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也最不喜欢这帮科研疯子。
他翻个身,嘴唇与禅元的唇瓣搭着,两人说话的缝隙,唇纹轻轻摩擦,呼吸在唇珠处汹涌。
“为什么不想当战神?”
“当战神太忙了。”禅元眼睛是一点都不肯合拢。小夜灯柔和照在恭俭良的脸颊上, 40岁对虫族来说还是太年轻了。恭俭良脸颊上还存着孩子般稚气的细绒, 他困顿打哈欠, 含含糊糊凑到禅元怀里。
“嗯。”
禅元抱住他, 啄着雄虫发旋,轻声哄,“不当战神,选一个清闲职位。我们可以休假去玩,首都圈那么多好玩的,怎么能不逛一逛呢。”
恭俭良半张脸靠在禅元胸口,睫毛微微颤动。
“阿洛伊的雌君好厉害。”恭俭良牙齿动了动,猛地扯开禅元的胸口,咬住凸起的肉点,凶悍道:“他今天叫我换一个上进的雌虫!”
禅元:?
雌虫低下头盯着自己胸口出血的牙印,脑子都不知道先责怪自己暴跳如雷的雄虫,还是责怪雄主那该死的绿茶远方亲戚。
什么眼药啊?怎么有雄虫费尽心思想要拆散自己和恭俭良呢?禅元诡异地脑下,阿洛伊看上自己的画面,打了个寒颤。
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雌虫。
除了诺南那种变态,雌虫也好,雄虫也好,喜欢恭俭良的概率,远大于喜欢自己。
恭俭良的脸爆杀一切!
“宝贝。我怎么不上进?”
恭俭良咬咬肉,卷走禅元身上的被子,鼓动鼓动团成一个包子。他最近情绪尚可,有远方亲戚说说话,有禅元雌父和孩子们陪伴着,复习功课也不再苦大仇深了。
只不过,禅元的重心不在自己身上,还是让恭俭良感觉到不悦。
“你就是不上进。”雄虫胡搅蛮缠,“如果你是战神,是不是可以帮我拿回夜明珠家。”
禅元:……
不,宝贝,别说当上战神了,我就算是当了虫族将军,都不会主动带你蹚这个浑水。
夜明珠闪蝶家,那可是比“战神”名号还要坑人的贯穿整个建国史至今的超然家族。禅元自打查资料发现虫族唯二两任大帝,都曾留下“若皇室无能人,夜明珠家雄虫可取而代之”的言论后,头发都少了一把。
夜明珠家的雄虫?
还能是谁啊!
禅元盯着面前和自己生气的包子雄虫,那“带着雄虫摆烂”的心情越发热烈。
“宝贝。我可爱超级无敌的漂亮雄主。哦,天啊,宝贝~”禅元甜言蜜语里裹着刺刀,“难道你要和你的雌虫哥哥抢夺家产吗?宝贝,你真的这么想吗?”
恭俭良窸窸窣窣冒出个脑袋。
恭俭良道:“才没有。”
“那我们抢什么夜明珠家。”禅元道:“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恭俭良又不开心了。别管他是真不开心,还是假不开心,他至少摆出一张臭脸,拽着小刺棱一并到被窝里,瓮声瓮气抱怨,“可我想在夜明珠家办婚礼。”
禅元说不出半句话。
“这都不可以吗?”恭俭良捏着小刺棱,埋怨道:“那我要杀人啊,我要带着刺棱去边境,要去杀好多好多变态!听说边境警察很缺人。”
禅元服了。
“打住。”他试图和自己的雄主讲道理,“不就是婚礼嘛。我们办!办!大扮特办!”
“阿洛伊说,婚礼要雌虫出钱。”恭俭良复述道:“他还说,因为我们没有举办婚礼。所以这笔钱要你自己出。”
禅元牙龈都要咬碎了。
“禅元,你有钱吗?”
禅元听见自己嘴巴里“咯噔”一下,咬碎的牙给他混着血咽到肚子里,“有。我怎么没有钱?”
“哦。”恭俭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卷着被子抱着刺棱崽崽,滚到床边睡觉。
徒留下没有被子的禅元在床上挥舞空气拳。
可恶的远房亲戚!该死的远房亲戚!什么雄虫不雄虫,这就是个破坏他人家庭和谐的第三者!
