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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别想了！哈哈哈！”
“你看那些人的嘴脸多可恶啊！想让她们也尝尝这鞭子的滋味儿吗？你自己知道的，这鞭子抽在身上多疼啊，让她们也尝尝这皮开肉绽的痛苦...”
“让她们也尝尝这皮开肉绽的痛苦，把你受过的罪都加倍奉还！她们不让你好过，你也别让她们安宁！”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男声宛如魔音，一遍遍在楚莫池耳边蛊惑他的心智。
“不让她们好过...不让她们好过...”
小小少年的眼眸逐渐清明，闪烁着黑沉的异光，“我要加倍奉还！”
画面一转，歌舞笙箫的小楼院充斥着浓郁的淫靡气息。
衣着破旧短衫的少年，从后院仓库抱着两个大酒坛脚步沉稳。
身旁路过一人，少年脚下一歪，与那人撞了个正着，抱着的两坛酒也全都摔在后门的门框上，烈气十足的酒液湿了大半的扇门。
“草，特么会不会走路！眼睛长屎上了？”被撞的是个男仆，那人一脚踹在少年的身上，嫌恶地拍了拍被撞的地方。
似是觉得不够，那人又狠踹了两脚，“恶心死了，晦气玩意儿！”
少年被他踹得站不住，踉跄摔在酒液打湿的地面，衣裤沾染大片湿污，很是狼狈。
楚莫池趴在地上，年仅十四的少年沉默不语，额前干枯的碎发遮住死寂的双眸，也遮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狠厉。
那人似是有急事，骂完了人，朝楚莫池吐了一口唾沫，大步向后院的厨房跑去。
店内太过热闹，这边的动静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楚莫池从地上爬起，照旧去往没人的桌位收拾残局。
酒碟碗筷放入托盘，手中拿着油迹斑斑的擦桌布擦拭桌面。
这一桌的客人吐了酒，地上一片酸臭冲天的马赛克，可他却浑然不觉，蹲在地上认真仔细收拾着污浊。
“明天，就可以离开了。”他这样跟自己说，嘴角微不可查扬起诡异的弧度。
热闹到三更，楼院渐渐安静下来。
厨子做了汤，老妇安排的，给那些女人喝的。
每个女人都在老妇的监视下把碗中的避子汤喝净，一盏茶后才放人回去睡觉。
这里的所有人都有汤喝，只是喝的汤不一样。
而楚莫池，是连泔水都不配喝的。
所以四更天时，他背着一个干瘪到不能再干瘪的破旧包袱，手中拿着一支还没打开火折子，站在摔碎酒坛的后院门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只是那笑，诡异阴冷。
院内的每个房间他都上了锁。
那些女人实在恶心，睡觉不锁门就算了，竟还未着丝缕，大敞着腿酣睡，腿心的恶臭熏得他差点呕吐。
那些女人最爱自己的脸，所以他把人绑住，用帕子死死捂住她们的嘴，用烧红的铁钳在她们的脸上、身上乱划。
她们不是喜欢骑吗？恶心嫌恶他至极，却又趁他睡觉想把他当作安抚工具。
真令人作呕。
所以他还准备了烧红的铁柱，敢发出一点声音的，都被他割了舌头。
看着那些女人惊恐绝望的表情，他终于体验到一种情绪——痛快。
还有那个老妇，她最是喜欢用鞭子抽他。
所以他把那老妇吊起来，用带尖刺的麻绳在她身上来回拉动。
看着肥胖如老猪的女人张着没了舌头的嘴干叫，身上全部皮开肉绽，最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觉得还是不够。
所以看到那老妇还有一口气，他拿出从厨房带来的小刀，一刀一刀，认真细致地把烂开的皮肉划开，再割掉...
还有那些男仆，他也一个没放过。
五更天时，生意兴隆的怡红院起了大火，发觉的人纷纷前去救火。
只是火势猛烈浩大，前去救火的人都叹气摇头。
可惜那么多美貌的女人了。
围观的人有很多，丝毫没人注意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位穿着破旧的少年看向大火的方向，眼中是如烈火一般的光。
楚莫池捂住受伤的肩头，用力按住伤处，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
少年扬起嘴角，转身大步离开，纷纷议论被甩在身后，大火也离他越来越远。
他知道，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阴暗恶臭的地方。
“报仇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很痛快？”又是那道男声。
不可否认，楚莫池确实是觉得痛快的。
“你不回答我没关系，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少年发出很久的疑问，“你是谁？”
“我？”男声笑了，“哈哈哈，我就是你啊！”
“哈哈哈...”
