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好笑地开口解了围：“行了，头都快扭断了。”
“他是我公司分部的艺人。不过，这次来参加《音悦》，他没有提前告诉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白辞感觉到柯然在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边看，但他也不确定，公事公办地问道：“为什么选了顾止导师的歌？按理说，同一家公司出来的新人都会避开前辈的歌，以免被人拉出来比较。”
柯然攥紧了话筒。青年的紧张完全写在脸上。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吃人。”白辞开玩笑道。
“我知道。”柯然道，他额头上的汗还是在流。
对方的一本正经让白辞也不忍心再兜圈子，他道:“但你今天对这首歌的完成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得到了白辞的肯定后，柯然两眼放光，有些支支吾吾地说：“谢谢白老师。白老师…我、我是你的粉丝。”
还未等白辞感到惊讶，一旁的方滟开起了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怜我们的小顾被白嫖了。”
顾止轻飘飘地瞥了场中的柯然一眼，神情有些难辨。
白辞坐在顾止身边，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得最清楚，心里捏了把汗。
正当大家以为他要表达内心的愤怒时，顾止启唇说出让人出乎意料的回答：“没关系，我也特别喜欢白老师。”
这句话看似符合语境，但是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那就要多歧义有多歧义。
顾止话音才落，祝熙熙抓住了闺蜜的手，按她原本对这个心眼儿贼大的死党的了解，她应该会给她个“你自己体会”“事不关己”的眼神。
可是，平日里高贵冷艳的闺蜜此时懵了圈似
的用力地晃着她的胳膊，小鸡啄米一般道：“结婚了，结婚了。”
姜成城率先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干巴巴地笑说：“就是，这有什么。我也很欣赏白辞。”
处于议论中心的白辞打马哈道:“你们这一个个的，专爱拿我看玩笑。”
说到“玩笑”二字时他凉凉地扫了顾止一眼。
顾止很识相地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威胁的意味，喉头滚了滚，把一些更放肆的未竟之语咽了下去:“谁让白老师个人魅力大呢？”
“白老师的粉丝们都格外的优秀啊，”方滟大而上挑的眼在白辞和顾止之间流转了一圈，把两人的暗流涌动尽收眼底，道，“果然优秀的人会相、互、吸引。”
白辞笑着点了点头，连忙转移了话题，把注意力引向舞台的主角：“那怎么没唱我的歌？”
柯然实诚地回答道：“公司没有版权。”
这句话委实戳中了方滟的笑点：“所以之后你会继续唱顾老师的歌吗？”
青年心虚地朝此时看不出喜怒的师哥瞄了一眼，给自己留了个余地：“看情况吧。”
“哈哈哈…”姜成城把握着时间，适时地扳回了正题，“那行，现在进行导师投票吧。”
“我觉个人得你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至少以这首歌的演绎来说，情绪表达有点平。所以我保留我的投票权。”
尽管沮丧，青年很有礼貌地鞠躬道：“谢谢姜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方滟道：“因为我也是由选秀转型的，所以我知道哪条路更难走。那我其实蛮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参加《音悦》?”
柯然垂眸想了一会儿，郑重其事道：“我参加选秀节目是为了…有舞台唱歌，来到《音悦》也是想要唱歌。我很清楚，我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是唱歌。”
“拿着麦克风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我很喜欢你的回答。”
“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别浪费了。我的五票请收下，再接再厉。”方滟摁下了座前的按钮。
“可以听出来你的音域是宽的，可塑性很强。这首歌有点限制了你的发挥，我认为你应该是更好的，所以我保留我的投票权。”
见青年眼里似乎有泪珠，白辞添了句鼓励的话:“在选曲上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去请教顾止，也可以来找我。”
顾止摁下了按钮，道：“白辞老师说的对，你可以多来找我。既然参加了《音悦》，那就把最好的你展示出来。”
“谢谢老师。”柯然向全场鞠个了深躬，激动地走进了等候室。
……
一位看着年纪很小、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出场演唱前就得到了观众席热情似火的应援。
“音音加油！！”
李汝音穿着一条与她娇小身材相比宽大很多的紫色背带裤，内搭米白色紧身针织衫，裤腿很长落及地上，清秀的脸上表情平和自然。
白辞低头看了下资料卡：《音悦》第二季季军。
难怪小小年纪半点不怯场。
她选择表演的是她的原创歌曲《zoom》。
——目前为止场上第一个演唱原创作品的选手。
女孩子没有拿手麦，站在立式麦克风前，单手调好了高度。
前奏是一段电吉他弹奏，铺垫着钢琴圆润的高音阶。她随着节奏身体微微律动，脚也在打着拍子。
『时光爆炸在星河尽头
陨石碎片被留在身后』
女孩的声音有着难得的金属质感，和电子乐器很搭洽。
『五彩斑斓的星球 无序遨游
熠熠燃烧的流光 不再难求
zoom!zoom!zoom!