*
是以,教唆完恭俭良的阿洛伊睡得嘛嘛香。
一觉醒来后,他打开社交平台,欣赏各路人马痛骂禅元和维护禅元的混战。同时暗戳戳找水军不断鼓吹禅元的优秀,添油加醋描述禅元的帅气和强悍,在蝉族论坛浑水摸鱼,让不少人将假证据当做真证据,在网络上对线整晚。
“哈哈。”阿洛伊坐在沙发中,笑嘻嘻道:“禅元疯狂辱骂自己,我就找人不断给他添光彩。”
如果不是他不愿意把恭俭良牵扯进来,“添光彩”会比现在更简单。
阿洛伊只需要拍一张恭俭良的近照,配文“陪伴禅元二十年,只他一人的雄主”,就能达成现在的成果。
禅元早就是被柠檬精们腌制成酸溜溜的醋蝉。
“煽动一下。安排的几个账号动起来。”阿洛伊敲敲太阳穴,笑着道:“螳族也差不多看够了。放一批挑拨蝉螳关系的言论……提前准备好的请愿书晚一点吧。”
坐在房间里的阿洛伊并不感觉到什么愧疚。
如果禅元连这一关都无法处理,恭俭良真该和他离婚。哪怕恭俭良真舍不得禅元这个老实雌虫,也该只给个雌侍位置,再另外选一个更有权势,更能对抗安东尼斯的雌君。
战神?
光复“战神”名号就够呛了呢。禅元怎么有精力,再对付遗产争夺战中的胜利者,现在的“夜明珠雄虫”安东尼斯呢?
“正好。”阿洛伊给自己找借口,“如果他没有上进心,按照我的路数走下去,输掉比赛,再安排一个闲职——禅元本人不就想要过清闲的生活吗?满足他好了。”
雌侍照顾恭俭良的起居,全身心的照顾他。
雌君充当恭俭良的保护伞,呵护他在任何时候全身而退。
这才是温格尔阁下最初给恭俭良安排的结婚模式。阿洛伊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才让温格尔阁下答应禅元这种普通、毫无上进心、一脸色眯眯的蝉族做恭俭良的雌君!
恭俭良,他的小兰花哥哥一定吃了很多苦。
“居然连买衣服的钱都不给小兰花哥哥。”阿洛伊想起来还是生气了,气呼呼按着虚拟键盘,手指都疼了,“就让这个废物雌虫一辈子待在闲职上吧。”
当年安东尼斯都没有办法用舆论弄死自己。阿洛伊不相信自己会输。
可他又再一次翻了同样了的错误。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舆论不值一提。
*
网络上,乌烟瘴气。
【蝉族凭什么能够当战神。】
【拜托,现在是讨论虫种偏见的时候吗?现在不是讨论禅元数据作假的事情吗?】
【我觉得一定是作假。怎么可能有非军校生,从第一次任务开始,就保持着75%的伤亡率?还有他主导的所有地面战役和大型探索工作,人员死亡都被控制在10人以下?军部疯了吧,编造出这种数据。】
【战神?什么战神?阿莱*德亚之后,谁敢称呼自己是战神?】
【强烈调查本次远征所有军雌。我怀疑他们都被寄生了。】
【强不强,拳头碰一下就知道了。】
无数言论,涌现在通讯器中。禅元护着睡得打小呼噜的崽和雄主,目光平静,丝毫不为言论所动。
他唯一担心的是,通讯器的光太亮了,会吵到恭俭良睡觉。
“钱、权。”禅元抚摸过恭俭良的发丝,低声道:“我个人都不是很喜欢。”
他特纯粹。
纯粹喜欢色。
而世间,他所见到的最有生机、最无法预测、生活了二十年依旧美丽,为了也会美丽下去,并令人猜测不透的雄虫就躺在怀中。
禅元忍不住俯下身,亲亲雄虫的脸颊、额头。亲得恭俭良发痒,闭着眼睛扇过去,打得禅元脸颊通红。
“嘶~睡着手劲还这么大。”禅元捂住吃疼的脸,笑起来。
以前是睁开眼用枕头捂杀自己,是在枕头下放着一把菜刀,再后来是撕开被子勒住自己的脖子……远征结束后,降级到用脚踹和用手扇,完全超出了禅元的想象。
太温和了。
恭俭良怎么可以连温和的样子都这么有趣而变扭。
禅元盯着恭俭良的睡颜,和过去二十年一样,彻彻底底原谅了雄虫梦中做出的暴力行为——他喜欢恭俭良,所以无论是疯成什么样子的恭俭良,禅元都喜欢。
“不就是提防着那个安什么尼斯,不就是攒钱去夜明珠家办婚礼嘛。”禅元盯着通讯器,脑海中回忆起“反悔版本-3”规划。他手指敲打几个数据,缓慢蠕动的字条,骤然形成狂舞的白蛇,在狭窄中的通讯器中翻天搅地。
“这个战神也不是不能当。”
作者有话说:
阿洛伊算是比较典型的贵族联姻雄虫,他在自己的故事里可能更活泼青春点(因为那会儿才成年)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5】
“雌父呢?”