第61章 梦魇幻境(三)
“报仇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很痛快？”又是那道男声。
不可否认，楚莫池确实是觉得痛快的，但他没理那道男声。
“你不回答我没关系，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包括你内心深处的阴暗想法，我都知道！”
楚莫池眼神微凝，发出很久以来的疑问，“你是谁？”
“我？”男声笑了，蛊惑人心的嗓音响起，“哈哈哈，我就是你啊！”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类人！都是内心阴暗，害人无底线的人！”
“疯子！我不认识你！”男声嗓音阴邪，楚莫池下意识反驳。
“呵呵，你看看你这双手，前不久还是沾满鲜血的样子，你不会以为洗掉就干净了吧？”
“你再仔细看看，你这手还是干净的吗？”
少年看向自己的双手，干裂粗糙的手一点点漫上红色，鲜红浓稠的血眨眼间布满全手。
“不，我洗过的，没有血的！”楚莫池眼眸震动，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还是沾满血的样子。
“我洗过的，洗过的...”少年惊慌乱跑，看到前边有一条河沟，直接扑过去把手放在水中清洗。
“没用的，洗不掉的。手上沾过血的人，怎么洗都还是脏的！”
“不会的，不会的！”少年奋力搓着双手，粘稠的血被水冲淡，河水染上鲜红。
“洗掉了，掉了！”
闻言，男声又笑了，“嗤，你再看看，是你手上的血掉了，还是你把河都染红了？”
楚莫池动作一僵，看向小河，原本清澈的河水全部变红，腥气刺鼻，已然成了一条血河。
他颤抖着抬起双手，还是沾满血的一双手，抬起瞬间还在滴滴答答滴着血。
“你在害怕什么呢？”男声在楚莫池的耳边响起。
“人是你杀的，火是你放的，怎么现在又觉得自己的手上沾了血了？”
“我，我只是想把自己受过的，还给他们，我没有想...”
“你没有？你在那些女人皮肤上用火钳乱划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她们会不会死？你把人按在铁柱上时怎么没想过她们会不会死？”
“还有那老妇，她都被你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可你不仅没想过放过她，还拿着刀子一刀一刀把人剥了皮。你忘了自己被血染红的手？忘了老妇那血流不止的身体？”
“别说了，别说了...”楚莫池捂住耳朵，颤抖着身体逃离河边，但依旧挡不住男声的声音。
“还有那些男仆，人都被你捶死了，你还不放过，一直把人的头捶成血浆...”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还回去而已，我没想杀了他们！”楚莫池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
他真的没想让那些人死，他只是想把受过的罪还回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
“哈哈哈，做都做了，这会儿装什么好人呢？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呢！”
“你想让那些人尝尝你受过的罪，想加倍奉还，想让他们死不得痛快，在剧痛的折磨下一点点咽气。”
“看着他们惊恐绝望，又无助的样子，你心里其实很开心，很快乐的！ ”
“是你，一定是你！”楚莫池冲男声大叫。
“就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说杀都杀了，就是你暗中搞的鬼！”
少年站起身，冲着无人的周围大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身后突然一凉，一道鬼魅男声悠悠响起，“我说过了啊，我，就是你啊！”
楚莫池转身向后看去，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这时背后又传来声音，“别这么害怕啊，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它还是热的吗？”
少年蛊惑般抬起手，颤抖着放在自己胸前，冰凉一片。
“嗯哼哼，你自己也感觉到了，你的心是凉的，只有死的东西才会凉，你的心都死了，你还有什么人性可在呢？”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死白的颜色，刺骨的冰凉，狠狠掐着楚莫池的下巴。
“别害怕，我也是个没人性的人，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大家一起做些让别人痛苦，但自身又极度愉悦的事！”
“你说，好不好呢？”
男声一字一句，贴着少年的耳边蛊惑。
楚莫池呼吸急促，手捂住胸口，可那里冰凉死寂。
我的心，真的死了？！
脑海突然闪过什么画面，有一道温暖的声音说着什么话。
“小池天资过人，好好修炼定会有所作为，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啊！”
“小池太瘦了，要多吃些补充营养，日后才能长得又高又帅！”
“受欺负了要记得来找为师，有为师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
画面突然放慢，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坐在床边，手中拿着棉帕轻柔为他擦身，“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烧得这么厉害也不吃药，真以为自己是男主死不了啊...”
