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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蛛摇头，段寻解释：“他说，你们用的药剂不同，他身上是初代药剂，能量更大，也……无法再变成人。”
萧闹闹不愿意让这个人这么死了，他们本来都是无辜的人，他无力地哭泣：“你试一试，万一好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狼蛛想：家？家长什么样子？他好像忘了。
他轻轻蹭了蹭萧闹闹的脸，看他头上的仓鼠耳朵想，这恐怕就是那对仓鼠双生子，可惜他当时没去凑热闹。
狼蛛告诉段寻，让他们快做决定，他快撑不下去。
段寻说完后就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电梯不说话。
顾戎走过去坐下：“他不想活了。”
段寻：“他受了很多苦。”
“那更不能剥夺他想要赎罪的心。”
“为什么他一个好人没有好报？”
“星系里没有绝对公平的事，就像我们的出生不能由我们决定，被虫族抓走的那些人也不能由我们决定，不想死的人偏偏要死也不能由我们决定。”
“那由谁决定？”
“由自己决定，命这种东西，可以信，但不能认。”
“你也同意我们踏上他的身体？”
“这是对他死亡最高的尊重。”
第128章 我想给你建个墓碑
段寻迷茫：“为什么？”
顾戎：“因为这是他的决定，而且可以让他解脱心理束缚的决定。”
段寻：“这里的空气让我感到窒息。”
顾戎和段寻十指相扣：“那我们就要杀光虫族，为他、为余铭、为许青竹、为白臻、为所有死在虫族手里的人报仇。”
段寻：“杀不完怎么办？”
顾戎轻笑：“那就麻烦你嫁给我，我们生一窝小猫咪，等他们长大，让他们继续杀，要是还杀不完，我们会有子孙千万代，总有一天会杀得干净。”
段寻和顾戎对视，看清楚了对方眼底的认真，几秒后，他仓促躲闪：“你说得对，我该尊重他的决定，那么还有件事要做。”
他走到狼蛛面前问：“你叫什么，我想回去给你建个墓碑。”
其他死的人都有家人，而这只狼蛛恐怕没了，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狼蛛闻言有片刻失神，从今日动作迅速的小黑猫想到了他强迫那些人挖洞，又从那里回想起了吃人的痛苦。
时间再次往前翻，他回忆起了在虫族研究所里，他变成狼蛛被关在玻璃罩里，有两个人在他面前不断说着什么，有一个好像姓云，他很愤怒。
两个人大打出手，最后玻璃罩破了，一个玻璃掉到了他的腿上，很疼。
再次睁眼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姓云的研究员，时间越翻越快，最后停留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阳光正好，秋风凉爽。
有两个小孩子手拉手跑着笑着，个子矮的那个人碰到了他，眼眶一下子红了，但还在装着坚强说：“钦钦，对不起。”
另一个高个子小孩说：“姓任的，不许你欺负他！”
任钦的眼睛很大，加上脸圆圆的，是个很可爱的人，那时他十八九岁，他弯腰故意露出了八个爪子，成功吓哭那两个人。
但是小的那个依旧还在说：“不怕钦钦，我不怕钦钦，钦钦是好人，哇——”
过去的时光异常美好，但终有一醒。
狼蛛说：“我叫任钦，你可以叫我钦钦。”
段寻念叨了几遍。
不远处的段虔手上猛地一抖，而后紧攥住手，没敢再动。
萧重朔、贺琼宇、宋温和段虔商量好，几个人只要用精神力能快速过去，但现在又有另外一个问题，电梯里面空间不大，最多装下六个人。
他们分开走更危险，而且也不会再有第二只狼蛛让他们上。
段寻：“能变成动物形态的都变成动物形态。”
林哲学数了数：“那也不对啊，我们只有霍瞻、林轻白、宋嘉三个人能变，那边大佬怀里那个能变，那我们还是有八个人！”
其他三个军校的人沉默片刻，段寻主动上前一步，段虔看了看，也跟着出去，宋温无奈叹气，也站了出去。
林哲学抬脚后疑惑：“这……什么意思？”
段寻看了眼宋温说：“我们都有动物形态。”
林哲学瞬间收回脚，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七个人彼此看了看，同时变成动物形态，剩余的人则在给他们收拾衣服。
不一会儿，他们中间出现了两只猫、一只兔子，三条狗，还有最弱小的小仓鼠。
两只猫的区别很大，一只外形很漂亮，是典型的安哥拉猫，一双鸳鸯眼更显神秘。
