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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现在一脚朝天，一脚蹬地，脖子扭着，嘴里叼着棒，朝目瞪口呆的评委们讨好性地笑了笑。
下一秒，另一根棒从高空掉落，“嘣”一声砸到他脑袋上，砸的声音不小，还挺实，汪望被砸的汪叽一声，腿抖了抖，依旧坚强地屹立于这片体操场之上，像一座沉默的岩石，可以说是非常敬业了。
评委：“……”
观众：“……”
行了，行了，给你打点分总行了吧！
****
当然最后，汪望的分数还是倒数第一。
他把衣服换了，妆卸了，蔫巴巴从后台出来，下午除了一个体操项目外他就没有安排了，早上的四百米和三千米已经比完，汪望毫无争议地拿了第一，但他还是耷拉着脸，闷闷往前走。
秦舍跟在他后头，“我们还是第一名。”汪望抬头往上一看，自己和秦舍的两个大头还挂在榜首上耀武扬威，心情好了一瞬间，又马上低落下来，沉沉叹了口气：“唉。”
秦舍还是头一次听他叹气，瘫着脸问：“怎么了？”
“我要是再瘦一点就好了。”汪望觉得自己辜负了粉丝的期待，又觉得愧疚极了，悲从中来，就是一顿：“她们肯定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秦舍安慰他，“她们喜欢你的话，所有的缺点全都是优点。”
汪望被他安慰几句，不知怎么的，由于秦舍以往每天都是那么副丧的要命的死样儿，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特别有信服力，顿时心里好受了些，对秦舍甚至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大妖竟然如此通情达理，想必以前肯定是误会他了。
秦舍一边悄咪咪把手机上显示的彩虹屁语录收起来，一边紧紧跟随着汪望，恨不得黏到他屁股后面。
录制节目的时候是需要没收手机的，出场时会让经纪人代交给他们。汪望左脚刚迈出门，就开始伸着手朝等在外头的金妮要手机：“金哥，让我看看！”
金妮没有把手机递给他，而是顺势放上来一瓶水：“累了吧？”
汪望不为所动，表情警觉：“手机！”
“哎呀，刚刚结束录制就好好休息嘛，大家都很满意，没什么好看的。”金妮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押着手机不放。
汪望就瞪着眼睛瞅他，眼巴巴的。
最后金妮还是招架不住，一边从口袋里掏手机递给他，一边絮絮叨叨嘱咐：“你已经很努力了，大家都很满意……”
汪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刚点开大眼仔，就被首页激增的几千条新动态吓了一跳，再点进搜索界面，这下都不用他再一个个用手指戳拼音了，自己的名字大刺刺挂在榜首上，后头还跟着鲜红鲜红的一个“爆”字。
汪望咽了口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超乎他意料之外地发展了起来，他战战兢兢点进那个词条是“汪望体操”的热搜，最顶的那条博主带着个蓝V，很眼熟，是运动会综艺的官博。
【大明星运动会】：由于大家的呼声强烈，小运特意加班加点第一时间剪出了@汪望WW 选手的体操表演1080P画质完整版，现在此公开放送～顺带一提，小运送福利啦，转发这条动态，抽三个观众送汪望亲笔签名明信片，快来参与活动吧！
汪望：“……”
参加个屁啦！！！！
短短半个小时，这条动态的转发量就已经直直破了万，评论更是以惊人的速度激增着，平日里从不自取其辱前去控评的汪家军此时在自己的主场下春风得意，开始舞动青春：
【汪汪汪汪汪】：人间榴莲汪望酱[爱心]缪斯女神汪望酱[爱心]完美形体汪望酱[爱心]灵动舞姿汪望酱[爱心]直拍精灵汪望酱[爱心]
【非常秃】：没有腿毛汪望酱[爱心]甜蜜纤腰汪望酱[爱心]眼影盘精汪望酱[爱心]使棒无敌汪望酱[爱心]
【卜缘占福】：#汪望体操艺术##汪望黄桃脸蛋##汪望水钻天才##汪望太鼓达人##汪望是美女#
【A】：楼上的不要太过分啊！！怎么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吐槽垃圾桶】：草（中日双语）我敢说这是我头一次给粉丝控评毫无怨言地一排排点赞……
金妮在旁边紧张地看着，见汪望不发一言，只是一点点往下滑，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耳边炸起一声惨烈的嚎叫，汪望狗耳朵向上一翻，软软倒在见缝插针的秦舍怀里。
金妮连忙伸手捂住他的耳朵，皇阿玛似的咆哮起来：“汪望！！你怎么了！！汪望！！不要吓我啊！！”
汪望瘫在秦舍的肚子上，这下也不顾及什么蛇不蛇的了，气若游丝，泪眼朦胧：“金哥，我要回家休息……”
