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毕竟没有人知道那日在妖域的真相,只知道那是魔族人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那一日过后,萧无边,闻人殇,傅千帆和傅洐川似乎突然从修真界消失了。
虽然有传言说萧无边背叛清流宗入了魔,但更多的人选择相信萧无边。
可今日所见,看着那被冲天魔气包围的萧无边,哪怕众人再不愿意相信,也终究接受了萧无边已入魔的事实。
因此,众人展开浑身解数要活捉萧无边。
蔺暮怀在人群中选择性划水,可当他准备适当再给萧无边一击的时候,突然另一股更为纯净更为恐怖的魔气从天而降。
那魔气把蔺暮怀的真气直接打散,其神识爆发后产生的波动将其他修士都为之一震。
“什么人?!”
“魔将!”
“这魔气也太恐怖了些!”
在众人惊讶不已的嘈杂声中,杀世一身血色黑袍,带着欲消灭一切的恐怖杀气强横地出现。
那一抹红色煞神,在魔气的烘托下,带着形成实质的杀意,冲击着每个人的大脑。
魔族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魔将?
原本攻做一团的众人停止了动作,他们呈包围之势站在萧无边和杀世四周,神情严肃,严阵以待。
然而,预料中的你死我亡并没有出现。
杀世用他那猩红的眼珠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萧无边身上。
众人不敢贸然上前抓人,实在是因为杀世给他们带来的那种气场过于恐怖。
在未知的强大力量面前,一味上前缠斗是愚蠢的。
杀世见众人不动,他便上前一步,单手拽着萧无边的手臂,将几乎脱力的萧无边牢牢拖着,另一只手猛地一甩,扬起一股魔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速度快得萧无边根本来不及阻止,但原本预想的呕吐之感并没有袭来。
萧无边为之一震。
齐武阁内,蔺暮怀冷眼看着萧无边消失的方向,眼色暗沉,冰冷的气场让周围的人不敢上前问候,也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其实蔺暮怀就是单纯地不想和众人废话而已。
“看来要去清流宗问个明白了。”蔺暮怀道。
“对!萧无边入魔的事情,清流宗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去清流宗!”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因此,当众多修士齐齐冲上清流宗找说法的时候,玉祥真人是焦虑的。
玉祥真人想当清流宗掌门想了近百年,自从放弃这个想法后,他的整个人生似乎更上一层楼,道心比以往更坚固,一直停滞不前的修为甚至隐隐在增长。
他如今是真心觉得比起当掌门,完全没自由自在修炼的好。
所以当闻人殇和萧无边在妖域失踪,清流宗的大部分事务回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内心的第一感觉是非常拒绝的。
他二话不说就拉上了江烬一起处理宗门事务。
而现今,突然有那么多人闯入清流宗让清流宗给说法。
愣是玉祥一下子也有些忐忑。
“萧无边冒充各个门派弟子,滥杀无辜,引起各个宗门之间的猜忌,捣乱整个修真界秩序,如今更是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齐武阁掌门齐肇。”
一个掌门义愤填膺道。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有目共睹!”
“没错,他甚至是以魔修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另一个掌门怒道。
“清流宗难道不给个说法吗?!”
“他杀了那么多人!”
“简直是其心可诛!”
玉祥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无言。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啊。
然而,玉祥此刻很想说:
我又不是掌门,我有什么权利说什么啊?
萧无边是什么人?你们不会以为清流宗真的能管得了萧无边吧?
可转念一想,玉祥觉得他说这些毫无意义。
一个正派宗门里,如果有弟子入魔,那整个宗门都会受到连累,这是逃不掉的。
清流宗如今还有可以说话的人吗?
整个清流宗上下万名弟子,如果他都选择逃避,他们又该怎么办?
这一回,玉祥没有退缩。
“各位稍安勿躁。”玉祥定了定神。
“清流宗开山立派千年来,从来都是正派的楷模,我派每一位掌门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修真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一点,我相信诸位都心知肚明。”
底下的众人不语。
因为玉祥说的是事实,清流宗每一任掌门都会继承“窥伺”,拿了天道的气运,自然会为修真界牺牲。
但依旧有修士提出质疑:“那是清流宗掌门,不是萧无边。”
“没错,清流宗是我们修真界的第一宗门,闻人掌门多年来确实为修真界付出颇多,我们这些不否认,可是萧无边呢?”