另一只是一只中华田园黑猫，只有屁股下面有一撮白，褐色的眼珠子满是凌厉。
林轻白的兔子就是很平常的白兔，他唯一不平常的是他纯黑色的脑袋，他凑到段寻面上，红色双眼亮晶晶地蹭啊蹭。
三只狗分别是二哈、金毛，中华田园犬。
二哈看到段寻后两眼放光，又狗眼疑惑，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相信他心中的小美人居然是个公的！
金毛瞥他一眼，走过去用尾巴在二哈面前扫了扫，宋嘉顿时不想公的母的，开开心心咬宋温尾巴。
中华田园犬则走到段寻面前，蹲下身试图和他贴贴。
小仓鼠倒是第一时间就被贺琼宇拿在手心里。
顾戎刚收拾好段寻的衣服，就见段虔那个不要脸的狗嘴正试图亲他家寻寻。
他一个箭步跑过去，抱起段寻，嫌弃地看段虔，然后想：是动物那就更没可能大过他！
齐燃收拾好林轻白的衣服，把他抱在怀里，忍不住揉了好几把。
贺琼宇看到面前的二哈和金毛，总算知道了宋温能一直护着宋嘉的原因，毕竟情绪这么稳定的狗现在很少见了。
无奈抱起两条狗，在宋嘉傻不拉叽踹了他一脚后，再看看宋温的安稳模样。
贺琼宇悟了，以后等争霸赛他们遇到，他非要先打宋嘉一顿，这狗太欠了。
最后的林哲学懵逼地面对面前的一狗一猫，视线时不时放在霍瞻身上，手蠢蠢欲动，这白色毛毛看起来好好摸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任钦跳到了岩浆里，但凭借着他强大的精神力并没有直接下沉，还是以一种还算缓慢的速度下去。
萧重朔第一个跳，进去后打了个手势，里面温度正常，然后贺琼宇、林哲学、齐燃、顾戎纷纷跳上去。
关上电梯门，段寻在最后的时间里看到了任钦那充满笑意的大眼珠子，他把头埋进顾戎的衣服里，擦掉了眼角的泪。
电梯里只有一个按钮，这个按钮能决定他们接下来的方向，在按下后，电梯猛地向下坠，五个人还算镇定。
刚停下又往右开始移动，几个大男人被迫挤到一起，脸色难看，之后又开始往上、往下、往左、往右、来来回回的颠倒后，五个人差点吐出来。
动物们也只有段寻、林轻白、萧闹闹较好，剩下四个在这期间要不就是差点被勒死，要不就是差点被摔死。
总之死法各不相同。
在他们快被晃得要晕时，电梯倏地停下，五个人腿一软，差点趴下。
顾戎第一个走出去，见外面隐隐的亮光他“哇”的一声扶住一棵树开始吐。
除了萧重朔，另外三个人趴地上的趴地上，试图走路的试图走路，还有一个差点没爬出电梯。
顾戎吐完，转眼看到旁边有一个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地上盯着他们。
顾戎：“……”抬头看到一个无头尸，一气之下把头当成球踢走了。
段寻晃了晃猫脑袋，看到他们回到了别墅的院子里，心身放松。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人站在别墅顶楼，看到他们似乎很意外。
不过看到中间的顾戎和段寻，他倒是露出了笑意。
挽起手上刚学会的弓箭，对准地上顾戎的后脑勺。
“嗖！”
箭矢划破空气，声音极其细微，但段寻听到了。
他爬上顾戎肩头，看到从远处来到的箭矢，不到三米的距离，他瞳孔骤缩。
下一瞬，他下意识挡了过去。
“噗嗤！”
正中眉心。
第129章 阿寻不疼，我不疼
死亡是什么感觉？
段寻说不清楚，但那一刻的疼痛是真的，比他小时候被人打断半身骨头还疼。
而他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没觉得他要死，只是猫眼中看到顾戎惊恐的模样他还觉得好笑。
似乎从没见过顾戎这个样子。
还有，顾戎，你哭起来一点都不好看。
段寻为顾戎挡住箭矢，是顾戎亲眼看到的，在他接住掉下来的段寻后，心脏有几瞬停止了跳动。
鲜红的血在手指间滑落，他身体很是发软，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在恢复心跳后，害怕席卷全身，他僵持在原地，任由眼泪掉落。
“嗖！”
“嗖！”
另有两支箭射了过来，却在距离顾戎一米处被萧重朔的精神力拦下。
众人瞬间清醒。
段虔想不到其他的，他变成人形，脸色苍白，也不在意有没有穿衣服，踉跄跑到段寻身边，拔出箭矢，用出所有的治愈能力。
霍瞻在远处穿好衣服，看到段虔的慌张样子，心里微酸，他过去给段虔下半身搭了件衣服。
又看到生死不知的段寻，他轻声说：“你不要死。”
