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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已经被他制服的雇佣兵即将被弹射来的子弹打中，比利侧过身挡住了那些子弹。
“好把……那就只能把他们全部打晕了。”这是阻止战斗最快的方式，毕竟打晕这群人对于神奇队长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搞定。”看着昏迷一地的雇佣兵们，比利拍了拍手，“我觉得你说得对，或许我应该换个地方住了。”
地铁洞已经不适合再作为他藏身的地方了。
这是一场针对他的袭击。
“斯考特，你还在吗？”等不到朋友回答的比利侧过头，猜测是不是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斯考特就已经跟随着人群离开了。
“天啊……”
眼前的这一幕让迪克感觉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海绵，迟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们比比利更早看见中弹的斯考特，只是他们做不到……
我早该想到的，迪克想，早该想到根据比利迷迷糊糊的性格是做不到那么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别人去探查自己身份。
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教训才让比利对这一切而感到恐惧。
[如果我身边的人因为神奇队长而受到伤害，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在他们问比利为什么不考虑被收养的时候，比利说过的话在迪克的耳边再次响起了。
他早该猜到的。
迪克看向布鲁斯，他不敢去想布鲁斯现在会有多痛苦。
他们这四个人里一定要选出一个最痛苦的人的话，那一定就是布鲁斯了。
布鲁斯始终一言不发，就连紧绷着的下巴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他紧紧握住的拳头已经出卖了他的全部情绪。
一切还在继续。
他们看见比利抱着斯考特已经逐渐冰凉的身体朝着医院飞去，四周风景变化得极快，他们知道比利已经用力做到最快了。
当神奇队长抱着一个沾满鲜血的男孩闯入医院时，所有人都安静了。
在急救室的灯暗下来的那一刻比利急切地看向了医生，在医生细微摇头的弧度中，比利得到了他最不愿得到的答案。
就这样，比利眼中最后一丝光亮跟着急救室的灯一起暗了下来。
这是达米安第一次见到比利这么生气，同样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比利选择践踏规则。
“神奇队长？！”警局内正负责审问那些雇佣兵的警察们错愕地看着将门撕烂，直直闯进来的神奇队长。
“冷静，神奇队长！”
愤怒之中的比利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声音，他掀翻了审讯室的桌子，染着斯考特鲜血的白色披风在他身后轻轻晃动着。
“是谁？”警察听见神奇队长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声音问。
没有人会想在这时候去继续惹怒神奇队长，包括那名始终一言不发的雇佣兵。
比利得到了一个名字，那个背后操纵这一切之人的名字。
只需要一秒，拥有墨丘利速度的比利就来到了希瓦纳大楼，隔着那层厚重的防弹玻璃他看见了正在和助手说着什么的希瓦纳。
“我们就应该派一个绑着三十磅炸弹的猩猩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希瓦纳的眼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就连声音也是冷漠极了。
得不到回应的希瓦纳朝着助手看去，顺着助手恐惧的目光，希瓦纳看见了漂浮在窗户之外的神奇队长。
伴随着神奇队长的挥拳，那些被希瓦纳花费重金安装的防弹玻璃应声而碎，掀起的拳风将希瓦纳和助手两人一起掀翻在了地上。
恐惧在这一刻将希瓦纳包裹了起来，他颤抖着声音哀求道，“求你，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没有人会不恐惧死亡，哪怕希瓦纳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半神本质上来说只是一个孩子。
“除了你的生命。”比利掐住希瓦纳脖子的手开始收紧，“我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别——”
空气正在逐渐变得稀薄，希瓦纳挣扎着，“求你……”
“别什么？别伤害你？但你除了伤害什么都没有给我！”*
愤怒在灼烧着比利的理智，他冷冷地看着正在艰难挣扎的希瓦纳。“我正在寻找让你活下去的理由，但我找不到。”
“如果我放你离开你只会去伤害更多人。”*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希瓦纳的脸因为无法呼吸而憋得通红，迪克知道希瓦纳随时都有可能被比利拧断脖子。
