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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玄幻灵异)——朦胧见

时间:2023-11-17 10:38:59  作者:朦胧见
  藏松脸色骤然一变。
  紧接着直接召出了寂灭琴,音波在琴形还没完全显出前就已经破风而出!
  穆离渊侧身闪过了刀片般的数道琴音。
  琴音猛势不减,急速向前——
  结界屏障霎时间被刺穿了无数裂口!
  黑色魔雾虚影同一时刻从穆离渊五指间伸长,猛地包裹住了藏松全身。
  穆离渊身形飞速闪到藏松身后,扳着单肩把他狠狠压在了晃动的结界屏障上!
  “你们这些......脏东西......”藏松在浓郁的魔息里呼吸困难,“也配在老师身边......”
  穆离渊掐着藏松的手指猛地用力,这一下几乎是下了杀手!
  但下手的同时他自己反倒先喷出了一口血!
  虽然魔族与仙门术法他全不在话下,但奈何魂魄是虚弱的——这是最致命的缺点。
  他的能力可以把别人一击毙命,但他根本撑不到把别人毙命的时候。
  温热的鲜血流到了藏松的侧脸。
  藏松觉察到了这点异样,立刻挣脱禁锢翻身,想要趁机结束这个极度虚弱的性命。
  可身后靠着的结界猛然坍塌!
  如同坠入深渊一般。
  重重摔在了尘土里。
  拉长的寂静,
  撕裂般的耳鸣,
  而后是草长莺飞的温柔声响......
  “和安,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江月白喊了他的小名。
  藏松浑身一抖。
  他从泥土里艰难地爬起来,对视上江月白的那一刻——
  是愤恨,但更多的是奇怪的恼羞成怒。
  他从小是谦恭有礼的学生,长大后是高风亮节的尊者。
  他这样一个完美的人,现在居然把自己最狼狈、最邪恶、最不能入眼的一面展现给了老师!
  他不想活着了。
  但这一刻他更想让老师也死。
  这一切的错都是老师的错。
  如果不是老师正邪不分、自甘堕落,他也不会屡次失态、屡次发疯、一次次葬送名声。
  同归于尽最好了。
  反正活着也是求而不得。
  结界融化了一半。
  符文密布的屏障仿佛坚冰融化一样流淌着水纹般的残破灵息,在半空飘开流光溢彩的雾气。
  奇异美景震撼着无数被此处动乱吸引而来的人。
  惊叹的、不解的、窃窃私语的......
  离得很远,却围得密密麻麻。
  江月白坐在池边,衣衫松松垮垮,露出的脖颈与手腕还流着水珠。
  水雾氤氲,微垂眼睫下的双眸也含着雾气。
  和周围没有完全融化的幻境一般,虚幻得失真。
  藏松站起身,整好衣冠。
  而后恭恭敬敬向江月白行了礼,语气僵硬:“学生有公事在身,惊扰了老师雅事,还请老师宽谅。”
  江月白道:“宽谅,当然宽谅。”
  这几个字的尾音里有极淡的笑意,像在配合一个说谎的学生,“什么公事呢。”
  这点温和的笑意像针一样刺穿藏松的尊严。
  “惩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不义之徒。”
  江月白把手里的茶放在池边石桌,低头挽了一下垂落的袖口。
  “他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柳韶真站在江月白身后。
  中毒之人理应面色惨白、双唇黑紫、浑身无力。
  但现在柳韶真却面色红润,周身灵息充沛,灵兽虚影甚至神采奕奕。
  全然还是往昔那个总爱谈笑风生的爽朗英才。
  一个令藏松无比愤恨的猜测在心里一闪而过。
  握紧的手指已经确认了杀意。
  “老师,”藏松把杀器藏在袖子里,不动声色地一步步走向江月白,“你在为他求情吗。”
  “老师寻僻静之地为他疗了伤?还是做了其他的?”藏松从柳韶真身上收回视线,看回江月白,语气不再是恭恭敬敬,而是毫不掩饰的凶狠,“他有什么好?值得老师这样做?你救他能得到什么?”
  藏松声音提高的同时猛然抬手!指向周围:“你可怜这些脏东西烂东西有什么好处?难道就因为他们足够卑鄙足够下贱!会跪下乞讨!他们跪在你身前摇摇尾巴,你就能喂给他们肉吃?”
  柳韶真忍不住想上前:“你——”
  可刚走近一步就被江月白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藏松袖下的手指紧握着琴弦银鞭,已经被划出了血。
  “下跪我也会!我从小就跪过你无数次了!乞讨我也可以!我现在就能做!”
