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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玉京(古代架空)——苍梧宾白

时间:2023-11-21 10:13:55  作者:苍梧宾白
  白玉京里虽然也有各种不好打交道的神仙,但降霄宫里做主的是苍泽帝君,迟莲其实从来没有为争宠这种事发过愁,更不必与师兄们相互猜忌。所以他在人间偶尔会觉得不适应,想起这几个月的艰难,就开始漫无边际地撒娇:“殿下赶快当皇帝吧,我是不想再每天勾心斗角了。”
  惟明随手把纸张搁到床头边的小几上,彻底放下了正事,指尖勾起他一缕长发,失笑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扶持我、助我登基,哄得我仙也不修了,留在京城上了你的贼船;现在连人带心都骗到手了,你又想吃干抹净当甩手掌柜了?”
  迟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自从惟明越长越像帝君后,他的心态也随之越来越懈怠。那段踽踽独行的日子忽然变成了遥远的旧梦,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风雨飘摇也能面不改色地向前走,可一旦回到了那个人的羽翼之下,他就再也没有那种与命数争强斗胜的心气了。
  他这一生,要么在挨命运的打,要么在与命运抗衡,好不容易有个消停的时候,即使明知好梦不久,几十年后依然要独行苍凉尘世,但既然偷来了浮生半日闲,不纵情恣意一回,实在是辜负了造化。
  迟莲把自己的头发从惟明手里抢回来,拿发尾去扫他的下巴:“被连人带心吃干抹净的到底是谁,殿下未免也太会倒打一耙了。”
  惟明握住他作乱的手,拉过来在手腕内侧轻轻亲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捞上来抱在怀里:“我早就倾心已久以身相许了,难道大国师没有收到吗?”
  迟莲:“还有吃……唔……”
  话没说完就被惟明顶了回去,一时帐中只闻细细水声与紊乱呼吸。唇分之际惟明与他头顶着头,气息交缠,耳鬓厮磨,低声问:“大国师还有哪里不明白?”
  迟莲:“我不明白你怎么还有脸问我……”
  惟明轻笑一声,这回就没有那么激烈炽热的逼迫,只是一下一下地啄吻着他唇角:“那我倒是有些修行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仙君一二。”
  “不睡觉吗?”迟莲被他亲得全身发软,半阖着眼胡乱迎合,“我困了。”
  “你是神仙还是我是神仙,怎么困得比我还早?”惟明无情地戳穿他:“而且我记得上回约好了每天过来陪我睡,有些人还讨价还价说神仙不用睡觉,现在又翻脸不认账了?这不是吃干抹净是什么?”
  迟莲知道自己跑是跑不掉了,只好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点头附和道:“是。殿下不但要吃,还要占据上风,让人心甘情愿地主动送上来给你吃。”
  惟明被他双手搂着,只看得到莹润发红的耳尖,薄软的中衣下肩背线条劲瘦流利,仿佛树木柔韧修长的枝条,倚靠在他怀中时姿态放松又舒展,整个人就像一朵盛极的花,叫人连攀折的心思都省略了,只想让他永远在自己的目光里盛放摇曳。
  他忽然升起了一点坏心,贴着迟莲耳畔,温存地道:“不甘心的话……那这一次就让仙君占上风吧,好不好?”
 
 
第56章 芳心苦(六)
  不久后端王一行进京, 方天宠等人下狱候审。惟明回宫缴旨,他这一回干脆利索地翦除了方天宠及其党羽,办下了举朝震惊的大案, 乾圣帝格外上心, 留他在宫中说了近两个时辰的案情。
  谁又能想到半年前惟明还只是个萤山兢兢业业地修仙、无人问津的透明小皇子, 前十年和乾圣帝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乾圣帝思及他在信中提到的方天宠公然命手下绑架行刺钦差,他以身为饵掩护贺观等护送人证回京一事, 又特意温言抚慰了惟明一番,赏赐颇厚,命他休养几日后继续回大理寺主持审理此案, 务必要将方天宠这些年来的罪行查个水落石出。
  他肯把这个案子继续交给惟明查, 不管是有意抬举还是纯粹顺手, 都算是默认了端王与康王之间互相抗衡, 消息传出,朝臣们也会看着风向开始站队,有些事只要开了个头, 不用人推也会自发前行。
  惟明倒是没心思想那么多,眼下要紧的不是站队,而是自家王府里那闪闪发光的祥瑞。人家的家丁都找上门来了, 是走是留总要有个说法。
  惟明一进门就听见满院子的哭天抢地,万岳和杨枝正跪在庭院里咣咣地磕头谢罪, 板栗虎吓得缩在春至怀里不敢下地,归珩还抱着手臂站在旁边说风凉话:“多磕几个, 让你家小主人看看你们认罪的诚心。要不是我们殿下好心收留它, 说不定早被人拿去一锅炖了。”
  板栗虎:“……”
  春至很不高兴地扭身背对着他:“阿虎别搭理他, 我们宝贝可听不得这些话。”
  归珩嗤道:“你别太溺爱了行不行, 它挠死一屋子人的时候你怎不说小猫不应该干这种事?”