“他在找死。”恭俭良认真道:“不过没关系。雄父也可以带着刺棱好好活下去。”
刺棱揉揉自己的脸蛋,用力“嗯嗯”好几下。
警雄雷克在边上逐渐失去声音。
拜托,恭俭良你能不能确定自己被抛弃前,打一下你雌君的号码?你不要什么都求证就擅自下定论啊。
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找雄虫协会和警署求助啊。
见鬼。恭俭良自己就是警雄。
小刺棱揉够了自己的脸,抱着恭俭良的腿,糯糯道:“雄父。我困了。”
“嗯。”恭俭良认真道:“雄父带你去睡觉。”
警雄雷克目送父子两站在路边,招手拦下一辆航空器。
警雄雷克:?
他心里还发蒙呢。
恭俭良抱着刺棱,对同样痴呆的雌虫认真道:“我能去你家里睡觉吗?”
——*——
番外给禅元一点小小的惊喜(bushi)感谢在2023-07-17 21:59:18~2023-07-20 23:1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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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一章
卫星城港口本地时间, 凌晨1:00。
一个账号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不服来战。(坐标)】
后面跟了一大串@,点进去稍微翻看账号内容,极容易被里面的污言秽语洗脑, 而这些污言秽语中, 对新晋战神禅元的恶意占据了三分之二, 上到祖宗, 下到雌子,没有这群人波及不到的地方。
“谁啊。这谁啊。”第一个发现该账号的人是吃瓜群众, 好奇心促使他将账号前后翻看一遍, 发现是个专门收集和兑换美人卡的账号后, 兴致勃勃把所有卡面照片下载收藏, 自我疗愈去了。
随后两小时, 毫无波澜。
直到首都圈上班时间,军部姗姗来迟认证了该账号的真实身份,转发并在【不服来战】后比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心。
全网三十七个主要居住区的网速出现了短暂的卡顿。
词条泄洪般被网民们创造出来,账号上展示出来的蝶族美人卡兑换咨询, 点击数量也从上百,快速跳跃到上百万, 随后以亿为频次跳跃。同一时期,#蝶族美人卡#和#夜明珠家稀有卡面#在购物网站搜索指数飙升到第一。账号后台私信除了少部分谩骂外,80%的询问礼貌且卑微。
“哥。温莱阁下的美人卡还出吗?”
“元哥,看在我一直为你奋斗在第一线的份上。我就想要问问,第三期温汀阁下的特典,您还出吗?”
“哥!您是我永远的哥!在我心里, 您就是永远的战神。蝶族大系列美人卡, 打包30万, 您还出吗?”
禅元不出。
禅元在屋里被自己的雌父扯着耳朵教育。
“这就是你在网上大放厥词的原因吗?禅元, 你还记得你大学入学五公里跑得很狗一样吗?”
禅元当然记得。
他没好意思和雌父说,自己因为前一天和恭俭良聊得太嗨,对着屏幕和小片子自我慰藉后,懒得跑,故意踩着及格线过关的。
“我当然知道。”
“知道你还敢在网上说,‘不服来战’这种言论?你看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要弄死你。”禅乌在雌子远游的二十年里,在网络上远程自学了政治学,用通俗的语言给禅元掰开说现状,“我们蝉族一直以来都在科学和人文领域发展,军事力量薄弱,无法争取到更多的虫种独立军团名额。”
出一个“战神”就不一样了。
军部对蝉族长老会释放友好信号,蝉族长老会也自然咬下这块饵料,在网络上顺理成章发疯,各方浑水摸鱼吃瓜看戏——谁都知道,在军部没有真正发言之前,这都是前菜。
禅元是否能担得起“战神”这个名头?
他能否超过他那位污点前辈,成为新一代青年军雌崇拜对象?
禅乌低声道:“我们出发前。长老会派了人来家里。他们的意思很明确,无论你要不要接下‘战神’这个名号,你都要留在军部,努力保持住军衔,成为第二位蝉族少将。”
否则,稍微出点差错,蝉族在军部上层军官中就真的没有任何声音了。
蝉族长老会为了保住禅元这根军部新苗,必然会出力。
禅元心知肚明。
“雌父,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你的雌子可是出去远征二十年,全须全尾的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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