如果是他最重要的朋友被伤害，而罪魁祸首就站在他面前，那么他真的能克制住不去杀死对方吗？
迪克给不出答案，人在愤怒的时候理智会被蒸发，现在出于理智状态的他都无法给出答案更别提盛怒之中了。
梦境里过于模糊的时间让他们无法确定比利的具体年龄，但这掩盖不了比利只有十岁左右的事实。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因为愤怒而失控，这再正常不过了。
一秒，两秒……当希瓦纳的眼神开始涣散，嘴角控制不住地分泌出来口水的时候，比利闭上了眼。
他松开了钳住希瓦纳脖子的手，紧接着希瓦纳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正在大口喘气的希瓦纳，比利脸上的表情变得怔愣，异常冰冷的风从破了的窗子吹了进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
比利后退了两步，他的脚踩在了碎裂的玻璃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就差一点，他就将希瓦纳杀死了。
“他克制住了。”
迪克怔怔地看着脸上无喜也无悲，正在面无表情地向着天空之上飞去的比利，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庆幸比利坚持了自己的原则，还是应该愤怒为什么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要经历这些。
“是啊，他克制住了。”布鲁斯的声音很轻，轻到迪克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错觉。
他们知道因为这次一改常态的行为会让比利马脚。
所以当蝙蝠侠驾驶着蝠翼落在比利不远处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意外。
“人们说你杀死了一个孩子。”
在迪克的视角能清楚地看见蝙蝠侠正在警惕着背对着他的神奇队长，同时他也能看见套着神奇队长模样的比利在崩溃地哭泣。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这些的。”
“是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有什么东西在杰森的脑子里炸开了，此刻他恨不得撬开比利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往里面再加点别的东西。
太不哥谭了，杰森面无表情地想，比利这小子真的太不哥谭了。
虽然比利不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但作为布鲁斯的儿子，这样是不是太软了？
比利放过了希瓦纳。
好吧，杰森能理解，毕竟比利就是一个这样性格的人，可比利没有狠狠揍希瓦纳一顿，让希瓦纳缺胳膊少腿，这点杰森很不赞同。
而现在比利居然还在自责而不是去指责希瓦纳，杰森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爆炸了。
“我明白了。”杰森深沉地说，“比利最需要的其实是学会不再自我指责。”
“有点难。”已经看穿比利本质的达米安嗤笑一声，“你还不如教教他到底该怎么教训这些冒犯他的人。”
……
即使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比利的生活还在继续。
这个世界很奇怪，不，或者说这个世界才是他所在世界最开始的模样。
看着和正义联盟众人相处得很好，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的比利，布鲁斯一直紧绷的神经才送开了一些。这样下去就很好了，布鲁斯想，不管是作为比利还是作为神奇队长，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比利用神奇队长伪装出来的身份报名了学校，租到了房子，偶尔还会去打工来赚取生活费，忙碌，但至少比利再没有遇到那些令人窒息的，苦难。
在某一天，布鲁斯他们目睹了陶奇·陶尼诞生的全部过程。
失去了斯考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比利都在独来独往，甚至是有意识地疏远所有人。
但比利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那天比利看着名为陶奇·陶尼的老虎玩偶发呆，并且尝试着使用新学会的魔法来让玩偶说话的时候，他们熟悉的陶奇·陶尼诞生了。
“陶尼先生？”比利呆滞地看着面前的老虎玩偶。
“是我。”陶奇·陶尼一边笑眯眯地对着比利打招呼，一边试探性地在地板上走着，“用脚走路的感觉真不错。”
“这也奇怪了。”没想到自己疑似直接创造出来了一个魔法生物的比利皱着眉，他绕着陶奇·陶尼转了一圈又一圈，试着找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是在说我吗？”陶奇·陶尼用毛茸茸地爪子指了指自己，他歪着头想了想，“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应该是精灵？”
比利拔高声音，“那也很奇怪！！”