  春至振振有词地辩解道:“那能一样吗?它挠人是为了保护王府, 平时连只老鼠都舍不得杀,我们阿虎做事自有道理,小猫的事你少管!”
  归珩顶着阿虎穷凶极恶的目光,小声嘀咕道:“它那是舍不得杀吗,它明明就是不会……”
  万岳抹了抹眼泪,殷切地道:“少主,您离家出走这么久,家里该担心您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阿虎装听不懂他说话,咪呜咪呜地把头往春至怀里蹭,春至赶紧道:“好好好别怕别怕啊……王爷!您总算回来了!他们要把阿虎带走怎么办呜呜呜……”
  惟明如今是这个家里名副其实的主心骨,真正说了算的人,春至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亲爹,嘴一撇立刻要开始嚎啕,惟明赶紧道:“先不忙哭,凡事好商量,一个一个来,阿虎和万岳跟本王来书房。”
  推开书房大门,站在书架前的白衣人闻声转过身来,轻声问好:“殿下。”
  万岳和杨枝一怔,赶紧向他行礼:“见过仙君。”
  惟明却略无惊讶之意,甚至毫不见外地抱怨他:“外面都要翻了天了,你就躲在这看热闹,也不知道帮忙劝一劝。”他在书案前落座,请众人都坐下说话:“正好大国师在这做个见证,本王就开门见山了,阿虎……不对,应该叫汐风水君,还请现出真身一叙。”
  汐风知道自己今日躲不去,只得委委屈屈地喵了一声,全身毛发皆张,散发出淡淡金光,幻化出暗金龙身,口吐人言:“殿下,迟莲仙君。”
  他的龙身虽然为了适应书房而变作和人差不多的大小,但依然不掩优美精悍,是条气势威严凛冽的金龙,然而一开口却仍是稚气未脱的少年音色,甚至由于当猫当习惯了,还有点奶声奶气的:“殿下,我不想回去……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惟明:“……”
  他按着眉心问:“连人形都化不出吗?”
  万岳老脸挂不住,替汐风答道:“回殿下的话,龙族寿命长,长得一向很慢,小主人如今只能化猫,要化人的话,还需要再等一二百年。”
  惟明便对汐风道:“你年纪太小,私自跑到人间来,家人不知该多担心,况且人间也不是修炼的地方,你除了当猫吃吃喝喝外,没有什么可学习历练的,往后会耽误了你的修行。”
  “没有人担心我。”汐风毫无动容愧疚之意,甚至还有理有据地道,“父亲有二十多个儿子,他就算每天看一个,也得看上一个月,况且他也没有来看过我。”
  “殿下虽然有时候也不在家,但是我和姐姐每天都在一起,易叔叔也每天都来看我,我不想回去。”
  惟明试图纠正他的错误认识,无奈地道:“不要把我和你爹混为一谈……还有我不在家是因为要养家糊口,不然你们吃什么?”
  迟莲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汐风水君说的确是实情。我听说龙族因子嗣旁支众多,不太讲究长幼尊卑的秩序,也不重修行教化,历来只认强者为尊,对于族中年幼的子嗣多是放养,往往给一片封地就甩手不管了。”
  很显然他一开口,比汐风嘤嘤一百句都有用,惟明看着他,征询地问:“那大国师的意思是?”
  迟莲道:“以往帝……有仙尊说过他们一族问题很大,族内纷争动荡太多,又野性难驯,对天庭没什么敬畏之心。”
  他和惟明之间自有默契,这话只点到为止。他又另起了个头,道:“汐风水君能遇到殿下,也是一桩缘分,况且他手下这两个小妖还有官司在身,伏罪后只怕更没人照料他。他在人间还能给殿下当个祥瑞,震慑一下别有用心之人,不是全无用处,不如就先让他留下来吧。”
  汐风听着他的话疯狂地点头,龙须飘飞,尾巴一摇一摇,显然已经把当猫的习性刻进了骨髓。惟明点了点头,又问万岳:“两位意下如何?”
