷何必动怒,如今陛下生死未卜,王爷却想要自己坐这个皇位,未免有些趁人之危。”
端亲王闻言眼中凶光毕露,眼见算的不行,他索性就不装了,道:“趁人之危又如何?这天下是褚家的,这个皇位褚毓坐得,本王为何坐不得?本王是有惜才之心,这才与你们商讨,你们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他一声令下道:“来人!”
随后便有大批的御林军涌入殿内,将所有出言反对的官员制住。
兵部尚书见状破口大骂道:“顾晟!你身为御林军统领,居然敢背叛陛下!你这个无耻小人!”
顾晟淡淡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陛下失踪,我自然是要另择明主。”
兵部尚书用要杀人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被士兵押着,他怕是立刻就要冲上去跟顾晟同归于尽了。
端亲王哈哈大笑道:“顾统领说得不错,良禽择木而栖,你们若是好好听话,自然是相安无事,若是执意要跟本王作对,就要小心你们的小命了。”
兵部尚书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让我们与你这个篡权夺位的无耻之徒为伍!”
“呵!”端亲王冷笑一声道:“话可不要说得太满,本王可以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若是你们还是执迷不悟,本王绝不留情。不要忘了,你们身后可还有自己的家族和亲人,你们不在乎自己的命,难道也不在乎他们的命吗?”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端亲王。他们这些人中谁没有家人,他们可以舍弃自己的命,却不能冷眼旁观自己的家人送死。
端亲王满意的看着他们的表情,道:“把他们都押下去,好好看管,若是有人想通了,愿意归顺本王,就派人来给本王递个消息。”
江丞相、江夙舟和兵部尚书等忠于褚毓的人都被押下去了。沈清尘几人因为官职低,入不了端亲王的眼,侥幸逃过一劫。
把这些官员关起来后,端亲王又派兵去了这些官员的家里,将他们的家人都控制了起来。连那些出征的武将他也没有放过,派兵将他们软禁了起来。徐家和景宁侯府自然也未能幸免。
第143章 计划
如今整个京城都被控制住了,端亲王大权在握后首先就想要拿宁书珩开刀,他可没有忘记,他们端亲王府所遭受的苦难都与宁书珩脱不开关系。
如今褚毓不在,景宁侯也随军出征了,正是对付宁书珩的好时机。就算不能要了宁书珩的小命,也要好好折磨他一番出口恶气。
端亲王带着人亲自去了景宁侯府,可却得知宁书珩早就离开了京城,他逼问景宁侯夫人宁书珩的下落,景宁侯夫人却是闭口不言。
端亲王气急,拔出剑就要对景宁侯夫人动手,幸好袁坷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袁坷小声劝道:“王爷三思,她可是徐老太傅的女儿,又是景宁侯的妻子,杀不得。”
徐老太傅和景宁侯在文人武将之中颇受尊崇,若是景宁侯夫人出了事,那可就一下得罪了俩,到时候双方闹起来场面可不好看。再说了,端亲王尚未登基,若是杀了侯爵夫人,怕是对他的名声有碍。
端亲王也不想在他登基之前闹出人命来,他狠狠的瞪了景宁侯夫人一眼,不甘道:“走!”随即带人离开了景宁侯府。
待他们走后,景宁侯夫人才松了一口气,她此时无比庆幸宁书珩已经离开了,否则今日怕是逃不过一劫。她看向紧闭的侯府大门,心里担忧,也不知道宁书珩是否已经到了北疆。
此时的宁书珩,已经在影九的带领下到了北疆,看着不远处的北疆大营,宁书珩却又不敢上前了,他害怕,他进去之后会看到褚毓的尸体。
身后的影九见状道:“世子,要不让我先去查探一番?”
宁书珩凝视了片刻后摇了摇头道:“不,我要亲自过去。”无论结局是好是坏,他都要亲眼见证。
北疆大营内,本应该死气沉沉的士兵们一改颓势,显得喜气洋洋,原因无他,昏迷多日的褚长风终于醒了。
主帐内,一人正背对着大门仔细查看着墙上悬挂的北疆边境地形图。
褚长风端着饭菜进来,对那人道:“京城都乱成一锅粥了,陛下倒是还挺有闲情逸致。”
背对着他的人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在众目睽睽之下掉落悬崖的褚毓。
听到褚长风的话,褚毓道:“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不怕它乱,就怕它不够乱。”
他在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了一杯酒,褚长风见状忍不住道:“如今外面都在传陛下失踪,你这个当事人倒是挺镇定的。”
褚毓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中了毒箭的人都能在一夜之间变得生龙活虎,朕有什么好慌张的?”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日鲜卑火烧北疆粮仓后,褚毓便决定将计就计。他们事先对漠城周围的地形进行了仔细的查探,包括那处悬崖。
为了知道对方的目的,褚毓将计就计跳下了悬崖,实则是落在了悬崖不远处的一处凸起的平台上。
至于褚长风中箭,那倒不是装的,他确实中了一箭,只是那箭上没有毒,也没有伤到要害,一切都只是他们为了迷惑敌人而使出的障眼法罢了。
之所以会对京城那边说褚毓失踪,褚长风昏迷不醒,也是在创造机会,让那个藏在背后的叛徒自己跳出来罢了。
褚长风道:“陛下真是好计谋,这一场戏,把鲜卑和京城都算计进来了。”
褚毓笑道:“皇叔何必自谦,能有这样的效果,你可是居功甚伟啊。”
褚长风笑了笑,道:“算算时间,猎物也应该咬钩了,陛下准备何时动手。”
不及时把这个叛徒铲除,他们也没办法全力攻打鲜卑。
褚毓道:“不急,等这把火再烧得旺些。”
两人正谈着呢,突然就有士兵在门外道:“王爷,大营外有人来访。”
两人动作一顿,互相对视了一眼,褚长风道:“来人是谁?可有身份凭证?”这个节骨眼来人,莫不是来探他们虚实的?
士兵道:“他说他是景宁侯世子,景宁侯已经过去辨认他的身份了,让属下先来与您请示。”
景宁侯世子?褚长风一头雾水,搞不懂一个世子来军营做什么。褚毓听到却是立刻就站起身来,把褚长风吓了一跳。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褚长风不解道,这个景宁世子是何方神圣?能让褚毓这么激动?
褚毓正想开口让士兵把人带进来,又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已经失踪了才对。只得给褚长风使了一个眼神。
褚长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把人带过来吧。”
士兵领命走了,褚长风好奇道:“陛下,这位景宁世子是何人啊?看上去你跟他的关系可不一般。”
褚毓瞥了他一眼道:“问那么多做什么,一会儿人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景宁侯听说宁书珩来了吓了一跳,连忙去了军营门口。这一看还真是他儿子,一边让士兵放行一边焦急道:“我说小祖宗,你不好好在京城待着,怎么跑这来了?军营这种地方岂是你能随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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