林轻白变成人后腿在发颤，想上前却被齐燃拉住：“顾戎在那里，段寻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贺琼宇皱着眉，但他知道现在更不能乱，叫上林哲学，分别在周围查看还有没有敌人。
宋嘉担忧地看了眼段寻，和宋温一同站到萧重朔身后，看向顶楼的男人。
萧闹闹则变成人形走到了段寻身边，紧张地攥起衣服。
顶楼的人在看到萧重朔后，反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听说你现在当上了大当家，怎么还来牵扯虫族和帝国的事。”
萧重朔冷了脸：“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跑去和虫族同流合污，乔实。”
乔实耸耸肩：“虫族能给我我想要的力量，而虫族和星盗又有什么区别，不都被这群帝国的人所憎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萧重朔没理会乔实的挑拨离间，作为他们曾一起在星盗船上待过而问道：“乔娇娇哪？她不一直很讨厌虫子。”
乔实笑容僵住，是啊，乔娇娇哪？
在星盗船上他被段寻攻击后，他就没了意识，再次苏醒他和乔娇娇正在一个落后的星球上。
两个人本来还在商量去其他地方，但是没过几天，乔娇娇说要和他分道扬镳。
他怎么问、怎么求都没用，乔娇娇下定了决心，他知道乔娇娇那段时间的情况很不对劲，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乔娇娇是不是又遇到了别的男人。
明明他们小时候就约定好了，就算有了其他人，他们也要一起生活，一直到老，他们的亲情永远不变。
但乔娇娇背叛了诺言，她走了，在有一天他出去干完活回家，属于乔娇娇的东西全都没了。
乔实疯了，他不能忍受乔娇娇的离开，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乔娇娇的身影，最后他走到了古地球。
乔娇娇曾说过，她想去那里看看，那里是他们祖先待过的地方。
她妈妈告诉过她，那里有美丽的河流，有青山绿水，有蓝天白云，还有蔚蓝的大海。
一切都美不胜收。
事实上却完全相反，古地球现在只有漫天的沙尘、脏污的海水、难闻的空气，能生活在那里的动物早已变异。
一切都丑陋无比。
乔娇娇就是个骗子！
再后来，他就遇到现在虫族清理者司仞和海空，有司仞做担保，他待在虫族。
他知道了是段寻毁了属于他和乔娇娇的家，也知道了顾戎是段寻的队友。
那么杀死顾戎，段寻必定痛苦，可没想到有一只猫出来挡了路，但看到那群人的着急模样，他还是很开心。
他要毁了帝国的所有人。
乔实再次拿出箭矢说：“乔娇娇？一个死去的人而已。”
萧重朔见他执迷不悟，直接说：“你打不过我。”
乔实冷笑：“那我们就试试。”
这边气氛剑拔弩张，另一边段虔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的技能反噬不了伤口，但是能把痛苦成两倍的反噬到他的身上。
眉心的痛感让他跪倒在地，单手抓住地面，手指磨损出血，也硬撑住身体没动。
霍瞻连忙上前扶住段虔，他坐在地上问：“疼吗？”
段虔手心汇聚的绿色光芒越来越少，但他仍坚持说：“只要阿寻不疼，我就不疼。”
霍瞻眼前被泪雾遮住视线，他看不清楚段虔了面容，但是这一刻他懂了。
段虔真的没有一丁点喜欢过他。
段寻额头的伤口逐渐愈合，最后变成一条细缝。
段虔脱力倒在霍瞻怀里，下次治疗要等他先恢复体力，他说：“差不多了，让阿寻先休息。”
顾戎红着眼看段虔：“多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段虔笑笑：“我又不是为了你。”
两人无言，顾戎把段寻包裹在外套里，让林轻白、霍瞻还有萧闹闹看着段寻和段虔。
他拿出匕首，走上前去。
手心握着段寻发干的血，他抬头看远处已经打在一起的萧重朔和乔实。
他徒手爬上楼顶，对乔实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乔娇娇在哪里。”
楼顶的战斗骤停，顾戎又看向萧重朔：“治病的草药在萧闹闹手里，你走时带上贺琼宇，你别忘了，这是寻寻采摘到的。”
萧重朔看顾戎冷漠到极致的模样，垂眸后点头：“我会带他去。”
他跳下去，带上萧闹闹和贺琼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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