金妮一看这还得了，连忙把狗子端起来塞进门口待命的树懒先生车里，也没来得及管没骨头一样缠上来的蛇，一路风驰电掣（树懒意义上）开回了公寓。
……然后汪望就躲进房间里不肯出来了，谁敲门都不开，就说自己要睡觉，金妮和秦舍排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面相觑。
金妮轻咳一声，打开话头：“唉，我就说，小汪这脸皮薄的，就不该让他看……”
秦舍倒是很通情达理：“迟早会看到的。”
他顿了顿，又瘫着脸问：“汪望伤心了，要怎么哄？”
金妮现在自己都慌着呢，也没看出来这蛇正在向自己取经以便拐走狗子，竹筒倒豆子般心不在焉说了一堆：“小汪伤心一阵子就好了，不超过半天的。带他去吃好吃的，买玩具买零食，再给他梳毛毛，就更快了……”
秦舍正用心记着呢，房间里头又骤然炸开一阵惨嚎，不过这次不是人叫声，是彻头彻尾的、纯纯粹粹的狗叫声，声音里透着切骨的悲凉，唬得金妮和秦舍连忙起身，咚咚咚敲门：“小汪！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应我们一下！”连着叫了好几声，门缝里头寂静一片，秦舍和金妮对视一眼，上手一下把门锁给捏坏了，一阵牙酸似的咯吱声后，木质房门缓缓敞开，一副地狱般的景象出现在两妖面前。
乱成狗窝的被子堆上，四仰八叉躺着只肥金毛。这狗毛皮漂亮，色泽发金，又长又顺，绝对称得上是狗中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更引人注目的是，金毛的四条腿上的毛全都不翼而飞，只露出光秃秃的狗爪和腿，乍一看，细细的秃腿撑着肥肥的身子，视觉效果着实惨不忍睹。
汪望，也就是那只秃腿狗心如死灰般把嘴搭在一旁，双眼湿润，已经不想说话了。
金妮愣了几秒，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人剃了毛，连原型的毛都会一起没了啊？！他当真不是故意的！小汪，小汪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汪望：你们就随便笑吧，我已经无所谓了【】
作者扭着屁股前来请安～感谢在2019-11-15 14:00:36~2019-11-16 21:2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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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汪汪汪汪汪！
金妮捂了一会嘴, 猛地扑了上去：“小汪，你还好吗？”
小汪不好, 小汪已经被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到奄奄一息了。
他之前还心疼人类会秃顶, 得意自己的毛毛很多，没想到就遭此横祸, 一时之间难过到肥肚皮上下起伏, 哼哼嗤嗤哭了起来：“呜呜汪……”
要说这事儿金妮的确得负责任，他为了汪望穿体操服好看点儿, 好说歹说带着人把汪望的手毛腿毛全剃干净了, 丁点儿不留, 现在看着秃腿肥狗, 感觉到十分愧疚：“小汪啊, 哥也不是故意的, 哥没剃过毛也不知道啊。”
汪望抽鼻子：“嘤！”
“别哭了别哭了, 没过十天半月的肯定就长回来了, ”金妮越说越心虚：“那你这样的也不丑啊，别样的可爱呢。”
汪望不听他放屁，继续抽鼻子：“嘤！！”
金妮连忙拉上资深眼瞎人员小秦助阵：“小秦你说是不是？”
“嗯。”秦舍开始面无表情继续放屁：“很可爱的。”
汪望现在不吃他们这一套了, 在床上翻滚起来, 优越的体重压的床柱子都在震颤。
金妮见势不妙，从兜里掏出个巧克力, 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汪，你变回来，今天吃多少巧克力我都不管你了。”
汪望翻滚的力度稍微减弱了一些。
金妮一看这话有用, 又开始继续：“待会带你去小吃街，你要吃啥都给你买，真的！”
汪望翻滚的力度又减弱了些，开始用湿漉漉的眼睛瞧他，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起来吧起来吧，”金妮再加上一把火：“下次咱不接这种事儿了，都让你穿漂亮衣服，哥再也不剃你腿毛了。”
汪望终于停下了动作，四仰八叉坐在被子堆上，眼皮耷拉着。
没有了浓密毛毛的遮掩，汪望敞着腿，他那根小口红在冷风中微微发颤，秦舍瘫着脸，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直到金妮也看见了，鸡躯一震，顿觉自己眼睛迟早有一天会被辣瞎：“腿并上！有没有点防范意识真是……啥都给看光了！赶紧穿衣服去。”
汪望呲溜一声下了床，叼着衣服，迈着四条秃腿去卫生间里换衣服了，背影十分萧瑟。