男主是什么？这个男人又是谁？
第62章 心魔(一)
脑子一阵刺痛，又有画面传来。
“弟子楚莫池，请拜顾前辈为师，还请顾前辈肯收弟子为徒！”
一双细白的玉手伸来，稳稳托住他的胳膊把他扶起，他抬起头，男人温柔的笑脸清晰出现在眼前。
“乖徒儿，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有为师在，没人能欺负你。”
师父，是，我有师父！
师父对我很好很好，他对我寄予厚望，我不能放任自己成为一个没人性的怪物！
“我活的好好的，我不可能成为你这样的怪物！”
他猛得挣开束缚，手中一抹灵光闪过，三尺长剑出现，寒光肆意的剑尖直指身后之人。
狠厉的表情在看清身后之人的面容后，骤然破碎，手中紧握的灵剑也开始轻微发抖。
男人一身黑衣，领口袖边皆是白色，墨发顺滑如瀑，长长披散在背。
浓眉似剑，星目黑沉，鼻梁高挺，薄唇似血，楚莫池嘴角一勾，死白的脸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你要杀我？”
“我说过了啊，我就是你，你，同样也就是我。”
“哈哈哈，你杀了我，就等于杀了你自己！”
比少年高出不少的男人低低地冷笑，分明是一样的脸，但眼前的男人更为阴邪冰冷。
“怪物？你就是我这样的怪物啊...”
“你不是人！你是魔物！”少年握紧手中灵剑，猛得刺向黑袍男人。
“我要除掉你这蛊惑人心的魔物！”
男人站着不动，嘴角勾起，坦然面对刺来的灵剑。
“噗！”少年猛得吐出一口鲜血，他不可置信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好好的胸口突然出现一道剑口，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他破旧不堪的粗布衫。
剑尖还在男人胸口插着，而男人却是毫发无伤。
他伸出指尖，轻轻捏住剑身，指尖微动，三尺长剑骤然碎成无用的铁片。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既然能找到你，还怕你杀我吗？”
“你这般样子让我很是失望啊，弱成这样，怎么与我九天之王相提并论呢？”
“我原本还有些期待呢，现在却是觉得没意思了。你这样子，我真担心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出场机会了呢？”
话落，男人如魅影般闪到少年跟前，死白手指抚上流血的伤口，从破烂的布料覆上皮肤，钻入伤口用力挤按，挤出一股又一股鲜血。
“记住现在的疼，日后只会更疼！受不了的时候要记得想起我，我会帮你的！”
胸腔一阵绞痛，心脏仿佛被生生捏碎，少年再次喷涌一口鲜血，身体不支跪倒在地。
男人早已没了踪影，一片漆黑里只剩少年一人蜷缩成一团。
“师父...”他喃喃一句，最后彻底没了意识。
......
迷踪幻境，考场休息站。
一身青衣的男人焦急在屏风外踱步，一旁的木桌坐着白衣的宋清风，正悠悠喝着茶。
屏风内，严未面如死水，毫无感情地为昏迷不醒的少年治疗。
“刚刚都醒过来了，怎么突然吐了那么大一口血！”
“哎呦，真是急死人了！”
顾寂桓走来走去，走一趟往里伸头看一下。
宋清风被他转的头疼，放下手中的杯子讽刺道，“你也有为人着急的一面啊？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呢！”
闻言，顾寂桓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对白衣男人怼道，“呵呵，那是你的徒弟没陷入心魔险些丧命，要是你，只怕你把这幻境都给打碎了！”
门被打开，一身玄衣的薛无道面无表情进来。
宋清风瞬间开口问道，“你那小徒弟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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