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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玄幻灵异)——朦胧见

时间:2023-11-17 10:38:59  作者:朦胧见
  而后摸到了满手的血!
  白衣之下后心位置,竟然全是黏腻的鲜血,温热湿滑,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渗。
  “你怎么了?”御泽慌乱起来,他这时才发现江月白脸上的平静,实际是没有血色的惨白,“这是怎么回事......”
  御泽在一瞬之间感到震惊和迷茫——他只是没收住口,说了几句重话,怎么就能把人给气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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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星光碎
  世间绝无仅有的美景
  江月白终于再也撑不住, 猛地吐出一大口污血。所有经脉的伤口刹那间同时向外迸溅鲜血,白衣瞬时染成了血红!
  周围众仙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月白,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到底......”御泽惊愕万分, 此刻手足无措,一遍遍喃喃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月白伏在御泽肩头。御泽感到温热的血在源源不断地向下流, 浸湿了自己的后肩,他再顾不得质问什么, 横抱起江月白踏云而起,直向自己仙宫奔去。
  江月白的衣衫一路滴血, 染得仙宫地毯全是红色斑驳。
  御泽把人放在自己的玉榻上, 立刻给他输送灵力。可是灵息流过江月白的经络,却分毫修复不了灵脉损伤, 反倒让他吐出了更多的血。
  “怎么回事......”御泽第一次感到这般焦急无措,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江月白的发丝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 狼狈地贴在脸侧, 蜿蜒的血痕顺着唇角流了满颈, 浑身的白衣几乎都泡在血水里。
  挂在眼睫的血滴随着颤抖的呼吸一起轻颤, 让那些极力压抑的痛变得格外明显。
  御泽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月白。
  在他印象里,江月白不论什么时候, 都是一副冷静从容的模样——不论是面对多棘手的麻烦、面对多艰难的抉择、还是面对多么残忍的生离死别......
  他都从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 脆弱和难过。
  但现在, 满室血污的此处,
  断续的呼吸里只有脆弱。
  御泽觉得后悔, 无比后悔。
  谁会真的不痛?
  都是血肉做的人, 谁能做到真的不怕痛?
  只不过是江月白不喜欢说, 他就真的以为江月白从不会痛。
  御泽正准备起身去找仙丹, 却看到江月白睁开了眼。
  他赶忙又坐回了塌边,拉住了江月白的手。
  “我......”江月白的眸底被血水淹成一片浅红,说话的时候眼角鲜血直流,“好想知道......”
  御泽连忙点头,顺着他的话问:“嗯,你说,我听着,想知道什么?”
  可江月白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说的话断断续续:“想知道......眼......睛......”
  御泽极力辨别着那些字,却理解不了对方的意思。
  什么眼睛?
  御泽俯身贴近江月白,看着他那双淌血的眼,颤抖着问:“眼睛?是不是眼睛痛?”
  但江月白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浅淡的血痕顺着鬓角滑进了黑发里。
  房内只剩下虚弱的呼吸。
  御泽把江月白的手攥紧掌心,却发现他的指缝间竟然也在淌血,将两人的手掌都染得湿滑。
  “孩子,你到底怎么了......”御泽又急又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对江月白发脾气,只能一遍遍颤声重复,“你到底怎么了啊!”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受了伤回来却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总是什么都不说。
  御泽看着江月白被冷汗和鲜血浸透的脸,觉得心口揪着难受。
  他后悔自己又一次做错了决定。
  后悔当初没有坚定地留下、没有跟着江月白一起去灵海、没有看看那些日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御泽想到此处,掌心灵光凝结,覆在了江月白额头。
  他这次不能就这样把这件事揭过。
  他调出了江月白的记忆——
  冷风霎时席卷了整座仙宫。
  仙气金光不再,暗蓝的墨色四垂,晚风与极淡的寒气在无声弥漫。
  御泽看到陌生的房间里有层叠垂幔在随风飘动,寒月浮动的光晕错落中有模糊的侧影。
  雾气将所有的一切都淡漠模糊,只剩下一抹蓝。
  他看到一条墨蓝的缎带,像是星月绘就的画,寒冷,却吸引目光。
  不,不是他在看。
  是那时的江月白在看。
  寒风渐急,飘荡的垂幔忽然变作了迎风的旗。
  皎洁的满月悬在桅杆上方。
  周围的晚云在急速后退,云船甲板上铺开清冷的月色。
  御泽闻到冷冽雪山冰泉的味道。
  又在雪的味道里,看到雾山的背影。
  视线缓缓向前移动——他看到对方暗蓝色的衣袍顺着椅子垂落,像一片融化的星辰。看到对方鼻梁与薄唇的侧影,与晚风一般寒冷落寞......
