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
韩归远挑了挑眉,手指包裹住他的手指,在指尖的缝隙中感受到了玉石被侵染的温度。他声音喑哑,诱哄道。
“哦?是什么?”
洛君望咬着牙。丢又丢不开,甩又甩不掉。他欲哭无泪第闭了闭眼,在心里呐喊。
哪个正常人能在床上突然掏出一盒玉势啊!?
一整盒啊!从大到小,从粗到细。
洛君望再看一眼都觉了污了自己的眼,更别说手里还拿着了。
他忍着羞耻开口。
“韩归远,你拿这个东西是要干什么?”
韩归远握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动作,从旁边的小格子中又取出了一枚小巧精致的瓷罐。
那瓷罐中盛放着一慢慢的香滑温腻的脂膏。
洛君望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整个人都要就地燃烧,耳边传来对方含笑微哑的声音。
“明知故问。”
他终于肯放开对洛君望的桎梏,修长食指却挖了些粘腻的脂膏,往那根玉势上抹。
——玉石本凉,可被握久了也就沾染了人的体温。
那脂膏一触上去就化作了流动的液体,依附在玉壁之上。
洛君望眼尾还是红的。
他尚未从刚刚激烈的亲吻中回神,却本能地远离韩归远,腰线勾勒出一个暧昧到惊心动魄的弧度,然后被人一把抓住了伶仃脚踝,拖了回来。
他拼命抵着韩归远的胸膛,感受到温热的手指逐渐向下抚摸,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为什么要用这个!你放开,唔......”
他话说到一半,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带着湿滑的液体挨着他。异物的侵犯感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几乎是不顾自己褪到臂弯的衣裳,抓住床榻的木栏就要往外逃。
但身上之人的手臂宛如铁石,撼动不得半分。
洛君望清晰地感觉到弯曲摩擦。他弓起腰,流畅优美的线条一览无余。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年郎,可这样的情境下却也是第一次。
突然某一个瞬间,不知那手指碰到了什么地方,洛君望猛地呜咽一声,只感觉有电流从尾骨处升腾而上——在他脑子里炸开一束亮白色的烟花。
“韩,啊——”
韩归远眼底浮现了几分红。他注视着面容荼蘼,双眸含水的人,竟猝然抽回了手。
洛君望低泣一声,身体深处涌出一阵酸痒。他细汗淋漓,弓着腰贴上韩归远,得不到满足似地反复收紧渴求,环在他肩骨处的手不自觉握紧,然后感受到一个冰凉物什接触上来。
他喘息着瞪大眼睛,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霎时极度的恐惧和抗拒涌遍全身。
可还不等他拒绝,整个人就像是被硬生生从中劈开!
“不——好凉!”
韩归远额头渗出了些汗,他俯下身,怜惜安抚似地亲吻心上人的脸颊。
这样轻的亲吻,这样温柔的动作,几乎像是上位者对他怜爱的施舍了。
洛君望几乎是崩溃地惊喘着,身体反复弹起,细细白白的手指在半空无力地抓了几下,却找不到任何支撑点,被人攫住手腕,按回枕边。
“不......韩归远,你放开我。师兄,哥哥......啊!”
韩归远怜惜地轻吻他的额头,看着在他身下柔软的,任由他为所欲为的人,眼中有一种恩赐般的爱怜和着迷,心中却陡然升起了浓重的掌控欲。
“撒娇没用。阿樆,你连这都受不住,怎么承受我?”
洛君望啜泣着摇头,他被这样的情况搞得几近崩溃。在多次柔软地讨好无果的时候,他喘着气,使劲推拒握着他腰的人,开始想方设法地骂他,骂他变态。
韩归远居高临下,看着他如困兽般挣扎不得解脱,低笑一声,在洛君望燃着火光的眼神下,低头轻轻贴了贴他的额角。
温柔,安抚。
洛君望一怔,在这样的激烈中,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深夜。
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他们两人。
韩归远伸手轻轻拢上他的衣襟。
那样寻常,琐碎的事情,在这时的热度中居然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虚影。
洛君望撑起身子,抱住他,声音里还带着点沙哑。
“韩归远,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那人一僵。
洛君望微微仰起头,眼角晃晃悠悠落下一滴泪。
“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我为了你不顾一切入仙首盟而感动,才对我有所不同……”
他眸子如水洗般清澈透亮。
“可是,从一开始,你就对我与旁人不同。”
无论是学宫里亲手教他课业,为他彻夜点灯,知他冷暖,问他烦忧——
谁都不曾得到过这位眼高于顶、凌驾人域的天才的青眼。
卫恒不曾,柳曲也不曾。
除了他,从一开始。
洛君望喉头像是被哽住了,他轻轻抬手环住韩归远的颈项,声音微颤。
“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韩归远愣了很久,他的眼神渐渐从某种不可追忆却又异常美好怅惘过去中清醒过来,低头注视着那个自己追求一生的人。
他回应洛君望的拥抱,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对我来说,是月亮,是我一生的遥不可及。”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你那样决绝地离去。”
他目光中涌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拿什么留住你?”
