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样啊。”禅元被震得话都说不明白。
在登上星舰后, 他斗胆向舰长提了一个要求, “能否不对外公布我们小组的战斗录像。”
“怎么?”舰长阿奇诺反问,“很丢脸吗?”
禅元停顿,“有点不雅。”
他很难形容怎么一回事,毕竟自己既不想让同僚们围观雄虫内裤钓寄生体的壮举, 也不想大家知晓小队三人浴屎奋战的英姿。最重要的是禅元心知肚明自己和寄生体说得那些话,一旦被恭俭良知晓, 剥皮将是自己最快乐的死法。
舰长反而来了兴趣,在私底下偷偷看了几个精彩片段后,刚想拍拍禅元小队三人肩膀,谨慎地收回来。
“没关系。”舰长阿奇诺怜悯道:“回去多洗几遍澡,味道很快就会下去。”
禅元满口答应,实际上在地面, 他已经冲了好几遍水, 用上不少肥皂。不晓得是心理作用, 还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味道一直没有消散。
伊泊和甲列反而好一点。当三个人踏上星舰时,禅元人都没站稳,一个白色小炮弹飞一样冲过来,险些冲进禅元的怀抱中,“禅元~你身上什么味道。”
恭俭良在堪堪碰到的一瞬间,后退三步。
他还是那么好看,禅元感觉自己被寄生体丑到的心恢复如初。雄虫脸上明晃晃嫌弃的表情,丝毫不影响禅元本人,他甚至开始考虑保留臭味,让臭味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有点臭。”禅元抓紧台阶,往下爬,“你走开一些。我这几天就不去找你了。”
“不可以。”恭俭良跳过来和禅元保持距离,却始终环绕在雌虫身边,就像行星和他的卫星。
“我很臭哎。”
“那、我也不是很干净。”恭俭良扒拉自己的头发,苦着脸道:“剥皮的时候,血黏糊糊都是——禅元!”
小雄虫蹦跶到禅元面前,兴趣盎然,“我们一起洗澡吧。”
禅元:……
他还没有回话,前面传来整齐的回头声,无数同僚用羡慕、嫉妒乃至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禅元拒绝的话刚刚要出口,恭俭良踮起脚挥挥手,撒娇道:“禅元~一起嘛。”
“也不好吧……”
“一起嘛。”恭俭良悄悄咪咪道:“我最近超乖的。禅元~你可以挑衣服。”
禅元咳嗽两声,为自己打气,心虚补充,“也不是不可以。”
“好呀。”
“你要乖乖的。”禅元觉得不保险,补充道:“不能动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不要自己过度解读。”
“嗯嗯。”恭俭良眯眯眼,“我们洗澡去吧。”
*
房间里,禅元再次面对满目狼藉。不过介于他浑身臭烘烘,恭俭良让他先洗澡,再收拾。
“反正都是你弄。”小雄虫脱掉外套,丢在地上,赤着脚抱怨道:“啊啊啊我的裤子还没有找到。禅元,禅元禅元那个变态好过分,我要拿他练手。”
什么练手?剥皮练手吗?真正的内裤贼禅元心虚不已,义愤填膺,“还没有找到吗?太过分了。一定是趁我不在家,偷偷下手。”
“就是。”恭俭良用脚心推搡禅元,“快点去放水啦。”
禅元心猿意马,麻利滚过去打开水龙头给浴缸放水,准备好雄虫喜欢的糖果、糖水放在一边备用,挑好雄虫的浴巾、浴帽,喜欢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还有梳头用的大中小三种型号的梳子。
热气一点一点从浴缸中弥漫出来,禅元忍不住想到上一次溺水窒息的滋味,悄悄地撇过眼看向后方,唯恐雄虫突然偷袭,再次将自己置于死地。
很爽,但少玩为妙。
恭俭良脑子里根本就不存在分寸这个东西,禅元身体紧绷,他随身携带刀具和护具,出发回到星舰前,还给衣服里补了件护甲。作为军雌,他自信经历战斗后的自己,会和之前存在天壤之别。
门外,雄虫的裤子掉在地上。
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禅元~”厨房那儿,雄虫喊他,“我要坐着洗头,板凳在哪里。”
“柜子……算了。我过来拿,你别乱跑。”禅元起身,跟在雄虫身后,把他想要的东西都拿齐全了,才回到浴室。
水,已经放满了。
恭俭良坐进去,甚至还有些许溢出来。雄虫扑了两捧水到自己脑袋上,转过身,脸上都是水,命令道:“禅元,帮我洗头。”
“你自己不会洗吗?”
