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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想清楚了，我都支持。”
“我想告诉家里我和你的关系。”江小年凝视周竞放的脸，想要从上面读出他的想法。如果、如果他退缩了，我就……
“我陪你去。”周竞放没有犹豫，马上就答应了。
“你等我找一个好一点的时机。”
周竞放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几下，以示安慰。
江小年一脸凝重地起身回家。
江小年知道这两个决定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他慎之又慎。但是他也知道，周竞放说会陪着他就一定会陪着他。无论事情发展成怎样，周竞放总会在那儿的。
江小年在家里待了几天，没有再和周竞放见面。
周竞放在夜里敲墙，在阳台上等来等去，只等到一条手机短信：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你等我。
江妈妈发现了江小年最近的异常，问：“和你小周老师吵架了？为什么这两天看起来那么不开心也不去找他玩了？”
“没有，”江小年摇摇头：“妈妈，你觉得竞放哥哥怎么样？”
“很好啊，长得俊俏，又懂事，书也教得不错，对你也挺好的。”
“爸爸呢？”
江爸爸：“长得比我年轻的时候是差了点，但是也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人嘛，还行。”
江妈妈：“少说瞎话。”
江小年点了点头。
“妈妈，你还有发现我的变化吗？”
江妈妈把江小年看了又看：“好像头发没有之前烫的那么卷了。”
“什么？小年烫头了？”江爸爸十分震惊。
“6月就烫了，现在都快8月了。”江妈妈白他一眼。
江小年想了又想，说：“我前几天和竞放哥哥去医院了。”
江家父母马上就紧张起来。
江妈妈：“谁？他还是你？出什么问题了？”
江小年：“我发现自己长胸了，就让他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不是很严重。医生说吃药就可以维持现在的状态，所以我……可能不会去做手术了。”
“这不成，”江爸爸严肃起来：“这以后会很麻烦的，你想想你以后要是谈恋爱了，怎么和人家说？这有几个人能接受？”
江妈妈：“我们没有逼你继续做男孩的意思，你要做女孩也可以。但是医生之前不是说了吗？保持这样的状态很难有小孩的。没有小孩，等老了，我们走了以后，你怎么办呢？”
江小年：“我这两天想过了，科技这么发达，以后想要小孩可以再去和医生讨论方案，或者领养也可以，实在不行就好好赚钱，以后去养老院。”
江妈妈正想说江小年想法幼稚，又听见他说：“我有男朋友了，是周竞放。”
江小年的想法很简单，他父母的担忧他都能想到，归根结底还是怕他孤独终老，既然如此不妨就告诉他们自己在谈恋爱，而且对方并不介意他的情况，还愿意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
但是显然父母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你做这个决定是因为周竞放吗？”
“不是，没有他我可能要再过两年才想明白，他的存在只是让我更快下定决心罢了。”
“你还小，别冲动，这不是两三天就能想明白的事情……”
“我没有冲动，也不是两三天，我已经为这事想了十几年了，够长了。”
江小年觉得自己已经把能说的事请说完了。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好像又回到了散发着消毒水味的医务室。
那个时候，陈媛媛因为痛经，吃了药在病床上睡着了。他坐在那里出神，想：为了不跑操而选择来月经可不可取。不是所有女生都会痛经，但也有女生像陈媛媛这样因为疼痛而呕吐。这是个概率问题，他想，这就和“虽然概率很小，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双性人”一样。
还有更多这样思考的瞬间浮现在眼前，穿裙子是不是会更凉快一点、当女孩是不是就可以想哭就哭了、男孩子学织围巾会不会很奇怪……
16年了，他终于想清楚了。
时隔多天，周竞放终于见到了江小年，他觉得他好像变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变。
江小年抱着他，把脸埋进他胸膛里，大口呼吸着名为“周竞放”的气息。周竞放也抱了回去，他知道他的小朋友这几天一定很辛苦。
“你先陪我睡一会，睡醒我再和你说。”
江小年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睡一觉了。现在他枕着周竞放的手臂，搭着他的腰，把腿架到他身上，不一会就睡死了过去。
醒的时候是傍晚，周竞放正躺在一边撑着胳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然后用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吱吱吱——呼——吱吱吱——”