那一刻,洛君望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窒息感包围了,他心疼,他疼惜,
“韩归远,你用什么留住我?”
他仰头颤抖地吻在他唇角。
“你。”
洛君望阖上眼睛,任由自己再次陷入潮水的漩涡。
他在疾风骤雨中如同一株被灌湿的娇花,颤颤巍巍地向上位者展现出自己最柔软,最湿热的地方,任由侵犯,甚至以一种乞求的姿态竭力仰起身体,在掌控者耳边低泣。
韩归远怜惜地拥住自己珍藏在心中的人,语气温柔轻缓,可实际动作却截然相反地堪称凶狠。
洛君望在他怀中宛如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柔软,馨香,却温顺地贴在他胸膛。
韩归远上下滚动了一下喉结,眸子中翻滚着极深极重的欲色。他垂眸凝视,在洛君望拼命仰起头,表情空白失神的一刹那俯首吻住了他。
缠绵,激烈,不顾一切。
洛君望在那几秒几乎失去了意识。他回神的霎那,无边无际的空虚感席卷了整个身体。
他下意识偏头阖眼,眼睫上落下一滴小小的泪,伶仃腕骨被人握出了点点红痕,看起来有一种暧昧纠缠的凌虐感。
他余光瞥到韩归远起身将身上的衣服除了,柔白色的里衣下是紧实温热的肌理。韩归远微皱着眉,挑挑拣拣,从那个盒子中取出了一枚——
更恐怖,甚至纹路都更加清晰勃发的东西。
一瞬间,无与伦比的恐惧和紧张攫住了他。
这个东西——?
韩归远转头看他,除了额角生汗,面色略红,眉眼间仍是那个仙姿玉质的卓然仙君。
他指尖沾了沾那小瓷瓶中的东西,浅笑着将那东西递上去,语气低哑,能听出里面强行忍耐的沙哑。
“虽然还是有点小......但是若能容得下它,那也可以试一试我了。”
——
洛君望伏在床上,指尖紧紧抓住身上人的手臂,用力到指尖都泛白。突起紧绷的肩胛骨仿佛一对欲飞振翅的蝴蝶,从脊骨到深陷的小小腰窝都密密麻麻布满了痕迹,在昏暗光影和剧烈的动作中摇晃出优美浪荡的弧度。
他在颤抖中再一次剧烈喘息,全身淋漓如水,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终于离开了。
结束了吗?
洛君望双目微阖,简直小死一回,心中抱着渺茫的希望。
结束了。
他在这一夜终于明白,那个表面仙资卓然的仙君,其实内芯是个——
不折不扣的变态。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翻转过来,洛君望无力反抗,如水的长发滑在肩头。
有人在他嘴角落下轻柔一吻,语气中带着赞赏。
“做的好。”
他抬头,脸颊被人轻柔地抚摸了两下。他下意识乖顺地蹭了蹭,余光却不小心瞥到了什么,目光僵了一下。
“你结束了,可是我还没有开始呢。”
那人的手指在他细嫩白皙的后颈仿佛摩挲,然后轻轻按了下去。几乎是一瞬间,声音中带上了得偿所愿的酣足的叹息。
“好孩子,含的真好。”
第八十七章 来自大舅哥的肯定
洛承期整日闭关,终于将洛珩的位置进行了最后的缩小和锁定。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更何况,这种事情根本拖不得,只匆匆扫了一眼卦象所示就往朝清殿而去。
他在殿外见到了那位人域之主。
洛承期脚步一停,心中生疑,上上下下地再次打量了一下韩归远,更疑惑了。
这位人域主怎么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也不是不太一样......准确来说是气质似乎有点变化。
像是一座冰山迎来了属于他的第一缕春风,终于融化了一角。
简单来说,就是——春风得意。
洛承期实在不明白在这种血海像一把剑一般悬在头顶的时节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成这样。
不过他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上前唤了他一声。
“韩域主。”
韩归远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被人打断了思绪,神情却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眼角眉梢都还带着笑意。
猝然被春风得意糊了一脸的洛承期:“......”