“萧无边如今背负着十几条人命,劣迹斑斑,甚至已是个大魔,这点清流宗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众修士你一言我一语道。
说得玉祥真人背后冷汗连连。
闻人殇和萧无边到底在做什么,他是一点点都不知道,可以说他甚至知道的还不如江烬多。
前几日他和江烬说起这个事情,江烬一口咬定萧无边不可能入魔,但真的问起萧无边和闻人殇在妖域的事情,这孩子也哑口无言。
闻人殇和萧无边把江烬瞒得那么死,肯定是为了护他,玉祥也自然不会多问。
此事对玉祥来说是难以抉择的。
如果清流宗一味包庇萧无边,那日后宗门肯定是被万人唾骂,清流宗万名弟子在这修真界该如何自处?
但如果清流宗依照门规……
“就按门规来。”
宣仁真人带着悬慈和戒律堂几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宣仁……”玉祥与宣仁对视着。
“清流宗宗规,凡有弟子与魔族为伍者,一律逐出师门。凡有弟子入魔者,逐出师门,清流宗全宗皆需清理门户!”
宣仁面对一众修士,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
宣仁既然开了口,玉祥自然也不再犹豫。
“萧无边叛人族,杀人修,为人族公敌。即日起,清流宗将其逐出师门,全宗通缉,赏金万两灵石,所有人族修士皆可诛杀!”
与此同时,在魔域,魔宫里。
“魔童可真是有心,杀的人修都是我们魔族安排在人族里的人。”
萧无边被杀世扶着,走进魔宫的时候,便听见妄言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
“包括齐肇,前几日才和魔族建立联系,如今这些人被魔童杀得一干二净。”
见萧无边和杀世走进大殿,妄言便不再说话了。
大殿上,封霆钊躺在魔尊宝座上,单手撑着头,魔袍随意地搭在他身上,长发披在他的腰肢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懒的。
封霆钊的视线一直在萧无边身上。
等萧无边走到跟前,他的视线将萧无边从头到底瞄了一遍,包括全身那大大小小的伤。
半晌,封霆钊缓缓开口:“辛苦了,我的魔童。”
萧无边不语。
“我的属下刚才来报,说你这几次杀人,明面上在修真界卷起血雨腥风,实际上是在一一诛杀我族在人族的奸细。”
封霆钊继续道:“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萧无边反问:“孙方树和赵南崴也是?”
封霆钊看了妄言一眼。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可是其他人呢?之后所有人都是,你怎么解释?”
妄言道,他的双眼纹丝不动地盯着萧无边,萧无边哪怕有一丝丝的不对,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
萧无边没有,他冷笑一声,道:“你们专门找各个内门大弟子做内应?”
“……”
妄言语塞。
在白青皑给出的名单的第一行中,是每一个宗门内门大弟子的名字。
一来,这些人在宗门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二来,这些人更能引起宗门之间的仇恨。
三来,万一萧无边被针对,起码有一个合理的说词。
至于名单后面的人,在有限的时间内,能杀一个是一个。
不能杀的,往后再慢慢杀也不是不行。
白青皑一如既往的心思细腻。
萧无边甚至不用多提醒,他就自然而然能把该想的都想到。
“各内门大弟子的重要性,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杀他们有问题?”
此时,封霆钊开口:“妄言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齐肇你怎么说?”妄言不死心道。
“怎么说?”
萧无边站直了身体,冷笑。
“你什么意思?”妄言问。
这时,突然有个魔兵跑了进来,脚步很快,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报——!”
声音从门外传到大殿内。
封霆钊慵懒道:“说。”
那魔兵单膝下跪,不敢抬头,道:“报!人族公开告示,清流宗大弟子萧无边堕入魔道,滥杀无辜,逐出宗门,且悬赏十万两灵石,全人族通缉!”