The universe is burning!』
『光年倒回 银河倾坠
万籁归寂 生机粉碎
能量耗费 重构所谓
给一切消失文明重来机会』
歌声才结束，姜成城已经飞快地摁下了按钮。
“才一年，你又进步了好多，这首歌的编曲很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这五票想不给都不行。”姜成城噼里啪啦地来了一顿夸奖，可见他的激动。
方滟好笑道：“姜老师拿起话筒的样子看着比去食堂抢烤鸭还要急。”
“你就欺负我们三个新来呗，先等人小姑娘做个自我介绍再夸也来得及啊。”
姜成城挪了挪坐不住的屁股，道：“没办法，我可太激动了。来来，音音，你先向新的、旧的观众们介绍一下自己。”
李汝音首先向姜成城鞠了个躬：“谢谢姜老师夸奖。”然后很可爱地冲台下的观众们挥了挥手：“大家好，我是李汝音，我回来了。”
回应她的是潮水般起伏的挥手，前排靠左的一位女生手里抱着泛着荧光的“李汝音，欢迎回家”的灯牌，导演贴心地给了镜头。
“19岁能够独立创作并呈现出这么有内容的歌曲，是真的很棒。想想我自己十九岁的时候，还在人生小径上摇摆呢。”白辞摁下了按钮，由衷地欣赏这位天赋异禀的女孩子。
“我当然也没话说，”顾止摁下了按钮，问道，“你今年19岁，是刚参加完高考吗？”
李汝音点头答道：“对。”
姜成城见缝插针地和小姑娘套起了近乎，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这么优秀的孩子是忘年交。
什么叫做洋洋得意，什么叫做有荣与焉，恐怕就是姜成城现在这样：“前些天她妈妈还在咨询我她该选哪所学校。我必须得跟你们说，人歌唱得好，书也读得好，高考分数都能够得上Z大。”
他前面所有的话就是在给这句话做铺垫，话落也果然收获了全场的惊叹声。
“最后选了哪个学校啊？”姜成城笑得合不拢嘴。
李汝音乖巧地回答他：“C传媒大学。”
“现在行业竞争压力越来越大了，N大，C传媒大学，X大…你们学霸怎么个个爱跨界？光顾着听你们说了，差点忘了把我的票投给小音。”方滟状似埋怨地说着，摁下了按钮。
“X大？”白辞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把名校和顾止联系起来，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高二那会顾止的成绩只能算中游，是刚过一本线的水平。
X大固然比不上N大和C传媒大，那也是全国排名前三十的重点大学。顾止高二的时候正式成为星云的训练生，并开始准备下一年的《明日征途》，还要同时把学业抓到能进X大的程度，想来吃了不少苦。
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大明星。
姜成城为李汝音感到骄傲，白辞对顾止也是同样的。
“恭喜汝音获得四位导师的投票，这是我们全场第一位在导师这里拿到这样好成绩的选手，”王煜笑着和她拥抱，欣喜道，“再次欢迎你回到《音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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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起点
彭朗唱了一首摇滚，得到了姜成城的青睐。
陈采的自弹自唱尽显女孩的清新歌喉，得到了方滟的支持。
……
每一个选手都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个性，会凭借自己的闪光点得到某几位导师的偏爱，直到邱杰的出场，全场的审美再次统一。
邱杰本身是位很成熟的民谣创作者，你可能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总归能听过他写的一两首歌。
他今年32岁，其貌不扬，留着平整的锅盖头，脸上带着很浅的笑，整个人有一种平和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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