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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位穿着棕色皮衣的型男走了过来，揽上了徐衡的肩膀，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徐衡用手肘怼了怼他，那人却纹丝不动。以防让别人看了笑话去，徐衡开口道：“这位是过会儿给你拍摄宣传照的，张齐。”
尽管看出来了这两人间的气氛极其微妙，白辞本着不过多探听别人隐私的处世之道，当作没有看见地说：“等下辛苦您了。”
见眼前人有礼有节，张齐眼神一转，放开了徐衡，上前和白辞握手，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这边可以开始了。”
许久未拍照，白辞的动作有些僵硬，而这点僵硬经过镜头的放大，就尤为明显。张齐看了看相机里的成片，都不太满意。“白辞老师，笑得自然点，我们再来几张。”
“就想着镜头前是喜欢你的粉丝朋友们，目光坚定一点，哎…对，就是这种感觉，保持住…笑可以再多给一点。”
有了张齐的认可，白辞后来放开了许多，感觉也越来越对。
“可以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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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
灯光停了下来 ，白辞过来拍了拍上班划水的刘特示意可以走了，结果瞥见他正和自己的粉丝聊得火热。反正今天的行程也只有这个拍摄 ，他于是在刘特的身边坐下来。
刘特见他有兴趣指导粉丝，便把手机递给他。
刚刚刘特顺手拍了一张白辞的侧脸照，细心地把周围的环境都打上马赛克，发到了微博上：“新鲜的宣传照，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鼓掌鼓掌”
他这个号作为生活号一般都是白辞的粉丝在关注，由于白辞营业不太积极，这里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粉丝们了解白辞状态的“快乐老家”，现在已经有九万八千多人关注。刘特平时除了发一些白辞活动的照片，也发自己的日常，他本就是一个怪有梗的有趣的人，很容易将这个号经营地风生水起。
几分钟前才发的内容很快收到了许多人的评论，白辞点了按热度排列--
阿白阿白我的阿白：虽然白劳斯今天很帅，但我还是想说，能不能把背打直!啊啊啊啊啊，要听话!@白辞哧哧哧
这一条下面评论很多。
刘特lt 回复 阿白阿白我的阿白 ：已转告。
阿白yyds:请男明星把背打直，求求了。
白白养乐多：啊啊啊啊，我新鲜的在工作的宝宝。
白白白白：哈哈哈哈，姐妹太能了!呜呜呜，我好爱他的侧脸…
白白胖胖的白白：我鹅子不要面子的吗？
阿白的帽子：哥哥的下颚线比我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汗］
人生当浮一大白：是在录综艺吗？期待期待。
阿白yyds：悄悄问，是《音悦》吗？@刘特lt
阿白阿白我的阿白：@刘特lt 那他说什么了？
白茫茫一片：dbq 他看起来好好亲哦~
白首是你：@白茫茫一片 姐妹，谨言慎行(这是一条有声音的评论)。dddd
白辞正要调侃刘特说“请经纪人远离粉丝”，就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小顾老师来了”“小顾老师好”，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影。
问就是特别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拍完就走。这边白辞兀自在低头忏悔着，那边顾止已经在人群中看到了他。
昨天还在视频里行走的人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顾止觉得此时自己的心跳直奔嗓子眼，但他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陈丽轻轻对他说：“那位是白辞，你的前辈，过会儿你主动去打个招呼。”
“好。”当然没有问题，顾止默默想到，我简直求之不得。
瞧见那人故意压着头不往这边看的样子，顾止勾了勾唇。
刘特见人朝着这边走来，推着白辞站起来。
“白老师好，我是顾止，很高兴与您见面，之后在节目里请多多指教。”顾止说着，伸出了手，同时笑得很打眼。
顾止今天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下配黑色西装裤，大衣的领口别着银色的叶子形的配饰，脖子上挂着条银链子，不知道是自己染的还是刚刚喷的夜蓝色的头发，不笑的时候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也有可能是白辞多想。
白辞总感觉他说“多多指教”时声音压得很重，可顾止表情之诚恳，令他又怀疑自己小肚鸡肠。
他…这是在装作不认识我吗，还是真得忘了有这么个人？又或者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和我认识？
白辞战战兢兢地把手握了上去，调动自己的脸职业假笑道：“你好。”
两人松开手时顾止的一个动作又让白辞起了鸡皮疙瘩，白辞很清楚地感受到，顾止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