此言一出,殿内的三位魔将都或多或少呼吸一滞。
妄言有点不敢相信,睁着大眼看向萧无边。
萧无边依旧不语。
杀世自进入大殿内便一直依在一旁的墙上,双手交叉靠在半身上,单脚微微屈膝。
他的目光始终流连在萧无边身上,若有似无。
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杀世的眼皮微微抬了抬,但他在萧无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萧无边对此似乎是真的无感。
杀世收起视线,假寐。
“看来我不需要再解释了。”萧无边道。
“可是为什么——”妄言还想再说,却被封霆钊打断了。
“好了。”
封霆钊这时才坐直了身体。
他嘴角挂着笑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我需要我的魔童做更重要的事情。”
第五十五章 ,在凡界,再见师尊
萧无边没有想到,封霆钊的手已经伸到了凡界。
“最能收集信仰之力的,是在凡界,不是吗?”
封霆钊走到萧无边身边,抚了抚他比以往更惨白的脸:“我族在凡界的人间行走,除了我的魔童,还能有谁?”
萧无边不语。
“尊上。”长相妖艳的淫身对着封霆钊单膝下跪。
封霆钊的视线停留在萧无边身上没有转移过,嘴里却道:“什么事?”
“我等进言,魔童去凡界行走可以,但是要有一个人跟着他。”
淫身保持姿势不动,似是在等待封霆钊惩罚他。
封霆钊贴着萧无边的耳朵:“宝贝儿你觉得呢?”
萧无边用余光撇了淫身一眼。
刚准备开口,一直在一旁假寐的杀世说话了:“我去。”
此话一出,一直不说话的盗憎突然毫无预兆地双手高举于顶,双刃匕首泛着寒芒南风团队朝杀世突袭而来。
连眼皮都来不及眨的瞬间,杀世跟着出手。
他完全没有躲避盗憎的杀招,猩红的双眼一道红光一闪而过,精准无误地掐住盗憎的脖颈,手上青筋凸起,因为接触的脖颈处过于用力而发出了摩擦的声音。
盗憎两把匕首狠狠地在杀世的肩膀处捅出了两个大洞,夹杂着黑血的魔气喷涌而出。
而杀世则掐住了盗憎的脖子,直接“咔嚓——”一声,盗憎的脑袋和脖子就分了家。
大殿中一阵沉默,安静得仿佛没有活物一般。
过了半响,盗憎脑袋归位,他依旧被杀世举在半空中。
只不过他的脑袋刚回位,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咔嚓——”一声,杀世又把他的脖子扭断了。
大殿中又是一阵寂静。
盗憎在被反复掐断脖子后,怒意横生,准备自爆时,封霆钊开口制止:“好了。”
杀世松了手。
“各位都没意见了吧?”封霆钊问。
杀世用他强悍的实力证明了他要做什么谁都阻止不了。
其余人自然没意见。
萧无边更没意见,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弄死才好。
众魔一一退下。
萧无边也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宝贝儿。”
封霆钊叫了他:“你跟我来。”
萧无边顿了顿,食指的指甲在手掌中使劲地掐着。
封霆钊的房间很考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大床,以珍贵的紫檀木制成,床头雕刻着精美的龙图案,床单用最柔软的丝绸制成。
寝室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些名贵的字画和壁画,墙角摆放着古朴的香炉,飘出淡淡的龙涎香,帷幔轻柔环绕,使整个寝室弥漫着宁静而安详的气息。
封霆钊随性地坐在了床沿,拍了拍床面,对着萧无边温和道:“过来。”
萧无边手指甲几乎把手掌掐破了。
但他还是走了上去。
刚靠近封霆钊,就被封霆钊一把抓进怀里。
封霆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侧,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在萧无边的嘴唇上磨挫。
“怎么这么干?”
封霆钊的声音有些低沉。
萧无边不语。
“这几天,身子养好了吗?”
封霆钊的拇指渐渐从萧无边的唇移到下巴,再沿着下巴,移到了脖子,最后停留在萧无边的喉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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