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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血文里做老师(穿越重生)——岩城太瘦生

时间:2023-11-21 10:35:58  作者:岩城太瘦生
  回到医院,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护士就推着医用推车,来给安遇检查身体。
  拉上帘子,其他人都退到病房外面,安遇换上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在医生护士面前撩起衣袖。
  护士把他的衣袖扯好,医生双手按住他的脑袋,拆开他额头上的纱布,检查一下伤口。
  “再换几天药应该就好了,刚才出门会头晕吗?”
  “不会头晕,感觉还好。”
  安遇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医生护士。
  医生护士围在他身边,目光是专业而认真的,看他伤口的眼神,就像是看普通的病人,或许还加了一点对他年纪还小的怜悯。
  安遇看着他们澄澈干净的目光,没由来想起薄总的眼神。
  他和薄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中考结束的奖学金颁发现场,他撩开衣袖向薄总求救,薄总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举起来,仔细观察他的伤痕。
  那个时候的他,以为薄总是他的救世主,以为薄总是在关心他的伤势。
  可是现在想起来,薄总的眼神和医生的眼神,好像真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安遇还在走神,医生已经帮他换好新的纱布了。
  “可以了,身上的伤你自己擦药,注意抹匀,涂好药之后也不要大动作,不要蹭掉,三个小时内不要碰水。”
  “好。”
  医生护士离开病房,班主任在门外不放心地叮嘱道:“安遇,有事情就喊老师!”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安遇大声应道,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撩起衣袖,挖了一点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痕上。
  过了这么久,他身上的伤痕已经很淡了。
  从前只要他的伤稍微好一点,安远洋就会再打他一顿。
  所以他身上总是新伤叠旧伤,没有一刻是真正痊愈的。
  安遇的耳边又一次回响起安远洋的话——
  “每次我打你,薄总都会给你打视频,看你的伤痕。”
  他下意识抬起头,去寻找手机摄像头的位置。
  其实安远洋说中了。
  每次他被打,薄总都会打视频过来,要看看他的伤痕,有的时候还会让助理给他邮递药品,让他在镜头前面上药。
  那时他安慰自己,薄总只是关心他,想监督他有没有认真上药而已。
  可是最近薄总来医院看他。
  他总是下意识想撩起衣袖,向薄总展示伤口,随后又想起祝老师教他的话,然后默默地把衣袖放下来。
  而薄总每次看见他的动作,都会避嫌一般,偏过头去,岔开话题。
  既然现实里知道要避嫌,那为什么……要在手机里看他的伤痕呢?
  安遇忽然想不明白。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马上生根发芽。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又在外面问:“安遇,半个小时了,你涂好了吗?”
  安遇回过神,应了一声:“马上就好。”
  他匆匆把药膏涂好,整理好衣服,穿上外套,把帘子挂起来:“老师,我好了。”
  “那我们进来了?”
  “好。”
  老师们就从来不会提出要看他涂药,就算他发呆发了这么久,也会先在外面问一声。
  完全不一样。
  *
  下午,祝青臣跟着招生组的老师,去其他学生家里走访。
  安遇留在医院看书,班主任陪着他。
  安遇心里装满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半晌,他也没有看一页书,转过头,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以为他在担心薄明寒,笑着道:“不用担心,薄总不会有事的。”
  “嗯……”安遇闷闷地应了一声。
  还是等祝老师回来,他问问祝老师吧。
  班主任见他始终闷闷的,多问了一句:“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安遇摇摇头。
  “我也看不出来,还是让医生过来再给你检查一下好了。”
  班主任马上就要出去喊医生,安遇连忙阻止:“真的不用,我没事。”
  见他坚持,班主任这才作罢。
  安遇转回头,假装认真看书。
  看,老师就不会要求要看他的伤痕,而是直接去找医生。
  可为什么薄总就非要看呢?
  他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别人挨打?喜欢看别人的伤痕?
  他拿起手机,避开老师,偷偷搜索一些信息。
  这一搜,他就看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心中一惊,不断地根据浏览器的关联推荐,一目十行看着相关信息,不自觉把自己的情况和网络上的信息进行核对。
  他握着手机,手心里慢慢地沁出汗,脊背却慢慢开始发凉。
  怎么会这样?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安遇光是看见文字描述,就忍不住干呕想吐。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他期盼已久的声音。
  “我回来了!”
  “祝老师!”安遇眼睛一亮,连忙抬起头。
  祝青臣站在门外,举起手里的新鲜甘梅粉果切:“回来的路上买了点水果,问过医生了,你可以吃一点,去洗手吧。”
  “好。”安遇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手。
  班主任见祝青臣来了,便请祝青臣在这里陪一会儿,他自己回家一趟。
  祝青臣满口答应了,还打开果盘让他吃了两块。
  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放下来,安遇坐在病床上,祝青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师生二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果切。
  病房门大开着,门外医生护士来来往往,能够清楚地看见房间里的场景。
  祝青臣用塑料叉子叉起一块芒果,随口道:“今天去见了陈同学和吴同学,你应该认识的,和你一个学校,而且成绩都很好。”
  安遇点点头:“嗯。”
  “陈同学和你一样,也准备报京大,以后你们可以互相照应。”祝青臣道,“吴同学原本还在京大和清大之间摇摆,两边都在抢他,下午差点打起来了。祝老师我舌战群儒,大败敌军,吴同学最后还是选了我们京大。”
  “真的吗?”安遇脸色有了点笑意。
  “云岩前三都选京大,清大那边不是很服气,一直在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经验丰富的钟老师建议我们,赶紧带着你们出去旅游,让清大找不到人,免得他们挖墙脚。”
  “不会的。”安遇腼腆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嗯。”祝青臣想了想,“但也不是不能出去旅游,你想出去玩一圈吗?”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考虑一下吧。”
  “也是,你的身体也还没好。”
  安遇放下手里的塑料叉子,迟疑地看向他:“祝老师,我有一件事情,实在是拿不准主意,也不知道该跟谁说,可以问问您吗?”