“洗不干净。”
禅元只能再坐下,他重新给雄虫的头发打湿,往上面加洗发水,慢慢揉搓。泡沫膨胀起来,禅元发现恭俭良确实没有洗干净头发,一些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血垢随水冲刷到地上。
雄虫发出舒服的声音。
“禅元你好贤惠哦。”恭俭良点了一点泡沫,放在手里吹泡泡,“小时候,雄父也是这样给我洗头发的。”
禅元轻轻地按摩雄虫头部,在这个时候,他们反而像个最普通的虫族夫夫,简单洗个鸳鸯浴。之后,也许会简单滚到床上,简单做一些结婚对象会做的事情。
“雄父吗?”禅元垂下眼眸笑了笑,“雄虫还会帮人洗头吗?”
“当然啦。”恭俭良转个身,面对禅元。他手心还有一滩小泡沫,两只手粘过来,碾过去,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堆小尖尖,就让恭俭良笑起来,“哥哥和我,雄父都帮我们洗过头。”
禅元这回是真的惊讶了,“雌虫哥哥?”
“对啊。”
雄虫幼崽就算了,还能用雄虫疼爱孩子来解释。可雌虫幼崽小时候颇为闹腾,绝大部分雄虫一个人带一个孩子就足够心烦,更别提单独一个人……不对,也许恭俭良的雄父只是在按摩几下,主要工作是他雌父帮忙呢。
禅元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
他和恭俭良相处到现在,似乎从没听过对方提起自己的雌父。
于是,他说道:“只有你雄父一个人吗?家里其他雌虫呢?”
“死了吧。”恭俭良玩腻了泡泡尖尖,开始自己打沐浴露和肥皂玩吹泡泡。他在手心吹出一个巴掌大的泡泡,指尖轻轻一戳,肥皂水溅得两人都眯起眼。
“抱歉。”
“不用抱歉哦。”恭俭良又吹了一个新的,“我又没见过他们。”
“包括雌父吗?”
“嗯。”恭俭良想了想补充道:“你知道他的。”
禅元诧异。他觉得泡沫揉搓也差不多,试了试水温,拿花洒来冲洗泡沫。雄虫闭着双眼,双眼眼尾侧的淡粉就像一双飞燕,安静地停驻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我知道他?”
“嗯……算是吧。”恭俭良含糊地说道,“电视上或者网络上,你要猜猜吗?”他拧干自己的头发,爬起来找颗糖含在嘴里。
禅元苦思冥想。他见识过恭俭良家族的财力,从对方兄长和赠送的雌君戒指推测,恭俭良应该属于一个蝶族家庭。再加上他美貌的长相,最有可能是一只小蝴蝶。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推测,禅元还真没什么头绪。他对蝶族的了解,仅限于多美人和美人卡,如果让他讲讲盛产美人的几个蝶族家庭,禅元还能略说一二,可涉及他们的雌虫和孩子,禅元一言不发。
没有雌父的反社会人格,能克制到现在没犯罪,禅元觉得这都能算家教好了。
面对恭俭良,禅元的心理标准已经一降再降。可要他自己在这个时候猜对方死去的雌父,禅元觉得不太道德,他婉拒道:“猜不到。电视上的雌虫太多了,哪里认得过来。”
“你真认得。”恭俭良甩水扑了禅元一身,“干嘛不脱衣服。”
“先把你洗了。”
“我又不是东西。”
“好好好,不是东西。”
恭俭良被哄得没脾气,站起来坐在浴缸边上,热水蒸得雄虫粉粉嫩嫩,刚刚洗完的白发贴附他的身体,雄虫背后的双翅安抚得折叠着,不展开便不会有人看见其风景。
“禅元。”
“嗯?”
恭俭良抬脚勾住禅元的裤腰带,眼神松弛,看上去没什么动手的性质,半眯着水雾,乖巧玲珑。禅元还不及抓住他的脚踝,那勾住的脚便慢慢往回收,禅元拘着裤子,不得不向前走,一步一步,迈入到浴缸中。
恭俭良一脚把他踩进浴缸中,哼了一身,什么都不裹,跑了出去。
门也哐当一声关上,后门挂着的衣物纷纷被震得掉下来。
又怎么了?禅元抹一把脸上的水,顿时搞不清雄虫又在发什么脾气。这么一出,倒让他自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见过那个雌虫,或许有些更巧妙的深交——难道真的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才让恭俭良生气了?