“我磨牙了？！”
“确实。”
“嗷！”江小年扯过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上了。过了一会，他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问：“有点丢人，你能不能删掉？”
“你得贿赂我。”
江小年弹起来扑倒他，吧唧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够不够？”
周竞放捏着他的后颈，让他低头。江小年乖乖地伸了舌头让他吃。
半晌，周竞放放开他，嘴巴上留了一圈水迹：“这还差不多。”
“说吧，发生什么了？”
“家里知道我早恋啦！他们让你晚上过去坐老虎凳、喝辣椒水！”
“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周竞放笑着说。
“你不担心吗？”江小年趴在周竞放的胸口上问。
“担心有什么用呢？反正我知道你放不下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窗外的蝉叫得激烈，天正慢慢暗下来。
16岁的江小年和周竞放躺在一张床上拥抱，他们都知道明年这个时候他们也一定能够在一块听蝉鸣声声，看天色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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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有两章才完结，但是写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就停在这也很好。
非常感谢大家这半个月来的相伴，谢谢每一张评票、每一段留言。如果这篇文能够给你带来快乐，那就太好啦！
本来正文里应该还有一段他们去山里消暑的情节，现在可能会放到番外来写，不会很长，也不“激烈”，就一些日常的相处。
其他番外的话，想看的话可以在评论区留言。
（整个番外都鸽了也有可能哈哈哈哈哈）
第26章 26.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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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年高考完的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和周竞放踏上了去山里消暑的旅程。
周竞放比两年前壮了一点，今天穿蓝色衬衫内搭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卡其色长裤，因着要开车还特意戴了一副墨镜防晒。
出门前，江小年告诉他：“你要是再戴一个口罩的话，就可以去机场假扮明星了。”
周竞放：“你可以直接夸我帅。”
江小年：“好的，帅哥！”
江小年和两年前比起来，没长高也没变胖，脸倒是长开了一点，以前还有点婴儿肥，现在全然是个少年人的模样了。
周竞放带他去的地方是在一栋在山腰的小别墅。别墅是周双珏早年间买的，周竞放小时候常来过暑假。
说是小别墅其实就是装修得好一点的农民房，两层楼高，楼下是厨房、储物间和一个超级大的客厅，楼上是两间卧房还有一个大露台，院子没怎么打理，只简单地种了些灌木和一株柚子树。
南方的山都不是很高，坡度也缓，一路过来，江小年看见山上种了好些瓜果蔬菜，想必是附近的农户们的作品了。
“丝瓜！玉米！芋头！水稻！”江小年开着车窗，扒在上面看路边长得正好的农作物，报菜名似的一样一样说给周竞放听。
周竞放今天主要负责开车，他心情不错，身边是他喜欢的人，电台里放的是他喜欢的歌：“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山路蜿蜒/就像是爱的冒险……”
“周竞放！你看！他们怎么在地里种仙人掌啊。”
他听了江小年的话，转头看了一眼：“笨，那是火龙果。”
江小年这两年嘴皮子功夫厉害不少，立刻反唇相讥：“那你知道海明威把《太阳照常升起》的初稿给谁看了吗？”
周竞放答不上来：“那你知道重水在核反应堆……”
江小年：“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
他们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反正有一整个夏天等着他们挥霍，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
比如过来的路上江小年看到边上就有一条小溪，便问周竞放：“我们一会能去那边玩吗？”
周竞放想了想：“屋子里好像有鱼竿，我一会去找找，看能不能钓几条鱼上来。”
别墅前两天才叫了阿姨来清理过，还算干净。他们到了之后，放下东西，去储物间找了找，果真让周竞放捡了两根鱼竿出来。
今天的江小年穿了件蓝白粗条纹背心和一条灰色的短裤，手脚都露在外头。去钓鱼前，周竞放给他拿了顶草帽戴上，怕山里蚊子多，特意给他喷了驱蚊水不算，还给他戴了一个防蚊手环，最后又往他两条腿上各贴了一张防蚊贴。