  藏松撩袍单膝落地,跪在了江月白身前,这个动作十足虔诚,可眼神是恶狠狠的,语气带着极度恶意的羞辱,“老师也能让我尝尝我想尝的滋味吗。”
  江月白垂眼瞧着他。
  “你当然可以。”沉默许久,江月白才开了口,缓缓说,“寒溪竹林那夜,我不是就赏赐过你一次了。”
  这一刻藏松不知该哭该笑。
  他应该因为江月白那句“你当然可以”欣喜若狂!
  但又因为后半句身坠寒窟。
  那一丝若有若无引得他近乎疯癫的感情。
  原来只是赏赐。
  那他和这些脏东西又有什么区别?
  “老师......我和他们不一样......”藏松眼睛酸得想流泪,想要极力证明自己的一点不同,证明给老师也证明给自己,“你为什么要用一样的眼神看我们......”
  “戏子”是狡诈的蛇妖,为了能解被种下的欢喜债在一颦一笑里收集世人的欢喜,但万千人的欢喜都比不上老师那样惊艳的人一次垂怜......
  “跟班”是肮脏的魔族,为了陪在老师身边伪装成懵懂无知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友”是卑鄙的修者,为了能得到老师的身心不惜用无比下作的方式......
  他哪里与这些脏东西相同?!!
  他敬慕老师,却从来都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地说他是谁,
  坦坦荡荡地说他爱他。
  “我是不一样的。”藏松固执地说着。
  江月白微垂眼睫的平静目光让他快要发疯,被这样温柔无言地看着,仿佛被一把软剑贯穿了心脏,迟迟才发觉流了血......
  他拉起江月白的手。
  江月白也没有任何抗拒地让他拉着——似乎在履行方才“你当然可以”的承诺。
  藏松低头看着手指修长弧度优美的手,心里拧着难受。
  以前这只手会宠爱地摸摸自己的头发,可现在这只手不知道摸过多少脏东西。
  藏松收紧手指,与这只手暧昧地指节交错。
  心里却如刀割。
  对方能一再纵容自己,恐怕早就纵容过别的人更过分的事情了。
  “......你这算什么道义?什么大爱?”他用力抓着江月白的手,从愤怒变得委屈,又从委屈重新愤怒,一贯风度翩翩的玄衍君子此刻甚至不再称呼老师了,深情又怨恨地喃喃着,“你的爱未免也太泛滥多情了吧?你是四海为家的散修游医,你怜爱可怜人,可以,但你连那种肮脏下贱的蛇妖都要爱?连这种恶心的魔族也能爱!你这是正邪不辨,黑白不分!你被他们染脏了知道吗?你也脏了知道吗!你根本不是爱世间可怜人,你根本就是......”
  藏松咬住了牙,因为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可江月白仍然面色平静。
  “......轻浮放荡!”藏松低声恨恨道。
  话音还未落,四周同时响起了两声尖刀出鞘的声响!
  柳韶真拔出了剑!
  景驰拔出了弯刀!
  刀光剑影又瞬间被强大的魔气覆盖。
  藏松支撑不住骤然的魔息压顶,从单膝跪地被压为了双膝跪在地上。
  穆离渊要气疯了。
  听到江月白被这样形容,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这个人!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地出了手。
  一声凌厉的鞭响划破了幻境云烟——
  藏松感到手腕剧痛,鲜血飞溅里侧脸和脖颈一片火辣!
  寂灭琴的弦鞭是顶级凶器,藏松整张脸霎时间血如泉涌!
  翻倒在地时,他看到自己藏在袖中的琴弦银鞭不知何时被江月白握在了手里。
  他一时没想通,为何自己认主的宝器会被老师轻而易举收服使用。
  江月白抽出的一鞭毫不留情,
  几乎是可以杀人的力道。
  藏松头晕目眩,满眼都是粘稠的血红。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江月白却一脚踩在了他被魔息浸染流血的肩膀!将他重新踩回了地上——
  “说得很好,仙家的正道确实不允许怜悯妖魔,”江月白把弦鞭弯折,一点点滑过藏松脸侧流血的伤痕,“我是正邪不辩,黑白不分,有愧正道。”
  “主人......”