禅元囫囵冲了个澡出来,便见雄虫赤着身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电影。禅元心惊胆战看着题材从爱情切换凶杀,从凶杀切换到悬疑,又从分尸案切换到杀夫案,从自杀案切换到绑架案,胸口砰砰直跳。
“禅元。”恭俭良问他,“你觉得我们看什么比较好。”
禅元张张嘴,一时间心神不宁,只想夺门而出。
他转身,发现居然找不到自己带来替换的衣服,一时间终于明白雄虫的险恶用心,冲回浴室正要拿回自己的湿衣服。
“禅元~”
雄虫手持枕套,拧成绳,套在禅元脖颈上,硬生生把雌虫往回拽,“选个你喜欢的呀。”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感谢在2022-09-16 22:25:32~2022-09-16 23:5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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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实不相瞒, 恭俭良是个好雄主。
当雌君提出真挚发文“有没有一种可能”后,恭俭良和军医促膝长谈,终于理解剥皮后还能生蛋, 是一种经过艺术化处理的虚构情节。现实情况下剥皮没多久, 禅元就会和蛋一起嗝屁。
恭俭良表示“学到了”, 并贴心地安排了“选片会”。
他真是个好雄主, 永远把最重要的选择权,交给最亲爱的雌君。
禅元对此浑身坦诚, 在恭俭良给出地几步“非死即残”之中, 选择了最轻松的一部影片《肢体家具》。
这部电影概括性的讲述了放置、家具等一系列不可描述的内容。故事开篇便是主人公在二手家具市场网购一套旧沙发, 结果却发现沙发是由雌虫组成, 由此展开了一系列及其残暴和变态的使用方式教学。
如果可以, 禅元也不是很想选这个。恭俭良恨不得拿出自己的《刑法》对天发誓,大意是为了积分我也不会弄死你啦,禅元你放心。
“这样吗?”禅元问道:“你发誓。”
恭俭良抱着砖头厚的书,一本正经, “我发誓。”
禅元侧过头,支撑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 “你发誓前……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恭俭良细心扒出禅元的黑历史骚话语录,体贴地表示在不破坏身体组织的情况下,可以按照禅元所说,先从茶几、餐桌之类的摆件开始当。
“是你自己选的片子。”恭俭良摇摇头,批评雌君,“禅元你连平板支撑都做不好, 实在是太垃圾了。这样怎么可能成为一张合格的桌子呢?”
“你已经在我身上做了两个小时。”
“我能做四个小时。”
恭俭良蹲下来, 用厚厚的《刑法》拍拍禅元的脸, 雌虫实在忍不住泄气, 趴在地上任人宰割,“不行,我休息一会。”
“深蹲当沙发?”
禅元摸着自己发酸的腹部,觉得恭俭良的重点完全错误。雄虫的目标应该是生蛋呀,现在玩这么花做什么?但禅元不说,数个月地相处,已经让他完全认识到不要用正常人的思路去衡量恭俭良。
漂亮雄主出生前,估计是献祭脑回路,换来了盛世美颜。
“禅元~”恭俭良用手戳戳禅元的胸口,道:“你可以上床休息,下面我来使劲。你是不是想要那个。”
禅元难言高兴还是不高兴,已经累得半死的他,对雄虫只剩下艺术的眼光,毫无世俗的欲望,躺在床上手脚放开,“随便你,别把我弄死就……你在做什么!?”
“找东西。”恭俭良将整个柜子打开,翻箱倒柜道:“我是第一次哎。”
“我也是第一次。”
两个雏鸟面面相觑,一无所知的尴尬弥漫在床铺,禅元小声问道:“你们生理课没有教吗?雄虫生理课。”
恭俭良:“翘掉了。”
禅元深吸一口气,忍着腰腹酸痛指挥笨蛋雄虫坐下,“你还翘了什么课?”
“幼崽抚育和虫蛋孵化。”恭俭良乖乖坐好,提问道:“你这样看起来好正常哦。”
搞得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我一直都很正常。”禅元努力回想生理课上的知识,告诉自己的雄主,“我只动一次。下不为例。”
恭俭良诚实打开通讯,开始回顾禅元黑历史锦囊,贴心道:“要我按照你的设想助助兴吗?”
“不。”禅元头疼地看着啥也不懂的雄虫,有种死刑犯把自己送上绞刑架,还要自己踹凳子的既视感。“我们从基础的来……你上课都学了点什么,怎么一个都不听。”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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