白辞微微地缩了下脖子，面上依旧僵硬地笑着。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他应该不小心碰到了。”白辞心里有个小人义正言辞地批评了自己的过度敏感。
“刘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之后的合作。”一旁的陈丽提议道。
刘特配合着把二维码递过去，道：“你扫我。”
有顾止这颗无法预料的“炸弹”傍身，白辞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舞台，和工作人员匆匆告别后离开。
车上刘特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白辞：“你和顾止以前认识吗？你刚才对上他的时候脸色很差。”
白辞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用词，回答说：“有闹过一点不愉快，也不是多大的事。”他话是这么说，可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不方便说就算了。再不喜欢也别多想，节目里导师间的互动不会太多。”刘特安慰道。
“…不喜欢？那倒也不至于。”白辞嘀咕道，至多是有点怵他。
刘特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白辞也不想让他听清，含糊圆了话：“没什么，我知道了。”
这边顾止完成了拍摄，他很熟悉这些分内工作，整个拍摄过程称得上十分顺利。
“之前就有听同行夸过小顾老师的业务能力，终于等到了合作的机会，”张齐满意地看着他尤其喜欢的一张，不吝啬地夸奖道，“拍你真是太轻松了。”
是拍得很好--照片里顾止微仰着头，嘴角没有刻意地扯出微笑，但翘起的眼角让人跟着心情都明媚起来。
“能由您来拍摄写真、杂志是我的荣幸。”这些年来顾止早已练就了你来我往的互捧话术。
徐衡见顾止的宣传照拍摄搞定，走过来插话：“我们节目今晚八点官宣导师名单。到时候小顾老师注意一下，做个简单的宣传。”
“另外有个临时的任务，麻烦小顾老师今晚八点和其它三位导师在微博上直播连麦，我刚刚已经通知他们这件事了，已确认都有时间。”
“MC的词卡见微信，除了提示的那几个话题，你可以随意发挥，大约播半个小时，具体时间凭你把握。”
顾止点头示意明白，陈丽带着他回去准备晚上的直播。
“你和白辞以前认识吗？”陈丽敏锐地从两人初见面零碎的互动中察觉出猫腻。
“认识。”顾止不假思索答道，他本就没打算瞒她。
“有纠葛？”陈丽正打着方向盘转弯。
顾止注视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轻声道：“姐，你把车靠边停一下。”
陈丽闻言去看顾止的表情，顾止只是静静地回看着她。出于镜头需要，他很少做出这样安静至极的神情。
陈丽扭回头把车停在一边，无声地做好倾听的准备。
心里的不安很快得到了验证。
青年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 ，眸光微动，道：“年少不懂事，就随便地和他表了个白。”
看着经纪人瞪大的双眼，顾止搓了搓手，语气冷静道：“……被他拒绝了。”
“你喜欢男的？”陈丽顺了顺不太畅通的呼吸，问道。炯炯的目光像是要在顾止的脸上狠狠地戳几个洞才完事。
虽然圈内不乏玩得开的人或是同性恋者，但并不代表这类群体会被大众接受，陈丽得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对男同胞没有本能的兴趣。”顾止坦诚道，话里留了些意思，他知道精明如陈丽，肯定听得出来。
“那为什么今天要和我说这些，你可以…”灵光乍现，陈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惊呼道，“你…!”
顾止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地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微眯的狐狸眼点着无瑕的目光。
这一幕倘若被他的粉丝看到，必然能引起冲入云霄的尖叫，可陈丽现在只想把顾止暴揍一顿，然后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被灌了浆糊。
合着跟她玩过山车呢，还让不让她活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参加《音悦》…”陈丽艰难地发问。
顾止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猜到”的神情，抢答道：“嗯，就是为了他。”
“顾止，你想过后果了吗？如果被抓住把柄，你的喜欢会被舆论踩得一无是处，之前取得的成就也通通作废。我记得你当时和我说，你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歌手，就像你崇拜的人那样…”陈丽说到最后又发现了曾经的纰漏。
“如你所言，他是我梦想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说这句话时青年发亮的眼神和六年前陈丽初见到他时如出一辙，正是因为这敢窥天光的魄力，陈丽才狠心陪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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