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锐还没把余朝晖接到身边的时候,孟锐的生意就已经算做得还行了,已经算是即将上市的阶段。
后面因为想给余朝晖更好的生活条件,他也算更有动力,上市是迟早的事情,他赚了一些钱,并且全部攒了下来。
那段时间因为要给余朝晖的眼睛做手术,孟锐迷信地带着他去庙里拜佛。
不仅如此他自己还做了些慈善,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着倘若那些缥缈的福报能够落个几分余朝晖的头上就好了。
大抵可能就因为这样,他的亲生父母也不知道是自己看到还是别人说的,总之他们跑过来找孟锐,哭着说当初扔了他都是迫不得已…
孟锐那对亲生父母当初超生了,他们既舍不得交罚款,又因为孟锐半张脸的胎记,便自以为聪明的把他随便丢到了离家乡很远的一家孤儿院门口。
他们还觉得这样已经算对他好了,最起码也算给了他一条活路。而现在听说他有钱了,好像做了什么生意发达了,就又想起他了,想起他们那一点亲情。
总之,绕来绕去离不开一个钱字。
其实当初把孟锐丢弃的亲生父母现在过的也不算多么缺衣少食,不说多么有钱,怎么也是衣食无忧的。
主要他们另外一个儿子好像没什么出息,他们又得了个什么病。
总之治病需要花钱…大抵也是觉得那个儿子靠不住,而明里暗里的那些话可以总结为两个字——卖惨。
无非希望孟锐帮一把,说他既然都能那么慷慨大方的给陌生人捐款,为什么不能给亲生父母一点呢?
当然,假使孟锐能够良心发现,愿意给予他们丰厚钱财的同时,还能为他们养老就再好不过了。
那对夫妻在孟锐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东看西看的打量,仿佛是在看着他们自己的东西一样。
一天都没有养过孟锐,却在孟锐的面前隐隐有了父母的派头和威风。包括那个孟锐素未谋面的哥哥也是一样。
“…诶,哥这里都是你的吗?”
孟锐:“………”
在那样一个百善孝为先的背景下,孟锐后面的行为可能不怎么会被大多数人理解。
无论是他直接毫不留情地叫保安把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同胞哥哥赶出去,还是直接对外宣称说不认识他们,甚至还要告他们敲诈的行为,都像极了白眼狼。
在孟锐这事出来以后,好些不明白真相的网友,还有一些和孟锐关系不怎么样的竞争对手们也不是没有说过孟锐。
他们都觉得既然孟锐现在已经赚钱了,对他来说那钱又不算什么,而亲生父母又得了病,不管怎么也不能那么对父母吧?好歹……
当时的孟锐在回来以后,还把这事当笑话一样给余朝晖说了。
彼时的余朝晖其实还在忙着备课,听到他这么说,他在把前因后果都听完以后,才取下眼镜,他先是认认真真地肯定孟锐的做法。
“我就觉得你做得挺好的。哪有这么好的事,之前因为嫌弃你,把你扔了,现在又想捡回来…”
“你又不是一个物件,说扔就扔,说捡回来就捡回来的…”
当时的余朝晖完完全全站在孟锐的角度为他考虑,他不觉得他就必须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和孝道而必须去养育两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夫妻和哥哥。
给当时的孟锐感动得不行。
而现在的余朝晖又提起了这件事,他依旧是那样认认真真的语气,丝毫没有勉强:“锐哥,以后我做你的家人。”
似乎是害怕孟锐不相信,余朝晖甚至还着重强调着:“真的,你看啊,反正我也没有家人……”
强烈的情感充斥着孟锐的四肢百骸,他一时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那一刻,言语变得如此苍白和浅薄。
他甚至有点感谢那对把他丢弃的亲生父母了。如果不是他们把他丢掉,或许孟锐还遇不到余朝晖呢。
这么看来,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
具体谁先主动亲上去,已经有些忘记了。唯一记得特别清楚的是两个人的心跳,和外面烟花一样吵闹。
好像有些东西在还没发生之前总会想很多很多。但真正到了那一刻,其实就是水到渠成一般,根本不需要两个人去思考,亲着亲着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朝晖…”
睡到半夜,孟锐醒来看着睡在一旁余朝晖,心里甜得仿佛被蜜罐浸泡着,他紧紧搂着他。而被他搂着的余朝晖也慢吞吞地回抱住他。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新的伊始。这是余朝晖和孟锐在一起度过的第二个新年了。
但也完全可以预料到两个人还有很多更多的新年。不出意外的话,不止新年,更多的节日应该都会在一起。
本来余朝晖就喜欢黏着孟锐,两个人关系更亲密以后,他更喜欢黏着他了。不管孟锐在哪里,旁边肯定跟着余朝晖。
两个人就这么足不出户地腻歪到了初五,整整五天里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居然也没有哪个觉得不适或者腻了。