  听到江月白这样形容自己,穆离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正邪本来就是不分的,花草眼里牲畜是邪恶的,牲畜眼里人是邪恶的,但这些东西在天地自然眼里,便没有邪恶了。”江月白轻声说,“你说旁人下贱,但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
  江月白俯身掐住了藏松的脸。
  微微用力,让他的眼睛对着自己脚边的花草。
  “今日我想摘哪朵花,不是因为它美不美,而是因为我心情不错,”江月白语调缓慢,像是在教这个学生最后一堂课,“因为整片花园都是我的,每一朵也都是我的。”
  藏松有些怔愣。
  他听不太懂这话的意思。
  但他感到了极其寒冷的杀气。
  “包括你。你也是我的。”江月白一字一句说着,“我觉得你需要修剪了。”
  江月白松开了手,藏松猛然跌落在地。
  “天机令是你们天机组织的惩戒信物,玉轩是你们天机组织的人,”江月白拿出了藏松身上的天机令,转了个身扔给柳韶真,“玄衍要用天机令牌惩戒你,现在你也可以惩戒他。”
  “谁胜谁负,看你们造化了。赢的人再来找我。”
  ......
  柳溪镇的医馆成了两个凶兽的角斗场。
  取命的厮杀,是最顶级的血腥表演。
  数万人争相围观。
  可这场厮杀所为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大漠的孤月与别处不同。
  高悬在夜幕时显出几分苍凉,落下的月光又给荒凉大地笼罩下一层单薄的温柔。
  恭迎狼王的呼喊是沙漠里独有的浪潮。
  万千群狼啸月,沸腾了野性的晚风。
  大漠的夜寒冷又滚烫。
  这是另一种别样人间。
  神殿高耸,殿前的垂纱仿佛天神垂落的衣摆,在晚风里四散飘开。
  神殿穹顶是开阔的天穹,月光旋转着被聚拢成一束,照在王座。
  “大漠的狼王骁勇英武,应配天山上最璀璨的明珠。”
  “这位远来之客比明珠还要璀璨。”
  “穹顶转动,是天神的应允。”
  智者解读了神明的意愿,恭敬地躬身。
  得到了狼王的一个笑容。
  景驰回过头,看向江月白:“神明说,该用红宝石做一个更宽敞的双人王座。”
  穆离渊扯了下嘴角:“神明说做一个软和点的,方便我主人躺着。”
  周围敬神的乐声与虔诚的祷告都戛然而止在这句不正经的调侃里。
  穆离渊听了太多景驰的情话。
  说得太尴尬的他从来不打断,他巴不得对方多说点,让江月白厌烦。
  但这种说得委婉浪漫恰到好处的,他是一定要打断的。
  听得他想揍人。
  景驰盯着穆离渊:“王宫有数不清的侍从,不再需要跟班了,你编入我的狼骑,去征讨远方的国度吧,那里才是男儿的战场。”
  “不好意思,我是魔族,”穆离渊说,“怕一不小心现出原形把你的部下们当点心吃了,杀敌不成反倒自损,还是算了。”
  “你的原形,”景驰皱眉问,“是什么?”
  “是......”穆离渊打算胡扯一个,他本就是故意想给景驰找点不痛快的,但侧过头时发现江月白也在看着他,仿佛很有兴趣地等他说出一个答案。
  他只得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认真回答道:
  “生气的时候就会变了,到时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
  狼王回宫的十日后,神殿举行了盛典。
  日光下的神殿与月光下的神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
  沙漠强烈的日照给神殿的壁画涂上鲜艳奇异的颜料。
  宽广的四壁绘制着大漠深处神秘的沙漠之眼,沙漠之眼中倒映着满天星河。
  像是一面奇异的镜子。
  镜子又反射出与日光同样夺目的光泽,照亮其余悬挂着的彩色画幅。
  智者询问天神,得到了“勇士出行”的吉日。
  景驰要穿过危险重重的沼泽,前去沙漠之眼寻找明珠。
  数百名侍从与成千上万的狼骑都在欢呼,提前恭祝狼王的胜利。
  江月白坐在殿前,他穿了盛典的服饰,袖边与衣摆绣着金纹,金色的日光勾勒出优美身廓。
  迎光朝拜的人群伏地再起身时,被日光刺得恍惚,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神明雕像。
  狼王走近江月白身侧。
  在大漠落日余晖下是极美的剪影。
  穆离渊在浩荡的欢呼里盯着他们两个。
  放在以前他是要杀人的。
  但如今他不会了。
  他像是一个懂得了潜伏的猎手。
  江月白留在身边的人不多了,能讨欢心的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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