“或许应该让神奇队长来看看才对，哎，所罗门肯定又要说我是半吊子了。”
而当比利切了神奇队长的马甲对着陶奇·陶尼看了半天，又回忆了半天自己到底念的是什么魔法后，他才不得不承认，他赋予了陶奇·陶尼生命。
“天啊，陶尼先生，饲养一直老虎需要什么？”很喜欢老虎，但第一次饲养老虎的比利茫然地在原地打转。
很快比利就发现了自己的用词错误，“哦，不对，应该是和老虎先生成为家人需要注意什么。”
“……比利。”陶奇·陶尼伸出手试着拦住突然焦虑起来的比利。
“很抱歉，陶尼先生，我这里没有能够招待你的东西。”比利说完，他又意识到或许陶尼先生需要一个新房间，“我真是一个笨蛋，我应该先去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才对。”
“比利？”
“老虎需要的房间需要什么？骨头吗？我的房子会不会太小了？”
“比利！”
“或许我应该去问动物侠或者野兽小子……”
“比利！！！”
“啊？”被猛地拽出的比利眨了眨眼睛，“陶尼先生？”
“我只是一只魔法生物，我不需要新房间，也不需要骨头，甚至不需要吃东西。”陶奇·陶尼温和地看着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的男孩，“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作你的管家，帮你打理这个家。”
“老虎管家？”比利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陶奇·陶尼，“酷——”
就这样比利拥有了他的第一个长期家人，一切都在变好，那些比利生命中缺失的东西正在逐渐握在手中。
人们很喜欢神奇队长，不管是正义联盟，亦或是正义协会。
在比利用神奇队长和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打交道的时候，布鲁斯终于知道了比利和至尊小超人聊天时提到的那些称呼代表了什么。
“这个世界正义联盟的人怎么能这么多？”在比利第一次进入正义大厅的时候，跟在比利身后的杰森表情明显呆滞了一瞬。
这里面密密麻麻的超级英雄们简直多到离谱。
当然他们大部分都不认识。
什么彗星队长、原子队长、橡胶人、黑金丝雀、金色先锋、红色龙卷风……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正义联盟隔壁还有一个少年泰坦，里面塞的全都是正义联盟成员的年轻辈，夜翼、闪电小子、海少侠、神奇女孩、钢骨……
哦对，这个世界的钢骨没有加入正义联盟，而是被塞进了少年泰坦。
和他们世界才成立半年一切都在摸索当中的正义联盟不同，这里的正义联盟成立了很多年，已经是一个十分成熟的超级英雄组织了。
不管是规章制度还是基地里面的一些设计，都让布鲁斯感觉熟悉，他知道如果是让他来设计那么最终的方向也会如此。
“山姆大叔，这个代号真的不是在玩梗吗？”当那位穿着红白条纹制服的老人从一旁经过的时候，杰森缓缓地打出来了一个问号。
但这里没有人能回答杰森的问题。
除了山姆大叔以外最让杰森很在意的是这个世界里夜翼的制服，那深v立领的设计让所有人都为之眩目。
“你们不感觉这个世界里的超级英雄太多了吗？”除了他们熟悉的哈尔·乔丹，他们还在这个世界见到了五位人类绿灯侠。
哦对，就连闪电侠他们也见了两个。
“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真的是平行世界关系吗？”已经将这个世界信息摸清楚的达米安说，“这里和我们的世界差别太大了。”
没有变种人、美国队长、史塔克工业这些就算了，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超级英雄组织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世界也在随着超级英雄的增多而在变得病态。
是的，病态。
“他们太依靠超级英雄了。”
在这里或许是那些超级英雄组织给予人们了太多，又或者是人们在迫切地需要什么来托付着自己的热情。
他们从未见到过超级英雄们如此受欢迎过。
杰森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这一切应该就是他所期待的，超级英雄们不会遇到那些不公，人们足够信任他们，超级英雄似乎在这个世界发展到了他所能想象到的极致，但杰森就是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的他们和比利梦境中的这些超级英雄们一样，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站在旁观者角度的他们还是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之后发生的一切会是那么的……惨烈。
当比利终于成长到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模样的时候，布鲁斯以为这场梦境要迎来了终结。
然而现实和他所想的恰恰相反。
“我要请一个月左右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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