他反正不觉得自己有啥好看的。不过想一想，虽然在场有三个男妖，但是他有一根小口红，秦舍有两根小口红，金妮没有小口红，平均一下还是每人一根，相当于大家都有了，那就更没什么好看的了。
直到他出来了，吸溜着鼻子，准备顺杆儿上让金妮带他去吃好吃的，就看见经纪人蹲在沙发上，火急火燎地打电话，那嗓门高的，想不听见都难：“我警告你金倪！！你要是真敢跟那只黄鼠狼精走你就死定了！！你就别想认我这个哥了我告诉你！！！”
汪望不在状态中：“？”
“你还敢顶嘴！！”金妮快抓狂了：“真是把你惯坏了给你搞疯掉在这边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给我在那等着！！看我过来不扒了你的皮丢下去涮火锅！！”
他把手机啪的一按，刚想拎包就走，发现汪望正坐在门口眼巴巴看着他，顿时面上有些纠结，几秒后，金妮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几张红票票和巧克力，塞进了一旁安静如鸡的秦舍手里：“小汪，哥实在有急事儿不能带你出去了，小秦你帮忙看着点啊，就鲨钓街那边儿，记得别让他吃太多臭豆腐——”“砰”一声，门关了，只留下清冷的室内，一汪一蛇孤独对视。
经历过共患难（此处存疑）的录制过程，并且接下来还要继续合作，汪望对秦舍的态度已经改善很多了，虽然怕还是怕，但不会那么抗拒了，可以正常相处了。
秦舍手里捏着那几张红彤彤的票票，瘫着脸问：“现在就去吗？”
汪望其实有点儿饿，他看了看天色，还是说：“一会儿天黑了再去吧。”
秦舍把票票塞进自己兜里，说：“没关系，不会被认出来的。”
“不是啊，”汪望用略微诧异的眼神瞧他，“好多吃的摊位天黑才开门呢。”
秦舍：“……”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是他想岔了。
汪望神态自若地从他手里抓出来几个巧克力，一起撕开包装，然后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大嚼一通，没一会儿又往他手里抓，重复了两三次，半袋子巧克力全吃完了。
汪望不知道，他再一次把爪子往这边伸的时候，摸了个空，愣了一下，手就被秦舍包住了，顿时虎躯一震，转头看去：“干、干什么呀。”
秦舍抓着他的手不放，一本正经道：“没有了。”
“噢、噢……”汪望试图把爪给抽出来，结果没成功，不由得在心中汪汪大叫，没有就没有，你扒拉我干啥！
像这种天气比较凉的时候，秦舍说夸张一点，是恨不得把自己挂在汪望的裤腰带上的，黏糊地令人发指，恨不得抓住一切能够接触的机会，现在就是如此，抓着汪望的手不放，指节交错在一起，蹭来蹭去的，把汪望蹭出来一身狗皮疙瘩。
汪望忍不住要说话的时候，他才把爪子放开，泰然自若地坐在一边，等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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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快到冬季的缘故，太阳直射点接近了南回归线，昼长变短，汪望只感觉还没过多久，窗外的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天黑了，附近的路灯悄然亮起，该到出门的时候了。
汪望只穿着薄外套，十分善良地把自己的毛绒围巾借给了秦舍。那围巾正可谓贯彻了土到极致就是潮的设计理念，会让人怀疑是不是一种复古时尚，但秦舍还是不发一言地把它戴上了脖子，慢吞吞对汪望道：“谢谢，我们走吧。”
“嗯。”汪望出门，在玄关穿鞋子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
他们这样、两妖单独出门、吃东西逛街的，是不是就是人类所说的约会啊？？
汪望回头看秦舍，大蛇自下而上看他，颜色浅淡的薄唇僵硬地拧出一个弧度。
……算了算了，汪望觉得还是算了，约会什么的，果然还是要和漂漂亮亮肚皮肥肥的金毛妹妹一起！
两个妖怪这次都乖乖戴上了黑色口罩，秦舍戴着围巾，汪望戴着毛球帽子，一路走到鲨钓路上去。
到了饭点之后，这边就迅速热闹起来了，人流汹涌，路边的小店时不时飘出一阵阵香味，汪望隔着口罩吸鼻子，几近喜出望外：“我们去吃小排骨！”
秦舍从兜里扯出一张红票票，说：“好。”
他让汪望站在原地，自己去排队了，一列长长的队伍中，就他突出来一个头，特别显眼。有人看他身材好又带着口罩，还以为是什么微服私访的明星，结果一看那土潮土潮的围巾，一下子就把这个想法给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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