他忍下心中的不满。
“韩域主时遇上什么好事了?看起来心绪极佳啊。”
韩归远回神,意识到了失态,听到对方的话反倒笑了,十分礼貌地颔首。
“确实是件好事。”他不欲多说,“洛域主来此可是有事?”
洛承期敏锐地感觉到这人域主对他的态度也客气和煦了许多,心中一百个问号,丝毫不知自己是沾了弟弟的光。
“我已推演出洛珩的比较具体的真身位置......但这件事最好不要大范围说出去,我怕打草惊蛇。”
韩归远凝视着这位一脸凝重的蓬莱域主,思绪却飘到了其他地方。
若是按照辈分论的话......
这位应该是他的大舅哥?
“韩域主?”
“韩域主!”
大舅哥眼神阴霾,明显是因为他的跑神而不开心,质问道,“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韩归远此时心中升起了一万分的尊敬,点了点头。
“是。召集四位秩序官商议即可,不必告知他人。”
洛承期怀疑他刚刚跑神了,狐疑地瞅了他半晌才继续。
“我得去见一下洛君望,他在哪住来着?”
韩归远那玉简的动作一顿,身体下意识地往殿门挡了挡。
“他......今日有事,怕是见不了外人。等四位秩序官齐聚的时候一起商讨不行吗?”
洛承期看着韩归远遮遮掩掩的动作,心里的困惑终于到达了极点。
“韩域主,第一,我是他兄长,不是什么外人。第二,我见他肯定是有急事,不可拖延。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拦着我?”
大舅哥说到最后,语气里不只是疑惑了,还夹杂了一点点愤怒。韩归远眼看这位就要冒火气了,只得退让一步,闪身让开了朝清殿的大门。
“他就在里面,您请。”
洛承期站在原地,望着朝清殿内昏暗的看不到头的空旷殿宇。
没动。
他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地转向韩归远,语气难以置信到有些扭曲。
“为什么我的弟弟,会在你的屋子里?”
......
韩归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罕见地低眉垂眼地走在洛承期身旁,一路进了内室。
看见被褥整齐,摆设雅致,窗明几净,除了......床上趴了个人。
那人半侧脸颊陷在绵软干燥的枕中,眼尾因彻夜哭泣仍染着一层薄薄的红。乌墨般发丝凌乱滑顺,乖巧地搭在他颈侧,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垂在榻边。
似乎是听见动静,那人皱了皱眉心,指尖无意识攥了两下,低低呢喃了一句。
“回来了?我想喝水。”
洛承期如遭雷劈,直挺挺僵在原地。
他被这屋子里即使刻意清理过却仍然极浓重的事后氛围侵染,只感觉一股火气蹭地蹿上灵台,烧的他理智全无。万般震惊、愤怒、恨铁不成钢之下,他抬手指着那床上睡眼惺忪的人道。
“洛君望!你为什么在他的床上?”
洛君望仅剩的一点睡意瞬间被吓醒了,他猝然捂紧了被子,瞪着眼睛朝正在燃烧的洛承期和旁边安抚他的韩归远看去。
洛承期还在继续,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亢,每一个字都在冲击着他的耳膜。
“还有,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哑?”
“你昨晚是在哪睡的?”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三句字字珠玑,宛如一个老父亲一觉醒来在女儿床上发现了他从未见过的男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感立马冲上心头。
洛君望张了张嘴,发现这几个问题无论回答哪个都是在踩雷,而且一炸一个准。
他闭上了嘴,选择沉默,斜眼给韩归远送去了一个眼刀。
韩归远何许人也,了解他胜过自己,立马就接收到了眼神,张嘴喊道:“兄长,您别......”
洛君望:“......”
洛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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