  “没关系。”祝青臣回头看了一眼敞开的病房门,“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小声一点说。”
  “就是……”安遇顿了顿,“祝老师对上午安远洋说的话,怎么想呢?您觉得是他胡说八道,还是……”
  祝青臣还没回答,安遇连忙解释道:“老师,我不是怀疑薄总的意思,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可是……”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说出来,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这里只有我们师生两个人。”祝青臣宽慰他,“你是想问,我觉得安远洋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
  “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安遇原本做好了被泼冷水的准备,可是祝老师这样说,他不由地抬起了头。
  祝老师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吗?!
  “老师不相信薄总是清白的吗?他……他资助了这么多学生,为了我这个受伤学生,还特意放下工作,来到云岩。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大好人、大慈善家,祝老师不觉得吗?”
  “嗯……”祝青臣沉吟道,“在我看来,他的一些行为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安遇认真地看着老师。
  祝青臣道:“我不明白,他明明是第一个知道你被家暴的人,他为什么不帮你报警呢?或是帮你告诉老师呢?”
  “就算你的父亲能够把家暴扭曲成管教孩子,那他是一个集团的管理者,他说的话更有说服力,由他出马,应该能够彻底解决你的问题。”
  “他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他为什么要选择,不断地打钱给安远洋呢?”
  “如果第一次,他花一万块钱让安远洋不要打你;第二次,他又花两万块钱让他别打你;那么长此以往,安远洋就会知道,只要缺钱,他就打你,只要打你,就会有钱。”
  “薄明寒管理着这么大的集团,他不可能不知道,没有威慑,光是给钱,只会把安远洋的胃口越养越大,根本不可能完全解决问题。”
  “薄明寒花在安远洋身上的钱,是资助你的几十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要么他最爱的人是安远洋,所以给安远洋花钱,要么……他另有所图。”
  祝青臣说的还算是隐晦,只是简单地点了他一下。
  但安遇明显听进去了。
  他认真道:“老师,上午安远洋说,每次我被打,薄总都会打视频要看我的伤痕。后来我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的,所以我……”
  祝青臣抬眼,坐直起来:“每次?”
  “嗯。”安遇连忙道,“不过只是手臂和小腿而已,我总觉得好像是我多想了,但好像又不是……”
  他终于鼓起勇气,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
  虽然还是不确定的语气,但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祝青臣正色道:“不是说了吗?不要欺骗自己,在这些事情里,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了?”
  “是……”安遇点点头,眼神慢慢坚定,语气也慢慢笃定,“是,每次薄总提出要看我的伤口,我都感觉很不舒服,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次安远洋这样说,好像我所有的不舒服都有了解释,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他的话。我怕老师觉得我忘恩负义,但我又觉得好像……可……”
  “不要‘可’了,安遇,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我……”
  祝青臣望着他,仿佛要望进他的眼睛里。
  安遇仿佛一下子就被老师看穿了,被撕裂成两半的他,最终被祝老师缝在了一起。
  对,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次次展示伤口的不情愿,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不舒服,在此刻全部爆发,向他指出一个他不愿承认的真相。
  “所以……”安遇怔怔地问,“老师,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要告诉其他人吗?”
  “你确定吗?要告诉其他人?他们会相信你吗?”
  “不……不确定。”
  他试探着问警察和班主任,他们丝毫不怀疑薄总。
  祝青臣问:“那你是想要和薄总维持表面的平和,还是想知道真相?”
  “如果想维持表面的平和,那很容易做到,你只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等上了大学,不需要他的资助,你就可以把他之前对你的资助还给他,慢慢地远离他,最后过上正常的生活。”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我们很可能要和薄总撕破脸,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安遇迟疑,当然是没有的。
  他犹豫半晌:“但我还是想知道真相。我不想自己被欺负了,还蒙在鼓里,如果是我多疑猜错了,我也……能够承担责任。”
  祝青臣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就知道。”
  安遇看着懦弱无助,其实气性很大。
  他宁愿明明白白地面对自己曾经被骚扰的现实,也不想混混沌沌地活在自我安慰之中。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也不想再逃避了。
  “那老师帮你想想办法。”祝青臣道,“老师可以陪你去派出所,我们把事情跟警察说,提供线索,让警察去调查。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手里有证据吗?他和你打视频的证据。”
  “没有。”安遇摇摇头,“每次都是他给我打视频,我每次都很难受,想快点给他看完,快点结束,所以没有录屏……”
  “照片呢?”
  “也没有。他不让我给他发照片,说照片看不清楚。”
  “那就难办了啊。”祝青臣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看看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吗?”
  “可以的。”安遇打开手机,递给祝青臣。
  祝青臣简单看了一下。
  确实有很多次的视频记录,一个月至少一次。
  但安遇没有录屏。
  剩下的,以文字呈现的内容,就是很普通的资助人对被资助人的关心,问他钱够不够花、最近考试成绩怎么样。
  没有一点儿破绽。
  安遇急切道:“老师,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把事情告诉警察,我不应该隐瞒这条线索。”
  祝青臣面色凝重,把手机还给他:“安遇,没有证据,我们很难向警察证明视频的事情真的存在。”
  “我可以证明啊!我就是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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