  万岳看着有点为难:“老儿无能,未能保护好小主人,如今小主人自愿随侍殿下,我等自无怨言,只是怕日后龙尊问起,不好向族中交代。”
  惟明道:“这倒不难,让你们小主人写封家书,叫归珩转交龙尊,就说汐风在人间欠下了恩情,要还了债才能回去,以免妨碍日后仙途。”
  有归珩这条门路可以在龙尊面前说情,万岳自然应承。惟明示意迟莲过去帮他看着杨枝和汐风写信,又对万岳道:“等归珩带你们回天庭后,只说在西海劫船被归珩撞见,争取个从轻发落,其他的事一概别提,无论谁问起,就当从没见过我与大国师。务必记得你家小主人还在我手中,一句话说错,此生就不用再想着见面了。”
  万岳与他们打交道不多,但猜也能猜到他绝非常人,只怕是天庭哪位神仙下凡办事,不欲让人知道身份,忙道:“谨遵殿下吩咐,我们一定管住嘴,绝不会乱说。”
  那边汐风高高兴兴地在家书上按了爪印,化作猫身溜下桌案,翘着松鼠似的大尾巴跑到迟莲腿边,喵喵地向他示好,惟明余光瞥见,立刻道:“那是我的人,少乱蹭,找你姐姐去。顺便给我把归珩叫进来。”
  汐风:“……”
  他要是人形,说什么也得呸惟明一口再走。
  万岳和杨枝跟在汐风屁股后头出去了,归珩推门进来。惟明将那封家书交给他,简洁地吩咐道:“三件事,第一,把那两个水妖押回天庭,看好了别让他们乱说话;第二,海中捡到的两件法器碎片,找一找失主是谁,要是找不到就好生收在降霄宫里,那东西用处很大;第三,把汐风水君的信转交给龙尊,让他别惦记儿子了,顺便买他个人情。”
  归珩接过信件,早料到有这一日,唉声叹气地道:“人间快活日子还没过多久,我也不想回去……”
  迟莲眉头一跳,正要发作,惟明赶紧抬手拦了一下,好生安抚道:“你身上还担着抓捕柏华取回昙天塔的差事,也该回去交待清楚。拖延时间太久,万一引来别的神仙,迟莲的心血就白费了。”
  “如今你是天庭中唯一知道我还活着的人,我们在人间的踪迹还要靠你遮掩。”惟明道,“大不了以后有需要到人间跑腿的差事你就主动请缨,虽说不能常住,隔三差五回来看一眼总是可以的。”
  归珩只是嘴上喊得欢,其实心里很清楚惟明走到这一步背后蕴藏着多少凶险,有人不希望苍泽帝君活着,他们此刻无异于踩着铁索过万丈深渊,稍有差池就是粉身碎骨。迟莲能逆天改命一次,却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
  “殿下放心,我知道轻重。”归珩决然道,“等帝君回来,想见多少面都可以,又何必急于眼下这一时片刻,来日方长,我等得起,也等得到。”
  “迟莲。”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静立一旁的白衣国师:“托付给你了。”
  归珩又向惟明行了一礼,正准备转身出门,迟莲忽然道:“我送你。”
  归珩差点在门口绊一跤,被迟莲抓住后领薅起来,面不改色地拎走了。
  惟明:“……”
  “今天太阳是从我兜里升起来了,还是天上下刀子终于戳开了你的榆木脑壳,让你终于学会尊重师兄了?”归珩一路走一路叨叨,一直磨叽到了王府无人的后园门口,“哎,差不多得了,你还真打算给我送到城门外去吗?当凡人当得脑子都不好使了。”
  迟莲站住了脚,却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视线反而落在他身后的万岳和杨枝身上。
  他的眼神幽深而冷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审视又仿佛考量,是一种看着砧板上的鱼肉的目光。
  归珩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拉了他一把:“你要干什么?”
  掩在宽袍广袖下的右手缓缓张开,如果是熟悉他的人看到,就会认出这正是他每次召出点绛的起势——
  “大国师!”
  惟明的声音突然从远处的亭台传来,迟莲倏地收手回头,就见他长身玉立站在重檐下,隔着葱茏花木朝他招了招手。
  他只要站着,风仪永远是端庄严整的,不会东倒西歪地倚门框靠柱子,故作轻佻浪荡之态,迟莲有时候会觉得他像一面镜子,纤尘不染的同时,也会照彻旁人的肝胆。
  “送出前院不够,还要送到后门,我看你俩要么顺道再出去吃个晚饭得了。”惟明无情地数落道,“没有那么深的同僚情还非得搞什么十八相送?迟莲给我过来,归珩没事赶紧走吧,有空常来串门。”
  归珩:“……”
 
 
第57章 芳心苦(七)
  归珩走后, 迟莲回到惟明身边,短短几步路里他脑海中转过无数借口和解释,但等到了眼前, 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他就是这样的人, 在保护帝君这件事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偏执, 万岳和杨枝见过他们的样子,有心人只要顺着蛛丝马迹去查, 总能查到他们头上。
  迟莲不敢拿帝君的安危去赌他们的口风,最好的办法是斩草除根杀人灭口,只有死人才不会说漏嘴。
  这个道理他知道, 惟明也能猜得到, 只是有时候明知道不对的事也要去做, 哪怕会弄脏了他的手。
  “殿下。”
  他心中有愧, 所以视线稍微有些回避。惟明看着他这副还没来得及犯错就先愧疚得恨不得钻到地里的样子,唯一的感想是有些人是宠不坏的,大国师优雅自若的时候可爱, 杀人不眨眼的时候也可爱,处处为他考虑却不言不语时就加倍地勾人心弦。于是他就着站在高处的落差,俯身在迟莲脑门上亲了一下, 感慨道:“你好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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