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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产生了疑惑，难道是我搞错了？
“那方卫果然不肯轻易放权。济州暴雨出现水患，他要求我两个月内处理好济州的水患，才肯把政权还给我。”萧玄把朝堂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你有把握吗？”纪云问他。
萧玄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三成把握吧。”
“才三成？”纪云明显对这个数字不满意，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许久才道：“济州是我的故乡，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前往。”
“若是我与你同去呢？”
萧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眉宇间的阴郁瞬间消失殆尽，整个人被阳光充斥着，“那就有十成把握了。”
纪云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怎么，我抵了那七成？”
“不！”萧玄与他对视，眼神中满是真挚，“你是我的全部。”
不知道为什么，纪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浑身的气血上涌。大脑瞬间充血，浑身上下都好像要被煮熟了一样，吓得纪云忙转身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纪云啊纪云，枉你活了两世。
就被这小屁孩随口的一句话撩拨，心弦能乱成这样，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着纪云冒红的耳尖，萧玄笑得更加灿烂了，凑过去喊他，“太傅？”
纪云伸手捂住他的脸，然后像逃命一样遁了。
“哈哈哈哈！”殿内回荡着萧玄爽朗的笑声。
*
见小厮回来，方向晚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怎么样，东西送过去了吗？”
小厮的满脸憋屈，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方向晚察觉到了什么，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说起这个就来气，“公子。原本我以为把东西送到帝师手里了，可陛下突然出现抢走了血玉，还把玉给砸了。”
方向晚低头看了一眼因为挖玉弄伤了的手，轻声道：“无碍。”
“可是……”小厮还想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却被打断了。
“无妨。我只是觉得那块血玉很衬他。既然已经碎了，下次再送点别的就是。”方向晚淡然道。
方卫一路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边走还边骂骂咧咧，“他奶奶的！不过是我手上的一个傀儡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方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渴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发现里面没有茶，原本很差的心情就更差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到了方向晚的脚边。
“人都死哪去了，连口茶都不知道给本王准备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方卫的话音刚落，就有一群小厮涌进来，战战兢兢地端茶倒茶收拾地面。
方向晚心里暗道：蠢货。
“父王，出什么事了？”方向晚走近，脸上挂着担忧。
第52章 做梦都会笑醒
见状，方卫心里的怒火倒是平息了一些，把今日发生在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向晚沉思了一会儿，随即道：“父亲，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方卫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按照小皇帝现在的势力发展下去，父亲你以后想要除掉他可就难了。不如趁他羽翼未丰，顺势斩草除根，赈灾的路上总会有些艰难险阻，不会那么顺利的，只要在里面稍做手脚……”
“再到宗室随便挑一个没有背景的孩子辅佐他登基。一个孩子总比萧玄容易控制的多，到时候还不是父亲你说什么算什么。”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方卫的儿子。”方卫骤然大喜，“你这次可算是帮了为父的大忙，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
“能帮到父亲就行了，儿子没有什么想要的。”方向晚才不在乎他的东西呢。
“那不行。军中规矩就得赏罚分明，既然你立了功，就得有奖励。说……想要什么，爹都给你。”方卫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子了。
方向晚想了想，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缺了，不行就多整点人手傍身吧。
“儿子最近手头没有人用了。既然父亲要奖赏我，就奖赏我一点人手吧。”
“哼，这么点小事还扭扭捏捏的。拿去，自去军营挑五千人归你用。”方卫随手把虎符丢给他。
“多谢父亲。”方向晚拿了虎符离开了。
方向晚刚离开，方坚就进来了。
“爹，你又给了方向晚什么好东西？”
方卫一看到方坚就烦，虽然方坚和方向晚都是他的儿子，但他们两个就像两个极端一样。若不是因为方坚是他的嫡子，或许他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这里没你什么事。”方卫敷衍道。
“爹，你偏心！你总是偷偷给方向晚一些好东西，明明他只是一个庶子，而我才是你的嫡子。”方坚满脸怨愤。
方卫有些惋惜，“若你有向晚一半聪明，我也不至于遇事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能商量。”
“父亲！”方坚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
方向晚哪里比他聪明了，为什么连父亲都看不上他？明明他才是父亲的嫡子，为什么处处都要被方向晚给压一头？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待着碍我的眼了。玩去吧……”方卫朝着他摆了摆手，也不想再找借口敷衍他了。
虽然方坚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不敢彻底惹父亲生气，只能愤愤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方坚注意到了一直坚守在门口的他爹的心腹侍卫，又倒退几步走了回来。
心腹侍卫被他炙热的眼神看得吓了一跳，又强行拉回注意力，坚守好自己的岗位。
心腹侍卫被方坚看得头皮发麻，实在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道：“二少爷，您要做什么？”
“我爹跟方向晚说什么了？”方坚问他。
心腹侍卫满脸为难，“这个……不能说。”
方坚掏出匕首压在他的脖子上，很快心腹侍卫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你说不说？”
心腹侍卫被吓的惊慌失措的，只能把他听到的全部和盘托出了。
得到他想要的回答，方坚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匕首收回去，“早说不就好了。”
说罢，方坚就哼着歌离开了。
心腹侍卫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什么人呐。”
户部这几天忙的飞起，户部的官员们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到了最短，他们要尽快把送往灾区的银子和粮食都准备好。