  画面的最后,还是停在那条蒙眼的缎带。
  剑光骤现,划破夜色。
  “公子没有本命兵器吗。”
  御泽听到长剑出鞘的寒音,看到江月白握着剑柄的手——
  “教你一个有意思的。”
  他借着江月白的记忆,触摸到雾山手背的冰凉。
  借着江月白目光所及,看到满天星辰月色,在江月白带着雾山挽出的剑花中,被剪成飘荡纷扬的银色碎片!
  御泽还从没有见过江月白这样用剑、从没见过江月白挽过这样繁复漂亮的剑花......
  或者说,从未见过世间有这样漂亮的剑花。
  江月白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雾山蒙眼的缎带,低声问:“你能看到么。”
  静谧的夜被突然溅起的鲜血冲散!
  御泽从记忆画卷中回神。
  周围幻象消失,躺在榻上的江月白猛然吐了一口血,又被回流的血呛得咳出更多。
  御泽心尖抽搐,感到自己浑身也在一起流血作痛。
  他终于明白了,方才江月白那些断续费解的字句,是什么意思。
  江月白从不主动问别人什么,可与雾山在一起的时候,却问过很多次问题。
  问他身上是什么病、问他的本命兵器、问他能不能看到......
  御泽回想起在云船上谈话的时候,江月白总是在回避问题,唯一主动提起过的问题,就是雾山身上的病。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江月白很想知道他的眼睛怎么了、很想问他留给他的剑去哪了、很想问他到底是什么病那么痛......
  很想知道他的渊儿这些年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可江月白全都忍下来了。
  只留下晚夜寒风月下,三两句不带感情的冷语。
  因为江月白不能心软。
  如果他对他的渊儿心软,就是对天下人残忍。
  将对方一剑穿心,他的心不比对方少痛半分——能让心脉尽断的痛,到底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刺出了那一剑。
  御泽俯身坐下,扶起江月白,将人揽在手臂里。
  “前辈......我......”江月白苍白的侧脸流着血色的汗,被鲜血浸染的嗓子哑得近乎无声,“我......是不是......做错了......”
  御泽摸着白衣底下湿热的血,手指在颤抖。他后悔刚才在仙池边对江月白说的话,后悔自己去了人间只顾得喝酒,所有事都让江月白一个人无声地扛。
  他从前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现在也不是个合格的前辈。
  “是我错了。”御泽轻拍着江月白的背,像很多年前在人间哄自己那个倔强又让人心疼的儿子,叹着气说,“是我这个老头子糊涂了,是我方才说重了,不用难受了......你没......”
  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你没做错什么。
  江月白从来都没做错过什么。
  预言。
  浩劫。
  因果。
  哪一个都是错,唯独除了江月白。
  天劫将至,江月白为了破劫付出了所有。
  然而因果无常,到头来劫难皆却因他而来——穆离渊想要救他的命,才枯竭了灵海。
  渊儿是江月白养出的刀,这把刀要因他而屠尽天下生灵。
  江月白若不杀了他,对不起苍生。
  可天劫注定,就算没有渊儿,也会有别人。为何非要把所有残忍的抉择,都压在江月白肩上。
  御泽只想问问苍天!
  问问那个看不见的天道,到底如何忍心!