“我不怎么招蚊子的。”江小年觉得有点没必要。
“山里的蚊子不一样，带花点的，很毒，还是防着点好。”
钓鱼着实是个有点中老年的活动，江小年坐了半小时，鱼漂动也不动。
他没了耐心：“你继续钓吧，我去水里捉。”
江小年不会游泳，但这的水流缓慢，也不深，周竞放也便放他去了——反正他也没指望今天能钓上鱼。
江小年甩了鞋踩在水底的鹅卵石上，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认真打量着水里的动静，然后他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水藻边弹了一下。
“周竞放！我看到虾了！”
江小年兴奋地去捉。这个季节的河虾还小，身体颜色也浅淡，江小年眼神不错，但是动作跟不上，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身上全湿了，可一尾虾也没有捉到。
江小年有点丧气，回头去看周竞放。周竞放已经没有在关心鱼了，他把鱼竿放到一边撑着，托着腮专心致志地看着江小年在水里胡闹。
“周竞放，你过来帮帮我嘛！”
周竞放闻言，卷了裤腿，脱了鞋，也下了水。他想了个法子，指挥江小年在水里挑几块大点的石头，把那一丛有虾的水藻围上，来个瓮中捉“虾”。
江小年可着一个地方挖石头，生生挖出了一个坑。他垒好最后一块石头，没留神往里一踩，登时就失去平衡，往一边歪去。周竞放下意识地去扶，也被带倒，坐到了水里，整条裤子都湿了。
江小年更惨一点，全身湿透不说，喝了一大口水，脑子都懵了。被水一冲，试图站起来未果，赶紧先撑着底下的石头蹲着了。水位正好在他脖子那，倒也不影响他呼吸。
“没事吧？”周竞放站起来后，伸了手要去拉他。
“我脚好像扭了，你等我缓缓。”
江小年就这样蹲着往上看周竞放。刚才因为他们的动作变得浑浊的水面，现在又重新变得清澈起来。太阳快要下山了，橘色的水波反射在江小年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希腊神话里走出的美少年，迷人又带着点脆弱的气息。周竞放看得出神。
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瞬间，周竞放蹲了下来，捏着江小年的下巴和他接吻。
江小年不知道周竞放为什么忽然这样做，但他愿意回应周竞放的索取。原本撑着鹅卵石的手转而去攀着对方的手臂，鼻息交织在一起，两条同样炽热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辗转摩擦。江小年盛不住自己的津液，那些水便从嘴角滴下，落到水面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天色越来越暗了，在太阳落下，月亮还未升起的的狼狗时分，他们结束了这个长吻，江小年看不清周竞放的脸，但他知道他此刻正被真切地爱着。
从水里起来的时候，江小年的脚还有点疼。周竞放收了东西，蹲下身，让江小年趴上来。
“回去之后先洗澡，感冒就不好了。”
“嗯，你也洗。”
乡下的人休息得早，狗叫、蛙声、蝉鸣，这是本该是吵闹的背景音，却在这满天星空和空阔山野之中变成了安静氛围的衬托。
周竞放的背又宽又暖，江小年起了个大早，又是坐车又是捉虾的，早累了，等周竞放一路晃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江小年已经睡着了。
周竞放有点心疼，他看着江小年眼下淡淡的青色，知道前两天高考江小年压力一定很大，可能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想到这，他便没有叫醒江小年，而是去拧了热毛巾，给他擦了身体，换了身干燥的睡衣。
江小年睡了长长的一个好觉，只是在天亮的时候做起了梦。
他梦见了一只小鹿。
那只鹿有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从树丛里悄悄钻出来，来回看了周围没有危险后，放心地岔开了两条前腿，低下脖子，舔舐起了溪水。
一开始，水很清冽，水声也安静，渐渐地，那水好像涨了起来，没过了小鹿的前腿，但是小鹿浑然不觉。它没有退缩，仍然一口一口地伸了舌头卷水喝。
梦后来有些混乱，江小年一会觉得自己是小鹿，一会又觉得自己是溪水。
水漫过了小鹿的脖子，小鹿不会游泳，只好扑腾着四肢，伸长了脖子呼吸。
对，呼吸，呼吸越来越急，怎么会这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呼哈——”
江小年终于醒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太阳还没有升起，窗户没有关，乳白色的纱帘被风吹动，带进来一股清新的气息。
水声，还有水声。
江小年抬头往下看，被子鼓起了一个弧度，他能感觉到有双大手正按着他的腿，让他大敞着露出小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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