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这么做了?
浊心里有些诧异,随后他又说:“嘴唇抿一抿。”
袁安卿的薄唇微微抿紧。
他看浊的眼神很认真,袁安卿是真想配合浊的小游戏,但浊却指挥不下去了。
袁安卿的长相是清冷那一类的,很好看,但是疏离感也相当重。
他本人的性格也确实与亲切沾不上边。
袁安卿看人的眼神都是淡漠的,好像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但是袁安卿在认真地配合他的荒唐游戏,认真得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
浊咽了口唾沫,他伸手把袁安卿脸上的眼镜取了下来。
袁安卿没有阻止他,只是表情中多了几分疑惑。
浊把袁安卿的眼镜放到一边。
袁安卿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下意识地微眯起眼睛。
浊盯着袁安卿看。
周围的环境并不算明亮,而袁安卿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像是纯黑的,黑发和黑瞳与他的皮肤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让袁安卿看起来有些不像真人。
而这样的袁安卿正在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你在勾引我!”浊觉得自己的想法开始不单纯了,他忽然很想亲袁安卿的嘴巴。
“我哪里勾引你了?”袁安卿全无所觉,他只觉得浊的情绪转变有些莫名其妙。
“你就是在勾引我!你太会勾引人了!”浊终于知道袁安卿为什么对自己的勾引没反应了,原来是袁安卿的手段更加厉害,“你眼睛转一下就能勾引人的!”
袁安卿……
他伸出双手抓住浊的角,开始摇晃,企图让浊的思维正常一点。
浊哎呀哎呀地叫了几声,却没有阻止袁安卿。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袁安卿问他,“能不能正常一点?”
“你就是在勾引我!”浊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袁安卿摇得更快了,浊完全没有抵抗意思,他在口头抗拒一小会儿之后居然笑了起来,估计觉得这样还挺好玩的。
护士推门而入,随后又迅速关门离开。
现在好像不是她该进去的时候。
政务大楼办公室里,刚安排完工作的白天又给医院那边的联系人打了个电话,毕竟那边的负责人早早的就给他发消息表示浊看起来很不高兴,情绪低迷。
那位负责人是知道浊的底细的,在浊明显不高兴的时候,对方不敢招惹浊。
“浊还在发脾气?”白天询问那位负责人。
“没,他在跟袁先生玩晃脑袋的游戏。”负责人那头语气还挺轻松,“他也没你们形容的那么危险,看起来就是个喜欢傻乐呵的大男生。”
白天:“……你应该庆幸你是在袁安卿之后认识他的。”白天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他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本身就泛蓝的皮肤看起来颜色深了些,更忧郁了。
袁安卿给他们发消息说前救世主的身体集中囤积在六个地方,但具体是哪六个地方,袁安卿却不知道,也没能给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他们只能自己查。
白天叹了口气,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只是不等白天彻底收回手,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嘶!”白天感觉自己青筋都在跳,但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之后他瞬间又蔫了。
白天按下接听:“喂,曹省长。”
“小天啊。”曹省长已经四百多岁了,但他的声音依旧年轻,只是说话的语气比常人要慢一些,“袁先生最近有时间往我这边来吗?”
“浊可能还得在重症监护室待两天,他被车撞了,做戏得做全套。”白天解释过后又问,“您找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不是我找他。”曹省长叹了一声,“是青在找他。”
“青?”白天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那位先生醒了?”
“那位先生一直都是醒着的。”曹省长说,“只是我们无法理解他的‘清醒’。”
“为什么这么突然?”白天不能理解,“偏偏是这时候他要见袁先生?”
“不知道。”曹省长也在发愁,“他只说袁先生有变化了。”
“他早就有变化了。”白天很无奈,但他也只能答应,表示自己会想办法。
这所谓的“青先生”是官方的人,但却不算他们的同事。
他们之所以称呼对方为青先生是因为对方浑身都是青绿色,但他又不是亚人,他应该是个纯人类。
并且官方并不清楚这位青先生的本名,但官方对于救世主的了解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来源于这位青先生。
青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到底活了多久?这些官方都不清楚。
而且青先生不需要进食,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无知无觉的,像一株植物,他颜色也挺像植物的,不过青先生不会进行光合作用,他们已经研究过了。
……
“青先生?”浊在看到白天发来的消息之后立刻变了脸色,“我还绿先生呢,白天的信息不清不楚的,怎么就要见你,那人到底是谁?”
白天只说会让车来接他们,却没有说具体的目的地。
浊编辑了很长一段文字发过去,大部分是在嘲讽白天话都说不清楚。
白天的回应很简短:【控制浊的戒指就是青先生打造出来的。】
【你是说他用我爸妈的尸体打造了控制我的武器?】浊质问。
【你爸妈是你自己吃的。】白天提醒浊。
“白天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浊指着白天发来的消息询问袁安卿。
“他对你有意见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袁安卿把自己的手机抽回来。
他询问白天:【我们现在离开可能会让那些组织意识到浊的不正常。】他们暂时控制了那群肇事者,那些组织大概也以为是浊被他们撞了。
但如果浊就这么直接走出去可能会让他们意识到浊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浊的力量可能就瞒不住了。
【我记得浊现在的原型无法被人观测到,对吧?】
袁安卿和浊对视一眼。
商量过后,浊变成原型把袁安卿吞下肚子,就这么从医院正门走出去了。
“我都忘了这茬。”浊对袁安卿说,“其实我们早就可以这样出来的。”
“我们不能回家。”袁安卿很无奈,“咱们家附近估计也有不少守着我们的人。”
“那我们可以去酒店呀。”浊又说,“去酒店更刺激。”
“酒店是需要身份证的。”袁安卿又补充,“政务大楼那边也不行,你的旧居所里有监控。”
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天地之大,竟找不到我们的容身之处。”
“你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尽情睡觉的地方。”
“我有这种诉求很正常的好不好!”浊找到了官方的那辆车,那车的窗户都贴了防窥膜,从外面是看不到里头的。
浊把袁安卿放进去,随后自己也变回人形:“你都把我变成奇怪的样子了诶!”