这种粘在一起的状态和余朝晖眼睛看不到那会儿,极为相似。
不过也还是有轻微的不同,那时候的余朝晖是因为畏惧陌生的环境,为了获取安全感才会每隔一会儿就喊孟锐的名字。
而现在的他,明明眼睛都已经能够看得到了,却依旧还是保留着这样的习惯。
很大程度还是因为习惯,余朝晖有时喊孟锐也不是为了和他说点什么,单纯就是想叫叫他罢了。孟锐自己也知道,但还是一声声应着。
新的学期开学了。
余朝晖依旧没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个样子。不喜交际,说话有时不懂变通。
起码在外人眼里依旧还是一个不怎么好接近的怪人,只是偶尔能够看到他和谁打电话,勉强能够看到那么一点点笑容。
这对余朝晖来说没什么影响,反正他自己也更加能够习惯独来独往的状态,那样也更加够让他感觉到安全感。
他的家教做的是越来越好了,学校的知名度挺高,再加上余朝晖足够负责,后面学生越来越多后,余朝晖还弄了一个班。
一开始是一周上两天课,周六周日上课,除去课余休息时间,上课时间是每天四个小时,两天八个小时,一周两百,一个月八百。十五个学生,一个月就是一万二。
后面因为余朝晖的缘故,他们好些同学也按照这个法子来。一时之间余朝晖的学生也被引走了几个,不过依旧还是稳定在十个左右,一个月也有八千。
就是会稍微辛苦一点。
有时候碰上要给学生上课,又碰上学校有活动或者考试之类的事情,各种事撞在一起,余朝晖就得熬夜。
他每次一熬夜,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别说他自己眼睛疼不疼了,光是看着的人也觉得疼啊。
后面在孟锐的劝说下,他才又少收了一部分学生。
大二,不管身边的同学在干嘛,反正余朝晖已经准备考研了。为了筹备这些,于是他又把家教的时间又酌情缩短了。
当然,费用也进行了响应的调整。
余朝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短板,他的社交能力不行,所以也没打算硬用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比。
连找导师也是有仔细考虑过的…
对于他这些选择,孟锐没有没有做任何的干预。完完全全让余朝晖自己自由的选择,毕竟那是他自己的未来和以后。
那时孟锐业务也逐渐扩展,他的空间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时余朝晖刚从实验室出来,基本上都能吃到孟锐亲手做的饭。
两个人都没有干预过彼此的决定,白天忙着自己的事,晚上互相依偎着取暖。
更多的时候,他们都说身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互相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抽空用余光瞥一眼对方,嗯,还在。
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慰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孤儿一个和生父母形同陌路,几乎等于没有。他们在一起也不需要经过谁谁谁的同意。
生活看起来没什么波澜,一天一天看起来都是重复的生活。
可反而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细水长流让余朝晖感觉到了某种温暖,两个人时而像是亲昵的爱人,时而又像家人。就这么在陌生的城市相依为命地活着。
他们在一起始终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一定非要发生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感情本来就是在这样一个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之中增加的。
虽然没有公开出柜,但两个人都亲近程度也可见一斑。
可能会有不太理解的,但那些都不在余朝晖的考虑范围之类,他本来也很少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人在太幸福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变得非常柔和。很少去回忆一些过去不好的回忆,身心都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泡泡里。
但,也有例外。
孟锐偶尔也会做梦,梦到的都不是他以前未成年出来打拼闯荡的那些年,他梦到的居然都是一些几年前的事。
一些他刚把余朝晖带回来的那会儿的事情,仿佛是在提醒他什么,要珍惜现在的生活。
关于房间里监控这种事,那时的孟锐当然是告诉过余朝晖的,主要当时也是因为担心他嘛,毕竟余朝晖眼睛那个样子,孟锐有时又实在是忙。他当然能够希望随时能看到朝晖。
余朝晖知道,还很理解。有时候孟锐不在,他还会对着那个监控说话。
记得有一次,孟锐有急事,需要去隔壁市一趟。等那边的工作忙完已经是深夜,他也就随意地看了一眼监控,看到余朝晖直勾勾地在监控面前坐着。