这次可是陛下亲自南巡赈灾，一点差池也不能出，否则这可就不是只掉一颗脑袋的事情。
不止户部在密切准备着，摄政王府也悄声密谋着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总要在皇帝出发之前就准备好。
“向晚，此次刺杀行动还是由你全权负责。你去的话，父王放心。”方卫身边能用到儿子实在是太少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又不放心交给别人，自然就只能交给自己人了。
方坚早就猜到父王今日会把刺杀的事情交给方向晚，所以硬是蹭到方向晚的身边露了个脸，积极主动道：“父王，让我去吧。”
“你？”方卫的眼中满是不信任。
在他看来，刺杀小皇帝的这件事是重中之重，自然要交给有能力胜任且能力办好这件事的人。
很显然，方坚并不具备这种条件。
看着方卫明显不信任的眼神，方坚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受伤的。但是只要他能办好这件事，父王就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到时候，父王就会用看方向晚的同样眼神看他。
方坚在心里重振旗鼓，为自己争取这次机会，“父王，儿子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相信我，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方向晚在一旁看好戏，这个小蠢货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正愁没有机会收拾他呢。
“坚儿，你做事没有向晚沉稳。这件事对于为父来说很重要，所以还是交给向晚去办比较妥帖。”为了照顾方坚那可怜的自尊心，方卫已经把话说的非常委婉了。
即便如此，方坚还是感觉他的面子被人狠狠地踩在了地上碾碎。
当着众人的面，方坚感觉他的衣服好似被人当众扒光了一样，再用眼神一寸一寸的凌迟。
为什么？他只是想争取一个机会而已。
为什么父亲就是不允他？
“这不公平！”方坚怒斥。
“坚儿！”方卫的声音已经很不悦了。
“父王我恨你！”说罢，方坚便伤心跑开了。
“向晚，有时间多开导开导你弟弟。毕竟他才是嫡子，待为父百年之后，你弟弟就要继承王位。你以后就待在他身边辅佐，振兴我们方家。”看着方卫一副为他的样子，方向晚几欲呕吐。
方向晚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父王，我知道了。”
“嗯……还是你懂事。”方卫满意道。
方向晚太了解方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他知道方坚不会对这件事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方坚大概率会偷偷跟着他，直到事情快完成的时候再抢占他的功劳。
只要方坚自己离开京城，那他就有办法让方坚有去无回。
此一行若是能同时杀了萧玄和方坚，那他还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呵，真是想想就开心呢。
第53章 陛下……想怎么罚我？
十日之后，所有繁琐的程序都已经准备就绪。圣上离京，由摄政王暂代监国一职。
萧玄带着纪云一同南下，一路上浩浩荡荡的，队伍的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一出京城，队伍就停在了京郊的不远处。萧玄和纪云迅速换上便装，换乘了两匹快马，各自带了一个侍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惹人注意的队伍在他们后方，萧玄带着纪云抄近道一路畅通无阻的赶往济州。他们准备先暗访一下济州，看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虽然呈上来的奏折有提到一些，怕就怕不是事实的全部。
萧玄和纪云一路南下，越靠近济州遇到的逃荒流民就越多，这次的济州水患可能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些。
与此同时，明处的队伍遭到了刺杀。
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身下的马匹变得焦躁不安，开始疯狂在原地踱步嘶鸣，随行的人员也跟着被马的情绪感染了。
御林军们纷纷抽出长剑，警惕地看向四周，仿佛随时都能暴起。
“有刺客！”
“保护陛下——”
四周的草丛里动了动，里面蹿出几十名杀手，冲着最大的那辆马车前去。刺客们前仆后继的送上去，总算是挨到了马车的边上。
刚掀开车帘，就被御林军给斩落了。站在暗处的方向晚目睹了这一切，只是看了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他就笃定马车里的人不是萧玄。
“公子，怎么样？”侍卫有些紧张。
“不是萧玄。若是萧玄，马车里必定是两个人。”方向晚淡定道。
“看来，他们是往另一条路去了。”
“幸好公子神机妙算，去往济州的另一条必经之路也有埋伏。”侍卫满心佩服。
“撤。”方向晚下令。
侍卫把脖颈间挂的哨子掏出来，哨声响彻山林。听到哨声的刺客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方向晚带着剩下的人马赶往济州与其他人汇合。总而言之，绝对不能够让萧玄活着回到京城。
日夜兼程地赶了十几日的路程，眼看着就要到济州的地界了。纪云实在是忍受不了身上的恶臭了，想着忍到济州城再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临到济州城外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大波灾民在城门外围盘旋。城门口的官兵正在严加盘查，把灾民模样的人都拦在了城门外，就是不让他们进城。
“这是怎么回事？”纪云蹙着眉问。
“不知道，去看看。”萧玄双腿一夹马腹往城门口去。
就在此时，城门内出来了几十个官兵，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棍子，往灾民堆积的地方赶去。
灾民见了这些官兵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四处逃窜掉头就跑，生怕晚走了一步就挨打了。
把灾民都驱赶走了，这些官兵这才重新回城。这来来往往的人，都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灾民们无处可去，只能待在城郊外的树林里落脚。众人皆是唉声叹气的，面露愁苦。
灾民多是老弱妇孺，大家都饿的不行了，只能抱团取暖想办法。
怀里的小女孩贴在娘亲的胸脯上，“娘，我饿……”
“乖囡囡，再忍一忍，咱们很快就会有吃的了。”娘亲无奈只能安抚。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很快”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去了。
就在此时，两块香软的烧饼递到了母女俩的面前。小女孩懵懵的接过烧饼，小女孩的娘亲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前这个如天仙般的人儿。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女孩的母亲连忙朝着纪云磕头谢恩。
这一套操作下来弄得纪云有些局促，“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行如此大礼。”
萧玄和两个人也纷纷把手里剩的干粮分给了他们，惹得这群灾民们又是连连磕头道谢。
灾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三两下的就啃完了手里的烧饼。虽然有些意犹未尽的，但胃里已经好受多了。
甜头给完了，纪云就要开始套话了，“老乡，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为首的老汉像是提到了伤心事一样，“诶！实不相瞒，我们是这济州城里的人。”
“济州城里的人？又怎么会……”萧玄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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