司机:……
对他来说这俩人就是凭空出现的,只有浊的最后一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一上来就这么劲爆的吗?
浊还想说话,但袁安卿反应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话看场合。”随后袁安卿又看向了司机的方向。
司机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接到人之后就直接挂挡开车,只说了一句“系好安全带”。
“他好像被我吓到了。”浊对袁安卿说。
他的声音司机能听见,但司机假装自己没有长耳朵。
“你别无差别攻击了。”袁安卿拍了下浊。
“我没有攻击。”浊撑着自己的脑袋,“我只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而苦恼。”他口中所说的未来单指睡觉这一件事。
浊没有苦恼太久,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给吸引了。
车越驶越偏,最后空旷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哨卡。
司机摇下车窗,配合检查证件。
“这是哪里?”浊的脑袋探出车外,他往哨卡里面看,发现里头大批大批穿着制服的人。
“是军事基地,以前专门负责封禁欲望气旋地区的。”司机解释,“最近没什么外派的任务,所以专心守在这儿。”
“哦?那个青先生是个大佬?”浊的眼神很好,他视线一转就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你们这儿还有直升飞机呢!”
“待会儿见过了人之后你可以让他们带着你们飞一圈。”司机说,“他们不会拒绝的。”
“切,不就是飞么……”浊嘴上嫌弃,眼神却越来越亮。
好的,刚才还在纠结的事现在就抛在脑后了。
袁安卿叹气,他真觉得浊是小孩子脾气。
车一路往基地里面开,浊的眼神也越来越亮,脑袋也一直伸在车窗外:“那个青先生是个军官吗?”
“不是的。”司机将车开到一栋大楼前停下,已经有人等候在那儿了。
车门打开,一个短头发女性冲着袁安卿伸出手:“救世主先生。”
“叫我袁安卿就行。”袁安卿与对方握手。
“袁先生。”短发女性笑着点点头,随后她又朝浊伸手,“浊先生。”
“你好。”浊跟对方握手,“待会儿我能坐你们飞机吗?”
“当然可以。”短发女士微笑,“我们这儿还有装甲车,你要有兴趣我们可以教你开。”
“我喜欢这里!”浊立即表示,“你们可不可以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不带监控的那种。”
袁安卿:……
他错了,浊没有忘记睡觉的事,浊一直惦记着呢。
“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和白天先生商量商量就行。”短发女士指了指大楼处,“现在麻烦你们先跟我过来吧。”
“我们两个只要一间房哦!”浊拽着袁安卿跟上去。
那位女士笑了笑:“这当然,我们知道二位是情侣。”
她走进大厅,按开电梯,等袁安卿他们进来之后这位女士再按下负一楼。
“又是负层?他也被你们关起来了?”浊询问。
“他没有被关起来,他本身就长在这儿。”女士解释。
“长?他是草吗?”浊不理解。
“差不多吧。”女士声音刚落,电梯响起叮咚声。
电梯门打开,浊看到了一片绿。
这个空间很大,很空旷,而绿色的“树根”遍布了地面与墙壁,说是树根也不太准确,因这些东西都是由细线拧出来的。
这细线大概就是站在正中间的那个绿色男人的头发。
那男人的下肢都是这样的“藤蔓”,他浑身青绿色,头发像蛛网一样四散开,在距离他头皮一米多的地方开始纠缠成一股股藤蔓,扎根进墙壁与地板之中。
这个绿色男人的五官是很漂亮的,而在电梯门打开之后男人就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男人的眼眶中没有眼球,黑洞洞的,但袁安卿就是觉得对方看见了自己。
袁安卿想要上前,浊却拦住了他。
“你是个什么怪物。”浊脸上的兴奋荡然无存,表情也沉了下来。
“浊!”袁安卿连忙提醒浊注意说话的语气。
但浊这时候却没有听话,他咬紧后槽牙,象征着欲望的雾气从他身上迸发而出:“你不算人类!你活了多久了?”
青先生歪了歪头,随后他嘴角僵硬地扯了下:“我对时间的感知与你们不同。”言下之意是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活了多久。
“你是个怪物!”浊尾巴的鳞片轻轻叩响,电流划过他的尾部。
“我是人类。”青先生伸出双臂,他的手腕与手指都缠着青色的长发,“是救世主让我变成了这副模样。”
浊彻底把袁安卿给遮住了:“把你变成这样的救世主又不是他!”
“我知道不是他。”青先生的声音很温柔,“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是救世主。”
“让我变成这样不是惩罚,是恩赐。”青先生“看”着浊的双眼,“我爱慕着救世主,我为这样的变化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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