  他原本不想让江月白炼剑,此刻却只想破念下一刻就出鞘,
  斩了这无情的天。
  * * *
  人界的大雨下了三天。
  将所有血腥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沧澜雪山向来只下雪,不下雨,可今年却破了例,十八峰与人间他处一同浸泡在冷雨里。
  无数修士不远万里赶到此处,想要看看飞升成仙的北辰仙君的故居,更想问问黎鲛姑娘北辰仙君的昔年旧事——她是江月白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当然清楚当年的一切。
  修士们在灵海见到仙人降世惊鸿一面的奇景,心中的激动憧憬难以平复,都想要知道更多。
  想听听仙帝当年的指点、想听听如何才能得道飞升。
  可是黎鲛却完全没有任何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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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兴致。
  她闭门谢客,甚至吩咐弟子们启动雪月峰禁制,不准任何人上她的门。
  晚衣向众人转达了黎鲛的意思,修士们无法,只能在沧澜雪山脚下赏赏风景,意犹未尽而归。
  春风殿外故景如旧。
  除了殿前的几棵枣树不见了踪影。
  晚衣命人重新布置春风殿,抬走了那些镶满金丝银边的摆设和器皿,换回了师尊在时的朴素木桌椅。
  夜幕降临,她只简单地点了桌上烛台,单薄的灯光照亮一隅之地。
  四下寂静,没有人影,唯有幽幽夜风与低低虫鸣。
  因为晚衣遣散了春风殿前所有的守卫与侍从。
  峰主们曾劝道:“春风殿是掌门寝殿,没人把守不行。”
  晚衣只道:“这里是沧澜山,十八峰尽是手足同门,何须用守卫防谁?”
  半月过去,没有守卫的春风殿一如往昔,没来过什么不速之客。
  可今夜晚衣却听到了来人的脚步。
  殿门随风而开,人影被月色拉长在地板。
  晚衣从案前抬头,见到来人面容,问道:“师兄还没走?打算在山上住几日?”
  “师尊得道成仙,本想回山参加庆宴,”纪砚笑了笑,缓缓走近,“可来了才发现没有庆宴。”
  “仙门刚经争战,修士们伤亡未复,”晚衣道,“此时第一仙门却办庆宴,岂不是寒了其门派的心。”
  “说得是。”纪砚脚步微顿,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晚衣,“可重见故人,师妹就半点不惊喜吗?”
  那夜他见到江月白,只觉如在梦中,他有积攒了多年的千言万语要和师尊说,可惜对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仙人降世的奇景随着众口传遍三界,如今全天下的人都在为那夜惊叹。
  可晚衣却出奇平静,令他不解。
  “惊喜。”提起江月白,晚衣的冷唇终于弯起了弧度,露出浅浅的笑,“当然喜。”
  但不惊。
  因为她从来没觉得与江月白分别过。
  陨辰岛上无数个独自一人的夜,她坐在飘落的星雨里抚琴,却从不感到孤寂。
  江月白早已留给了他们所有。不仅仅是剑、是琴、是名兵利器。
  而是辽阔的前路。
  花落春不去。
  只要春风还在,哪里都是故人。
  纪砚叹了口气:“师妹,拿出沧澜令,可就没有退路了。”
  “退路?”晚衣抬眸,“前路广阔,为何要想退路?”
  “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纪砚回身,望向春风殿前的长阶,“走过这条路的人,哪一个不是浑身鲜血。”
  不论是江月白、还是云桦,还是千百沧澜门的前辈。
  总要为这个位置付出珍贵的一切。
  奔波赴命、生离死别,无限风光的代价是无限的伤痛。
  永远不要站在高山之巅。
  他当年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觉得“无声处”是压制他的囚笼。多年过后,历经了血腥杀伐,才知道“无声处”其实是最安稳的归途。
  晚衣也起了身,走向殿门:“若这世上人人都只想着退路,何人来挽天倾?”
  纪砚微微侧头:“总要有人去,但可以不是你我。”
  “什么样的人会去?”晚衣冷笑,“你不过想说,师尊那样的人。”
  纪砚无言。
  “师兄近些年在西南做惯了风流才子,寻花问柳韵事不断,”晚衣的冷笑带了点温度,像是调侃,也像是认真,“不求仙道了吗。”
  纪砚也跟着笑了笑,摇开了兰花扇,脸侧垂发微飘:“从前年纪小,什么都想试试,如今只想做个俗人。”
  晚衣走上前,与他一同望向春风殿前长阶尽头的神木。
  神木下碑文八个大字隐在夜色里。
  红尘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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