房间也没有开灯,他就那么呆呆地保持同一个动作,直到听到监控那头传来孟锐的声音,他才动了动。
朝晖看不到监控长什么样,只是拿手指触摸着,明明双目无神,但孟锐却硬是从里面看到了委屈。
“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说,“现在外面天亮了吗?你说天亮就回来的…”
“………”
孟锐那会儿一刻也不敢耽误,瞌睡一丝丝也没了。立马赶回去。回去的路上,想着朝晖那个样子,真是心疼得不行。
哪怕后来的后来,余朝晖的眼睛已经好了,但是等孟锐半梦半醒地梦到这些事,也还是打心底里替余朝晖觉得委屈。
完全依靠本能意识到抱紧了朝晖。
而依旧同样睡得迷迷糊糊的余朝晖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样也是依靠着本能回抱住了孟锐。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中央空调运作的细微嗡嗡声,还有两道几乎完全同一频率的呼吸和心跳,他们紧紧抱着彼此。
“锐哥…”
这是一道迷迷糊糊的梦话。
“嗯,我在呢。”
孟锐半梦半醒间依靠本能回答着。
“下周你放假我们出去玩吧?”
“行。”
在进行以上这些对话时,其实两个人压根都没醒,但他们却能在并不清醒的状态下进行对话,依靠的就是日积月累的熟稔。
接近清晨时分,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外面院子的树叶被雨点子拍打着,时不时还有一阵阵风吹过。
“好冷…”室温的下降,让余朝晖无意识钻进了孟锐的怀里。而孟锐闭着眼睛把余朝晖抱紧了。
“滴答滴答…”
是外面客厅钟表走动的声音。
【完】
第5卷 :第五单元(轮椅攻)
第77章
昨天是宋致远二十八岁的生日。
从小家境良好, 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好歹也算从没吃过钱财的苦。
他的父母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工厂,父亲母亲关系特别好。作为家里的独生子, 宋致远天资出众,长相英俊。
他成年以后也非常的幸运, 很有经商头脑,他在接手父母的小工厂后, 只是短短几年把工厂的规模做大了好几倍…
他们家也一跃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
可惜幸运女神不是时时刻刻都这么光顾他,宋致远一路顺遂都长到二十五岁后,遭遇人生中的第一个劫难。
他被自己的亲人背叛, 辛辛苦苦的事业没了不说, 还成了双腿残疾的废人。
凄凄惨惨地住在精神病院里, 被架空, 被监视, 为了不被注射药物,只能装疯…或者偷偷催吐…
可即使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他坐在轮椅上,双腿毫无知觉, 就是一个废人。
身边照顾他的那些护士和护工都是他那个大伯安排的, 根本不会照顾他不说,就连他衣服掩盖的地方都是伤口。
只是为了测试他是否真的疯了。
“宋先生,该吃饭啦…”
穿着白大褂的护工故意端着一碗泥土给宋致远。而宋致远就好像完全不认识那是泥土一样, 当真拿手抓着往嘴里塞。
明明外表看上去是个成年男人,但动作还是神态又像极了一个尚且懵懵懂懂的小孩。他吃了几口泥巴后,感觉不好吃又嫌弃地吐出来, 瘪着嘴说不好吃, 要糖。
“好, 我等会儿给你拿。”看他依旧和平时一样, 护士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三年了,已经三年了。
那个护工大抵可能也真的相信他疯了,在他面前装得也不是特别像了。现在当着他的面就敢打电话给他的大伯。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护工的声音立马拔高:“我真的没骗您,人是真疯了…装根本装不了这么久的。”
那个护工一边说着,还一边对着宋致远现在的样子拍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护工对宋致远说要和他做一个游戏,宋致远特别用力地点头。然后猝不及防一把将宋致远从轮椅上推下去,顺便还把之前的那碗泥土从他头顶淋上去。
这种行为一般正常人都会生气吧,可宋致远没有,依旧还是嘿嘿的傻乐着,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视频里的他看起来浑身脏兮兮的,病号服上都是污渍,一看精神就有问题。
护工刚拍完视频,门廊走进来的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他和护工都是收了宋致远大伯的钱,严格监视他的。
男医生过来问了几句,护工也和他说着宋致远今天的情况,也算交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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